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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机智搭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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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不醒?”
一大盆冷水泼下去,云乔乔猛的一激灵,此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房梁柱上,嘴巴也被布团堵住,书生和大汉们密不透风的围在身边看守,看来是这下自己是彻底没有机会逃走了。
她转了转脑袋,脖颈处还在隐隐作痛,不知这次又昏迷了多久,观察屋内,那些小姐们已经清醒过来,都被绑在这里,没人哭闹,只是呆呆的坐着,仿佛皆已麻木了,那位郑姑娘……郑雪染也在其中。
方才在山洞里是郑雪染动的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乔乔不解又愤怒的盯着她,妄想将她看穿,郑雪染却将目光偏移,眸里如死水一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乡下来的小丫头就是不一样啊,胆子肥上天了,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
书生气急败坏,吐沫横飞,云乔乔转过头死死瞪着他,神色毫无畏惧,这令他怒火更旺,斜身瞥向一旁畏畏缩缩的姑娘们。
“你们最好和郑小姐学学,知道两个弱女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主动回来了,我便不会为难她,至于这个野丫头……”话锋突而凌厉,只见书生面色一狰,“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敢在我手里逃跑,是什么样的下场!”
书生一把掐住云乔乔的脖子,狠狠发力,她本就被堵住了嘴,剧烈挣扎之中,更是呼吸困难,脸涨到发紫,眼皮也不断重下去……
“老大,蛮国人来了。”一个大汉匆匆忙忙跑进屋,凑在书生耳边嘀咕。
狰狞的嘴角一刀阴笑,随后放开了云乔乔,“哼,先让你喘口气,一会儿自有蛮国人替我收拾你。”
恐吓罢,书生快步离开,云乔乔终于得到喘息之机。
“咳……咳!咳!”
她使尽全力呼吸,身子也在不停的抽搐咳嗽,但更难受的是心里的委屈,原来真的是郑雪染暗算了自己,她怎么会这样糊涂,她……她是害怕了吗。
没过多久,一伙人破门而入,皆是深目高鼻,厚须密髯,鹰眼环顾屋内,看样貌举止应该是蛮国人,他们见到敌国女子,立刻疯了一样的将她们扛砸到地上,肆意撕扯她们的衣裳,像要把亡国之恨和饥渴之欲,通通发泄在一群手无寸铁的姑娘身上。
霎时,凄惨的叫声响成一片,而暨朝的书生大汉们则视若无睹,忙着往车上搬刚得的金银。
“啊!救命啊……”一个姑娘被拖到门外,但她死死抓住门框,下裙被扒的稀烂,哀怨又绝望。云乔乔使劲挣脱绳索,想去救下这个姑娘,慌乱中,不知谁来把她从柱子上解开了。
“咻!”
突然,一支利箭射中眉心,那个正要实施□□的蛮国人瞳孔瞬间扩张,鲜血喷溅四处,下一刻,便整个硬邦邦的倒在姑娘身上。
是朝廷的救兵到了!
刹时,千万支箭如雨点射来,一大群士兵从四面八方围上,蛮国人和书生大汉们都慌了阵脚,揣钱抢人到处逃窜,现场一片混乱。
“都给我停手!”
书生大呵一声,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黑麻麻的人群中,只见他持刀顶住一个雪白的脖颈,冲着那阵前之人警惕挪步。
“郑大人,我认得您,没想到堂堂暨朝宰相亲自下场救人,哦,我知道了,那是因为你的女儿也在这里吧。”他将手里的郑雪染甩到身前,谑笑道,“这个姑娘,就是郑大人的千金吧。”
“既然你知道本官的身份,还不赶快束手就擒。”阵前之人着锦帽官服,开口震慑有力,神色沉抑严肃,不怒而威。
“在下当然知道郑大人的身份,更清楚郑大人的手段,我若落在您的手里,那还有生机吗?大人还是让手下准备一匹快马和两箱钱币,等在下到了安全之地,自然会放了郑小姐。”
听到这话,丞相冷哼一声,手一摆,随从上前呈来一把弓箭。接过弓箭,丞相居然毫无迟疑的冲书生和郑雪染的方向抻开,面无表情道,“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威胁我。”
书生惊惶,手里的刀又怼进了两分,“郑大人别忘了!我的刀只要轻轻一划,你女儿就没命了!”
