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的游戏》蛇苹谨一

8、第八章

　　“阿瓦尔拜伦，你知道么？在所有的犯罪中，我最看不起的三样除了弓虽女干罪、亵童罪，剩下一个就是恐怖袭击。借口古兰经上的教义，做出自欺欺人的泄私愤的事情，你的内心难道不是因为过于自卑，而不愿面对现实而已吗？”

　　“一个有骨气的人，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时候，他所做的不会是将这口气撒到无辜人的身上。而是会一步一步走到能改变游戏规则的地位，将现状改变。而你在你的母亲去世后做了什么呢？你加入了那个才是真正导致你们的生存现状变得更恶劣的组织。”

　　无线电耳机那边传出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被干扰造成的杂音，安静的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的警察在面对人质劫持事件时，最有可能的选择是满足罪犯的一切要求，然后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拿下。

　　但此时布莱恩却反其道而行，狄龙拧着眉随时准备在事情发生异变的时候，插手阻止。如果法斯本德先生在这里的话，估计已经早早阻止布莱恩的发言，但是狄龙倾向于相信布莱恩的判断，让他的激将法得以进行下去。

　　布莱恩听着无线电通讯中，飞机上阿瓦尔拜伦的声响，判断他如今的心理状态。
　　然后他继续开口说道：“你闭上眼睛，捂起耳朵装作听不见，但你做的一切都将可能会是造成下一个□□男孩，在学校被歧视被暴力的原因。暴力和恐惧永远不可能让一个无信仰的人，变得虔诚起来，相反只能带来反抗和觉醒。”

　　之前在对这名逃犯阿瓦尔拜伦的心理侧写中，布莱恩看到的是一个自卑可叹，愤世嫉俗，懦弱而没有主见，容易被人洗脑说动的人。
　　造成他这种性格的原因，自然有他在学校时的经历的缘故，但是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他从小受到的平等自由的观念教育和后来被人引导时，灌输的恐怖主义行事造成的观念冲突。

　　因为从小的教育中知道了平等，所以在受到了不公平对待的时候，他会恨。因为从小在他母亲那学会的是爱，所以在母亲去世后，心中只剩下恨的时候，他原本就不够强韧的神经彻底断裂。

　　因为脆弱，所以在不想崩溃的时候，他选择了找到下一个能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而这个信念，就是在有心人的引导灌输下形成的，让他有了加入了恐怖组织为他们办事的原动力。

　　但明明知道自己在装睡，却因为害怕而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这就是布莱恩看不起这样的人的原因。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懦夫，你认为呢？”布莱恩感觉之前的话语刺激已经差不多了，在最后抛给了对方一个问句。

　　阿瓦尔拜伦的回应，恰恰印证了他内心的猜测。无线电耳机里传来了对方，声嘶力竭的吼声。“闭嘴，你闭嘴！你根本不知道…我不是懦夫！懦夫的是那些根本不会反抗的人！我做了那么多人不敢做的事情！！…”

　　笃定对方根本没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布莱恩抓住这个机会，压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不，你做的不是反抗，你只不过是加入了另一场更恐怖更不可原谅的暴力中。你认为你让当初欺负你的人知道错了么？不，你只是让他们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原来你真的是个恐怖分子。”

　　“如果你一走了之，你到了你向往的地方，可接下来你便失去了原本作为间谍的价值。在他们眼里，你没有坚定的信仰，背叛过一次的人又怎么能彻底相信呢？于是你还是食物链的最下端。”

　　“呯！…呯！…”几声枪响突然从耳麦中响起，震得布莱恩的耳膜难受，那将耳机拉远了一些，一向平静无波的内心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布莱恩知道自己是因为知道一个人正在他的话语下，被逼到绝境而从内心感受到的兴奋。就好像他的神经病弟弟，在用手术刀切开医学院上课时，教学用尸体的时候，看着青白的皮肤被刀刃划开时的感觉一样。

　　他自认为自己的爱好已经没那么重口了，不许动手动动口还是被允许的吧？可惜他的乐趣很快就被打断了。

　　之前布莱恩通过对讲机和逃犯僵持的时候，法斯本德先生正带队从另一个机场赶来。在阿瓦尔拜伦快被逼得失去理智的时候，法斯本德从外面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布莱恩一眼，从狄龙手中接过了无线电话筒。

