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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停好悬浮车，林炽走在中心街区——帝国首都最繁华的区域，感受着这里和联邦完全不一样的风貌。
百余年前虫族大规模且频繁地入侵联邦，为了抵抗突如其来的侵略，紧急关头联邦不得已启用了超导核|武器。在多次的战斗中，地表千疮百孔，联邦居民全部搬入地下城。所有居民，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地下城。林炽是为战争而生，他生来就是一个战士。十岁的时候，林炽跟随军|队从地下城来到地表。在此之前，他对地表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在地下城学习锻炼的日子，林炽曾听过很多关于地上世界的描述，在他们的描述中，不同于一切从简灰白色的地下城，地上世界有花有草有温暖的阳光有摩天大楼有充满艺术的建筑。然而，当林炽随着部队走出连接地上地下的隧道时，他看见的是一个残破不堪的世界。
或许在两百年前，那片土地上曾诞生过无数灿烂的文化，但在百余年后，尽数成为废墟。举目四望，没有高楼没有艺术，不过有阳光也有初生的颤巍巍的小草。当时十岁的林炽站在隧道口，感受着和人造能源不一样温度的阳光，哪怕地表世界已经是到处残垣断壁，他仍然心生亲切充满向往。
现在林炽走在帝国的中心街区上，身旁来来往往的行人沐浴在阳光下，街边时尚精美的商铺大楼高高矗立，显示屏上投影出的广告精美，目力所及的不远处帝国标志性艺术建筑钟楼巍然。记忆停留在二十岁的林炽，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的眼里除了冷峻的观察外，再无其他。
走在街上，林炽细致地观察着这个对他而言全新的帝国，把他的所见所闻与在网上获取到的信息——匹配对应。这里的确和联邦迥然不同，仅半天时间，林炽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开放且保守，新锐又封闭的社会。经过一上午的探寻后，“帝国”的轮廓在林炽的意识中愈发清晰。
站在首都大厦下，林炽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午饭时间快过了。林炽没有虐待自己身体的癖好，随便选了家最近的餐厅准备进食午餐。
进入餐厅，林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是个视野很好的位置，透过窗玻璃，百米外那道一直鬼鬼祟崇跟着他的身影很清晰地映入林炽的眼底。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林炽察觉到突然有人在跟着他。
在下车之前，林炽就考虑到失忆前的自己参加了什么娱乐节目，面容被大众熟知，并且受到厌恶，为了避免潜在的麻烦以搅乱今天的观测，林炽特地还戴了一只口罩。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定位林炽，并且执着地跟在后面，很难不让人认为对方居心叵测。不过由于跟踪的技法过于拙劣，以至于林炽都没有兴趣拆穿对方。左右在旁人眼中，他不过是在四处闲逛，林炽也就任由对方缀在后面。收回目光，林炽捧起菜单开始点菜，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有什么“惊喜”要送上门来。
点完菜没多久，林炽的余光看见跟踪者似乎在和什么人联络通讯。林炽垂眸喝了一口苏打水，心想鱼儿快上钩了。
没有继续关注对方的动向，林炽坐在位置上听着周围食客的闲谈。
这家餐厅在帝都久负盛名，现在饭点都快过了，餐厅的上座率也有十之六七。
对于具有精神力加持的alpha和omega，一般而言，如果没有相应的屏蔽材料或屏蔽设备，在使用精神力的情况下，七八十米范围内的说话声都能够听见。不过为了确保隐私，近五十年的新建建筑材料中基本都掺有屏蔽材料。所以哪怕是具有精神力，alpha和omega所能感知的范围和普通的beta没什么区别，也就十几米之内的普通交谈声。但这其中受影响的人，并不包括林炽。林炽的基因本就是在精挑细选之下培育出来的最优解，再加上训练中的特殊优化，在调动特殊精神力之后，即便餐厅中有屏蔽材料和设备的加持，林炽也能将餐厅里所有人的低声絮语听得一清二楚。
餐厅西南角落里的几个女生。
“啊啊啊我昨天我见到维特西亚了！！呜呜他是我最真情实感喜欢的明星了!
