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少将失忆后》寡人吃辣

11、11

　　第十一章

　　林炽刚退出游戏，还没等他倒一杯水，就听见奥古斯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不玩了，不是很期待吗？”
　　慢悠悠地倒完水，还替奥古斯特倒了一杯，林炽说：“唔，之前是很期待，所以失望才更大。”
　　奥古斯特接过杯子，有些不解：“失望？”
　　林炽点点头，“是的，失望。和我想象中的全息游戏差别太大了。”说着，林炽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我原以为游戏里是一个真的江湖。”
　　初秋的夜晚来得比夏天早，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天空中缀着星星点点。林炽没有继续赘述他“原以为”是什么模样，他倚着栏杆，笑笑说，“觉得太无聊所以不想玩儿了。你呢？”

　　奥古斯特站在原地，右手还握着林炽递给他的水杯，没有一丝防备，那笑容便直直映入他的眼中。瞬间，仿佛滚烫的油滴溅落在了水杯里，顿时发出爆|炸般的呲啦声。奥古斯特轻轻移开目光，像是热油终于冷却，才再度把目光投注到林炽身上，“如果严格定义，的确不能冠以‘全息游戏’之名。”

　　对于这个评价，林炽顿时起了几分兴趣，双手抱胸，挑眉看向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握紧了杯身，林炽背靠星河，星河璀璨却不及那挑眉一笑来得耀眼。一时间，奥古斯特好似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不由得握紧水杯，好在下一刻便恢复了正常。他说：“全息网络是帝国研究院十几年前搁浅的项目，项目刚研究出一些进展就叫停了。游戏公司所采用的全息技术，应该是后来从帝研院接过去再稍微加以修改。”

　　林炽：“刚有突破就叫停？难道不应该是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吗？”
　　奥古斯特眼里划过一丝嘲讽，“项目的牵头人得罪了皇室。”
　　林炽还是很奇怪，“即便想要报复，换一个领头人不行吗？”
　　奥古斯特没有立刻解释，而是朝阳台走去。他靠着栏杆，一眼望去夜色苍茫看不见白天里的清新秀丽，只有暗处的生物互相勾连，最后蒙蔽了所有人的视野。夜风吹过静谧，奥古斯特忽的开口道：“因为全息网络是他的理想。”

　　林炽的表情有些古怪：“所以最好的报复，是让他看着刚起了火星的理想熄灭？”
　　奥古斯特：“是的。”

　　林炽沉默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幼稚无脑肆意妄为的报复？在联邦，集体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且不说即便不谈附加作用，这也肉眼可见全息技术能开启一片新世界。而这样的项目，竟被荒唐可笑的一个理由暂停了。
　　这种人，若是在联邦，必然会被以叛国|罪、反动社|会罪等数项罪名处以极刑。而在帝国，看奥古斯特这表现，那人也不像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的样子。林炽不由得默默赞叹，这真是随便嗅嗅空气，就能闻到腐臭的气息啊。
　　思索间，林炽余光扫到奥古斯特的脸庞。他脸上仍然是和往常一样的神色，沉默严肃，宛如教科书里肃冷的字句。但在就这片肃冷中，林炽却察觉到不一样的情感在波动。
　　仿佛一片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奥古斯特。

　　是惋惜与感伤。
　　福至心灵般，林炽读懂了奥古斯特脸上的表情。于是林炽垂下眼，掩去其中的嘲讽，然后他也转过身，拍了拍奥古斯特的肩膀，与他肩并肩。就在奥古斯特转头疑惑间，林炽说道：“不过我觉得哪怕连火星子也被吹灭，只要理想曾切实地燃烧过，火种就一定能保存在某个角落静等下一次燎原。”
　　奥古斯特怔愣地看着林炽。
　　林炽忽的一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游戏头盔，说：“你看，那不就是死灰开始复燃的证据吗？”

　　奥古斯特顺着林炽的指向看过去，不过很快，他又再次看向林炽，看见林炽笃定的笑容，看见林炽明亮的眼睛，看见林炽背后的无边夜色里有萤火虫有灯光还有星月闪烁。
　　没错，固然是黑夜，地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天上也有亮光，就如同这个世界，哪怕糜烂苍白，可也总有人化作了微光。
　　下意识的，奥古斯特按住胸膛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此刻，小小的萤火虫知道，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无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