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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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许竹竹拿着张不弱给她的兔儿灯，乐呵地蹦跶起来，手中的花灯跟着一颠一颠地晃着，问张不弱，“你怎么会想到给我买花灯？”
她想来灯会，就是馋花灯。
小时候在现代，她抱着电视机看古装剧的时候就对花灯喜欢地要命。可惜偏偏穿来了这儿。
拿着花灯的都是男子，她反而不好意思去买了。
委实让她失落了好一阵，不曾想，张不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许竹竹很是惊讶地看着张不弱脸不红心不跳地解答卖花灯老板的疑惑：“家中夫郎喜爱，胆子小，不敢与人交谈，又非要买。”
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本事让许竹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怎么办好想学。
张不弱抿唇一笑，“你不是喜欢吗？”
被人点破了小心思，许竹竹脸和脖子顿时都红了。
“……喜欢。”
声音极小极轻，隐没在街边嬉闹的孩童与小摊小贩的吆喝声中。
别看许竹竹平常没皮没脸，她只是尬点清奇。
在这个时代明目张胆地表露这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心事，她倒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许竹竹别过脸，假装无事发生，领着身后的人往热闹处走去。
半空中别着一连串花灯。
是猜灯谜用的。
许竹竹看了几个花灯，只吐吐舌头，“我果然不适合用脑。”
其实吧，许竹竹不是不会，她会这样是因为好几个花灯的灯谜都是她在书上见过的。她懒懒的想，看来古往今来猜的灯谜也就那么几套，或者这次花灯贩子出题太赶，直接套用了从前的题目，几个花灯下去，不是猜字形就是猜对联。
占着参考答案做卷子对其他人可不公平，有兔儿灯了她就很满足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许竹竹一直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她抱着兔儿灯美滋滋地看其他人猜灯谜。
张不弱一口气答了三个花灯，也觉得无趣，顺手将赢得的花灯送给了几个绞尽脑汁也猜不出灯谜的小娃娃，便继续逛其他的玩乐了。
今夜不宵禁，路边的小摊小贩各占两头，排了一条道。寻乐的老百姓着实不少，放眼看去，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许竹竹道：“这儿真热闹啊！早知道就带小宝和大宝也来看看了。”
“——不带她们才好。讨得浮生半日闲，现在是女儿家的自由时间。”张不弱视线扫过各色小摊，漫不经心道。
大宝是张不弱的女儿，小宝就是她当时在水患里捡到的孤儿。
张不弱说张家还没来得及给她们取名，她自己不会取名，就先大宝小宝的叫着了。
虽然大宝不喜欢她们两个，只爱依偎在父亲怀里，但小宝不同，每次看到她们都会张开双臂求抱抱。想到小宝那刚长出的乳牙，许竹竹自顾自咯咯笑了笑，惹的张不弱覆了她半天额头。
路过了不少卖面具的小摊，许竹竹提着兔儿灯驻足，摊主热情地给她们推荐着摊上做工精美的面具。
许竹竹没忍住多瞅了两眼，真好看啊，古人的手艺果然不是能小看的。
每个面具都像是艺术品，还是纯手工打造。
“老板，要一个面具。”
偶有人来面具。
“好嘞。客官收好，10铜板一个。”
现在正是需要面具的时候，价格该比平日多一些，但还称不上贵。
许竹竹随手抓起个狸猫面具，拿到手中摸到了面具上栩栩如生的雕画，让她不由前后多翻了几下，动脑琢磨。
面具只有未成家的少年男女才会戴，她买不合适。不过嘛……虽然没有想买的想法，但也不妨碍她观赏。
这些东西在现代一个至少得要几百块吧，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她见识短，心中惊叹。
“那是同知吧？”
有人认出了许竹竹。
“该是同知……近看越是好看。”
“同知，面若好男啊……”
耳边有不少男子仗着戴上了面具，没人能看出自己的身份，小声议论道。
“……”话没有进入当事人的耳朵，进了张不弱的耳朵。
张不弱看许竹竹整颗心都扑在了面具上，完全没有发现周围男子的议论声。她沉默了良久，察觉许竹竹没有要走的想法，落落大方地掏出荷包将许竹竹手上这个幸运面具买了下来。
随后推着许竹竹往另一处走去。
“欸——”莫名其妙被推走，许竹竹胡乱舞着手中的面具，“我还没还回去呢！”
张不弱道：“我给了店家10铜板。”
“啊……”
见她没反应过来，张不弱一挑眉头，和颜悦色地反问：“总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吧？”