“你怎么还喜欢他啊？他简直拉低了他们男团的颜值……”
“呸！我是那种看脸的人吗？我要是只看脸，直接去粉那些虛拟偶像不就行了吗？”
“不看脸，难道你还看才华？谁不知道维特西亚的业务能力烂的一比啊……”
“滚滚滚！你这人怎么没内涵。我看中的是维特西亚独一无二的性格，比那些虚拟偶像不知道真实鲜明多少。他撒娇的时候我心都化了，作起来的时候也特别可爱！”
“你这么说确实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
林炽听了一耳朵然后打开终端搜索维特西亚，看了几眼他堪称灾难现场的原音视频，以及在他眼中不能理解的“可爱作妖合集”之后：他不懂，且大为震憾。
不过……林炽又看了眼那几个女孩脸上兴奋激动的表情，默默关掉终端。林炽想，她们有时间有精力可以选择喜欢这样的偶像是她们的幸福与权利，无数人翘首以盼的幸福与权利。林炽尊重她们享有的这一切。
左前方腻歪在一起的一对情侣。
“甜心，宋青演唱会的票为你抢到了。”
“宋青？！！可是…不是说早就卖光了吗？”
“我花了十五倍价格买回来的，不过看见你这么开心，就很值得。”
“天哪，十五倍？这是你半年的工资啊。宝贝我好感动！”
林炽：继续不懂震撼.jpg
东南方向的一群大学生。
右后方的一桌同事。
左后方的一对兄弟。
……
林炽切下一块牛排，从一开始的饶有兴趣，到现在的陷入沉思。以他目前观测到的，餐厅里九成以上的聊天话题都与娱乐明星、虚拟主播、八卦绯闻等娱乐新闻息息相关。林炽不知道这是不是帝国高层刻意调控之后的结果，在他看来，这个比例有些畸形了。这绝对不是可以用一句“太平盛世”就可以轻巧解释的现象，林炽忽然觉得或许“帝国”这个庞然大物沉溺于安稳的时间太久了。林炽喝了一口奶油蘑菇汤，不过这个国度以后的发展究竟如何，与他无关，娱乐至死的浮靡是否已经深入骨髓，林炽也不在乎，除非——他打算以此为切入点，从中汲取力量。
忽然间，前面一桌人兴奋的声音传入林炽耳中。
“等了好久《江湖》终于定下发行日期了！”
“我昨天付款之后激动得根本没能睡着，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全息游戏，根据内测人员描述，和真实的穿越也差不了多少了！”
“对对对！我绝对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
全息游戏？林炽有了几分兴趣。他十岁的时候联邦就已经掌握了全息技术，在他十六岁成年时，联邦便在民众中大规模推广应用了全息技术的产品。只是……他们只有在精疲力竭说话都费力的时候，才会苦笑着说是游戏。
林炽打开网络，在搜索引擎中键入“江湖”“全息”两个关键字，无数信息瞬间扑面而来。打开官网，林炽顺利地找到了预售页面，大致看了一下简介，眼中兴味愈浓，便直接根据提示填写信息、付款。
用完午饭，餐厅里的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桌，再呆下去也没什么价值，林炽选择直接离开。他离开的时候透过窗户往外面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上午跟踪他的人还在那里，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
整个午餐时间对方都没有什么动作，林炽原以为会有一些“保留惊喜”，不由得有些失望。离开餐厅后，林炽不再管后面的尾巴，他接着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把中心街区全部过了一遍，有了一个大致的统计和了解。
临近下午六点，林炽驾驶悬浮车返回庄园。
回到庄园，停好车，林炽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四处走了走。却没想到，等他返回别墅的时候，正好和奥古斯特碰个正着。林炽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七点过一些。林炽抬头看向奥古斯特，好奇道：“你不是一般八点之后才回来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奥古斯特移开目光：“……嗯。”
不止林炽，等两人进门之后，管家先生也诧异道：“先生，您平时最早都是八点后才到家，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奥古斯特：“……没有。”
