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浪子》学历可查

17、【番外】第四章 雨伞

　　雨城和它的名字一样，阴雨连绵。刚来的第一天便是倾盆大雨，我也只能暂住于酒店。等雨季过去已是一周多，走街串巷，对此各种租房app，只为寻得一处不错的房子。
　　在朋友的朋友的推荐下，才终于找到离上班地不远又交通便利的地。城中村的地湿气很重，所幸南城的阳光暖，这日子也就如流水般度过。
　　出租屋邻居是一个学艺术的小哥，叫陈晨，在离这几站的美院上学，每天下班经过的时候总是看到他敞开门，屋里各个角落，油漆五彩缤纷。事实上我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他也是和我一样，都是那个，他更是大胆，在软件上用了自己的头像，生活作风也是颇为开放，总是带回不同的小伙子，经常半夜从一墙之隔传来靡靡之音。
　　有天休息日经过他门口，看到他一个人蹲门口地上边哼着【神笔小子爱画房，我为那画艺狂】边画着不知所云的“艺术“，我上前会问他，【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陈晨笑说，【因为我是一阵风一阵雨啊，风和雨是留不住的，不是吗？】
　　我笑，【那他挺惨的，你在外浪地飞起，他一个人在家淋雨！】
　　他哈哈大笑，【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要撕烂别人的伞。】
　　【哦？谁让你淋过雨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受伤，我像你这么大社会关系单纯的不行。】
　　【现在不一样的年代了，都是开放式了，就算真爱绑在一起也不会长久的。我们是开放式的，听说同性恋3个月就是金婚，我们开放了半年了，钻石婚！再说了，你不是和他做过吗，他和我说了，你挺厉害呢。】
　　【你们小年轻玩的真花。】我无语凝噎，只能翻白眼，【希望不会在疾控中心门口看到你抱头痛哭的样子。】
　　陈晨自信说，【怎么会，我都是找熟悉的朋友，戴好套，有什么好怕的，趁年轻多做点，免得老了和叔叔你一样没人要。】
　　我作势要打，【没大没小，你才比我小几岁，就喊叔叔！】
　　陈晨一边闪着一边用他的彩虹笔当武器，示意我别靠近。
　　我笑说，【别画我，我恐同。】
　　陈晨说【彩虹还怕彩虹笔吗？】
　　我无语，【人只能看到三原色，彩虹不过是眼睛的脑补。所以哪里有什么多元彩虹啊，这世界是直男、直女、同性恋三原色构成的。】
　　陈晨道，【所以你要做直男吗？那放心啦，我的才华可是全院公认的，会把哥画的像铁直男。】
　　我笑骂，【老子吃过的吊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放尊重点，才华没多少，菜花我看一屁股！】
　　陈晨摇脑袋蠢萌地坐下，【你还老子老子，什么老子，母死了，1不像1，0不像0的，就好比男不像男，女不像女。】
　　我狠狠走过去把他的脸狠狠捏了一下，【让你这小兔崽子再废话！1就非得做男人，0就非得做女人吗？谁规定了？你这是偏见！】
　　陈晨半推半就怕痛躲着，【哥，哥，你最厉害最帅了，你说的都是对的哈哈，晚上要不要一起去Xbo玩。】
　　夜晚的酒吧，嘈杂的音乐，昏暗的霓虹，活泼的舞曲，酒精、□□、抚摸，让人沉醉其中啊。
　　小孙和明仔是陈晨的校友，经常来这里喝酒跳舞，扭动的身体，年轻的活力，让我羡慕。小孙脱了衣服，在身体倒酒，他的肌肉线条很好，不一会人群中几个眉来眼去的舔舐着他胸上的酒水，小孙得意的笑着。陈晨则是跟着同性恋常听的舞曲，摇摆着，勾搭着，时不时拿着印着肌肉男头像的□□塞进他最爱的gogo裤子上，他大声呼喊着，脸上涂抹着花花绿绿的妆，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我坐在大包上慢慢喝着五颜六色的特调龙舌兰，很难喝，但也不知道喝什么。不过我很喜欢这种植物，特别是南方又适合种，生机盎然，又带着波涛汹涌的尖刺。
　　明仔是学国画的，是走矜持含蓄做派的，长的也乖乖的娃娃脸，穿的是萌萌的蜡笔小新衣服，就是耳朵上的蝴蝶耳钉也是秀气十足。
　　他靠着我坐，时不时抿着果汁。
　　我抽着烟，扭头发现明仔细细地盯着我看，我吓一跳道，【干嘛？】
　　明仔眨着扑棱大眼睛，【哥！你真好看，想把你画纸上。】
　　我无语，笑说【别爱上哥，哥不喜欢小屁孩。】
　　明仔撒娇，【可我就是喜欢你啊，小叔叔，我满18了！】
　　我摸他头，叹道【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上小学，你让叔叔怎么对一个小学生下得去手啊！】
　　明仔道【可我就是比较恋父啊，可能因为我爸从小没管过我，你来当我爸爸吧，行吗？】
　　说着趁灯暗没人瞧见，趴在我脖子上，像接收信息素的abo，用力嗅着我的气味，还说【你身上好香！】
　　我尴尬地赶紧用衣服挡着他，心想“这个骚货”，一阵无语，说【我不喜欢学生仔。】
　　明仔直言【可憾错过，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还说些让我等他长大的疯话，我只想让他闭嘴，于是跳进舞池，等回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两杯阳光龙舌兰，问服务员，原来是隔壁包间的客人送的。
