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无声》南非瑜

4、入秋的下雨天

　　我们在青春中奔跑，在青春中欢笑，在青春中成长，回过头来才发现这条路早已走了很久。像夏天捉不住的蝉，还未曾触碰就已然没了踪影。
　　——《颜枝日记》

　　【1】

　　入秋后的三中像是失恋的云朵，几乎每周都要下雨，大雨淅淅沥沥，不停的拍打着教室的窗户给无聊的课堂增添了一份氛围感。

　　上课无聊的时候我就喜欢看窗外的雨，看他们在空中缠绵不断;看他们被风吹的砸向玻璃又与其他水滴汇成一片，最终又滑落在不知名的转角;看他们在嫣红的枫叶上一点一点聚成一个小水洼，然后压的枫叶不得不弯下轻盈的腰。

　　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清晰，还夹杂着泥土的气味，就像春天少年的味道，很清新，很干净。

　　一旁的宋泽宇看见我这副样子用笔敲了敲我的桌子说:“这么喜欢雨天啊！”

　　“那当然。”我转头对上宋泽宇的视线兴奋的说:“你不觉得下雨的时候心情会变得很好，等天晴了空气里到处都是那种清新的味道。”

　　“而且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和风吹过风铃的声音一样，就像被春天拥抱着的秋雨。”

　　“你不喜欢下雨天吗？”我看着宋泽宇的侧脸问。

　　“没有。”宋泽宇暗下神色:“只不过觉得下雨天很吵。”

　　我忽然不说话了，小心翼翼的观察宋泽宇的表情。

　　或许是被我忽然转变的情绪吓到，或许是对我感到莫名其妙，宋泽宇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眼。

　　“你怎么了？”

　　宋泽宇的眼眸总是亮晶晶的，像黑暗中的灯塔为迷茫的人指引前路，额前的碎发随意晃动着，是风的形状。

　　“没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就有些不好，跟宋泽宇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活泼。

　　见我有些不开心宋泽宇低着头小声嘟嘟囔囔着，我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低着头在课本上写写画画。

　　这个时候的女孩总是很奇怪，有的时候热情活泼有的时候又忍不住精神内耗，甚至连原因都没有就开始默默伤心。

　　我们在青春中奔跑，在青春中欢笑，在青春中成长，回过头来才发现这条路早已走了很久。

　　像夏天捉不住的蝉，还未曾触碰就已然没了踪影。

　　快下课的时候宋泽宇忽然递给我一张字条，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了，上面依旧是他那方方正正的字迹。

　　［喜欢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喜欢入秋的下雨天。］

　　我看到这张字条忽然笑了，心想宋泽宇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又不是要非逼着他喜欢。

　　小心翼翼将字条收好，夹在语文书里。见宋泽宇接了一杯水回到座位上，立马又扬起笑容。

　　“天气这么冷还喝凉水，不怕肚子疼啊！”我半开玩笑的说。

　　宋泽宇瞥了我一眼:“没事我身体好。”

　　“……”我顿时不想说话了:“那你还有那么多过敏源。”

　　那天晚自习我闲来无事把宋泽宇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上到他家户口本几个人下到他平常的爱好。

　　简直就是户口调查大现场。

　　“那你说说我都对什么过敏。”宋泽宇用手肘撑着头打趣道。

　　“这还能难倒我。”我自信的一个一个列举。

　　“芒果就不用说了你肯定过敏，还有杏子，苹果，花粉……”我似乎是想到什么停止了胡言乱语。

　　“你对杏子过敏？”我差点跳起来说。

　　宋泽宇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上周给你的杏皮水你是不是也不能喝。”我有些懊恼的说:“你这个人都不知道提醒一下我吗？”

　　“我以为你是故意的。”宋泽宇认真且真诚的说。

　　顿时我就感觉自己像一个恶毒的继母，为了王位不惜毒死自己的养子，最后家破人亡整天以泪洗面。

　　“其实下一次你可以稍微的提醒我一下，至少别让我显得那么恶毒。”

　　“没关系我没喝，不过你下次可以选择送一束花来毒害我。”宋泽宇低着嗓音向我调侃道。

　　“没有下次了。”对上宋泽宇那张脸我又欠揍的说:“下次不给你送东西了。”

　　“切。”宋泽宇忍不住吐槽:“说的像是谁稀罕似的。”

　　“你稀罕啊！”

　　宋泽宇听到这话耳朵通红，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在我的一声声嘲笑中彻底不理我了。

　　下雨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刚下课我就拉着柳依依冲向食堂，没办法，跑的不快根本抢不到鸡排饭。

　　两个人一人端着满满一盘米饭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河童就又凑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男孩。

　　“最近怎么样？”河童见我们几个人半天都不说话开口打破沉默。

　　“还好。”柳依依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河童就兴奋不已。可能是那个下午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晚上回到宿舍还忍不住哭。