能早点回来终究是好的，自奥古斯特接任家主之后，所有的努力与辛苦管家都看在眼里，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也非常心疼。每天七点半匆匆吃完早餐就出门，晚上运气好是八点多，一般情况是九点半，偶尔忙起来，快凌晨才到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看着奥古斯特舍去了所有兴趣爱好，把所有心思都扑在工作上，管家先生心里也很不好受。
联想到今天早上奥古斯特同样令他震惊的“反常”，看见站在一旁的林炽，管家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眯眯的，满是慈祥笑意，说：“早回来好早回来好。我这就叫厨房马上准备晚餐！”
林炽知道厨房的速度一向很快，也就没有趁这点儿时间回去，刚准备去客厅那儿坐一会儿就被管家先生拉住了。
林炽：”？”
管家没有立即解释，而是眼看着奥古斯特朝客厅走去坐下打开终端，开始处理文件，然后才叹了口气，拉住林炽走到离奥古斯特远远的阳台上，小声道：“林炽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林炽靠着栏杆，看了眼埋头工作的奥古斯特，对管家的来意有了一些推测，脸上却满是疑惑，表情真挚，道：“您说吧，我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管家等的正是林炽的这句话，“林炽先生…….”
随着管家的讲述，林炽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诧异逐渐变得有些尴尬迟疑，但在管家殷切的目光下，最后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行吧，我尽力而为，但是我不保证能不能行。”
顿时，管家松了口气，带着些许期待的心情向厨房走去。
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林炽唇角微微上扬。
回到客厅后，没过一会儿晚餐便已经上桌。两人吃过饭，奥古斯特起身离开座位正要上楼，管家先生便不停用眼神示意林炽，在管家催促的目光下，林炽摸了摸鼻子。奥古斯特即将踏入电梯前，林炽叫住了他：“咳咳，你是要去书房吗？”
奥古斯特不解其意：“嗯，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林炽似乎有些尴尬，余光瞥见管家焦急的表情，还是硬着头皮说：“文件的情况紧急吗？如果不是那么紧急，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唔，我是说刚吃完饭最好散散步消消食……”
林炽说话的时候，奥古斯特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在这样的目光下，林炽的声音逐渐停止，最后无奈地说：“好吧，你先去处理工作吧.….”说着，还偷偷地向管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然而，就在林炽话音都没完全落下的时候，一道音色偏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走吧，去散步。”奥古斯特说。
林炽和管家同时一愣，很快，一向淡定的管家先生眼里顿时迸射出开心的光芒。
顶着管家先生的灼灼目光，林炽和奥古斯特一前一后出去散步。
并没有什么目的地，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寻着晚风的方向信步而走。身后宏伟雅致的别墅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
两人并肩而行，不知不觉间前行的步伐逐渐趋同然后一致。林炽和奥古斯特一路走来都没有说话，静谧在他们之间流淌，放入他俩也融入了这番自然的天地中，没有一丝的尴尬。
也不知走到了哪里，耳朵忽然捕捉到汩汩流水声。
林炽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探入水中，还有点温热的水流穿过指缝，讶然道：“这里还有小溪？”
奥古斯特也有一丝诧异，他走到溪边，水偶尔泛起点点波光，“竟然走到这里了。”
