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故事[知妙]》江夜听澜

45、伊斯塔露的任务

　　“不用……”

　　卡维摇摇头：“你好好坐着，吃饭。”

　　闻言，神色委屈地盯着卡维看了一会儿，对面并没有一点松口的迹象，他只得灰溜溜放弃。

　　“好—吧——”

　　艾尔海森在心中压抑积郁的渴望像是被埋下的一颗炸弹，随时都能被引爆。

　　就在眼前的，一张一合淡粉的唇，艾尔海森感觉自己有些不太能再克制得住自己。

　　和美味食物不一样，浑身充满奶香味的卡维学长总是会在另一种程度上吸引他的胃口。

　　“卡—维—哥—哥……”饭吃到一半，艾尔海森突然开口。

　　“怎么了？”卡维看向他。

　　面前人俊朗的面孔略带一点笨拙的可爱，艾尔海森道：“今—天—晚—上，我—想—和—你—睡，好—不—好？”

　　不是没有觉察到自他这半个月的疏离以来，艾尔海森愈加急躁的变化。

　　“不行。”

　　都没仔细考虑，卡维一开口就拒绝了。

　　“为—什—么？”

　　边说着，艾尔海森几乎要哭出来，那张从前只有沉着稳重的面庞上多了往日看不到的……脆弱。

　　“因—为—那—天—在—医—院—里—那—件—事—吗？”

　　隐忍已达阈限，他终于放下手中的碗筷，盯着身旁的的人，问出了那句埋藏在内心已久的话。

　　——
　　“还—是，卡—维—哥—哥—是—因—为—我—太—笨，不—爱—我—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

　　卡维听到这句话感到十分云里雾里。

　　他发誓，除开这半个月为了人顺利恢复的事情，没再那么亲密之外，他绝对没有流露出半分艾尔海森变成小笨蛋之后的异样情绪——甚至就算有，也是无时无刻不被可爱到，怎么可能会嫌弃，会不爱？？

　　“因—为—卡—维—哥—哥—最—近—都—不—给—海—海—亲—亲—了……”

　　反倒是他这段时间从潜意识里觉察到的另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上一次还和他商量让他主导这个身体几天。

　　从旁观的视角明明就看到卡维和那个“他”非常亲密，之后被那个“他”归还身体之后，他又晕又累的，以为卡维哥哥会给他爱的亲亲，结果不仅没有，而且就连仅剩的一点也全部被剥夺。

　　“卡—维—哥—哥—好—像—更—喜—欢—那—个—聪—明—的—我。”

　　“……哪有……”

　　卡维有些心虚地否认着，他会把失忆失智之后的艾尔海森当成男人来看待，可是实际在面对时，他又更多地喜欢将这样的艾尔海森当做一个孩子。

　　幼年的艾尔海森身边只有祖母……他想，至少趁这个机会，弥补艾尔海森童年的缺失。

　　“明明就有！”

　　他已经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卡维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安抚快要崩溃的小笨蛋。

　　却被突然一把抱进怀里。

　　艾尔海森滚烫的吻落满他的颈项。

　　“啊……”

　　边吻，艾尔海森边在他耳边控诉：

　　“卡维哥哥不爱我了！”

　　“明明之前说了最爱我！”

　　“现在却只喜欢另一个聪明的我！”

　　一边承受着艾尔海森的吻，同时终于觉察出语句当中的怪异之处，卡维极力挣脱出来，问道：“什么叫另一个聪明的你？”

　　“不是只有一个你吗？”

　　关键性的问答。

　　艾尔海森突然皱起眉头，神色欲泣：“……海海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身体里总有另一个我，在抢海海的身体……”

　　说完，处于亢奋状态的艾尔海森再次晕倒。

　　没有再第一时间将人送往医院，这次，卡维几乎是边拨打博扎思的电话边哭泣。

　　博扎思曾经告诉过他，被语言类禁忌罐装知识伤到大脑，会有很长一段恢复缓慢的时间，度过这段时间之后会迎来一个高峰期，这个高峰期就是——当患者觉察到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不同的人格。

