10、十只大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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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嗝……雅”白池因哭声一时停的急了，开始不停地打嗝，眼泪却没有顺着哭声停下来。
江雅原本略白的脸色，渐渐淡下来。看着坐在地上明明已经软的双腿失去力气打嗝打的连话也说不完整，却偏偏还要挣扎着站起来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就觉得平静下来。江雅也自不管他，只是唇角带了朦胧的笑意，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幔帐，面色平静的犹如沉睡。
白池终于扶着床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连眼泪也顾不得，只用他那双热的烫人手抵在江雅的额间，突然惊呼一声：“小雅，你……你好冷。你生……”声音里带着惊慌的失措，似乎这一次连打嗝也随之神奇的消失了。
江雅却闭着眼，手臂一揽，身子突然滑落下来，硬生生把白池尚未出口的“病”字压了回去。
“小雅！！！”白池差点被这一撞撞得一口气上不来，一缓过来便是一声凄厉的尖叫。江雅此刻若是睁着眼睛的，必定要翻个白眼。
他是不是更应该注意下自己的清白，此刻自己趴在他的身上，方才伸手一带，身子一压，头部正枕在他的心跳处。
江雅如睡熟一般，渐渐收紧了揽着白池腰腹的手臂，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却听得头上传来一阵难以自持的抽气声：“小……小雅，你怎么了。我……我这把老骨头快散了。”
看小雅还能如此使力，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吧，只是……她真的快把自己勒断了。
江雅无声的勾了勾唇角，终于在惩罚性的更大力揽了一下之后便松了手臂，白池却差点被这一下揽的差点窒息，他艰难地动了下腰，却并不敢推动江雅，只是期期艾艾道：“小雅,我我我……”
……
江雅不由自主的替他接了一句，曲项向天歌。
却也不答声，只闭着眼睛默默等他说。哪知白池却见江雅半日不动，呼吸沉稳确如睡着了一般。
“小雅？”
“小雅？”
“小雅？”
……
江雅正要骂他，却听得头顶某人开始喃喃自语：“这么快就睡了难道昨夜没有睡好还是因着常去吟风馆身子有些虚了@！￥#@%￥#”然后全都是他自己为江雅准备的进补计划。
第一句还靠谱着，第二句开始江雅的脸就黑了，后面越说越离谱，如果这个年代也有小广告，此刻江雅在白池的描述里一定也是那个看到电线杠小广告扑过去喊着“终于有救了”的那个人。
却听着白池的声音越说越微弱，后来竟变成清浅的呼吸。江雅愕然，难以置信的抬头，却见一直絮絮叨叨的男人面上挂着尚未擦去的眼泪鼻涕，嘴唇还微微动着似还要说什么，却已闭着眼睛沉沉的睡去。
更为可耻的是这个老男人竟睡得吹出了清水鼻涕泡泡……
。。。。。。
江雅的嘴角微微抽搐着，翻身坐起，只恨不得拿过旁边的枕头将他狠敲一顿。却终是拿了布巾替他拭了脸，将他塞回被子里。
白池是在一阵微微焦糊味中醒过来的，一时竟有些忘了自己生在何处，瞪着帐顶呆滞了片刻突然翻身坐起，惊叫一声“小雅”。
“作甚？”江雅只是提了提眼角，眼神便又移回手里的那本野记。
白池却只是看着在晕黄灯光下更显姿容如玉的江雅傻笑，神情里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雅，不要用看女儿的眼神看我。”江雅放下书，挑了挑眉。
“小雅。”二十九岁的老男人神情里竟颇带着几分委屈，嘴角微微下凹。
“行了，把你那风情媚骨收起来，我要去吃点晚饭，你是要我带回来还是跟我同去？”这个人似乎除了小雅就不会说别的了。江雅手指敲击着桌面，看起来心情不坏。他的烧倒去得快，一觉醒来竟已恢复了七八分。
白池听到风情媚骨四个字一时有些瑟缩，却见江雅神情中坦坦荡荡，似乎对此真的并无介意，才略略放下心来。
