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骨》柏船未泊

9、番外：代价

　　“秦教授……我我，我喜欢你……”一个女生红着脸看着秦泽楷。

　　秦泽楷对着女生笑笑，女生以为秦泽楷同意了，但是秦泽楷却举起自己手上的戒指给那人看。只见女生的脸色更加红了，连忙鞠躬道歉。

　　“谢谢你的喜欢，不好意思了，我结婚了。”秦泽楷收拾了一下离开了。

　　转眼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自己的容貌仍然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他会不老去，他会过得永久的生命。可是他却一点也不高兴，他并不想要永远的生命，永恒生命的代价，注定就是孤独。

　　秦泽楷仍在坚持着生物研究这份工作，一直保护着大海，就在Greece.离开的那几天，一场破坏性极大的暴风雨袭来，但是并没有摧残任何事物。秦泽楷知道，Greece.不愿，大海也不愿的。

　　所以他选择继续保护大海。

　　这么些年，他有了很多很多成就，他几乎走遍了所有的海洋，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生物。他其实一直在找，即使他知道不可能的，可是他仍然在找，他还是想试试。

　　哪怕真的就没有希望，他仍在寻找那一抹白色。

　　再后来，秦泽楷辞去了工作，回到了那个海边的屋子，他们初遇的那片海。

　　带着那具人鱼骨，带着他回到了那个家。

　　他无法变老，也没有在爱上别人了，看着爱人离开的场景他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他真的承受不住了，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就够了，一次就好了。

　　他承受不住的。

　　如果说生命的永恒是我们所求的，

　　那么永恒的代价就是注定孤独。

　　他所有的成就，都是杀死爱人而来的，那么这样的成就，他宁愿不要。

　　秦泽楷靠在玻璃缸前，那晚他喝了很多酒，恍惚间就看到了Greece.，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抚摸他的脸。

　　“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

　　秦泽楷看着面前的人，他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人。他靠在那儿，回忆着他们的种种，没有人会证明Greece.的存在，没有人会知道Greece.，也没有会知道他的人鱼了。

　　他也只能用那具人鱼骨来证明他曾经存在于他的生命中。

　　他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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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认识小楷的时候是在一次意外。

　　那时他小小的，可爱极了，抱起来软软的，说话的声音也好好听。我经常偷着去找他玩，尽管大海告诉我人类很危险，可是我就感觉小楷不一样，他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小楷眼里没有野心，他的眼睛是最纯澈的了，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眼眸。就算海底最美的宝石都不及他的眼眸半分。我喜欢看着他笑，小楷笑起来很好看，嘴唇微微上扬，不露齿的那种，嘴脸两边酒窝微微浮现。

　　看起来就很好揉。

　　我每次都会给他带海底的东西，宝石，贝壳，夜明珠，珍珠。他总是不要，我也不明白，后来啊，小楷长大了，越想越帅气，经常来找我玩。

　　对了对了，他还教我说他们的语言，我很笨，怎么也学不好。小楷很有耐心地教我，我渐渐也会了，他说我聪明，我就喊他的名字。他开心地摸着我的头，我喜欢他摸我的头，那种感觉很奇怪，不过我很喜欢。

　　可是有一天，小楷哭着来找我，他告诉我他的母亲去世了。我不懂生死别离，我只是知道小楷很伤心，他在哭。我每天都陪着他，即使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去看他的。我陪着他度过了那段黑暗的时光。

　　那天，小楷给我带来了两枚戒指，一枚戴在了我的手上，另一枚穿在项链上，给我戴在脖子上。我不解地看着他，然后他就告诉我他要离开了，我不能离开这片海域，我想问，可是我不能。

　　我就只能对他说，“小楷，别忘了我。”

　　但是后来的小楷真的把我忘了，当我知道小楷在太平洋那边，我冒着危险去偷偷地看他。结果还是让人发现了，被人类捉住了，可是我遇见了小楷，但是他并不认识我。我很伤心，但是我也挺开心的，我见到了小楷。

　　他给我取了新名字，“Greece.”他说这是自由的意思。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是被驱逐的人鱼，天生白化的我被认为厄运，死亡的象征，他们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驱逐的烙印。可是大海是温柔的，她包容了我，让我在这里生活，爱护我，保护我。可是我真的太想见见小楷了。

　　可是后来那些坏人要拿我做实验，小楷为了保护我中枪，我不想他死，他的人生不应该就在这里结束。于是我就拿我的灵魂换了小楷的永生，只要我的灵魂不死，小楷就能永生。

　　最后，我让小楷杀了我，我知道，我是大海的孩子，只要我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人鱼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到大海了，我的死还可以净化海水，还给包容我，养育我的大海最后一点儿回报吧。

　　我握着小楷的手，刺入了我的心脏。

　　我万般不舍，可是我必须死。

　　反正我呢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让小楷永久地活下去吧。

　　我记得我睡了很久很久，再次醒来，看着玻璃缸前的小楷，我用手臂环住他。我真的太想念他了，真的真的，我的Ayangle，我的小楷，我的爱人。

　　”小楷。”

　　”Ayangle.”

　　让我最后一次拥抱你吧，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我爱的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