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婚礼【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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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初听卡维说宝宝像自己，艾尔海森是不太相信的，总觉得是带了妈妈滤镜。
但亲眼见到后，孩子和他如出一辙的墨绿色瞳孔和灰绿色的胎发，他作为它们的父亲，不禁哑然失笑。
那么小的小宝宝，粉红的身体被包裹在温暖的襁褓里，哇哇大哭过后，困倦地眯着眼睛，像两只酣睡的小猫。
“可爱吧？”
卡维笑着，他生产之后恢复很快，除了产道因初次生产被撕裂得有些严重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产后反应，反而因为真真切切地做了母亲，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可爱。”
太过可爱。
历经失忆失智，大梦一场过后给他的结局是坚定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妻子卡维和一双柔软的孩子。
他们又接吻，身体与身体、面颊与面颊贴得那样近。
他双手捧着卡维的脸，深深的一吻过后，卡维眼眶湿润面色潮红。
“那里，还痛吗？”
耳边是温柔的问询，热息喷布在颊侧，卡维有些莫名羞涩。
生产当时他坚决不同意使用药物，两个小宝宝体型不算大，反而作为双胞胎宝宝比起单胎宝宝还有些偏小，但他初次生产，还是不可避免地伴随着撕裂。
“……不怎么痛了。”
“不怎么痛了……”喃喃复述了一遍他的话，艾尔海森若有所思，手撑着下巴，问道：“今天药涂了吗？”
医生专门开的加速产道伤口愈合的药，需要涂到比较深的位置，最初他根本没有力气，也无法将药涂送到合适的位置，因此一直由艾尔海森代劳。
那里……早已经被艾尔海森见过许多次，并不害羞，但艾尔海森的手指冷硬骨感，被涂过几次后他真的有些怕了。
从上周开始他找各种借口躲避，自己试着涂抹，却总是对自己“狠”不了，伤口几乎没怎么好，但心里依旧害怕被艾尔海森手指带来的痛感，所以即便恢复得慢也承受着。
今天到底是躲不过了。
“……这才刚起床，还没抹呢。”
几乎想撇过脸不去看艾尔海森眼神的卡维，语气十分纠结。
总不可能这种时候说涂了？这样的话，不就变相坐实了之前刻意逃避的“罪名”？
“那刚好我来帮你抹？抹完之后就去吃饭，我刚刚锅里炖了补气血的粥，再过会儿就可以喝了。”
艾尔海森一番话说得太过自然，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呜………………”
甫一被人碰到伤口正疼的地方，卡维不禁轻哼出声。
“……你稍微轻一点，再轻一点。”
涂抹之前已经特意交代过，也做了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声音颤抖着又再追加了这句话。
“怎么撕裂的伤口还这么宽？”
最初艾尔海森只是想确认和探查具体情况所以这样提议，须弥医院开出来伤口愈合药应该是很有效的才对，按理说十天八天有这种药的药效加持伤口就会好，现在大半个月了，他还总看见卡维要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才能下床。
现在事实摆在他面前，果然，卡维没再让他涂抹之后，伤口几乎没怎么恢复。
一巴掌拍到人屁股尖上，艾尔海森语气变得有些愠怒：“这就是你这几天自己涂抹的效果？”
不算轻的一巴掌被打到屁股上有些痛，床上的人侧过身……还是被发现了，他眼神委屈地看着面前的人：“海海……我不是故意的。”
“……”
被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前面三四个月失忆失智，卡维一直叫他海海，而他自己也发现，尽管梅赫拉克的核心最终又借用了伊斯塔露的力量将两个他融合，那个“他”经历过的一切，他在脑海里都有印象……包括才刚醒就xxx，仗着卡维宠撒娇个不停，还和还未出世的宝宝抢口粮……
“海海……”
见他愣住，卡维趁热打铁，避开伤口侧坐起身，在人下巴上重重啵了一口：“海海……我错了嘛。”
“你手指又硬又冷……涂药的时候也痛的。”
“那也是短痛，”有些无奈地抱住顺势扑进自己怀里的人：“不比现在还痛舒服些？还是说，你其实沉浸在这样的痛感里？”
彻底恢复了之后，艾尔海森往日的性格又在慢慢浮出水面。这半年来错过给应该卡维和宝宝们的陪伴，又在受暗算后导致孕中后期本需要他照顾的卡维反过来照顾他……这些事情的发生一直以来让他又自责又心痛。
明显感觉到艾尔海森的语气变重，话语内容也变得严肃认真，卡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对艾尔海森的称呼还是“海海”，这是连以前艾尔海森才十几岁时他都没有叫出过口的名字，卡维身体倏尔变得僵直，连忙改口否认道：“我没有的，艾尔海森……”
看着在他眼前努力摇头，浑身充满奶味香喷喷的人，艾尔海森感觉到自己的无奈，一口亲在人的鼻尖上：“宝贝……怎么突然又叫我艾尔海森了？”
产后产夫情绪甚至比孕期妊娠时更容易波动，转眼卡维眼眸中又溢满泪花，被他一点点吮吻殆尽。
卡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随后又深深埋头进他怀里：“你好像生气了，‘海海’……像是在叫小笨蛋，抹药的事我也不应该因为一时怕痛就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天知道他听到卡维向他道歉的话有多心痛，仅仅如此直观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安全感的缺失。
生产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卡维产后第一天维娅娜就曾跟他说过，产后孕夫很脆弱，他听进去了，他也有感觉，苦于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这段时间卡维心情看起来一直还不错，他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只是有时还会盯着失去光泽的核心发呆，他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请之后，对卡维究竟造成了怎样的变化和伤害。