此刻,郑雪染的脖颈已渗出血珠,显然,刀若再伸进,她定会有性命之忧。
见此情形,丞相稍作沉思,而后望着女儿道,“染儿,以你一人性命,打尽暨朝人贩和蛮国余孽,救下众位王公小姐,光耀门楣,死得其所,为父定会奏请圣上,以诰命之礼将你风光大葬。”
说罢,他做出进攻手势,士兵们立刻架上刀箭,整装待发。
虽说郑丞相的雷厉风行在朝野市井都有耳闻,但敌人在面前以自己的亲生女儿相胁,他也能当机立断,丝毫不退让,在场人皆觉得不可思议,只有那个作为人质的女儿,稍稍楞了片刻,随即垂下双眸,复回黯然,仿佛她早已猜到这个答案,接受这个结局。
书生没了筹码,无所适从,只得勒着手里的人慢慢后退,双方僵持不下,郑雪染危在旦夕。
“哐!”
身侧突然飞来一脚螺旋,狠狠踢在书生裆部,疼的他龇牙咧嘴,额上青筋根根暴起,手中的刀也向外浅了几寸。
“谁啊?!”书生扭头怒视,原来是云乔乔,神不知鬼不觉窜到的他们身后。
“呸,活该!疼死你个王八蛋,让你方才掐我!”
云乔乔边挑衅边退开,既让自己保持安全距离又引他松懈,机灵的很。
“你……你这个贱丫头!”
“嗖!”
趁书生暴躁分神的时机,丞相果断射出箭矢,直中书生的头穴要害,云乔乔也立即跑上前,一把拽回他手里的郑雪染,士兵们得令围攻上前,把剩下的人贩和蛮国余孽全部绳之以法。
劫后重生的郑雪染被下人赶来搀起,加衣添暖,眷注问候,她心不在焉的点头附和,举目四望,迫切地想看到那个人,但那个鬼灵精怪的女孩,被她打昏却仍救了她的女孩,消失在眼前匆匆忙忙的人影中。
“染儿,辛苦了。” 郑丞相下马走来,接过斗篷为女儿披上,和一旁的下人交代,“吴管家,伺候小姐下去,再召跟来的府里大夫,给小姐好生治疗。”
“是,大人。”
……
天黑路远,不便回城,为防止再生变故,丞相的人马就地驻扎。
郑雪染坐在帐篷中,脖颈右侧的伤口已被处理完毕,她左肘杵在矮桌上,盯着摇曳的烛火若有所思。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先就寝吧。”相府管家吴婆捧着暖炉轻脚走来。
“吴婆,父亲现在何处?”
“回小姐,适才大人在审问蛮国余党,这会去篷里探慰各家小姐了。”
探慰各家小姐?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他受伤,他却连一眼都来不及顾。
郑雪染涩然笑道,“父亲这招可真是高明,主动请缨来此,肃清了罪恶滔天的蛮国余孽,拿下了行踪隐秘的人贩团伙,又救出了朝中重臣的家眷,赢得人心,一箭三雕……至于他的女儿,他的家人,对他的政绩来说,从来都无关紧要。”
“小姐,您可千万别怪大人,方才情况紧急,大人也是无计可施,哪个父亲会舍得自己的女儿呢。”
“吴婆,你想错了,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要……感谢他。”
瞧着吴婆皱眉疑惑,烛光前的朱唇一挑,“其实父亲一早便听到风声,蛮国余党可能会利用庙会的契机有所动作,于是让我主动落进圈套,深入敌方内部,一来利用我及时传递消息,二来嫡出女儿犯险,父亲领兵来救,入情入理,又能堵住朝野中的悠悠众口。”
“原来,原来大人早就知道……”吴婆满脸震惊,“那……小姐你为何会……”
“为何我会答应父亲做如此危险之事?”
郑雪染替吴婆问出,也是在问着自己。半晌,双眸波动,涌起了那段尘封在最深处不愿提及的记忆,“吴婆,你难道不知我母亲和阿姐……是怎样被蛮国害死的吗!而今能为此事出力,我当然求之不能,乐之不得!我要……我要亲手打尽蛮国余孽,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最后一个人死。”
此刻,血丝已溢满她的眼眶,双手也止不住的发抖,这恨意像在心脏根深蒂固,即使拔除也要连带着血肉。良久,她才缓和过来,继垂眸色,吐出一句让人倒吸凉气的话来,“哦,其实父亲听到的风声,是我先探到,再暗中派人泄露给他的。”
听完这番解释,吴婆立在一侧瑟瑟发抖,郑雪染是她从小侍奉到大的,但她好像从未摸清过这位主子的心思,丞相争他的功,小姐报她的仇,这对相门父女,原来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哐!”
门口突然传来巨响,二人连忙起来查看。
只见一个女孩倒在地上,一只脚正被帐前压着篷布的石头绊住。
“你,你是何人?来人啊!有刺客……”
吴婆发现了这个摔的四仰八叉的陌生面孔,惊愕不已,大声呼叫帐外的护卫,却被郑雪染一把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