“你对这儿很熟悉？”林炽没有起身，而是侧头仰视着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看着林炽，轮廓中所有的细节都被黑暗的天色模糊了，但恰好是在这种模糊朦胧中，奥古斯特感受到一股异样。他也蹲下|身来，和林炽保持平齐的视角，“小时候经常回到这里来。”
林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促狭道：“该不会还在小溪里搬过螃蟹吧？”
奥古斯特没有回答，林炽也不在意，兀自和小溪中的水草石子儿游戏，他本就是随口一问。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嗯。”奥古斯特低头凝视着被夜色染黑了的水波，“也捉过小鱼。”
林炽不再戏水，他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良久，他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真有意思。”
两人没有再走，而是在坐在溪边的草地上，不在意灰尘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林炽说：“其实作为朋友，我不该干扰你工作的。不过……管家先生很担心你。”
奥古斯特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
林炽：“你知道？”
奥古斯特：“嗯。我只是不知道不用工作把时间填满，我还能做什么。”
林炽：“……”
许久，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反应，奥古斯特转过头去看林炽，却见林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自己。
奥古斯特：“怎么了？”
林炽叹了口气，摇摇头，似有些无奈：“我第一次听见不知道除了工作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的。那这样吧，作为朋友，你的空余时间我包了。”
奥古斯特愣了下，凌厉的眉变得温柔：“好。”
林炽和奥古斯特都是信守承诺的人，两人立下约定后，林炽果然开始为奥古斯特安排闲暇时光，而奥古斯特也听之任之，没有反对。
早上离开前是雷打不动的晨跑，晚上奥古斯特回来的时间也渐渐稳定在了六点至六点半，两人通常是一起散步、偶尔运动慢跑。运动完洗去一身疲惫之后，就是快乐的晚餐时光，吃完晚餐会在客厅一起看会儿新闻或者节目。等墙上的挂钟走到十点半的时候，充实的一天便宣告结束。
这样规律的生活或许在旁人眼中看起来过于枯燥，但林炽和奥古斯特都乐在其中。时间慢慢过去，距离林炽失忆已经将近一个月。
这段时间里，林炽从各个渠道去接触帝国。通过这一个月的努力，林炽对帝国的了解已经不逊色于土生土长的帝国人。不过即便如此，林炽暂时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固然联邦和帝国有很多不同点，可目前为止这些不同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能成为林炽扎根的种子。
对于此，林炽没有过多失望。他是一个合格的猎手，向来不吝于把时间拨给等待。
*
下午六点十分，奥古斯特一走进门，就见林炽朝他挥手，一脸神秘。奥古斯特走了过去，配合地露出几分好奇。
林炽兴奋地挥了挥手中巨大的盒子，“一个月前我订购的全息游戏《江湖》到了！今天我们不打球，一起玩游戏吧！”
看着林炽脸上高兴的表情，奥古斯特道了声好。
《江湖》是帝国的第一款全息RPG游戏。
是的，RPG，即角色扮演游戏。此外，游戏对于玩家数量也有限制，不是无数玩家期待的大型网游，每一场玩家的人数固定在一至五人之间。
《江湖》的背景设定在传说中的华夏远古时代。残存的记载中，据说那个时代的人大多都会飞檐走壁，最强大的人还能劈山断石。当然，由于技术限制，全息游戏中，全面废弃了战斗系统，玩家能做的，只剩下了“扮演”。
玩家需要在一开始选定扮演的角色，然后根据游戏对角色的性格，以及对角色的设定，扮演这个角色。在这个过程中，玩家可以选择纯粹的单机模式，也可以选择随机多人模式。
简单来说，这款全息游戏不外乎是把曾经文字扮演游戏中提供给玩家的选项，变成了玩家的自由演绎。
在了解完上述规则后，林炽有些兴致缺缺，他有些没想到帝国所谓的全息游戏竟然会是这样。勉强打起精神，林炽决定再看看游戏的仿真度怎么样。
