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默若@

3、比武

　　“滚，小乞丐脏兮兮的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一个买包子的妇人推开一个在自己摊档旁边看着白嫩嫩包子直流口水的小乞丐，小乞丐一个趔趄刚好撞到了一身白衣的凌凡身上，凌凡一把把他扶起，才惊觉自己的手掌完全可以轻易握住小男孩瘦的不像话的手臂。
　　小乞丐知道自己撞上人了，忙从凌凡身上爬起，一转身还没站定便慌乱着低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凌凡看他实在可怜。
　　“还不赶快走，走走走。”妇人泼妇骂街一般地赶着乞丐，声音尖锐得几乎整条街都能听到，而就在摊档旁边，一群人围着一个擂台正在举行什么活动。
　　“大娘，你也不用这么凶，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凌凡扶起小乞丐看着妇人道。
　　“这位小哥，你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这么也和这样的小贱种混在一起。”妇人没有一点素养地审视着凌凡道，凌凡听着却是突然回想起某个片断一般，心不自觉地酸了起来，如果不是自家师父，自己是否也会沦落成为他人眼中的小贱种，靠着乞讨或者偷东西为生。
　　“大娘，你这些包子多少钱，我买了就是了。”凌凡很是谦虚地道，也是可怜这个孩子，想着买些东西让他好填饱肚子。
　　“哟，年纪轻轻的也学会替人出头啊。”妇人看着凌凡再次审视，凌凡却是被妇人说得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反抗，况且凌凡也不是一个会跟市井之人吵嘴的人。
　　顿时，旁边围着擂台的人响起了彻天的掌声，看情形是已经有人攻下了擂，一阵掌声之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擂台上叫嚣着喊：“还有谁想跟老子打，不怕死的赶快上来。”
　　买包子的妇人往台上看了看，又回过头看着跟前的凌凡，见他一身的白衣，手中拿着一柄剑，向着擂台就再次用她破口的嗓门大喊：“这个小兄弟说他要跟你比试比试。”
　　凌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台上的大汉已经冲着他喊：“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好大的口气，上来让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凌凡本想趁机赶快退场，却是没想到擂台下的人皆转身看着他，甚至一人一句地为他呐喊助威，自己身旁几个人更是推拉扯动着他让他赶紧上擂台。
　　“出招吧。”虎背熊腰的大汉对着凌凡道，等过一小会见凌凡迟迟没有出手，按奈不住就往凌凡冲去，赤手空拳之下冲向了凌凡，刚到凌凡身边，原本赤手空拳的他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两把大锤，向凌凡站着的地方一扫。
　　凌凡才反应过来，惊了一下后腾空而退，才知道这厮并不是空有一身蛮力，台下的人都不禁同时为凌凡捏了一把冷汗，但看他用完美的身姿退开，又不禁为他拍手叫好。
　　几个轮回下来，凌凡都只守未攻，甚至自己手中的剑还没有出鞘，大汉未伤一毫，凌凡自己也未损一发，大概也是感觉到了凌凡只守不攻的态度，而自己一味地攻却是未曾伤到凌凡，大汉开始觉得凌凡是看不起他，在台上停下破口大骂，“奶奶的，你是不是来比武，是比武就拿出真本事。”
　　台下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看了许久都没看到凌凡出什么招式，期待和好奇心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这位少侠，如果有真本事就该显露显露。”一个中年人上去道，看样子是这次摆擂的东道主。
　　“啊——”在台上的大汉大吼一声后再次向凌凡进攻。
　　凌凡目光一闪，腾空而退后使出前些日子任影让练了千余遍的招式，身体在空中翻转着剑尖直逼大汉的喉咙，虎背熊腰的大汉被凌凡一招逼得连退十几步，在剑尖同大汉的喉结相碰的时候，凌凡翻身回收，完美地单脚脚尖点地。