　　两包间中间隔着一些厚珠链，还是能看清，是一个穿西装的人，和我差不多大，他看到我在看他，朝我笑了笑。
　　我自然得过去和他打招呼，别人喊他张总，我也跟着叫。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张小贝，那时候的他，像个花花浪子，嘴角擒着笑，两眼狗狗眼，直溜溜盯着我。我们聊的很熟，像是个多年的朋友，之后这酒吧我来过很多次，却次次能见到他。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张小贝绝对是个个中老手，撩人技术满分，又洞察人心。他问我要不要去他家转转，我笑着没回他。
　　他就上台，拿过吉他手里的电吉他，唱着五月天的《拥抱》，眼里盯着我，全场人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到我，灯光师也打灯给我，弄的怪不好意思，我只是端着酒听着他唱，曲有误，周郎顾，他的节奏张弛有度，仿佛一个老练的猎人，张开大网准备捕猎我，音乐是他的陷阱，节拍随着他沉沦，我也随他沉沦。
　　出乎意料，他不是本地人，和我一样住在离市中心远的地铁站旁，他家里倒是挺干净，书籍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成功学，少部分投行的经济类书籍，我看懂的不多，床是木制老床，我不禁怀疑能否经得起二人整宿的摧残。
　　他的眼神很有性张力，成年人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一番云雨让多日的苦闷得以疏解，看张小贝事后惬意吞云吐雾的样子，我忍不住轻轻踹了他肚子。
　　他也没恼，只是笑了，【怎么？还想要啊？】
　　我翻白眼，【我可没那么强的瘾，就算天生一个神仙洞，到底也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他边抽边吐，还好床边抽风机猛，不然整个屋子都是廉价的芙蓉王味，【你也就比我大半岁吧。】
　　我抱着他的身体，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体温，【那也不小了，你没想成家吗？】
　　他被我问的呛到了，【成什么家？烂命一条！就不祸害别人了，就祸害祸害你得了。】
　　我笑道，【就祸害我？我才不信，你要是动物，就得是种猪，每天除了吃睡就是配种！】
　　他佯装生气，【好啊，看来要再给你多配配，生一窝我的种！】说罢不由分说把我嘴堵上，烟味混着他的气息，又让我沉沦。
　　如此往复，时不时与他相约，竟成了固炮，但彼此熟得不能再熟，就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张小贝白天在小酒店当前台，晚上做直播，他的朋友圈俗到不能再俗，不是迷信算卦，就是电商投资。
　　而我白天在事务所上班，晚上经常加班，偶尔休息。只要有休息，也基本是鼓畅天性、和他打炮。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直到一天，明仔发微信过来，问我张小贝在哪，我说【我也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怎么了？】
　　【孙亮！小亮在找他！】明仔电话里焦急的语气传来。
　　【小亮，他怎么和张小贝扯一起？】我不解。
　　【他们在一个公会直播，都认识，小亮被张小贝骗了，你帮帮他吧。】说着说着小亮的声音夺过手机。【智哥，张小贝在哪你知道吗？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的钱还在他那里。不过我知道他之前在城建上班。】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细问才知道张小贝以投资的名义借了他们不少钱，许以利息，拉他们一起“赚钱”，结果现在张小贝悄无声息。
　　【我也联系不上了，我也有一两万在他那里，之前他说他家里生病了，我借他应急。】我也无奈。
　　【你上班有工资，我现在还背着网贷，马上到期，他要消失我就要逾期了，怎么办？】小亮说着说着近乎沙哑地吼了出来。【他就是杀猪盘的，也怪我，迷了心智，钻了钱眼。】呜咽地哭了出来。
　　【你先别急，先报警吧。】我安慰。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小亮也是语焉不详。
　　我忐忑不安，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不出所料，无人接听。
　　不过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张小贝，就好似这个人如同一阵风随风而去。
　　后来听明仔说小亮辍学去当骆驼祥子做代驾了，他也要去外地实习。
　　躺在阴冷潮湿的出租屋，窗外天空下起了雨，刚准备出门，却发现自己的伞早丢了，顺手把隔壁的伞拿了，仓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