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无声》南非瑜

3、棋艺不精

　　我始终认为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她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在一次一次尝试中反复爱上黑暗的感觉，直到我遇到了你。
　　——《颜枝日记》

　　【1】
　　阳光透过校园的树叶间洒下斑斓的光线，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吹散女孩的刘海。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讲台上老师的喋喋不休，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宋泽宇，此刻的他坐得笔直端正，微风轻拂着他的衣角，使他看上去格外清爽。

　　我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就被化学老师抓了个正着。

　　“颜枝，你上来写一下制备胶体的化学方程式。”

　　我猛地站起，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苦思冥想了半天才依稀记起个大概，迎着化学老师那仿佛能杀人的眼神，我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

　　不就是铁离子水解生成氢氧化铁胶体嘛！我在心里暗暗抱怨，其实心里根本没底。路过讲台时，我的手忽然被塞了一张纸条，我佯装若无其事地低头看去，才发现上面竟然是老师刚让我写的方程式。

　　我匆匆忙忙地在黑板上写完，便下台了。

　　化学老师见我写对了，也没多说什么，可我却再也不敢走神了，整节课都在埋头做笔记，生怕再被化学老师逮到。

　　纸条上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宋泽宇那小子的，没想到他还挺会雪中送炭的，不愧是好学生。

　　我这么想着，又看向了宋泽宇，谁知这一看，竟然和他对视了，我顿时窘迫得移开目光，尴尬得趴在桌子上装睡。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回头，还好，宋泽宇已经离开座位了。

　　“颜枝，你这两天怎么总是怪怪的。”柳依依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

　　“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有吗？”

　　“没有吗？”柳依依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这两天上课总是发呆，知道的以为你是在打瞌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思春呢！”

　　“你说什么呢！”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差点被拆穿的羞愤让我如坐针毡。

　　“难道我说错了？”柳依依嘴角轻扬，反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揉了揉眉头，将头死死磕在桌面上，仿佛灵魂出窍般魂不守舍。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祖宗了！”
　　柳依依却笑的更大声了:“既然知道我是你祖宗还不快点过来行礼。”

　　“柳依依，你这死丫头，别太过分了！”我怒不可遏，边说边挥舞着课本，准备向她砸去。没想到，我一时失手，没控制好力道，课本竟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恰巧走到我旁边的宋泽宇身上。

　　我心中暗叫不妙，怎么到处都能碰到他啊！

　　“对不起啊，同学。”我连忙朝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赔笑，一想到他曾把我提起来，我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他要是真生气了，会不会一拳把我打得飞出去？

　　“同学？”宋泽宇似乎对我对他的称呼感到有些疑惑，他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的思维突然间停滞不前，脑海一片空白，足足愣神了两秒有余，然后才磕磕绊绊地开口：“呃......不好意思啊，宋泽宇同学，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错啦，保证下不为例哈。”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此时此刻，宋泽宇那原本就冷冰冰的眼神愈发寒冷彻骨，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轻点了两下头，随即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似乎在他眼中，我就是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之人。

　　真是的！这家伙为何总是一副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似的臭脸呢？

　　整座城市仿佛都被漫天飞舞的柳絮书写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盛夏画卷；而窗外那洁白如雪的梨花也开得如火如荼、娇艳欲滴，使得整个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浓郁芬芳的青春气息。

　　高中的生活枯燥无味，我不禁在心里吐槽上学是真的无聊，我才上了两周脸都变憔悴了，蜡黄蜡黄的。

　　看到旁边的小班长在看《三体》我也跑过去看热闹。

　　“你借《三体》干什么？”小班长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的说:“你们女生不都爱看言情小说吗？”

　　我顿时胜负欲就上来了:“我们女生无聊时看言情小说缓解压力，迷茫的时候也看世界名著。偶尔也看看科幻小说打发时间不行啊！”