紧紧地拥抱回去：“没有生气，怎么会生气……”
他只是抑制不住心疼，产后同时他自己又恢复治疗了一周，几乎整个白天就呆在神经科室，卡维又顾他又顾两个宝宝，幸好还有维娅娜和威策尔在一旁帮忙，医院里的各种琐事才被顺利处理，“我爱你都来不及，你知不知道！？”
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卡维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艾尔海森也恢复到正常，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只是，幸福情绪过后，一直刻意抛在脑后，关于梅赫拉克的消失……和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会突然变得沉默的艾尔海森，会不会还是会觉得他和宝宝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他脑海里总是冒出很多消耗他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尽可能将其忽略，终于，自孕期伊始到现在积累的辛苦和委屈，还是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不知道，我有时还是好怕的……”
怕眼前这一切来之不易的幸福还是不真实，转瞬即逝。
艾尔海森感觉自己再听下去心也要碎了，他早该知道卡维在佯装乐观，早该知道这极致温柔的背后，藏着一个情绪快怎样支零破碎的人。
“不要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好不好？海海爱你，海海很爱你，最爱最爱你和宝宝。”
“你想叫什么称呼都可以，艾尔海森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你的小笨蛋，是独属于你的小笨蛋‘海海’，等伤口好了，我们就结婚。”
或许是安抚起了效果，心一乱行为就不受控制。
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到卡维脸上，略显冲动和鲁莽的举动直接把还在emo中的人给痒笑了。
“干嘛……突然这么亲。”
漂亮又可爱的笑靥，卡维抬起纤细白嫩的手臂要拍在艾尔海森肩上，突然，笑容用力过猛，冒出一个鼻涕泡。
“……”
“……”
“哇呜……”
艾尔海森哭笑不得：“好啦，”顺手扯过在一旁的纸巾，帮人把鼻涕擦干净，一边擦一边道：“都是当妈妈的人了。”
“当妈妈的人怎么了？”被戳中痛点，卡维几乎瞬间又变得傲娇的语气。
遥想艾尔海森失忆失智那段时间，可没少在他面前哭哭。
被人用手指揪住耳朵，痛，艾尔海森自然也想起自己曾经的糗事，忙道：“可以可以——耳朵痛痛……老婆松手好不好？”
又是“老婆”称呼轰炸，本就被哭红的脸这会儿变得更红。
还以为艾尔海森失忆之后已经忘记这茬子事，或者因为苏尔特的事情被解决无需再用过昵的称呼转移他的注意力，总之他之前还奇怪来着，眼下看来，艾尔海森这家伙根本就记得牢牢的！
“……谁是你老婆。”
话虽这样说，还是悄悄松了手指。
艾尔海森俯身亲他的脖子，举起他的左手，又在上面亲了一口：“戴着我送的求婚戒指，你说谁是我老婆？”
就在这时，床头的两个小宝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没有哭也没有闹，眨巴眨巴着青绿色的眼眸看着腻歪着的爸爸妈妈，察觉到爸爸妈妈也发现了他们，两个宝宝都开始甜甜地发笑。
见状，卡维脸色变得更红，埋头进人怀里把自己藏起来，倒是艾尔海森镇定从容许多：“爸爸在跟妈妈求婚呢。”
“坏蛋！”
这一声“坏蛋”骂得艾尔海森有些许迷茫，但还没等他问出口，隔了两秒钟，卡维继续道：“大坏蛋艾尔海森！哪有宝宝都给生了，还求婚的？！”
原来如此。
紧紧拥抱着怀中的人：“我爱你，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都想和你求婚一百遍。”
“那要是我不答应呢？”低着头，卡维这样问道。
“？”
“你求婚那么多遍……我有一遍漏听了，或者忘记回答了怎么办？”
“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只要答应了我一遍，我就知道了呀……至于剩下的99句，都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成功被艾尔海森这一句话又激出泪水，却不想再被看出，埋头在艾尔海森肩颈上使劲乱拱。
“好痒……哈哈哈。”
“我也爱你。”卡维道。
超爱超爱你。
这个，每天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
“我知道，我也爱你。”
幼稚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深夜，两个人交颈相谈了许多，诉说着连日来对彼此未道出口的爱语和经久不绝的思念。
……
婚礼在孩子满月宴时同时进行，卡维也是在这时才知道，原来艾尔海森这段时间时常忙碌时常不语，不是他的错觉。
婚礼的前一天，艾尔海森带他去了须弥最大的制衣铺，一共两套婚服——他的两套。
一套是白色西装，一套是他们共同的梦境中出现的那套纱裙。
“你真的把它做出来了？”
“那天醒来，怕忘记所以找了一张图纸把最后印象中裙子的模样和款式都画了出来，”恢复之后艾尔海森罕见地又再露出羞涩的神色：“有些细节还是不太一样，我的画图功底比不上你。”
“大致把纱裙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虽然，在他的视角真实的经历因为伊斯塔露的【仁慈】，被缩短到仅仅斩杀恶龙的情节，但随后接连数十日的梦境，他终于明白卡维那天在产房对他说的“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救了我一次，是我应该谢谢你。”这句话的意思。
