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故事[知妙]》江夜听澜

46、梦境之外

　　腹痛来既剧烈又突然。

　　艾尔海森再次昏迷之后，到今天他又守满半个月。

　　谢里埃劝他不要这么做，临近预产期，守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可能还会因为劳累影响生产。

　　但是他不想离开。

　　仪器舱中的艾尔海森总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半个月来都是如此，这几天稍微好一些，早晨正常吃完早餐之后过来陪床，偶尔念一念童话，念到《公主与骑士》时，不禁哭了脸。

　　到底什么时候他们可以斩杀掉“禁忌罐装知识”——这颗在艾尔海森身上生长着的毒瘤？

　　曾经，卡维以为自己可以有耐心一直等下去，即便艾尔海森一直是小笨蛋也没有关系，可是艾尔海森接二连三地晕倒昏迷，他真的……快有些承受不住。

　　11点钟左右，卡维趴在艾尔海森躺着的仪器舱旁边小小休憩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后开始腹部开始疼痛难忍。

　　随后不断有清亮的液体从身下渗出，很敏锐地觉察出自己是破了羊水，这一间秘密科室附近没有其他人，博扎思前几天又被派二净旬附近考察，他孤立无援，好在还是神经科室离孕科室不远，撑门把手他一步步走到了谢里埃面前。

　　——裤子上已经满是血迹。

　　……

　　伊斯塔露留下骑士之剑便不见了踪影。

　　幻境中的夜渐渐黑了，没有任何可靠信息，他只好循着灯火的方向前进。

　　本不抱有太大希望，沿途路过几户有男丁的人家，艾尔海森听到有人在讨论王城张贴的告示。

　　——

　　〔卡维公主前几日被恶龙劫走，谁要是能救回公主，就将公主许配给那位英勇的骑士〕

　　幻境中的时间流逝得非常快，神之眼帮了他不少忙，经过三天三夜的寻找，他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发现了盘着头发戴着王冠的卡维。

　　美得无可方物。

　　脸上的神情却惊悸难掩。

　　他看得心跳得剧烈又疼痛，伊斯塔露为他切了一小块屏，另一个时空里，卡维正在生产，他真是个不合格丈夫，在卡维最需要他的时候缺席。

　　伊斯塔露给的“骑士之剑”很小，但除此之外他不再有别的其他武器。

　　恶龙正在洞穴整上盘旋徘徊，似乎要来一个漂亮的俯冲啃咬，便是在恶龙俯冲的时间里，瞄准时机，试图借助神之眼的力量带动“骑士之剑”，出乎他意料地，“骑士之剑”在他跃至半空突然变得巨大，将恶龙斩杀个措手不及。

　　恶龙血液沾湿他的衣服和身上的饰品，最开始“卡维公主”被他拥到一旁，似乎被他斩杀恶龙的模样惊吓到，直到他摘下面具才终于朝他的怀中奔来。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

　　一道是“卡维公主”的呼唤，另一道声音来源于另一个时空。

　　两道声音同时响彻耳边，他睁开眼睛。

　　博扎思第一时间得知卡维生产的消息，从二净旬返回须弥城，连接艾尔海森脑电波的显示屏变得非常不稳定，但是是一种好征兆的预示。

　　“我的老天爷！你终于醒了！”

　　博扎思差点没在刚清醒的家伙身上狠狠来一拳，终于还是克制住，万一锤坏了他那个徒孙媳估计得心疼。

　　“快起来，你老婆生了，走！”

　　产科室〔手术进行中〕的灯还亮着，廊道挤满了人，维娅娜和威策尔也在，得知卡维生产的消息私人飞机从蒙德赶回须弥。

　　看到他穿着病号服从另一个科室里出来，维娅娜显得非常惊异：“你……怎么没有陪卡维一起？”

　　“……发生了一些事情。”

　　维娅娜很知分寸，闻言不再继续询问，静静地随时等待着产科室里医生的消息。

　　——

　　产床上，卡维选择不使用任何麻药顺产，感受着肚子里两个宝宝乖乖地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腹中出来，前所未有的疼痛，随着最后一个宝宝离腹，产房里响起前所未有的剧烈婴儿啼哭声。

　　声音震动着卡维的耳膜，更震动着廊道里家属、廊道上呆立着的艾尔海森的耳膜。

　　随着〔手术进行中〕牌子熄灭，换成〔手术结束〕，助理医生从产房里出来：“请问谁是孩子的父亲？”

　　果然是呆住了——一秒、两秒、三秒……十秒钟过去了，威策尔有些好笑地用手肘点了点对方的手臂：“还不进去看看？”

　　话落，艾尔海森像是被疏通了任督二脉，奔向产房内。

　　卡维已经做好了他和宝宝们都暂时见不到孩子爸爸的准备，骤然听见门开的声音，微微侧过头，艾尔海森就站在他面前。

　　——

　　印象中是第二次看见艾尔海森哭，第一次是因为他刚怀上宝宝怕被艾尔海森发现无论如何要逃走，然后就是今天，那个最严肃、最不苟言笑的艾尔海森又在流泪。

　　“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一时的隐瞒，错过那么多应该相伴在身旁的时光，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

　　卡维摸着他的脸颊、头发，眼眶红红，却轻轻牵起嘴角：“海海怎么不先去看宝宝？是两个Alpha分化倾向的男宝宝哦，我看了，长得都好像你，我好开心。”

　　“你知道吗，刚刚我一边生宝宝，似乎又梦见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梦，预示一般，宝宝们和梦境中的两个宝宝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的海海骑士，你知道吗”一边说，卡维揽过艾尔海森的脑袋，在他额上印下温柔一吻：“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救了我一次，是我应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