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安》颜宁九

2、第 2 章

　　城门破裂之际，北蛮战士的欢呼声如雷霆般响起，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城内。手中持有的精良兵器，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凌厉的冷光，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战斗的残酷。镇北王军的将士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冲锋，虽然奋勇抵抗，却也逐渐陷入了苦战。

　　李翀，被誉为“狼王”的镇北王，在得知城门失守的消息后，双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冷光。他迅速披上战甲，紧握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把历经百炼的精钢剑，剑身闪耀着寒光，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碍。他率领着镇北王军的精锐部队，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向城门。

　　而城门之外的格赤，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兴奋的笑容。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那刀身宽大而厚重，刀刃锋利无匹，仿佛能够劈开一切阻碍。他率领着北蛮的勇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迎向了镇北王军的反攻。

　　两军在城门口激烈交锋，火光四溅，兵器的碰撞声、战士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交响曲。
　　混乱中，李翀与格赤终于在金戈铁马的打斗声中相遇。

　　李翀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他的长剑如同游龙般穿梭在战场上，每一次挥剑都带有雷霆万钧之势。而格赤则凭借着蛮族特有的悍勇和力量优势，一次次向李翀发起猛烈的冲锋，他手中的大弯刀仿佛能够劈开天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镇北王军的伤亡越来越重。李翀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他看着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而格赤则逐渐占据了上风，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李翀被格赤抓住了破绽。格赤的大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砍向李翀的胸口，李翀虽然及时闪避，但左臂仍然被刀锋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这一击让镇北王军的士气大受打击，而北蛮军队则趁势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李翀虽然身负重伤，但他的眼神仍然坚定而锐利。他试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但面对北蛮军队的猛烈攻势和精良的兵器装备，镇北王军逐渐陷入了绝境。最终，在格赤的率领下，北蛮军队如潮水般涌入城内，镇北王军彻底崩溃。
　　李翀手持长剑，在负伤后仍旧拼死御敌，鲜血染红了剑柄，俯仰之间，格赤的北蛮弯刀还是刺穿了李翀的胸膛，镇北王李翀瞬间鲜血喷涌，倒在了城墙外的冰面上。
　　格赤得意地走到他面前，手中的大刀仍然滴着鲜血。他嘲笑道：“狼王，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刀下。”

　　李翀抬起头，眼神已经逐渐模糊，血水和汗水糊住了双眼，但他的意识还是特别清醒，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这场战争，有诈。

　　格赤听举起手中的大刀指向李翀：“狼王，到死你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死的，希望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说完，他将弯刀再次扎入李翀的胸膛……
　　一代狼王，顺和十二年，薨于北蛮大君格赤刀下。
　　北部的战争持续到第二天凌晨，燕州的天已经亮起来了。
　　燕州南部，镇北王战败的消息传来……
　　“大家快跑啊，蛮子打进来了……”
　　“蛮子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王爷在吗？”
　　“王爷已经战败了，头颅被格赤砍下来钉在了柱子上。大家快跑，不跑就来不及了，蛮子已经快打到这里来了。”
　　街上的人们半信半疑，狼王是燕州的守护神，更是大邕的守护神，怎么可能战败呢？
　　逃窜的人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拖着老媪和老翁还有孩子往南奔去，南部的街道上一片混乱，被撞翻的摊子不计其数，叫喊声哭闹声连成一片。
　　墨兰牵着李昀的手，正在燕州南部摊子上买糖人，街上越来越乱。李昀手中的糖人被逃难的人们撞飞到了地上，李昀无辜清澈的眼神被疑惑淹没，他弯下腰，准备去捡那个已经被踩碎的糖人，今天是他的八岁生辰。
　　“昀儿，别捡，姑姑给你买新的。”
　　“墨兰姑姑，为什么街上的人都在乱跑，我好像听到他们说父亲，说什么父亲战败了。”李昀睁着大眼睛望着墨兰。
　　这两天镇北王之子李昀过生辰，镇北王特许女婢墨兰带着幼子去燕州南部玩耍，李昀一直想去燕州南部，北方军营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军队训练的打斗声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听闻燕州南部比北部有意思多了，那里也没有那么寒冷，还有很多北方没有的美食，镇北王因为军务脱不开身，李翀其实很想陪儿子去南部的，只是他从不敢因为任何事离开北方军营半步，内心对儿子充满了愧疚，儿子的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因为军务繁忙对儿子的陪伴很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墨兰摸了摸李昀的头，“别听他们瞎说，兴许是北蛮又来进犯，王爷不可能战败，你父王是最厉害的，每次都可以把蛮子赶回老家。”
　　年幼的李昀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昀的眼皮一直跳动，内心里充斥着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拉了拉墨兰的衣角，“姑姑，我们回去看看吧。”
　　或许，亲人之间真的可以相互感应吧。
　　“也好。”墨兰应允。

　　燕州北部，以往都是冰天雪地的白，现在，满目皆是血染的红色，格赤在取得胜仗之后，做了一件事——屠城。他太恨镇北王军了，之前每次都败在镇北王军之下，受尽族人嘲笑，今天终于大仇得报。他杀红了眼，血腥味越浓，越是兴奋。
　　“搜仔细点，听闻镇北王有一个年幼的孩子，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天神保佑，我族长盛不衰，千秋万代。”
　　格赤在夜袭之前，拜见了北蛮的大巫师，大巫师告知格赤，这两天梦见了太阳向东落下，月亮在西方升起，这预示着这一次，一定能打一场前所未有的胜仗。
　　“大君，找到了。”一个蛮族兵用弯刀挖开一堆冻住的死人，里面躺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血肉已经被冻住，惨不忍睹。但是这个孩子腰上赫然挂着一个玉佩，玉佩是一个狼头的形状，这是镇北王的图腾，这玉是百年难遇的羊脂玉，色泽光亮。据说，镇北王在八年前得了一个孩子，孩子出世后，顺和皇帝感念镇北王驻守北境之功，找来了一块百年难遇，通体晶莹的羊脂玉，命大邕最厉害的雕刻工匠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玉雕刻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然后派人快马加鞭从京都将玉带给了在北境的镇北王，以贺小狼王的出世，后来小镇北王李昀将玉一直带在身上，洗澡都未曾将玉拿下。
　　格赤将玉佩从孩子身上拿下来，用手指细细摩挲，这玉已经和北境的冬天融为一体，寒冷刺骨，格赤很开心，这是镇北王之子的玉没错，这个孩子已经被血肉糊住了脸，看不清样貌，但是从身形来看，确实是八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