　　“行吧行吧。”小班长自知理亏没有在和我吵下去的欲望了。

　　“那就多谢班长给我借一下《三体3》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拿桌子上的书，
　　《三体》她早在初中的时候就看完了前两部就插大结局了。

　　书突然被班长按住:“不好意思哈，我忘了告诉你这不是我的书。”

　　看到班长这贱贱的表情我就知道有猫腻，转口漫不经心的问:“谁的？”

　　“我同桌的。”

　　想到小班长的同桌就是宋泽宇我顿时没有要继续看的想法，一个是不熟再一个就是那天他竟然瞪她。

　　“那还是算了吧。”我说着就要回座位。

　　小班长看了一眼他同桌的眼神，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连忙把他叫起来。

　　“兄弟，颜枝问你借《三体》你借不借？”

　　宋泽宇转了个头不理会一旁叽叽喳喳的班长继续睡，过了半天在小班长的骚扰下宋泽宇终于点了点头。

　　见《三体》被小班长殷勤的送到我这里之前的那些怨恨瞬间烟消云散，小心翼翼将课本压在下面就趁老师不注意偷看起来。

　　本来就是想随便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一看就是三天，看到大结局的时候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明明可以带更多的人离开的，明明还可以再坚持几年的，明明可以放弃在太阳系生存的执念的。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还是罗辑的“死亡”。

　　做为第一代执剑人，罗辑在深入地下数千米的地方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而他面对着的，是三体世界虎视眈眈的注视。

　　这个场景，就如同在战场上，有一个人单枪匹马列于阵前，他手中握着一个遥控器，随时能引爆威力巨大的Z药，而且能将彼此的位置暴露给另外试图消灭他们的外来力量。

　　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对面的千军万马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绕城踱来踱去，伺机而动。

　　执剑人威慑着地球和三体世界，使二者达到一定平衡。

　　在这种威慑中，两个文明世界保持着和平友好的友善关系，地球科技飞速发展。

　　对于地球而言，执剑人既是保护神又是独裁者，因为他凭一己之力保护着人类，却又独自掌握着人类的命运。

　　所以人们对执剑人的看法十分矛盾，既爱又怕，既尊敬又厌恶。

　　“又怎么啦。”柳依依及时注意到了情绪低落的我:“看个小说还把你看的心情复杂的。”

　　“我这叫共情能力强你懂不懂。”

　　“分明就是矫情。”柳依依笑着揭穿我。

　　我没说话小心的将书收好，又发了一会呆一节课也就这么过去了。没办法，就是学不了一点习。

　　下课还不到三分钟柳依依就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第一次瞧见柳依依哭有点不知所措。

　　平常都是她安慰哭泣的我，今天倒是反过来了。

　　“怎么啦？”我小心的给柳依依擦着眼泪:“谁欺负你了。”

　　柳依依半天不说话我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也就没再多问，等到上课的时间她才全盘托出。

　　“刚才我去找他，看到他在教他前任打羽毛球……”

　　不用说肯定是那河童，我不想说话了，每次都这个样子就不能果断一点直接分手，为了他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分手。”我冷静的说。

　　“可是我们上周刚复合。”

　　“所以呢？”我扶着额头忍不住吐槽:“他刚跟你复合就教他前任打羽毛球你还在犹豫什么？”

　　柳依依将眼泪擦干净但眼眶依旧通红:“可是，万一只是同学间的互帮互助，我这样就分手会不会太无理取闹了呀！”

　　趁老师上课不注意我飞快将一个巧克力塞进口中，听多了爱情纠纷还是要吃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缓一缓。

　　“算了算了。”我叹了口气:“这是你的事情，你心里要有数。”

　　柳依依不说话了抬头往窗外望去，我知道她在看什么，在那个玉兰花树下那个河童给她表白。

　　没有绚丽多彩的鲜花，也没有雷鸣般的掌声，有的仅仅只是那么一句：“你跟我谈吗？”仿佛能够看到当时的柳依依微微颔首，表示答应时那轻柔婉约的模样。

　　有时候，我真的非常想要问问柳依依，她是否认为自己与河童之间存在着爱情呢？然而，我却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一旦问出口，便会引发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世纪大战”。更何况，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早已对此有了明确的答案。

