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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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跟踪了——口胡这是在唱哪一出？
吃力地抱着一大纸袋的生活用品，维维安装作无心地多绕了七八条街。偶一回头却发现不近不远地尾随自己的行人还是那几张“熟面孔”，她忍不住暗暗腹诽最近自己怎么老是遭遇狗血又无聊的桥段，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趁他们不注意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另一端的巷口处同样堵了一排人墙，维维安无奈驻足。
“当今世界的主题是爱与和平与发展，我可是爱的战士，是你们逼我动手的……”满腹牢骚地小声抱怨，维维安顺手把购物袋放在墙根边，然后不情不愿地从宽松的外套下抽出菲尼克斯，比划出进攻的姿势。
见她已经察觉，前后方面色惨淡呆滞的“行人”拿出武器、脚步整齐划一地拥向她。同时身上的衣服逐渐变成清一色带头盔的蓝黑制服，足以媲美钢铁侠的铠甲颇有几分生化危机之风。
敌人的配置一看就知道非常高端，虽然不清楚构造但肯定很厉害，方才还很大牌的维维安不免怯了。她用菲尼克斯的一头搔了搔下颏，淳良地眨了眨眼睛商量道：“啊哈哈哈，各位，今天天气真不错，我们还是回家赏月吃饼干吧，不然错过了多可惜——”极不正经的话语还未以音速传入众人的耳朵，她就如同一道虹光袭向离自己最近的敌人的胸口。扎起衣领的红色丝带如一星火焰，在夜幕里画出奇诡的线路。
限制级的五分钟后，越打越上瘾的维维安甩着发痛的手，爱惜地用衣服擦干净沾了几点血污的菲尼克斯。她小心地用脚尖把一个趴在地上、勉强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人翻过身，弯下腰戳戳他软绵绵的肚子示意他专心听自己说话。力道没控制好，指尖刻入肌肉组织寸许——情形似乎有些失控，她控制不了地萌生起杀光这些家伙的念头。
——咳咳，要、要冷静！
维维安使劲甩了甩头在心里告诫自己，勉强集中了注意力。
“喂，赶快告诉在下你们是谁，否则就把你卖了钓鲨鱼。”维维安抽出手指，特淡定地命令道。本打算用那人的衣襟抹去，但纠结半天还是情不自禁地将染血的手指放入口中含吮，涩涩的口感非常恶心，“恶——魔晄的味道！你……你们……”莫不是神罗残存的特种兵？不过他们什么时候换造型了——怎么办好像比以前拉风啊！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们DGS永远不会屈从，很快你就会品尝到地狱的滋味了！”处境堪忧的这位兄台依然慷慨无畏如热血青年。他凄厉地高呼几遍“胜者，维斯！”后脑袋一歪，英勇就义。
“D、G、S？——我说他们动不动就用英文缩写装十三干嘛，为了显得自己有文化吗？”悻悻地起身，困惑的维维安喃喃着抬起头仰望，挂在夜幕上的皎白圆月就像一块胖胖的米糕，周围一个接一个地绽开绚丽明亮的烟花点缀，“哇，好漂亮，要是前辈也……嗷呜天呐，忘了他了！得赶紧回去否则就玩完了！”
欲哭无泪地哀叹这悲催的人生，她手忙脚乱地跳出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拎起纸袋便急急地冲出小巷。马不停蹄地融进兴高采烈地举办嘉年华的人群中，维维安一口气跑回他们暂住的旅馆。
顾不上找钥匙，心急如焚的维维安直接踹开年久失修的木门，把纸袋“叮铃哐啷”往地上一丢，左手叉腰右手指天作闪亮登场状大声道：“前辈，我回来了！——诶，人呢？”清冷的客厅黑暗旷然，和屋外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反差鲜明得不真实。酝酿多时的感情被浪费了，维维安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上二楼，推开半掩的门扉。
