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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春色旖旎思绿柳(1) ...

  •   法图娜半醉半醒中向老鸨表明了心愿。
      老鸨顿时神色全无,她吓得蹬蹬退后了两步,刚刚的半醉完全醒来,她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转身向后面的琴师、舞妓喝道。
      “停,停,都撤下吧。”
      琴师、舞妓出了房门,老鸨凑近法图娜。
      “长公主,您跟驸马爷闹意见了吧?他惹您生气了?”
      “不许多嘴。”
      “是是,瞧我这张嘴,自己老是管不住自己,讨打。”
      老鸨自己照着自己脸上扇了一个嘴巴。
      “驸马他去了欧洲,不回来了。本宫也想换个活法,让自己脱胎换骨,找回年轻时候的影子。”
      “长公主,瞧您说的,您的容颜始终停留在二十年前,您的青春活力一直不减当年,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长公主就在老鸨的眼前。”
      “你倒是很会摆弄人,哦,我忘了你是干什么的了,这偌大的醉红楼你都能管理得井井有条,别说我一个失意的女人了。”
      “长公主过奖,您能进到这醉红楼里,说明您没把老鸨当外人,您自己先慢慢品着美酒,回忆着青春往事,老鸨我就去给您安排美事。”
      “快去吧,不然一会本宫就带着陈年往事昏昏入睡了。”
      “别,长公主,老鸨这就去安排,不会耽误了长公主的良辰美景。”
      老鸨出了门,见琴师舞妓们还未离去,她眼珠一转面带笑容地走到众人面前。
      “刚才那位夫人她都说了些什么?你们都听见了什么?”
      琴师连忙表态,“在下专注弹琴,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说话。”
      舞妓中有人也随后回道,“我们只顾舞蹈,根本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那就好,记住了到这儿来的都是为钱,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到时候只管拿钱就是了,都下去吧。”
      “是。”
      龟公一直守在门外,见众人下了楼,他凑近老鸨。
      “看你这神色,里面的一定是提出了什么出格的要求?”
      老鸨四下巡视一番,苦着脸轻声道,“姑奶奶的老毛病又犯了,让我们给她备两个玉面小爷侍候。而且这般着急,眼下上哪里去给她寻找?”
      龟公思索片刻说,“你看这事儿用不用上报给辅国侯?”
      老鸨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该上报的时候也别错过机会,不过今天就配合这姑奶奶一回吧。满足她的要求,看她还有什么妖蛾子?我倒要看看辅国侯他能用多少钱来堵住我们俩的嘴。”
      老鸨一脸的贪婪挂在脸上。
      “这事儿还不好办吗?”龟公长出一口气。
      “怎么,你能找到驸马爷年轻时候那样的玉面小郎?”
      “驸马那样的轻易找不到,现在大汉特使又在楼兰城,汉人都硬气着那,没人来干这事。不过匈奴的歌舞班子还没走,在那选两个美少年还是有可能的。”
      “匈奴歌舞班子里能找得出来这般周正的小爷吗?”
      “你就瞧好吧,我保证能让这姑奶奶对我二人刮目相看。”
      “那好,那就辛苦你了,快去吧,里面急着那。”
      “现在就走,等我啊。”龟公疾步下楼而去。
      不多时,两位干净利落的匈奴小郎出现在老鸨的面前,老鸨上下打量着两位标致的小郎,不禁喜上眉梢。看两位小郎,神清气爽如满月,齿白唇红似抹丹,多情目光消魂眼,高挑身材气质男。
      老鸨越看越喜欢,没想到匈奴歌舞班子里竟有这般美少年,她走过去用手在两位美男身上揉捏几下,两位小郎的脸上泛出红晕。
      “呦,看来还是两个雏,两位小爷,你们要发达了。将来有一天成了气候,可别忘了是姐姐我给你们架起的通向天堂的路哦。”
      “谢姐姐关照,将来我们兄弟如有出头之日,一定不忘姐姐的大恩大德。”
      两位小郎向老鸨施以大礼,以表示他们两个对老鸨的感恩之心。
      “龟公,你快去集市买两套汉人贵族穿的长裾,把他们兄弟二人装扮起来。“老鸨随后又喊道,”来人,带两位小爷去洗洗干净,打扮好了带来见我。”
      两位匈奴小郎身着汉人丝绸曲裾,腰间翡翠装饰,头顶玉冠,脸上略施脂粉,身上的胭脂芳香四溢得让人心里痒痒的。
      “好,好……”
      老鸨眯缝着眼睛,满心欢喜。
      “记住了,你叫海棠,你叫芭蕉,千万别弄错了。”