　　柳依依曾经向我透露过，河童和她那位关系要好、价格实惠的哥哥竟然是同班同学，而且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初中阶段。尽管我们所在的县城经济相对较为贫困，但这并不能阻止许多学生在年幼之时就早早地涉足爱河。

　　自初中起，河童的每一任前女友，柳依依都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当河童向她表白时，她依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了下来。

　　我实在难以理解她究竟是怎样思考问题的，但我心里清楚，也许她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暗暗喜欢上了这位身高 175cm、皮肤黝黑且有着一种独特魅力——所谓的“痞帅”风格的男孩。

　　记得有一次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柳依依曾坦诚地表示，之所以会接受河童，部分原因在于有时候觉得他长得相当帅气，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英俊潇洒，而是带着一丝不羁与洒脱的痞气之帅。

　　我想或许河童对柳依依不是真爱，但柳依依对河童的爱是真的。

　　【2】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秋季。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听起来像是风吹过风铃的声音，格外清脆。

　　班主任在期中考之后换了座位，我的同桌从柳依依变成了宋泽宇，看着柳依依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舍不得。

　　后面的两个女生我也不是很熟，一个叫张诗雅另一个好像叫安怡。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物理倒数被罚扫地。

　　才开始扫第一天地，我就被好几个男生戏弄！他们不仅用粉笔头砸向我，还开着那些低俗不堪入耳的玩笑。原本我今天的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更气了。

　　就在我又一次被一颗粉笔砸到眼睛的时候，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地哭泣着。

　　真的很无奈啊，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都泪失禁啊？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你们够了！”

　　这个声音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是宋泽宇。

　　我始终认为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她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在一次一次尝试中反复爱上黑暗的感觉，直到我遇到了你。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电流涌上心头，仿佛要将我这具毫无生气的身躯完全填满，连最细微的角落都不肯放过。

　　那几个家伙正准备对着宋泽宇嚷嚷几句，却不想班主任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教室。于是乎，他们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飞速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扫完地回到座位的时候冲宋泽宇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平时看你挺活泼的怎么今天遇到这种事情就只会站在那哭。”宋泽宇合上小说转头看向我。

　　我有些尴尬的解释:“我本来都想开骂了，但眼泪控制不住。”

　　“以后遇到这种直接骂就完了，他们这种人无聊了总会开一些不入流的玩笑。”

　　我点了点头，第一次发现宋泽宇这个人还挺好的，至少比班里大多数男生成熟一点。

　　这才想起来宋泽宇好像也是从城里来的回留生。

　　“你中考多少分啊！为什么没去一中，你们城里人不都挺会学习的吗？”我有些好奇的问。

　　“呵！”宋泽宇冷笑:“学习不会但会吃，不然我怎么会来这个学校。”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有些尴尬的所以翻了翻课本，才发现上语文我拿的是数学书，连忙将书换了。

　　一旁的宋泽宇似乎发现了我愚蠢的举动笑了笑说:“以前我在学校顿顿吃好的，来到这里硬生生瘦了7斤。我都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夸他。”

　　“那你在原来的学校得吃多少啊！”我有些吃惊。虽然这个学校教学质量烂，但食堂和宿舍是全县最好的了。

　　“来，我给你展开讲讲。”宋泽宇撸起袖子好像要去干一场硬仗:“早上三个包子一杯豆浆一碗胡辣汤，这算正常吧！”
　　我如捣蒜般点头。

　　“中午一盘米饭一瓶饮料正常吧。”

　　“正常。”我抬头观察老师小声回答。

　　“现在到下午了。”宋泽宇撩了撩头发:“三个汉堡，一袋鸡排还有几个炸鸡腿。晚上回家前吃点路边的小摊。”