“我……可以去吗？”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去？”
“我去。”白池忽而激动地叫起来，也不管自己衣裳不整直从被子里翻身坐起，竟赤着双脚揪住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江雅。
江雅无语。
等着某人自觉的穿鞋子整理衣裳。只可惜那个某人正只知道抓着自己的袖子，望着自己又露出那般痴醉的笑容。
良久，江雅拿捏住书的手忍不住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终于还是记得他到底是个病人，“善意”的提醒他：“你不觉得自己该准备一下再出门？”
却见白池仍旧噙着不曾减去半分的笑意，只是脸上多了一点茫然：“准备什么？”
江雅终于理智断弦，她忽然对自己在白池睡过去之时做的决定有些后悔了。正当她强压下一口气，要用五指揪着那个男人的头发狠扇一顿时，却觉抓在衣袖上的手似乎要扎进自己肉里似的，竟连她江雅似乎也要被这力气抓的使不出力道，耳边传来一阵痛苦扭曲的声音：“不可以。”
江雅一怔。什么不可以？
“你……不可以改变主意，不可以后悔，不可以赶我走。”
江雅再次愣怔，他竟看得出。
竟看得出她决定留下他的心思，也看得出她那一霎又气又好笑的后悔。
“我是你……啊”
尚未出口的两字却突然变成惊呼，小雅原本被他抓住半抬起的手突然已经敲上自己的额间，接着只觉头皮一痛。
“怎么，难不成你真把自己当成大爷，鞋要我伺候着穿，头发要我伺候着梳。给你五分钟，不出来我就先走了。”
江雅说完，人已经窜至门外，竟连门也不知何时关上了。
白池尚来不及思考五分钟是为何意，只是一时间双目里又有些湿意。他抿了抿嘴唇，狠狠在擦了眼角，低了头穿上鞋子，再抬起脸时嘴角竟因带着笑意而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星星。漫天耀眼的星星。
江雅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一颗最明亮的夜星，嘴角泛起柔和的笑意，眼睛里却已是令人恐惧的冰冷。
那星星像一个人的眼睛，明亮的冰冷的，却能灼伤人。
白池推开门见看到这样的一幕，冷凉的夜，漫天的星，还有一个着一身月白长衫的女子立在院中，笔直高雅却有种难以接近的肃杀。
“小……雅？”
江雅竟似闻所未闻，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这世界上只有那一颗星星才值得她去关心。
白池唤了一声，再不做声，只是脸色却苍白的如江雅为他准备的那一套白衣一般。也这般静静的站在江雅身后，如同她看着那颗星一般看着她的身影。
小雅，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走吧。”江雅转过身来，眼神的冰冷已化成同嘴角一样的弧度，回过身来她依然是那个普通到有点无赖的江雅。
“我要吃苏记馄饨。”
“你还挺真会吃的。”江雅看着他额头那块被她敲的发红的印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池。
“才不是，只是你常去吃我才想……”白池一面说着一面用手遮住了自己的额头，一脸防备的盯着江雅。
这苏记馄饨倒也不是比别家的多美味，只是那苏记馄饨自清早开店每天只卖一百碗馄饨，一百碗一到便是客人再多也都是要关店的。以前的苏记馄饨多是早在早上差不多就可以歇业了，或者多是到中午。
然而，有心的人却渐渐发现，自从他们这西河坝来了一个江雅的女子，自从这个叫江雅的女子开了一间叫做一江月的布庄，自从这个江雅第一次入了苏记馄饨之后苏记馄饨就从未在白天关过门。那规矩也变成每日只卖九十九碗。
“哦？”江雅嘴角勾起，却不再多说什么，提起脚步往前走去。
白池一面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一面在后面追着江雅的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只大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