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的游戏》蛇苹谨一

7、第七章

　　得到了切实的怀疑证据以后，逮捕令很快就下来了。路易斯杰罗姆的家人和朋友对他在他们背后加入了恐怖组织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当一队防暴警察迅速包围了他们家，并敲响家门时，没有人反应过来。

　　可就算李归然发现防火墙上线索的速度，堪称得上不可思议，但杰罗姆还是在发现自己的防火墙被攻击时，就已经借口和朋友出去玩，闻风而逃了。最终杰罗姆当然也需要缉拿归案，但现在BAU的首要任务却是阿瓦尔拜伦。

　　李归然在破译出杰罗姆留给拜伦的信息后，就接过了布莱恩之前在进行的工作，以拜伦所驾驶的那辆皮卡最后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地点为圆心，找出了直径30公里内的所有私人机场。

　　“一共有五家么？我们的人手不够，不能再删减目标了么？”法斯本德皱着眉看着屏幕中显示的这五家机场即将开启登机，并在未来2小时内起飞的所有航程表。

　　他们不可能要求这五家私人航空公司，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为他们将所有国际航班都延迟起飞。且不说大部分航班都是被富豪或者社会名流人士包机，这些私人航空公司根本不会随随便便为他们的调查，得罪那些人。

　　而且，法斯本德先生也不过是FBI中一个部门的主管，他们更没有权利要求这些私人航空公司在会造成这直接的经济和名誉损失的情况下，配合他们没有证据作为依仗的工作。CIA已经自顾不暇了，更靠不上。

　　何况在还没有实行道路封锁的时候，随便让五家航空公司延迟起飞时间，就等于给了逃犯一个提醒。告诉他追捕他的人已经坠在他的尾巴上了，有很大风险可能逼得他改变计划，这一改变就有可能让BAU错失唯一一个逮住他的机会。

　　就在李归然为难于法斯本德先生的要求时，一直沉默的布莱恩突然开口说道：“李，能调出所有这些航班里所有机组人员的名单么？”

　　“机组人员？为什么不是乘客的名单？”一旁的拉斐尔好奇的问道。

　　“私人航空公司对他们的客户大都十分熟悉，想要伪装身份和这些大人物靠上关系，先不说会不会太容易被揭穿，这些人的行程时间很少会是固定的。这很有可能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但伪装身份成为机组成员就不一样了，一趟航班不成他很容易换到另一架航班上。无论去哪，只要离开了美国，他就是成功了。”布莱恩的眼睛盯着李归然调出来的所有五家航空公司，所有的男性机组成员，头也不回的向拉斐尔解释道。

　　“李，去掉所有女性空乘人员，再把机长和副机长也加上，筛选出里面有中东人面孔的男性，看看有多少家航空公司有这样的空乘人员。”

　　随着布莱恩的话，李归然先是去除了所有女性选项，面前屏幕里的名单很快筛检掉了近一半。然后通过面孔识别，筛选出的和拜伦有类似五官肤色和发色的人，剩下的航空公司只剩下两家。

　　另一边通过当地警局上报车辆失窃名单，试图查到如今更换交通工具后拜伦使用的车子的肯汉密尔顿也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放弃了在已经无用的线头中寻找能穿针的那一根，认真听着他们的计划。

　　“加菲尔德航空公司和阿贝私人航空公司，很好。”法斯本德看着结果出来，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分头行动，这样吧，布莱恩和狄龙一组。我会联系当地武装警察，狄龙带队去加菲尔德航空。”

　　“密尔顿和我，我们带之前调来的那队防暴警察去场地更大型的阿贝私人航空。其他人总部待命。”

　　拉斐尔和克劳德，加上永远的家里蹲李归然被留下了，毕竟他们看起来都不是能和人动手的人。布莱恩觉得自己有幸能被包括在狄龙的队里，极大的原因是因为刚才自己帮他剔除掉了另外三家航空公司。

　　从总部打飞的抵达两家航空公司附近，和两队人马会和后，布莱恩和狄龙就马不停蹄的带队赶往了加菲尔德航空公司。

　　让武装警察分成几小队封锁了机场所有出口，并来回巡逻出口和出口之间，布莱恩和狄龙都拉着一个小拖箱打扮成乘客，进入了候机楼。

　　一进入室内，狄龙就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员，确认拜伦没有伪装身份藏在其中，然后找到了一位机场工作人员出示证件，要求对方将他们带到了空管指挥飞机起飞降落的塔台。

　　所有正在起飞的飞机都被要求延迟起飞，当天所有空乘人员、机长、副机长的名单也被掉了出来，替班的人也没有放过。很快布莱恩在名单中看到一名叫做罗杰布鲁斯的男性空乘人员，他被编入了一架飞往俄罗斯的私人航班中，而且是作为替班代替了另一名女性空乘的位置。