就这么得了个没想买的面具，许竹竹哭笑不得，忽然，她刹住脚步，任身后的张不弱怎么推也推不动。
“怎么了？”张不弱没有再硬推，温声问道，“走累了？”
许竹竹摇摇头，面上有些犯难：“你看那儿。”
张不弱望去，她的视线无意落在一处不显眼的小小角落，那大概也是个小摊。但不同的是，摊上只有两坛粥。小摊周围围聚在一起的也尽是些衣衫破败的人。
招牌被人挡住了，看不见摊主，也看不全是什么摊。也许是卖桂圆莲子粥的吧，既便宜又顶饱，江南贫苦百姓尤其喜爱。
可是如此，许竹竹绝不至于停下脚步。张不弱凝神，半晌后，挡着招牌的人群散去，摊主才显现出真容。
——是陆点景，他在施粥。
张不弱哑然，这块地是人流汇聚中心，也是这场灯会的必经之处。却又不显眼，不会招人驱赶。
能想到在这施粥，陆点景的脑子偶尔还是好使的。
看清了人脸，许竹竹转身就想逃。
就说她为什么会觉得那儿那么熟悉，原来还真是熟人。
但这熟人还是不要遇到为好。
许竹竹头皮发麻，大脑又克制不住地想起陆点景与她表明了心迹的事情。
尽管她拒绝的够明确了，陆点景却不愿意放过她。
这让她总有种自己干了对不起老师的事情的错觉。这迎面而来的背德感实在是太让许竹竹窒息了。
现在她非必要不上山，那事儿之后，她连上山都没上过几次了。
张不弱对陆点景和许竹竹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但看许竹竹的神色也猜出来了个八九分。
她拉住许竹竹，假好心道：“难道你就想这么和人僵持下去？”
这样僵持下去自然不是什么好办法，许竹竹咧嘴，可在她还没想到更好的方法前，这就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她没有回答张不弱的问题，而是转了话头，道：“不弱，我忽然想到有个好地方。我带你去。”
张不弱握着她手腕的手一僵，许竹竹就知道她转移人注意力的目的地达到了。
反抓住对方的袖子，许竹竹收回方才复杂的心思，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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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这儿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一刻钟后，张不弱糊里糊涂地跟着许竹竹到了她口中的“好地方”。
这是一处悬崖，呈现一个大大的尖嘴，三面都没有出路，一不注意可能就会摔下去。
唯有条小路是下山的。
非要夸一句好，那也就只有……
山下的人间烟火味儿特浓，灯会尽收眼底。
“嘿嘿，”许竹竹叉着腰愉悦地笑出声，这儿可是她寻了许久才摸索出的好去处。
不仅景色宜人，人烟稀少，还能看到整个曹县的风光。而且她有底气能带张不弱来，可不只是为了这些。
“你等一下……我算算，嗯，时间大概快了。”
“好了！你再等等，一下就好一下就好——”许竹竹掰着手指，估摸着差不多，笑着道，“3——2——”
“1。”
“砰——”
随着话音落下，张不弱恍惚抬头，无与伦比的烟花在这片不受神明眷顾的人间重新绽放昔日的光彩。
是绚烂的，美丽的，一刹的。
好看的东西总是易逝的，但不等人惋惜，下一束烟花再次升上了墨色的帷幕。
“砰——”“咻——”“砰——咻——”
新年快要到了。
许竹竹得意道：“你看，是个好地方吧？”
“来年，我们继续看吧？”
说起来她们来这儿已经有小一年了呢。
……
张不弱嘴角擒笑，并不语。
许竹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张不弱眼里是什么样的。现在的她正站在烟花正下，为了迎合节日氛围穿了平日难得一件的艳色衣裳，裙摆绣了鹅柳花色，红衣别着深绿的腰带，和兔儿灯一起被林间微风吹的摇摇晃晃。
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火光染着她的双眸，就连发丝都变的绚烂无以复加，生动得不像是此间人。
或许，她本就不是此间人。
“咚咚咚。”
烟花绽放没有停歇，张不弱却觉得四周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仿佛有架在被疯狂敲响的擂鼓，它还在加快，不断的加快。她伸出手，似要接住那万千流火。
分明咫尺的烟火从不曾落在她手心，她知道这是徒劳的，可还是想伸出手，抓一下，再抓一下。
“喂！张不弱你疯啦！”一声高呼将她惊醒，许竹竹拉住了张不弱的袖摆。
张不弱如梦初醒，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悬崖边上。自嘲地笑了笑，她道：“没疯，你再嚷嚷可是要被你逼疯了。”
有时真会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留，永不摆动。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