映入眼帘的是（故意）很酷地倚坐在床上的文森特，略微撇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眉宇间缭绕着一缕似有似无的愁绪。突然感觉文森特离自己异常遥远，心生忧惧的维维安迫切地上前两步，低低唤了一声“前辈”。
文森特应声转过头——两人同时张口，刚好床斜对面的电视好死不死地开始播送新闻，便有些尴尬地相视一笑——石榴红的眼眸泛滥着令维维安心动的光彩。顿时眼泪稀里哗啦的维维安激动地扑上去揩油，却被面色微凛的文森特倏地推开、不明所以地坐在床边愣愣地看他。
敛眉低头，捏着她的衣角微微提起，淡淡的血腥味隐约地弥漫。文森特听似云淡风轻地问：“有血。怎么回事？”衣衫是极深的红，血液干涸在上面完全看不出来，可偏偏文森特就注意到了，让打算蒙混过关的维维安很是郁闷。
她“忧郁”地抬头远目，故意沉痛地叹了一口气——前辈，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就不要说了吧！
可惜文森特会错了意——他干脆利落地从腰后拔出地狱犬拉开枪栓，然后摸了摸维维安的发顶温言安抚：“没关系，有我。”
仿佛莫名其妙地看到文森特头顶的战斗力数值呈几何状飙升，心虚的维维安抽了口凉气弱弱地解释：“前辈，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就是路上遇到几个劫道的……但！放心吧他们没有得逞，倒是在下把他们给揍了一顿，虽然、虽然忘记搜身了……不不不话说在下也是很厉害的嘛……”声音在文森特严肃的注目中渐渐消失，维维安窘迫地扭头看窗外、不敢与他对视。
“维维安……”哭笑不得地叫着她的名字，文森特习惯性地想开口训导几句，维维安却突然紧张地拽着他的衣领让他朝外望，一边急急忙忙地说道：“喏前辈快看，那些就是刚才要抢劫我的混蛋们！——诶，哪里不对？”
一团如同陨星的炽热火球突然从天而降，轰向街道两旁的民居，热闹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居民们惊茫无措地傻在了原地。令人窒息的热浪中，数架不同一般的直升机接踵而来，在半空中放下许多披着装甲的持枪士兵；而他们一落地就冲进人群里，大肆射杀无辜民众，一时间枪声哭叫声此起彼伏。
“搞毛啊！？”看不过眼的维维安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叫骂，冲动得文森特拦也拦不住，“哼，前辈，现在轮到我们出场了！”。她当即撑着窗框翻身跳出，就势踹翻一个强抢民女（？）的可恶士兵，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情况危急，文森特无暇分心，及时跃至空中躲开一辆驶到旅馆面前扫射的直升机，翻转弹跳间顺便一枪废了它的螺旋桨。优雅跪伏降落，披风在直升机爆炸卷起的气流中猎猎狂舞。文森特没有回头，缓缓起身，映着硕大的满月神祗般垂眸俯视，扫遍几乎整个卡姆，猛然惊觉维维安竟然不见了！
心脏瞬间提到了半空，因为恐惧与懊恼更加猛烈地跳动，疯狂得令他难以呼吸。文森特急切地奔下钢铁平台，环顾四周，却依然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死死握住了手中的“地狱犬”，神色阴郁。
事实上维维安此刻正怀里抱着背上背着手里还拖着几个孩子没命地向安全地带狂奔，不时被几颗流弹挂彩，所幸伤不重不影响她活动，只是血腥味招引来了在附近徘徊的几只魔兽，它们的围攻让她的处境更加凄惨。
狼狈地俯下/身躲开不远处的爆炸，摔了个嘴啃泥的维维安差点骂娘——难道没有前辈帮忙她就是根捡回去都点不着火的废柴吗？太辛酸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堵残垣断壁，维维安尽力把哭闹的孩子们哄劝安顿好，便立马抄小路绕到广场附近刺探敌情。偷偷摸摸地蹲在暗影里窥视，只见广场中心安放着许多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巨型铁牢，一批又一批居民被粗暴的士兵们赶进牢中，不知要被押往何方。