　　第二天就和刚谈一天的那个男生分手了，具体怎么分的不清楚，只听柳依依天天在宿舍吐槽他们班女生在背后骂她。

　　这种事情很常见，大多数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敌意。只不过柳依依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莽撞了些。

　　平时的她学习成绩优异人还温柔，更不要说她还长了一张萝莉脸，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她。

　　偏偏喜欢上了龙非也是醉了。

　　“我听说你和你那小男友分手了。”龙非问。

　　柳依依没说话点了点头。

　　龙非瞬间自信了，我感觉此时的他可以炒盘土豆丝了，连大豆油都不用了，直接靠他那迷之自信的气质都够用了。

　　“依依，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龙非对柳依依抛了个媚眼，顿时，我感觉我被恶心到了。

　　“你说哥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说到这里龙非停了一下撩起了头发:“哥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为什么偏偏找了你？还不是因为爱。”

　　“哈哈哈。”我没忍住先笑出了声，世界太大什么人都有。且不说他撩刘海那个动作有多滑稽，一个卷毛硬生生把刘海卷成直的，像什么我不说了怕伤他自尊。

　　咱就说他一个物理11分的人是怎么说出他要才有才这句话的，虽然我到高二物理不一定考这些但我胜在有自知之明啊！

　　“笑什么笑！”龙非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

　　我立马收住笑容转过头不去看他，有的人天生就普信她理解，但普信到这种程度的她就不敢苟同了。

　　旁边的那个腼腆男生倒是让我不要生气，说龙非只不过是想和柳依依和好才语气才这么冲的。

　　看在腼腆小男生的份上我不和龙非继续计较了，只不过吃饭的速度更快了，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继续接受小河童的摧残了。

　　对了，现在日记上之所以不继续叫他小河童是上次柳依依哭完不小心看到我在日记上这么称呼他，在她的强制要求下我只好把小河童改成龙非了。

　　唉:-(我也太惨了吧。

　　三分钟后我火速端上餐盘准备离开与此同时柳依依也再次和龙非复合了。

　　怎么说呢？真的很难评！

　　见两个情侣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我你侬我侬的离开时，我眼里的煞气真的藏也藏不住。

　　果然爱是会消失的，明明我才是陪伴柳依依的那个人，就因为渣男一句喜欢我又一次被打入了冷宫。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一个人落寞的回到教室，还没坐到座位上就被小班长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吸引了过去。

　　“怎么，班长大人又一次被人甩了。”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坐到小班长的对面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女朋友这种东西谈着谈着你就会发现她是注定要抛弃你的。”

　　我一如往常的犯贱，没有办法在学校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你…”小班长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眶发红盯着我，活像只待宰的羔羊看屠夫的眼神。

　　我顿时兴奋起来:“怎么啦！我说错了吗？”我停下来起身去找我的被子，坐下来之后猛喝一口水才继续开口:“要我说你这回就封心锁爱，别在那一天傻傻找纯爱了。”

　　“你不懂。”小班长哽咽着说:“这次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懂难道你就懂。”我再次喝了口水压下肚子里被龙非引起的那口气:“咱们都是学生，对感情这种东西还分什么懂不懂的，都是初学者。”

　　我正要继续和班长絮叨个三天三夜就被宋泽宇打断。

　　“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将杯盖子拧好:“我正做班长的心灵导师呢！”

　　“你？”宋泽宇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看不上我。上次班长失恋还是我安慰的呢！”我自豪的说。

　　小班长这个时候倒是不哭了:“什么心理导师你分明是网络喷子，气死我了。”小班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为哽咽一点都不像是编造的样子。

　　我连忙向宋泽宇摆摆手，解释着这可不关我的事。

　　“爱情嘛总要现实一点，我那是在开导你你不要乱讲好不好。”

　　小班长被我不要脸的精神折服了，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什么办法打败我这张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

　　倒是宋泽宇按了按我的头说:“一天天净干一些坏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咱们班长是身心健康可全靠爱情撑着，你可别给他打垮了。”

　　“怎么能呢！我这可是一对一辅导，走的是治愈系，才不市面上的无良商家贩卖心灵鸡汤，我这可是实打实的余华牌心灵净化。”

　　我们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班长耍的团团转，等小班长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两个小祸害胆大包天，当着他的面内涵他。

　　“你们两个这个样子合适吗？”小班长幽怨的为自己打抱不平。

　　“我们这可是为你好。”我忽然不嬉皮笑脸了:“你不能每次分手都把自己闹的那么难堪，要么你从此封心锁爱，要么你就有点自知之明每次谈恋爱少报点期待。”

　　“省的每次被甩都哭的这么伤心，看的人怪可怜的。”

　　一旁的宋泽宇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小班长说出那句好的时候我们饶有默契的击了一个掌。