梦境的成因在现在的人类面前依旧是难以破解的谜团，但这倒不是他们纠结的点，已经知道梦境中的另一个主角对梦境也有感知——相当于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成婚且有了孩子，而在这时空他们同样也走到这一步。
在那个时空，卡维应当是很喜欢这套纱裙，纱裙被穿在卡维身上也真的太美太美，他每想象一次都能被美到哭出来。
“喜欢。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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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阳光明媚，是须弥冬日后雨季过去罕见的干燥时刻。
满月过后两个小宝宝五官都长开了，除了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轮廓像卡维，其它的简直就是书记官的完美复刻版……但是超级可爱，哪能想到会这么可爱，小身体胖乎乎肉嘟嘟的，还爱笑，维娅娜简直爱不释手。
可惜威策尔没能来，不然肯定和她的感受一样——卡米安检查出怀孕了，年纪还那么小，硬说要生下孩子，不让他生他就要走极端，已经有过前车之鉴，威策尔放心不下，怕他一下再没看住人又要出事。
维娅娜带着两家人的心意赶到现场。
两个小宝宝被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在怀里，坐在迎宾席最显眼的位置上。
看着台上和她怀里那么相像的父子仨，难怪说曾经她第一眼见到艾尔海森就觉得眼熟，她怀里这两个缩小版的“艾尔海森”，勾起了她全部的回忆。
二十多年前，她才刚入学教令院不久，当时风云教令院内外的艾德里安学长和索菲亚学姐喜结连理……他们是多么好的一对璧人。
有一次，她为了完成知论派课业，掉进山洞里差点丧命，是正在考古的夫妻俩将年幼的她救出，彼此之间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在教令院让低年级学生备受歧视的“资历论”在艾德里安夫妇身上丝毫没有体现，甚至后来还邀请她参加他们孩子满月宴——也就是艾尔海森的满月宴。
最初她并不知道艾德里安夫妇死于非命，时间过得可快了，索菲亚学姐主攻历史考据，艾德里安学长就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夫妻二人都长期行踪不定。
等真正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她到了稻妻，试图联系他们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才知道原来变故早发生在多年前。
刻意不去想这些伤心往事，只是，没想到属于有缘人命运的织锦还是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一刻。
神父的声音回响在大巴扎舞台上，建成的几百年来，这里见证过太多太多有情人结成眷属。
“愿天地的主，慈爱的神，我们在天上的父，赐福给你们两位，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联合成为一体，同心合意，与主同行，敬神守道，平安快乐，相亲相爱，同甘共苦，永不分离。”[1]
和梦境中的祝词都一模一样，夫夫二人共同看了一眼两个宝宝所在方向……刚满月还是太小了，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没能睁眼见证爸爸妈妈最美好的时刻。
参加婚礼的都是熟悉的人，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步程序，台下不知是谁先开头大喊的：“接吻！接吻！接吻！”
听声音似乎是博扎思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赛诺，宝宝出生的当天，恢复治疗时博扎思向艾尔海森坦白了当时的一切：“是一种蕈兽，毒素也能刺激脑部神经，在一个古老的墓穴里，分别袭击了艾德里安和索菲亚，最初只是为了研究解毒药物提取了他们身上的毒素，后来才发现这些毒素竟然和当时大脑改造手术的用药如出一辙，我的父母皆死于此，不久后我停止所有相关研究，却依旧没能弄清楚这几件事情之间的联系。”
最开始隐瞒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知道真相时候的艾尔海森，自诩专家，却连最基本事情之间的缘由都没弄清楚。
终于说出藏在内心已久的话，博扎思感觉自己心情松弛，也像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得到艾尔海森的理解和“宽恕”，才一个月后，煽动氛围的话也说得出口了，和另一个“显眼包”赛诺一起在婚礼现场“起哄”。
身着白色西装——卡维没有选择那套洁白的纱裙，一来纱裙还是太高调，另外，纱裙的存在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相爱的神秘证明，是只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和就在他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的艾尔海森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随后，是二人漫长的亲密拥吻。
曾历经荆棘与磨炼的爱人，浴火之后终获得焕然新生的爱情。
从此，他们都将漫步在光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婚礼【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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