　　“好——”凌凡刚落地，台下马上响起了喝彩声，掌声更是如雷鸣一般。
　　“凌家剑法？”摆擂的中年男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凌凡，走上前问：“不知少侠是否是凌家的大少爷凌麟？”
　　凌凡整个意识被完全掏空，凌家大少爷凌麟，好一个凌家大少爷凌麟，凌凡没有任何回应，自己转身便想离开，天地间吹起了一丝丝冷风，原来，自己确实被抛弃了，甚至连一个名分和地位都被替代了，不，不是替代，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凌凡一个心如被刀剜了一般，一颗心的疼痛带动了整个身躯的颤抖，连走路都不是很稳，微风掀起了他身上的白纱虚渺地飘起。
　　“少侠。”中年人见凌凡想走，马上追起，在台下围观的一群人也挡住了凌凡的去路。
　　剑光闪起，还没有人见到凌凡的剑出鞘，围在他四周的人已经身上各有一处很轻微地破皮出血，而后，只见凌凡收剑回鞘，淡定的走出人群，没人再敢挡下他的去路，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凌凡走回到刚才买包子的摊档旁边，给了还在发呆中的妇人的钱后自己拿了包子转身就走，瞥见刚才那个小乞丐还坐在一旁的枯井边上，走过去拿了两个包子给他后便起身准备往回走，才刚一起身，便看到自己的师父站在自己面前，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是师父让自己过来买几个包子的，大概是久等自己不回过来看看。
　　“师父。”凌凡屈膝便想原地跪下，却是被任影一脚踢上膝盖重新站起，一阵钻骨的疼痛，四周的人还在看着凌凡，毕竟在这边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任影看过凌凡一眼，转身而走，凌凡低垂着头跟上任影，才刚踏入客栈的房间，掌风而至，任影十成的功力打向凌凡的胸口，砰地一声，凌凡整个人撞击到墙上，顺着桌子滚落在地，全身的筋脉像是被洗礼了一番，欲断未断之际发出阵阵的痉挛，整个人在地上卷缩着缓过以一小会后呕出大量的鲜血，不敢多做调息，从地上顺着任影站着的方向爬起，俯身跪在任影面前道：“凡儿该死，求师父，求——”
　　凌凡一句话还没说完，口中再次地呕出血，胸口从内脏发出的疼痛，一声闷响响起，任影抬脚踢过凌凡的侧肩再次把他生生地踢趴在地上。
　　“谁允许你在人前显露武功的，还敢比武。”任影说着，往在地上的凌凡又是一脚。
　　凌凡一身的白衣已经染上了不少的鲜血，看起来十分的凄美，在地上缓过好一阵后，凌凡再次爬起，瑟瑟发抖的身躯俯在任影面前道：“凡儿该死，凡儿该死。”
　　“起来。”任影的怒火难掩，看着地上的凌凡，一副冰冷的样子。
　　“师父。”凌凡脸色惨白地在任影面前跪直知道，肯定是会挨罚，反而更加淡然了。
　　任影见凌凡跪直，拿过凌凡的配剑，拇指轻碰让剑出鞘，剑鞘随手扔到凌凡的膝盖边上，还没等凌凡在剑鞘上跪稳，柔韧的剑身就已经吻上了凌凡的后背，啪地响亮一声，在凌凡后背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原本就已经重伤了的凌凡受下任影的一下，还没在剑鞘上跪稳的双膝猛的一下磕碰到剑鞘的龙纹上，由于膝盖在外面已经受了任影的一脚，钻骨的疼痛顿时传遍了全身。
　　“啊——”全身的疼痛在身上无从肆放，一阵又一阵的痉挛更是像要抽掉凌凡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在地上抽搐着，只剩下弱弱的一口气，腰间再次受到剑身冰冷而刺痛的抽打，终究忍不过的凌凡一声痛呼从口中喊出，而后，全身浸泡在汗血之中，完全脱了力。
　　尽管如此，凌凡还是动了动手指拉住任影的衣摆弱弱地开口求道：“凡儿错了，师父饶过凡儿一次。”
　　一句话说完，凌凡闭上眼睛昏了过去，很想很想就这样一直昏着不再醒过来，但是意识告诉他不能如此，他的师父还等着他去尽孝，他还有一个八年未见过面的爹爹，更是还没到母亲墓前披麻戴孝，或许自己的母亲真的就已经风化在了乱葬岗，死后连灵魂都无从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