　　一种莫名的感情在我心中炸开，说它是友情它好像要比友情更亲密，说它是爱情但又比爱情更幼稚，姑且把它称之为青春吧！

　　【2】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天空突然间变得明亮起来，宛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被猛地揭开，露出了隐藏其后的神秘舞台。

　　原本细密如丝的毛毛雨此刻夹杂着沙尘，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天空染上了一层土黄的色调，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浑浊而迷离的梦境之中。

　　在遥远的天际边，有一团粉色的烟云悄然浮现。它宛如一位身着华服的仙女，轻盈飘逸，丝毫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那片粉色云雾如梦似幻，与周围昏黄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成为这片天空中最为独特的存在。

　　教室里的同学们显然也被窗外的奇景所吸引，一个个心不在焉，纷纷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老师见状，无奈地敲了敲黑板，试图唤起学生们的注意力，但大家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被那团粉色烟云所吸引，无法移开。

　　“现在是上课时间下课在看，秋雨不会永远结束，但这节课的内容讲过的内容会永远结束。”

　　被老师这么一顿敲打后，同学们都变得有些拘谨起来，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张望了。然而，总有几个特别好奇的家伙会趁着老师在黑板上书写公式时，悄悄地看上一眼。

　　而我呢？自然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啦！想当年，我还在甘肃读小学的时候，这种沙尘暴天气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那时的我年纪尚小，总是半闭着眼睛，提心吊胆的，生怕狂风卷起的沙尘会钻进我的眼睛里。

　　不过，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情景却与以往经历过的沙尘暴有所不同。细雨夹杂着沙尘在空中翩翩起舞，仿佛干柴遇上火苗一般，充满了禁忌的气息。

　　宋泽宇见雨滴混着泥点子吹到桌面上，慌里慌张的将窗户关上了，这一关像是给整个世界开了静音，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看出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下雨了。”

　　宋泽宇耸了耸肩:“还行吧，你不会觉得下雨很吵吗？”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宋泽宇:“又不是倾盆大雨，有些人还拿这个助眠。”

　　“你就是事多。”

　　宋泽宇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我也好奇的凑了过去，顺着他是视线看到一排罚站的学生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可怜这些兄弟们欣赏风景了。”我收回视线认真点评道。

　　“我发现你话真挺多的。”宋泽宇瞥了我一眼又继续看那一排欣赏风景的同学。

　　“嫌弃我就直说呗，干嘛挖苦我。”打了个哈欠，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可惜这节课老师太凶不敢睡。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宋泽宇转过头来认真的说，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索性低头去看课本。

　　“我就开个玩笑。”

　　“你很喜欢开玩笑吗？”宋泽宇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这次的目光更加严谨更加冰冷。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结结巴巴的说算是吧！。

　　听到我的回答宋泽宇默不作声，我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也生气的转过头，真服了，光抓住这一个问题问。

　　又没跟他开玩笑他生气个什么劲。
　　还好经过这么一闹腾很快就下课了，我刚要拉着柳依依去看风景班上就哄闹成一团。

　　“恭喜崔昊同学喜提一个新娘。”

　　“哎，崔昊你别跑啊！你女朋友在这儿等你呢！”

　　“崔昊，人小姑娘都同意了你怎么那么怂。”

　　声音此起彼伏在教室里回荡，我还没搞清楚他们在闹些什么就有几个女生跑来问我身后的张诗雅到底有没有跟崔昊谈。

　　我听着好奇也跟着凑了过去。

　　“就是上课有一张字条传过来问我和他谈吗？我就同意了。”

　　说话的女生声音柔柔的，似乎是被刚才那些男生的行为吓到了，声音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了解了个大概也没有要继续听的心思，只是暗道这一对肯定成不要，一看就是那几个男生故意为崔昊找的这么一个对象。

　　毕竟好几个男生都暗地里吐槽过张诗雅的自然卷，本来卷发看起来就很显老气，加上她留的长不免有人说闲话。

　　吐槽了一顿那几个同学后我才想起来要去找柳依依，好不容易在走廊里看到她却发现她在其他人怀里顿时心情就不好了。

　　这狗河童竟然比她抢先一步。

　　走廊外的景色美不胜收，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望见远方巍峨耸立的北山。早就听说北山上生长着一大片繁茂的玉兰花，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前去观赏。

　　宋泽宇不知何时悄然来到我身后，见我正出神地凝视远方，并没有出声打搅，而是静静地陪我一同欣赏眼前的美景。直到上课铃声骤然响起，他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瞧，这风景多美啊!" 我难掩兴奋之情，紧紧拉住宋泽宇的手说道。

　　宋泽宇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之上，然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确实很美。"