      “记住了。”两位小郎点头应允。
      老鸨领着两位小爷来见长公主,法图娜醉酒犯困正在晕晕乎乎之时,眼前闪现出明艳照人的两位小郎,她像被针刺了一下,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玉面柔郎?她揉揉双眼再次看过去,不是幻觉,太像了,两位小郎的神情气质,就是二十年前的玉面柔郎,法图娜的嘴张着,半天合不拢。
      老鸨见状,万分惊喜,哎呀,这长公主肯定不会少了我的银两啊。
      “两位小爷,快快拜见长公主。”
      两位小郎慌忙向法图娜施礼叩拜,“拜见长公主,愿长公主福寿安康,吉祥快乐,青春永驻,岁岁花容,年年月貌。”
      两位小郎很争气的把老鸨教给他们的吉祥嗑一字不差念了出来。
      “瞧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一样甜。”
      法图娜兴奋的说着,她不辍眼珠地盯着两位少年郎,心里那股骚劲上来跟当年用石榴红迷倒玉面许暗尘一样的不差分毫。
      老鸨趁机告辞退下,“长公主,今天您可要尽兴啊,老鸨就不耽误您宝贵时间了,老鸨就候在门外,您需要什么就向外喊一声。”
      法图娜没心思理会老鸨,她挥挥手示意老鸨退下。
      “长公主,我们兄弟愿意服侍您到地老天荒。”
      两位小郎恭敬地用老鸨教给他们的语言取悦着法图娜。
      法图娜的一张容颜笑得跟朵花一样。
      “好,好,快起来。哎呦,我的两个小乖乖,你们两人的样子真让人疼爱,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海棠。”“我叫芭蕉。”
      两人的几句话,就让法图娜听出了端倪,原来是两个匈奴小郎叫了汉人的名字。这老鸨造假的本事倒挺强,她还真想得出来,用两个匈奴人来冒充汉人。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两个小郎又是汉人的话,怕又得给王兄添堵了。
      “你们都会些什么呀?”
      海棠应道,“我擅长胡笳。”
      芭蕉应道,“我能歌善舞。”
      法图娜高兴地拍手叫好,“好,那就即兴来一曲让本宫欣赏如何?”
      “献丑了,如果表演有误,请长公主见谅。”
      “没关系,开始吧。”
      海棠拿起胡笳,轻吸一口气,缓缓吹了起来,随着胡笳的声起,芭蕉翩翩起舞,他像一只蝴蝶在法图娜的眼前飞来飞去,飞得她春心荡漾,意乱情迷。
      悠扬深远的胡笳声音把法图娜的心带回到二十年前的岁月,玉面柔郎的身影在她眼前浮现,那秀雅温婉的面容,挺拔的身材,难忘的那双明眸无不牵动着法图娜的那颗怀春的心,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
      一曲终了,海棠、芭蕉谢幕站定,却没有听到法图娜的叫好赞美声音。他二人同时向法图娜定睛瞧去,见法图娜的面目表情极其复杂,像哭不是哭像笑不是笑,那迷离眼神中时而又露出呆望……
      “长公主,刚刚的曲子是不是难以入耳,海棠再换支曲子吹给长公主听。”海棠将胡笳放到嘴边,欲吹之。
      “长公主,这汉人的衣裙让芭蕉难以施展,不如将它脱掉,芭蕉愿赤身为公主献舞。”
      一句赤身献舞将法图娜的思绪从遥远的二十年前拉回到眼前,她醒了醒神儿,立刻喜上眉梢。
      “好哇好哇,本宫就喜欢赤裸的美少年。”
      海棠见芭蕉抢了风头,他也不甘示弱。
      “长公主,我也不喜欢这汉人的衣服,啰哩啰嗦,好麻烦。”
      “那就都脱掉,今天本宫带你们畅游天堂,保你们今生今世福禄双全,富贵荣华……来……都过来……”
      法图娜向两位美少年伸出了双手……
      热法、热德见势赶紧向法图娜禀告,“长公主,您今晚若在这里过夜,那我们去西幽寺拿些衣服用品回来。”
      “快去吧,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西幽寺了,能拿的都拿回来吧。”
      “是,长公主。”
      老鸨和龟公见热法、热德下了楼梯,他们走近房间门口去偷听房间里的动静。房间里传出了胡笳的乐曲声和三人的嬉笑声,房间外的人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位败家的长公主活着就是为了取乐,为了快活,她把她王兄的谆谆教诲全忘到了一边,为了玩弄男人她不惜抛撒金钱和败坏名声。
      房间内渐渐静了下来,老鸨将头靠近房门,耳朵贴近门缝,床榻的吱嘎声和长公主的怪叫声钻进她的耳骨,她捂着嘴憋着笑斜了龟公一眼,鸟悄地挪动脚步离开了房间门口。
      “我说老东西,嘱咐好楼梯口的两个护院,加强戒备,不准放进一个活的上来,别打扰了长公主的雅兴。”
      龟公□□着,“怎么?事儿成了?”