　　艾尔海森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中，头部被重新安插上了各种仪器，卡维又如之前一般，静静地在玻璃舱外等待……

　　与此同时，深陷昏迷中的艾尔海森也做了一个梦。

　　——
　　映入眼帘的是无比广袤的原始丛林。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一个肩上生着双翅的胖小孩飞到他面前来：“大胆人类，竟敢擅闯的领土，现在就乖乖接受我的惩罚吧！”

　　无聊的把戏。

　　他并不想配合，他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这次出来得实在太久了，他要马上回到卡维还有即将出世的宝宝们身边去。

　　沉默地略过飞翔胖小孩，艾尔海森望了望四周开始找寻出路。

　　“你……！你……！”

　　时间魔神活的这几千年来，头一次见到这么不尊重自己的家伙：“你给我站住！”

　　被挡住去路，艾尔海森不得不再停下脚步：“有事？”

　　更是丝毫没有尊重可言的语气。

　　时间魔神几近生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艾尔海森缓缓道。

　　“不知道你态度这么傲慢？”

　　“……”

　　眼前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艾尔海森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是陷入了梦魇，只有从这里出去，才有从现实苏醒过来的可能。

　　听得到就在身旁因疲倦酣睡着的卡维的呼吸声，比最先前安心了些，只要不出什么茬子，他应该可以赶在卡维生产前返回现实的躯体。

　　不久前一路上的经历太过光怪陆离——

　　梅赫拉克进入他大脑后的一周之后，将他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是满是他潜藏弱点的过去的他，小时候的他，另一个则是刻意隐藏掉弱点，成长之后的他。

　　两个原本融合的人格被生生分离，在治愈他大脑所有的损伤之后，梅赫拉克又将他们强行融合。

　　强行融合的过程很痛苦，另一个“他”很抗拒“他”，觉得“他”剥夺了卡维对“他”的爱。

　　“他”对他说的话现在仍旧言犹在耳：“你比我聪明，卡维哥哥就只爱你……”

　　梅赫拉克身上的赤王核心以及花神泪水之力，使他大脑被禁忌罐装知识造成的所有损伤逆转，头脑转得飞快——也许现在他身边飞着的胖小孩，就是他能从这里出去的关键。

　　“……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第一眼觉得这小家伙的模样和旅行者身边飞着的派蒙有点像，但他又可以确定不是。

　　“我不知道。”

　　“你肯定见过我。”

　　胖小孩的神色很笃定，略带试探，艾尔海森问道：“你是派蒙？”

　　“看嘛，我就说嘛。”

　　“既然是你，怎么没有跟在旅行者身边，反而会到这里？”

　　“不不不，”伊斯塔露三连否认：“我可不是那个飞行小气球。”

　　“那你是谁？”

　　它很高兴艾尔海森会这么接它的话：“这么说吧，派蒙可以算得上是一面的我，但我不是派蒙，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时间魔神。”

　　“时间魔神？七十二柱魔神中的时间魔神伊斯塔露？”

　　他曾经在古籍中见到过，但是并不感兴趣。

　　“没错，年轻人，你很有见识。”

　　“……”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没动静，伊斯塔露干脆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这里呢，是为了给你下达一个任务……”

　　闻言，艾尔海森转身欲走。

　　“等等！”在前面的人大跨步前进着，伊斯塔露在后面费力扇动翅膀追赶：“你难道不想见你的老婆孩子了吗？”

　　艾尔海森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伊斯塔露继续道：“就在刚刚，卡维被送进了隔壁的产科室，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去见老婆孩子了。”

　　“什么任务？”

　　——“斩杀恶龙。”

　　伊斯塔露解释道：“梅赫拉克，不对，是‘核心’，它应该没有跟你和卡维说过他的来历？”

　　“修复你大脑用的是梅赫拉克身上的赤王和花神之力，原本这俩都是我的下属兼同事，后面一部分能量融合到‘核心’，原本我才不可能屈尊来到这里，奈何我掌控的是“时间”，无形之中‘核心’为了救你还牵动了我的力量。‘核心’那笨蛋把力量给谁我不在乎，但是竟然还波及我伊斯塔露的力量，我随时可以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