“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他们一定是不想混了！咳，顺便把人质都解救出来吧！”维维安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闭上眼睛豁出去杀入敌人堆中拳打脚踢，结果晕头转向地冲进了铁牢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也成了被抓捕的群众的一份子，维维安表示感想很复杂。
“可恶！！！”不爽地一拳砸在厚厚的铁壁上——出乎意料地只陷了一个浅坑——维维安自怨地低咒。下一秒，身子忽的腾起一股失重感——吊着铁牢的直升机缓缓上升，然后加速驶离。
看来逃出生天是没有希望了。泪目地听着引擎的轰鸣声，维维安悻悻地在一堆哭泣嚎啕的人中间坐了下来，自我安慰说这不过是传说中成功率最高出镜最频繁的Plan B——打入敌人内部而已。
反复默念个几十遍，心里果然舒服不少，维维安随遇而安地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甚至很闲地安抚起身旁的人。细微的哭声逐渐平息，但当维维安走到铁牢的门边扶起一个抱着莫古利玩偶的小女孩时，所有的声音居然都消失了。
她警惕地骤然回头，不忘把小女孩挡在身后——一名穿着拘束服、浑身包裹着黑雾的颀长男子如穿梭了时空通道而来一般徐徐出现，戴着奇怪面具的脸透过黑色气状物全然映入了维维安眼中。黑色的碎发乱乱地垂拂，同色系的眼眸是宛若深渊的空洞。他身上的气息寒凉邪恶得让维维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潜意识里疯狂地想要躲开。
维维安使劲向角落里缩了缩。
“你就是哥哥一直在找的……维维安·多米诺。”似是而非的陈述句，男子轻声说，少年的清亮声线却被压得很低，听起来怪怪的，“那么，跟我回去。”他难以察觉地向她点了下头，乱蓬蓬的头发随之起伏。
维维安这时才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愕然地环顾四周，吞了口唾沫吃惊地发问：“别、别的人呢？”
“他们总是哭，很吵，所以……”男子小委屈地回答，脚底忽然冒出缕缕黑气，一眨眼便蔓延至全身，在两人中间打开一个类似于黑洞的东西。这团烟雾鬼魅般穿过维维安的身体，将那名吓得失语的小女孩吞噬。“就像这样。”男子补充说明道，居高临下地凝视维维安的目光如一潭死水，毫无感情。
——我嘞个去这种能力简直就是作弊器一样的存在！
维维安震惊得脸色苍白，抿紧嘴唇提防地瞪他。男子没有丝毫不悦，脾气似乎很好：“你逃不掉的，跟我走吧。”
等级差距悬殊，不得已举手投降——“可以，但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命悬一线时头脑总会出奇的清醒（或混乱），维维安双手叉腰以使自己在气势上不弱于对方，颇失礼地问道。她咄咄逼人地直视男子黑漆漆的眼睛——他满不在乎地与她目光交接——维维安捂脸败退。
男子有些为难，但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尼禄，是Deep Ground Soldier（地底军团）Tsviat的一员，其他的你可以问我哥哥，维斯。”
“地底军团——DGS？维斯？” 好耳熟啊……维维安懵懂地念叨着这两个名词，左脚无意识地在钢铁的地板上蹭来蹭去。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尼禄周身的黑气便如触手般捕获住她。如同溺水的窒息感与漂浮感汹涌而来，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铁牢中终于只剩下尼禄一人。他黯然地低下头，看着那个掉在地上的破旧玩偶，不解地呢喃：“哥哥，那个女人……？”不，无需多言。也许哥哥是变了，但他誓死追随他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犹豫半秒，还是选择了把玩偶带走。全身上下燃烧起火焰般的黑气，尼禄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