　　"马上就要上课了。" 宋泽宇轻声提醒道。

　　我心有不舍地跟随在宋泽宇身后，却又忍不住仰头凝望他。

　　少年挺拔的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而被雨水打湿的单侧肩膀，则为他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破碎美感。

　　老师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教室门口，宋泽宇紧紧地拉住我，然后我们如同疾风一般从教室后方飞奔而入。就在同学们纷纷站立起来的那一刹那间，我们俩恰好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前面两节晚自习并没有班主任来上课，正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然而，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三节晚自习。

　　此时此刻，班主任正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讲述着关于我们班同学携带手机的事情。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转头询问宋泽宇：“现在到底是第几节课呀？”

　　“姐，都已经第三节课啦！你也太能睡了吧！”宋泽宇不禁对我投来钦佩的目光。

　　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望向窗外。天色早已漆黑一片，雨水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仿佛一个无穷无尽的魔法盒子，每一场雨都是永恒不变的存在。

　　经过两个小时的酣眠，我第一次全神贯注地聆听班主任授课，同时还不时地悄悄窥视一下坐在身旁的那位“廉价”同桌究竟在做些什么。

　　突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无形的巨大帷幕所笼罩，令人感到窒息和恐惧。我本能地发出尖叫，并不由自主地向宋泽宇靠近过去，却没想到竟然准确无误地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撞击带来的疼痛令我不禁皱起眉头，但内心的惊慌仍然驱使我继续呼喊出声。

　　整个班级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幸运的是，同学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停电所吸引，完全没有留意到在黑暗中的我们。

　　宋泽宇温柔地轻拍了拍我的头安抚道：“别害怕。”嗓音清澈悦耳且带有一种独特的磁性，让人闻言心生安宁与依靠之感。

　　我顿时满脸绯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羞涩难抑，脑海中也变得空白一片。

　　少年温热的鼻息轻轻地喷吐在我的额头之上，带来一阵酥麻之感。我小心翼翼地将头向一旁偏移些许，几缕发丝如受惊般飘拂而过，轻轻掠过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仿佛一只胆小无助的流浪猫。

　　老师得知教室停电后，迅速安排几位同学前往教导处领取蜡烛。此时此刻，整座教学楼都处于黑暗之中，楼下的保安处则不断用手电筒扫射着各个楼层，严密监控每一个角落，以防有胆大妄为的学生趁机逃课。

　　当宋泽宇在两张书桌之间点燃那支白色蜡烛时，我才缓缓回到座位上坐下。温暖的黄色烛火在少年眼前欢快地舞动跳跃着，映照在他那精致的面庞上，竟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其实，我并不害怕。" 我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试图为刚刚自己冲动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

　　宋泽宇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好好，我家同桌最勇敢。”

　　“吃糖葫芦吗？”宋泽宇看着我问。

　　“学校里哪有什么糖葫芦。”我对此颇为抱怨。

　　“看着，哥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宋泽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举起桌角那瓶已经见底的百事可乐，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熟练地在易拉罐底部划开一个小洞，并将其稳稳地架在了那支摇曳不定的蜡烛上方。

　　做完这些后，宋泽宇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手，接着便把手伸进自己沉甸甸的书包里一阵摸索。不一会儿，他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几颗五彩斑斓的水果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置在被切开的易拉罐洞口处。

　　随着温度逐渐升高，那些晶莹剔透的糖果开始慢慢融化，化作一滩甜蜜的糖浆，顺着易拉罐内壁缓缓流淌而下。

　　然而，这还没完。只见宋泽宇不知又从哪个角落里翻出几只新鲜的橘子，动作麻利地剥开橘皮，再用几根牙签将橘瓣儿逐个串起，宛如一串精致的糖葫芦。

　　“你这样真的能行得通吗？”望着眼前这一幕，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

　　“哥什么时候失误过。”宋泽宇将串起来的橘子裹上融化的糖浆:“给，先给哥试试毒。”

　　我拿着刚做好的冰糖葫芦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的，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没毒，你放心吃吧！”我给出中肯评价。

　　“我不爱吃。”宋泽宇将刚做好的冰糖葫芦又递给了我。

　　“那你做这个干什么。”我心满意足的接过认真的吃了起来。

　　“我......”宋泽宇的声音突然变得结结巴巴，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就是在网上看到觉得好玩而已啦。”

　　我正心无旁骛地啃着手中那串晶莹剔透、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并没有留意到他语气中的异样和结巴。我的目光完全被坐在讲台上低着头专心致志玩手机的班主任所吸引，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她发现我们正在开小差。

　　抬眼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大地上。远处柳树的弯道处仿佛被一层薄薄的纱雾笼罩着，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微风轻轻拂过，吹拂着教学楼旁那盛开的洁白如玉的玉兰花，它们摇曳生姿，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女。恍惚间，整栋教学楼竟也似乎因某人内心狂热的心跳而微微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