      老鸨一挤咕眼睛,“你我就等着拿钱吧,这回辅国侯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龟公□□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这可是王宫最大的丑闻那,这么大的把柄现在被我们握在手里……”
      老鸨一甩手中丝帕,“怕什么,我们有‘蛇王’保佑,这些年有哪一个无赖敢招惹我们。”
      “你就是楼兰城里最大的无赖,你最好别触碰‘蛇王’的底线,否则脑袋搬家还跟着喊好,这次的把柄可是长公主。”
      “龟公,你真是越活胆子越小了,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你都忘了。”
      龟公没有再出声,他有些迷茫地目视远方……
      热法、热德从西幽寺回来守在门外站了一宿,清晨时分的二人被无眠折磨的神情木纳万分疲惫。主子在里面享受着云雨之欢,沐浴着旖旎春色,奴才在外面闻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叫声音,好不悲哀。一把年纪的热法和热德叹息着自己的苦命,十几岁进宫侍奉主子,如今已是三十好几的老处女,还从未让男人碰过摸过,想想就觉得委屈。再看看醉红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媚态纵生,自叹这奴才的命运还不如青楼里的娼妓,好歹也让那些男人们抢来抢去的,两个人彼此交换着眼神,悲哀同时挂在二人的脸上。
      即将接近午时,外面的太阳马上就要升至头顶,房间内的人还没有起床的意思。热法、热德有些站立不稳,她们身体在打着晃,心里越发叫苦。与此同时,在她们心中暗自同情起许驸马来,许驸马对她们的尊重和关照让她二人不绝对主子起了怨心。
      老鸨来到热法、热德眼前,她挤眉弄眼逗着两人在寻着开心。
      “两位姑娘,这漫漫长夜可否长点经验,别傻呵呵的做一辈子贞洁烈女,给自己找个男人靠着才是该做的正经事儿,你看你们主子想的多明白,一辈子从不委屈自己。”
      热法、热德蔑视地白了老鸨一眼,她二人同时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不在去理会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青楼老鸨。
      “热法、热德,本宫要洗漱。”
      房间内终于传出了法图娜的喊声。
      热法、热德推开房门走至里间,法图娜身着内裙懒懒地倚在床榻上,丰满的胸脯半裸在外,一条玉腿伸出锦缎被子格外撩人。看得出来被两位美少年滋润后的她异常满足,妖媚表情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海棠和芭蕉重新穿戴好汉人的曲裾站在床榻边,等待着长公主的吩咐,热法、热德暗自庆幸,庆幸主子没让她们撞见太尴尬的场面。
      老鸨紧跟着热法、热德也进到房间里面,她见到法图娜神采飞扬的样子,赶紧向她施礼道贺。
      “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我又见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活力四射的小公主了。”
      法图娜呢喃道,“老鸨,照你的说法,本宫现在老了吗?”