　　“不是你晚上吃这么多干嘛？”我虽说不上震惊但还是保持尊重。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宋泽宇低头看向我:“美好的一天都是从夜生活开始的。”

　　“……”我竟无言反驳，只好调侃他:“说不定你以后可以当吃播。”

　　“在下正有此意。”宋泽宇学着我的语气说:“那你以后呢？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干些什么？”

　　“我啊……其实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呢。”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思绪渐渐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小时候的我，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成为律师的梦想。那时候，我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身穿笔挺的职业装，站在庄严的法庭之上，为正义而战。每一次看到电视里那些律师们口若悬河、据理力争的场景，我都会感到心潮澎湃，觉得他们简直酷极了！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我逐渐长大，曾经的梦想却也慢慢地消逝在时光的长河之中。如今的我，仿佛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转头对宋泽宇说道：“不过既然你刚刚表现得那么勇敢，下周我会给你带一份特别的礼物——那可是我姥姥亲手熬制的杏皮水！保证让你喝了还想喝~”

　　听到我的话，宋泽宇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眼中流露出的期待之情却是无法掩饰的。

　　见宋泽宇没说什么我又继续在语文课本上写写画画，完全没有要听课的意思。不是不想听是听不懂。

　　语文课本已经被我画的不成样子，不是两个蜡笔小新在跳舞，就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在抓水母。

　　过了好一会儿宋泽宇忽然递过来一个作文本。

　　“五子棋。”

　　我立刻就读懂了他的意思，在纸张中间画了一个圈。没办法，作文本用来下棋太合适了。

　　还不到三分钟我就输了，仔细盯着棋盘像是要把棋盘盯出个洞来。不知道是在哪一步出了错。

　　“为什么啊！”我懊恼的说，嚷嚷着再来一句:“这一次肯定能把你打爆！”

　　这么说着我就开始摆我的月亮阵，结果还不到两分钟就又被绝杀了。

　　此刻，我的身体是劳累的，我的精神是崩溃的。一个人下棋怎么可以这么狠，一点后路都不给她留。

　　然而我们的罪魁祸首宋泽宇像是在逗猫一样笑，还别说笑的还挺好看的，就是痛苦要让我承担。

　　“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吗？”我开始无理取闹了，打不过就耍赖，我玩不起我知道。

　　“我已经在让着你了。”宋泽宇两手一摊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我稍稍停下来思考了一番，然后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棋局。就在我即将输掉这局的时候，我急忙伸手拉住了宋泽宇的手臂，并迅速抓起一旁的修正带，扯开嗓子高喊道：

　　“稍等片刻！我要悔棋！”

　　宋泽宇似乎洞悉了我内心的想法，他一脸无所谓地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悔棋。最终，在我厚颜无耻的一通操作之下，我总算是艰难地赢得了这一局。

　　当我放下手中的笔时，那种感觉就仿佛一个在地里劳作一整天的农民一般，不仅腰酸背痛得厉害，连脑袋也疼痛难忍。此时此刻的我，浑身无力，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已被抽干殆尽。

　　“要不我们还是下围棋吧！”

　　小样儿，五子棋拿不下你围棋还拿不下你吗？

　　宋泽宇皱了皱眉低声说:“可是我不会下围棋。”

　　我一听更兴奋了，装作热心同学耐心的说:“没事我教你。”

　　大概给宋泽宇讲了一下我们就开始实战了，本来以为一节课过去就可以分出胜负了，没想到这一局整整下了两节课。

　　就在我精疲力尽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我赢了宋泽宇十八个子，虽然是拿作文本不太准但在学校也只有作文本了。

　　“你确定你不会下围棋吗？”我有点不太确定，毕竟和他下棋简直太费劲了，一个不留神就满盘皆输。

　　宋泽宇点了点头收回作文本。

　　“我刚才才学会的，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棋艺不精。”宋泽宇是声音很温柔，仿佛真的在跟我讲什么道理。

