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
因为太子不治身亡的消息，皇后好不容易好一点的身体再度重病，并且是一病不起。
各宫妃嫔非常自觉地排了个值班表轮流侍奉皇后。
今日请安，众妃坐在凤栖阁的寝室内，皇后还算是醒着，她向申欣伸伸手，宫人便领着申欣坐在皇后床边。
门外通报：“娘娘，太子妃到了。”
皇后便屏退众妃，申欣也打算告退，却被皇后拉住手。
宫德音进入，申欣简直吓了一跳。上回见她，宫德音可以称得上是光彩照人、高挑华贵，现在却是一身素白，长发只是简单挽在头上，脸上更是憔悴，一点血色都无，眼下红肿。
皇后甚至没有精力安慰她，只是闭目静养。
于是宫德音主动说起府里的情况：“太孙这几日罢课，日日诵经，不敢懈怠。”
皇后有气无力地开口：“他虽是你继子，但你也要敢管教，不要让他过于伤心，以免伤了身子，毕竟肩上还有重担。”
这时大宫女奉药进来，于是申欣接手来喂。
略歇一下，皇后又问：“皇帝怎么说？”
“皇上伤痛过甚，也是难以进食。已经着礼部上徽号。至于其余事，须等太孙继位以尊其父。”
皇后放心地略一点头：“你也要小心身子，毕竟很多事都指望着你。”
而后以休息为由，清出了所有人。
出了凤栖阁，太子妃在前，申欣慢慢跟在后面。宫德音却在拐角处截住她。
“不要跟我说那些话，这些天听得太多了。”宫德音率先开口。
本来打算讲些客套话的申欣闭上了嘴。
“皇后娘娘看起来很喜欢你。”可能是想散散心，宫德音开始闲聊。
“我新入宫，娘娘仁慈，多有看顾。”
宫德音无语地看她一眼：“几天不见，回话这么好了。 ”接着捡起小石子，往湖中随手一丢，“我以为是你年龄小呢。你知道吗，十几年前，皇后娘娘曾产下一女，可惜因为胎里病，孩子夭折。若是平安长大，或许也该有你这般年纪。 ”
“无论什么原因，好就是好。”
“这话说得好。我曾经因为怀疑殿下是怀念元妻才向我求婚而生了好长时间的气呢。”宫德音提起往事，嘴角微微带笑，“后来自己想通了，何必呢，他对我的好是真的。”
听她提起故人，申欣不敢搭话。
“想想我能够回报殿下的，也只有完成他的心愿了吧。”宫德音望向远方。
“心愿？”
“殿下一向最重孝道，他一直想帮父亲完成夙愿。”
说到皇帝的夙愿，申欣想起那日御书房的榕树：“这样的话，妾身或许可以帮到殿下。”
“你？”宫德音回头。
宫德音回到东宫，却见父亲已经等候多时。
如今已经六十多岁的宫长青头发花白，皮肤身形都已松弛，眼神却精神，见到宫德音回来，连忙站起欲行礼，被宫德音扶住。
“殿下这几日，又瘦了。”宫长青扶住女儿的胳膊，忍不住颤抖，壮年时的硬汉模样已经软了许多。
“我还好。娘这几日有没有好一点？”宫德音垂眸。
“好了很多，她最担心的就是殿下。”
父女俩坐下，宫长青开口：
“最近没有找到司空霁的踪迹，但我推算，他不论是打算隐匿还是反抗，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叛王。”
宫德音思索一阵：“司空霁向来异常忠心，会做出这种选择吗？”
“那是要看他对谁忠心。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最忠心的是他老子。”
“就算是这样，司空霁已经位居二品了，何必冒这么大险去投靠自己曾经的对手呢。”
宫长青轻笑：“你还真是不懂男人。”
“可能是真的不懂吧。如果就让他这样逃出去，必成朝廷心腹大患。”宫德音拿起一柱香，点燃，插在灵位前。
“我明天会在朝议上请战，你放心，这仇爹一定给你报了。”
“不必。您年事已高，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眼下朝廷没有能与他匹敌的将领呀。”
宫德音转头，向父亲微微一笑：
“我自己来。”
千里奔袭，这一队人马都带着厚重的尘土，一下马便飞扬起来。为首一个中年男子向门口守军道：
“请禀报西秦王，就说司空霁求见。”
守军虽然听到过风声，但有些怀疑：“可有凭证？”
于是司空霁从怀中拿出一枚戒指，上有金蛇盘踞的图案。
见到这枚戒指，守军才重视起来，连忙派手下前去通禀。
西秦境地因原属大周，风俗并无二致，只是地形多高山险峻，因而久攻不下。司空霁一行人跟随随从进城时，并没有看见预想中的高墙深宫，反而西秦王依旧住在皇帝之前赐下的王府中。
进入前厅，正瞧见西秦王张开双臂，爽朗笑着迎接他。这人比前几年战场相见时只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却更加锐利，他身着红裘锦袍，身上玉带金饰琳琅满目，与这座青瓦青墙的王府真是格格不入。
“弟弟，我说什么来着？你早晚得来！哈哈哈！不枉我把这戒指给你。”西秦王主动揽着他进府。
司空霁只是勉强地笑着。
待司空霁被招呼着洗漱完成后，又被带到前厅，里面早已摆下宴席。
“你放心好了，你那些兄弟也都在下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呢，你就安心坐下。”西秦王带着他坐在长桌左首位，司空霁才看见，对面还坐着一个黑衣黑发的青年。
这青年外表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身黑色武装，最令人惊奇的是，他没有任何情绪，眼睛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散着，令人捉摸不透。
“这位是？”司空霁问道。
“这位啊，是我请来的援兵。”西秦王拍拍这青年的肩膀，就算是这样，这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司空霁不由得奇怪地在他眼前晃晃手，“咱们见过吗？”
“叫我墨螭就好。”青年眼神不动地介绍了自己。
“别管他，他就这样。”西秦王坐在中间首位上，“我呢，听见你出来的消息就在计划这些了。”
西秦王起身，一拉后面的绳子，一幅大陆的舆图便从上而下展开：“我对皇帝本人没什么意见，我也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一耸肩膀，“如果抛开前几代人的旧怨的话。我有个心愿，死之前在龙椅上坐一坐，所以弟弟你来，我就看到希望了。”
“费这么大功夫，为什么不自己打造一把呢？”司空霁有些不解。
西秦王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灿灿的门牙：“那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