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王］公子怜花》妍笑

2、第 2 章

　　2、
　　出了沙漠见到的第一个城镇就是苦水镇，虽然长了跟名字一样寒碜的外表，但因为盘踞通边要道，商旅往来频繁，倒也热闹非凡。
　　这几日的风吹日晒早已把他们折磨的够呛，一见到客栈便迫不及待扎进去，王怜花自然首当其冲，朱七七紧随其后，沈浪看着他们猴急的样子，与熊猫儿相视一眼，摇头一笑。
　　熊猫儿叹道：“他若不故意整那些麻烦事，倒也不招人讨厌。”
　　沈浪明知故问：“你说的是七七还是王怜花？”
　　熊猫儿没好气道：“你心里知道！咱们就要回中原了，放虎归山你当真放心？”
　　沈浪看着人来人往的客栈大门，笑笑说道：“猫儿多心了，经过此次大难，他也未必会再作恶。”
　　熊猫气呼呼道：“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信他王怜花嘴里能长出象牙来！”
　　金无望神情古怪：“猫兄若想杀他，可以算我一个。”
　　沈浪打趣道：“金兄这么大火气，莫不是他在路上对你做了什么？”
　　金无望哼了一声，也不回答。
　　熊猫儿叫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安生！”
　　金无望的声音充满厌恶：“若不是看在快活王对我有恩的份上，我绝不会放过他。”
　　沈浪叹道：“旧仇已了，何必再添新怨呢。”
　　熊猫瞪大眼睛道：“你不想再与他为敌，难道真要与他交友？”
　　沈浪笑了笑，抬脚走进客栈。

　　沙漠的日子实在不好受，白天被烤得跟鱼干一样，晚上又冷的想要钻进沙子里，风餐露宿蓬头垢面衣容不整等等加在一起，简直是在对忍耐力最大的挑战，好不容易熬到小镇，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舒适的热水澡再加一身干净的衣服，王怜花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正值未初时分，楼下大堂的食客已散去大半，店小二正忙着收拾桌椅碗筷，王怜花走下楼的时候，沈浪手里的酒壶已经见底。
　　桌上摆着几样普通小菜，对于王公子嫌弃的眼神，沈浪只是一笑置之。
　　虽说菜肴粗陋的不能入眼，但至少是热腾腾的，比那硬梆梆的干粮不知好了多少倍，王怜花勉强说服自己落座，望望四周道：“怎么就你一个，他们三人呢？”
　　沈浪拿起店小二新换的酒壶给他斟上，道：“七七最喜欢新奇事物，好不容易来一回边陲小镇，她又怎么肯乖乖留在客栈里。”
　　王怜花端起酒杯小酩一口，道：“朱大小姐捅娄子的本事也是天下无双，你就不怕她再惹什么事来？”
　　沈浪一笑，道：“有猫儿跟金兄陪着，自然不用我担心。”
　　王怜花撇撇嘴说道：“你还真自在。”
　　沈浪取笑道：“而且说到捅娄子的本事，好像没人及得上王公子你。”
　　王怜花毫不客气反讥：“你沈大侠收拾烂摊子的本领不也无人能及么？”
　　沈浪一脸意外：“如此说来你我还真是有缘。”
　　王怜花认真地点头：“这个当然，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打着灯笼都难找像我们这么有缘的人！”
　　沈浪强忍住笑意，举杯道：“人生难得一知己，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王怜花却突然按住他手腕，摇头道：“沈浪，这句话你就错了，我们从来不是知己。”
　　若有似无的讥诮弥漫在他眼中，微微挑起的唇角充满玩笑意味，可话中却带了不容忽视的语气。沈浪的神情僵了僵，方才的逗趣因这句话变得不再轻松，甚至有些沉重，重的让沈浪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眼前的人。王怜花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活像对面坐的不是沈浪，而是戏台上的花脸小丑。
　　“向来处变不惊的的沈大侠也会出现不知所措的表情，真该让他们都来看看。”
　　看他得意的模样，沈浪哑然失笑：“看来作弄我也是你的一大乐趣。”
　　王怜花俯身靠近他，啧啧说道：“沈浪呀沈浪，究竟怎么样才能扒掉你这张笑脸呢？”
　　沈浪抬眼看他，笑容不改：“在下生来便是这张脸孔，这辈子怕是扒不掉了。 ”
　　王怜花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朱姑娘要是嫁给你这种不识情趣的男人，过不了几年肯定得变成深闺怨妇，可惜啊，太可惜了！”
　　沈浪悠然地喝了口酒：“这几年后的事，就不劳王公子你费心了。”
　　王怜花非常坚定地说道：“若是旁人我自然不屑一顾，可现在是沈兄你啊，做为同过生死、共过患难至友，我怎可冷眼看你将来门第不幸呢。来来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受用无穷。”
　　说罢，不容沈浪开口拒绝，拉起他便朝门外走去。

　　男人如果想找乐子，酒馆就是很好的去处。
　　酒是好物，男人对它的执着就如同女人对美的追求一样，即毫无道理又明正言顺。沈浪很明白王怜花绝不会这么好心请他喝酒，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另一个比美酒更销魂的地方，所以当他站在到一幢挂着“温香楼”的小楼前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苦水镇终归是经商要道，来往商旅络绎不绝，有间青楼倒不足为奇，奇的是里头居然装饰居然富丽堂皇，丝毫不逊色于江南富庶之地，与外头那一排矮泥房子真是天壤之别。王怜花颇是满意，先是要了最好的房间，又点了最贵的酒菜，最后才慢条斯理的吩咐一直跟他们后头的妈妈带最漂亮的姑娘过来侍候。
　　厢房不但装饰精美还处处透着一股奇妙的香气，如同女子的呢喃一般，温柔暧昧。王怜花酩了口酒，斜眼看着沈浪说道：“沈兄觉得此处如何？”
　　沈浪虽然不是风流之人，但也并不抗拒风月场所，笑曰：“雅致精美，实属难得。”
　　王怜花啧啧说道：“原来沈兄也是同道中人呀。”
　　沈浪知他有意相激，便道：“在下又哪及得上王兄你深谙此道呢。”
　　王怜花颇是自豪：“这软玉温香的韵事，你远远及不上我。”
　　沈浪嘲弄道：“这个自然，王兄的云梦阁美女无数，这等齐人之福，在下还真不敢奢望。”
　　王怜花抬眼看他，笑若春风：“这坐享齐人之福的，是你沈兄才对。”
　　沈浪不解：“噢？”
　　王怜花一脸感概：“天下美女，哪及得上我姐姐清丽脱俗，你与她在地宫中逍遥数日，想必快活的很，对吗沈兄？”
　　沈浪脸色骤变：“你怎么……”
　　王怜花嘻嘻笑着，眼中尽是讥讽之色：“前有白飞飞以身相许，后有朱七七誓死不弃，这等好福气在下可是羡慕得紧呀。”
　　沈浪倏地站起来，转身便走。
　　王怜花怪腔怪调地唤道：“哎哎——沈兄，人家姑娘都来了，你要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