全息仿真度是评判全息技术最重要的标准。联邦对于全息仿真度，是从两个方面进行评价。其一是对虚拟世界的构建程度，另一个则是使用者在全息中的五感灵敏度。
因为工作需要，林炽在联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和全息设备打交道。联邦提供给林炽的全息设备，也是运用了联邦最顶尖的全息技术，仿真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在民间设备中所搭载全息技术的仿真度也有百分之八十。
林炽原以为这款全息游戏应该有七十几的仿真度，不过目前来看林炽觉得自己的估计恐怕过于乐观。不再去想那么多，林炽选择多人模式后进入了游戏。
【玩家林炽登录中】
夜深露重，深秋的凉意借着浓浓月光播撒到静谧的天地之间。月光肆无忌惮，调戏了一把俊朗的巍巍高山，抚摸了一下粼粼的江河湖海，就连半梦半醒的城镇也没有放过。
一路走来的月光在小木屋边停下了脚步，似是不敢再顽皮，只沉默地把彻骨寒意透过窗户雕花的间隙送了过去。
里面的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甚至有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像是道袍，但又不太正经。衣襟敞开了一些，露出白得有些发冷的胸膛。
时间缓缓流淌，夜晚的浓墨逐渐褪去，墨蓝、深蓝、浅蓝……以及朝阳的淡金色依次在凌一的胸膛上跳动，而这人从不理会，恍若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塑，冷淡的目光仍旧在虚无间静止不动。
“嘚嘚”
很轻的敲门声，来人很规矩，轻轻敲了三次之后就停在了一旁，静等门内的反应。
敲门声仿佛一个信号，眨眼间，这人的冷淡与沉默都消失不见，身上的所有零件都动了起来。像是刚睡醒般眼神朦胧，懒懒道：“进来。”
在说话的同时，刚刚接收完所有人物资料的林炽暗中发力紧握双拳，想要测试游戏的仿真度。然而让林炽非常失望的是，他甚至连“发力”都不能做到。仅仅是这一件事，就已经让林炽彻底认识到了所谓的“全息”程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水平。在他看来，这不能称作是全息，顶多算是个虚拟投影。
不管林炽如何评价，游戏剧情仍旧稳步进行中。
得了允许，来人才推开门，提着食盒进来。
推开门的那一刻，清晨的日光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先是为来人的身影镶上一层厚厚的金边，然后才照亮了屋子正中央空空荡荡的矮桌、后面一半整齐一半凌乱的书架。最后，日光来到了床榻底下，却无论如何也攀爬不到仍旧躺在榻上的林炽身上。林炽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倒是对游戏的场景设置和UI有了一些改观。
磨磨蹭蹭地起了身，林炽打了个呵欠，鼻子一皱使劲儿嗅了嗅，却是兴致勃勃道：“乖徒儿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来人没有说话，只把一个个青花瓷的碗碟从食盒中拿出来，摆上暗色的矮桌上。来人垂着眼睛说：“师父，用餐了。”说话间，他的态度十分恭敬，简直可以放出去作为弟子模板。
事实上……本场游戏的另一个玩家——奥古斯特，他在垂眼前没忍住朝林炽那边看了一眼，那一眼正好瞥见林炽袒露的胸膛，不由得快速移开目光。是的，在游戏开始前，奥古斯特就已经知道本场游戏中会有林炽的出现。并非是奥古斯特做了什么手脚，而是林炽不曾注意，游戏公司送过来的两套设备，是绑定在一起的，除非进行单人模式，否则绑定在一起的账号必然会出现在统一场游戏中。而现在，这场多人游戏中总共只有两个角色，不用多想，另外一个自然是林炽无疑。
林炽并不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他盘坐在榻上，右手摩挲着下巴，回忆了一下刚才接收的游戏资料，觉得接下来的剧情太过于无趣。想了想，林炽索性联系游戏助手直接退出游戏，把角色交由NPC扮演。
就在林炽登出的一瞬间，刚刚摆完餐食的奥古斯特若有所感地朝“师父”看去。仍旧是不修边幅的打扮，仍旧是懒懒散散的坐姿，奥古斯特的目光从他白皙的胸膛上移至看起来和刚才分明没什么区别的眼睛，下一刻，奥古斯特也登出了游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