　　“这个名叫罗杰布鲁斯的人，现在在哪？”布莱恩指着明显中东人模样的照片，向来回答他们问题的经理询问道。

　　“布鲁斯？不可能是他，他在我们公司已经做了三四年了。”这名经理年过五十，平时管事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显然对布莱恩的年纪十分不信任。他用质疑的语气和眼神，看着狄龙摇头说道。

　　虽然布莱恩在加入FBI后的实习期里，早就习惯了应付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可是在他们都着急抓人的时候，还被人这样质疑，他的心情还是有够糟糕的。

　　他的脾气可不像经常被人轻视的小博士瑞德那样好，一般这样对他的人，总会被他找机会打回脸。但现在却不是应该报复这位经理的时间…

　　就在布莱恩打算说服自己忍气吞声一回，先把人在哪问出来时，“我们的探员向你询问罗杰布鲁斯现在在哪。”眼角余光看到布莱恩脸上的笑容，外人看不出的僵硬了一下的狄龙，连忙肃着脸带着斥责的语气，向这名经理说道。

　　“哦…好，好吧…”这名经理察言观色的能力，显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好。他本以为像布莱恩这样的小年轻，在他前辈面前越疱代俎的抢先问他问题，肯定会导致狄龙内心的不满，谁知道这一回却碰了钉子。

　　他只好擦擦头上的汗，努力回想起罗杰布鲁斯这个平时他少有注意的小人物，现在跑到哪去了。还好他身旁的助理提醒了他，罗杰布鲁斯在的航班在狄龙和布莱恩进来的时候，刚好被塔台获准起飞。

　　此时这架准备飞往俄罗斯的航班，正在塔台的要求下调转机头，在机场上空盘旋，准备重新降落。

　　然而没等狄龙带着一个五人小组赶往这架飞机指定降落地点，包围出口，飞机上突然传来了机长发出无线电求救声。

　　“911，有一名空乘人员手持手枪威胁我们不许返航！…呯…”没等他的话说完，无线电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枪响。

　　机长中枪的情况，让刚才还一脸质疑的经理脸色煞白。还好这时飞机因为处于盘旋状态，所以使用的是自动驾驶模式，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你们是怎么让犯人将一把枪带上飞机的？！原来你们私人航空公司自称的客户体验第一，是为了让他们体验一回劫机么？”布莱恩语气严厉的问道，但狄龙敏锐的发现了他眼角的快意。

　　似乎加菲尔德航空公司这一次因为安检不严，极有可能造成因为名誉受损而破产的情况，让他看足了这名经理的笑话。毕竟一家私人航空公司可不像国家的公共航空，就是公共航空发生劫机后，都可能造成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淡期，更别说倚靠客户存活的私人航空了。

　　还好布莱恩还知道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最佳时机，他在嘲笑完方才瞧不起他的经理后，就一把夺过了能和飞机上驾驶室联系的话筒。

　　“阿瓦尔拜伦，继续劫持飞机对你没有好处。也许你认为只要逃到国外，就可以一劳永逸，永远躲过国家的追捕。但你应该知道能够申请在其他国家政治避难的人，首先就不能是恐怖分子吧？俄罗斯作为联邦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在打击恐怖组织上和美国可没有分别。”

　　布莱恩在通过无线电和逃犯隔空对话时，语气没有一丝紧张。这就是他和大多数心理人格正常的人的不同之处，因为没有同理心，所以他不会同情正在作为人质的人们。当然他还是会按规章行事，可是因为不关心，他的语气在不明情况的人听来，十分的有底气。

　　“其次，你知道你劫持的飞机上面的乘客都有谁么？你劫持这些人质逃到俄罗斯去，估计活不到一天呢。毕竟私人武装做事，可没有我们国家组织束手束脚。但是，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乖乖下来老实交代你都卖出过什么消息的话。虽然活罪难逃，但死罪可免。”

　　因为今天“罗杰布鲁斯”作为替班，迟到了好一会儿，几乎是压着飞机即将起飞的点才抵达的。这时乘客都已经在飞机上等着了，所以经理连他面都没见，就直接安排他过了快速通道，没有进行细致的安检过程。

　　在布莱恩向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回事情结束以后，不管结果好坏，他的工作乃至职业生涯都毁于一旦。

　　此时他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之前轻视的年轻人，脸上面无表情的拿着话筒，和飞机上劫机的恐怖分子谈条件时，嘴角衔着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斜眼瞥了他一眼的时候，突然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