　　我真的是要被气笑了，上天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公平，有的人看一遍规则就会，有的人要下几局才会。

　　“还下吗？”宋泽宇看着我问。

　　“还来。”我有些吃不消了:“宋泽宇，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什么？”宋泽宇好奇的问。

　　“你下棋太狠一点都不温柔，人家都说下棋可以看得出做事，这说明你这个人都有点绝情。”我随便拉了两句话，漏洞百出但还是想故意逗逗宋泽宇。

　　没想到宋泽宇满不在乎的说:“绝情怎么啦？听没听说过练剑第一课先斩意中人。”

　　“这叫永远理性。”宋泽宇得意的说。

　　“好好好。”我有点说不过他:“你理性，你最棒！”

　　“你知道就好。”宋泽宇得意的说。

　　【3】

　　晚上刚回到宿舍柳依依就要把我拉到她的床上，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见她一脸认真是跟我说:

　　“我明天分手。”

　　“真的假的。”我保持怀疑的态度:“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想通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然怎么让一个恋爱脑在一下午之间变理性。

　　“你不相信我。”

　　“……”我特别想说复合6回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那你打算直接和他说还是写纸上让别人给他。”我打算换个不敏感的话题防止我被气死。

　　“嗯……”柳依依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当面说吧！”

　　我点了点头跑去洗漱，柳依依目前这个状态一看就还在犹豫不决，看来分手没戏喽。

　　“想打耳洞”柳依依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过一个月吧！现在打容易发炎。”

　　“你陪我。”

　　“……”我深呼一口气:“你可以让我陪你干其他的，这个不太行。”

　　“怕疼。”

　　柳依依忍不住嘲笑我:“不痛的，你怎么这么怂。”

　　你还就说对了，我不止怂还贱。

　　原本以为柳依依说分手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早读的时候真的分了，还火速谈了一个隔壁班的学生。

　　这精神，佩服。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两人就在学校的各处风景站打卡了，看到我既羡慕又嫉妒，不过
　　也是真的为她开心。

　　不要再被河童PUA了。

　　宋泽宇见我看着两对情侣傻笑，忍不住吐槽我是变态程度，说了一大堆我没太听清。

　　见我心思早就飞到前面坐着的两个人，宋泽宇只能挑着重点说:“学校下午的拔河比赛记得来看哥的真实实力。”

　　这回我听到了:“学校下午还有拔河比赛！”

　　“你不知道。”宋泽宇惊讶的望着我，这才想起来我早上睡了四节课，最后只能夸我一句真能睡。

　　还没到拔河比赛的时间，只有一群学生和几个老师围在那里，我拉着柳依依的手准备去见识一下宋泽宇中午跟我吹嘘的实力，刚走近就看见了河童和一个小姑娘在攀谈。

　　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观察柳依依的脸色，果然柳依依瞬间变脸拉着我就躲到一旁的树荫里。

　　“柳依依，这样不太好吧！”我忍不住想劝劝她没想到根本没用。

　　看到柳依依那微红且湿润的眼眸，我顿时语塞，完全不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她。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转身离去，而柳依依则毫不犹豫地准备朝河童走去。我心急如焚，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姐，你先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我便迎上了柳依依满含悲伤的眼神。

　　"罢了罢了，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在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我最终选择了退让。

　　默默注视着柳依依迈着紧张而又坚定的步伐走向河童，然后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河童似乎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刚刚女孩离去的方向。

　　原本以为这次他们能够顺利破镜重圆，毕竟之前经历过那么多次分分合合，最后依然走到了一起。

　　然而，现实却总是不尽人意。柳依依回到我身边时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住我，放声痛哭。泪水如决堤般从她的眼角滑落，流淌至我的锁骨处。

　　那温热的液体仿佛燃烧的烟灰一般，源源不断地侵蚀着我的肌肤，不仅灼伤了我的锁骨，更在我心头烙下了深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