　　没错，在听到枪响的时候，狄龙就十分有先见之明的抢过了布莱恩手中的话筒，制止了他想继续刺激逃犯的举动。等待已经赶到了塔台外的法斯本德先生，过来接手。

　　“阿瓦尔拜伦，放下武器投降吧，你知道你没有胜算的。只要你积极配合，将你对那个组织了解的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我可以为你申请污点证人的身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法斯本德的话安抚了神经紧绷，被逼到绝境的阿瓦尔拜伦。

　　盘旋在机场上空的小型飞机，在塔台的指挥下缓慢降落。肩部受伤的机长，在副机长和乘务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送上救护车。阿瓦尔拜伦在飞机降落之后，就仿佛用完了所有力气一般，丝毫没有反抗的被包围了飞机的防暴警察带走了。

　　遭受惊吓的俄罗斯财阀，发着惊魂未定的脾气被护送离开。布莱恩却因为之前自作主张，兵行险招的行为，被主管法斯本德安排回了总部，负责写这次案件的结案报告等一系列犯人的书面文件，外加一份检讨。

　　不过除此之外，布莱恩也没有再受到更严重的革职审查之类的，有事情最后顺利解决的原因，却也有法斯本德先生的担保。

　　当时身居高高在上的飞机中的阿瓦尔拜伦，一时间基本上是可以看做立于不败之地的。CIA需要抓住的是活人，因为他们仍需要从阿瓦尔拜伦口中，问道泄露出的情报范围。但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可能让犯人逐渐在激动劫机的犯罪之下冷静下来，想出更缜密的逃亡计划。

　　虽然布莱恩威胁他的时候说得很笃定的模样，但是他也不知道恐怖组织那边对阿瓦尔拜伦的重视程度，会不会特意为其安排他在离开美国后的逃亡行程。
　　如果阿瓦尔拜伦的利用价值真的有那么高，他大可不理会布莱恩的威胁，劫机直接按照原定行程离开。

　　到了俄罗斯之后，天高皇帝远，就算在机场被俄罗斯的武装警察扣下，他仍有可能被恐怖组织的内线救走。就算不被救走，到那时候，就算CIA和FBI想插手，俄罗斯政府也不会允许。

　　毕竟一个掌握着足够美国军方情报的间谍，不管是对恐怖组织，还是俄罗斯都有足够的利用价值。而布莱恩却做到了刺激着阿瓦尔拜伦的心理，控制着他让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这些逃生方法。

　　检讨报告布莱恩是在和狄龙回到家后才完成的。一把这些书面报告写完，布莱恩立刻坐不住的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昨天整整二十四小时没合眼，在逮住阿瓦尔拜伦之后，布莱恩和狄龙就直接回家睡觉去了。这一睡就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多才起。

　　完成法斯本德交给他一个人的全组报告，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活动了活动身子，一转头他看到了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狗脑袋——导弹，心情愉快的走了过去笑摸狗头。

　　“饿了吧，崽。”布莱恩推开书房门，朝着飘散出饭菜香味的厨房走去，“走吧，吃东西去。”

　　到了厨房，布莱恩就看到身材高大精壮的狄龙，身上围着一条围裙，十分贤惠的正在把锅里煮好的意面捞了出来，放到水龙头下过凉水。

　　听到布莱恩出来的动静，狄龙头也不回的说道：“刚才德克斯特打电话过来，问你这周末要不要回去吃饭。”

　　布莱恩听完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话怎么说的那么像孤寡老人等待子女回家的话，要我看这话不可能是他说的，应该是他那个养父母的女儿，妹妹黛比想要见一下他的亲哥哥我吧。”

　　“没问。”狄龙本来就对布莱恩的那个变太弟弟不怎么感冒，自然不会关心他是为什么叫布莱恩周末过去玩的。

　　“好吧，我吃完饭再打电话过去看看。如果她真的想要看看我长啥样的话，就叫他带着那个黛比来华盛顿吧。反正这周末是华盛顿一年一度的LGBT游行，比起迈阿密这里还要热闹些。”

　　和狄龙对德克斯特的不感冒相似，布莱恩对德克斯特的养父母的女儿，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黛比也十分不爽。可是他的不爽却不能改变德克斯特对待黛比的行为。

　　就算找到了亲哥哥，但德克斯特对黛比仍然十分重视。嫉妒从来不是情人之间的特有情绪，朋友之间，兄弟姐妹之间都会产生。只要有第三者插足的一段感情，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都是滋生嫉妒的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