      老鸨慌忙摆手,“不是不是,老鸨不是那个意思,老鸨想说,长公主就该这样无拘无束的享受生活,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法图娜抿嘴一笑,“老鸨,去辅国侯那里领赏去吧,你要多少他都会给你,只要你不要王宫的建筑就行。”
      夹刀带棒的话语让老鸨感觉到了王族人的蛮横和不任人欺的性格。
      “瞧长公主说的,能为长公主服务是老鸨的荣耀,领什么赏啊,这是我分内的工作,长公主您尽管吩咐老鸨就是,老鸨一定会尽职尽责为长公主服务好。”
      “那好,那你就跟辅国侯说,本宫不回西幽寺了,那里太吵本宫休息不了。还是醉红楼好,我要在醉红楼住下,一切费用他都会给你,你还会拿到一笔额外的奖赏。”
      “谢长公主,既然您打算在醉红楼住下,那您有什么要求吗?老鸨会尽心尽力去为您做。”
      “把这楼上的人员全都打发了,一个姑娘也不准留下,楼上本宫包了。”
      “长公主请放心,这阵子楼上不接客,所有姑娘都去楼下了。您昨天上楼时肯定没注意,楼梯口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楼上歇业几个字,那牌子旁边还设有专人把守,长公主您一会出门瞧上一眼就明白了,楼上不会有人来。”
      “哦?为什么?”
      “这……”
      “什么这那的,快快说来。”
      “是,长公主。只因为最近楼上常常在夜半三更之时,偶尔会听到女人的哭泣声音,老鸨怕传将出去影响了醉红楼的生意,才断然决定暂时封闭了楼上。”
      法图娜听了老鸨的话不禁怔了一下,她倒不是因为害怕,她活到这个年纪什么没听说过呀,如果怕这怕那,昨夜的一宿风流也不敢所为了。不就是夜半女人的哭声吗?她一句话就能调来全楼兰城懂阴阳捉鬼怪之人,什么哭声都能让她戛然而止。既然这样,那楼上歇业不是本宫的问题,而是你们醉红楼的问题,那本宫住在这里更不是问题了,住多久那才是本宫自己定的问题。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让本宫独处楼上,如果本宫被那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你这颗脑袋还想要吗?你是何居心?”
      “哎呦,我的长公主啊!您就是给老鸨一百个脑袋,老鸨也不敢拿长公主开玩笑,这夜半哭声并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是什么?”
      “这只是蛇王从仙界下来光临本楼欢呼雀跃时发出的声音。”
      “用你的说法蛇王高兴时发出的声音竟是女人的哭声?”
      “是的长公主。早有传说,楼兰族人的祖先是蛇的化身,老鸨为了生意兴隆供奉祖先保佑,醉红楼才得以兴旺至今。这楼上的西头有一扇门,那里面就是供奉蛇王的祠堂,蛇王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亲临祠堂接受香火供奉。明天夜里过了子时就是十五,在十五到来的月圆之时,蛇王就会亲临醉红楼了。”
      在场的人听后均禁不住毛骨悚然,头发倒立,法图娜轻蔑地斜了老鸨一眼。
      “老鸨,这么说你是不欢迎本宫在这里住下去了?”
      “哎呀,长公主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只要不出这个门,我就敢保您太太平平,安然无恙。”
      “我明白了,我的活动场所就这个房间,不能随意走动是吗?”
      “不是不是,只要蛇王在醉红楼住足了一整天,受用了足够的香火,他就会满意离去,到时候长公主您就可以随便闲逛了。”
      “原来如此。”
      “是啊,长公主,您无论如何要听老鸨的话,一定要呆在房间内,无论听到任何响动和声音您都不要出了这扇门,这样就不会打扰‘蛇王’受用香火,让他满意离去就行了。”
      “好吧,我暂且听你的。不过老鸨,你这醉红楼的名字是谁起的?也忒俗了,还是本宫给你改个名字吧。”
      “嗯?改名字……”
      老鸨一脸茫然,为难的表情显露出来。
      “就叫……思绿柳吧,这炎热夏季马上来临,看这名字就能招来成群的臭男人们,保管你的买卖会越干越兴隆。”
      我的天呀,这姑奶奶要砸醉红楼的招牌,“蛇王”苦心设计,老鸨我费心经营十几年的醉红楼就这样被了结了吗?思绿柳是个什么名字?听起来跟青楼好像不着边际,以后谁还往里进?
      “长公主,这……醉红楼要是改成思绿柳,怕是要坏了风水……”
      “本宫这金口玉言,赐你名字就是给了你风水。去吧,你可以逢人就说这是楼兰长公主给你起的名字,还怕你的青楼不红火吗?”
      “嗯……谢长公主赐名,从今天起醉红楼就叫思绿柳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春色旖旎思绿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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