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无声》南非瑜

6、再靠近一点

　　在一望都是白色的世界里，少年眉眼乖顺，眼睛里装着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汇成潺潺流水直击我的内心深处。
　　——《颜枝日记》

　　【1】

　　冬至的身影已然降临，寒风袭人发出骇人的声响，大雪先是覆盖了整个北瑜二中，随后又吹向了更远的山峦。

　　天发着灰蒙蒙的白，云雾和大雪相交织着将世界连成了一片，让人分辨不出到底谁是云谁是雪。

　　我穿着厚重的棉服在雪地中走着，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闷重的响声。风吹乱了我的发丝露出我光洁的额头。细碎的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晶莹的圣洁的不像话。

　　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只见宋泽宇在风雪中凌乱的走来。双手插兜，脖子像断了一样缩在棉服里，鼻尖被冻的通红。像是还没睡醒正打着哈欠。

　　“呦，起的这么早啊小同桌。”我站在原地等着宋泽宇往我这边走来。

　　宋泽宇抬眼看向我似乎清醒了不少，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作为你的同桌，不和你有同样的频率那怎么能行。”宋泽宇走近了冲我挑了挑眉。

　　我指着宋泽宇满是雪的头顶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一笑可将宋泽宇彻底惹怒了。

　　只见他拍了拍自己头顶上的雪试图将头顶的雪清理干净，一系列呆滞的动作惹的我的笑声更大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宋泽宇有些抱怨开口。

　　我顿时来了兴致再次开口:“我这不是正在关爱同学吗？”说着就作势伸手要替他拍肩头上的雪。

　　原本以为宋泽宇会躲过去，没想到他竟然乖乖的在我面前弯下了腰。

　　在一望都是白色的世界里，少年眉眼乖顺，眼睛里装着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汇成潺潺流水直击我的内心深处。

　　“愣着干什么？”宋泽宇见我迟迟不下手有些疑惑的问。

　　“啊？”我似乎才缓过神来随后又结结巴巴的嗯了几声。

　　纤细的小手将宋泽宇肩头上的雪拍落后又有些迟疑的看向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从这个角度我刚好可以看到宋泽宇冷峻的眉眼。

　　“好了吗。”宋泽宇抬眼问我，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

　　“好……好了。”我向后退了几步试图和宋泽宇拉开距离。

　　“再靠近一点。”

　　“什么？”我一时没有听清。

　　“靠近一点，帮我把头发上的雪也拍一下。”

　　宋泽宇温热的呼吸撒在我的眉间，仿佛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温暖的触感。这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颤动起来，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牵扯着我的心弦。

　　我有些慌乱地随意摆弄了几下宋泽宇的头发，然后迅速转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然而，被我弄乱发型的宋泽宇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揉了揉眉心，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这时，宋泽宇突然指着教学楼后面的那座山问道："那边的山叫什么名字啊？"

　　"北山。" 我简短地回答道。

　　"嗯，还挺好看的。" 宋泽宇低声喃喃自语着。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此时的北山被大雪覆盖倒是没有了往日朴素的样子，反而变得奢华了起来。像是被大雪套上了一件洁白的晚礼服，被周围茫茫的背景下衬托的格外庄严。

　　山与山峰的相交处，大片大片黑色的岩石裸露了出来。为这庄严的山峦平添了一份俊俏。

　　大雪纷纷，雪花随着风在空中荡啊荡，最终柔柔的落在了雪地上，成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飘动的雪花先是融进了风中，然后又融进了杂乱的雪花堆里，最后的最后融进了落满白的北山中。

　　使静物的景变成了可动性的，有生命力的山。

　　让人张扬又辽阔。

　　见我一直望着那远山发呆，宋泽宇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脑袋。

　　“啊！”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有些不满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宋泽宇一眼。

　　“看的这么认真啊。”宋泽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看着我说道。

　　“你烦不烦！”我没好气地回答道，心里却依然还沉浸在方才看到的美景之中。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宋泽宇似乎对我刚才的反应很感兴趣。

　　“你……”我被气的说不出话，于是只好悻悻地转过身去，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宋泽宇见我真的生气了连忙收起刚刚那副贱兮兮的样子，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见宋泽宇跟了上来，我心中暗自发狠，故意将脚重重地踩在积雪上，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这无辜的雪地上。然而，这样的发泄似乎并不能完全消除我内心的不满，于是我又更加用力地踢了踢脚底的雪，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宋泽宇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孩子气般的举动，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显然担心此时的我正处于气头上，害怕自己成为我的出气筒，所以只能强行忍住笑声，继续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听到他的笑声，我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走进教室时，我故意狠狠地摔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差点就碰到了紧跟其后的宋泽宇的鼻子。

　　原本以为他会因此而发怒，可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尖，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悠然自得地看起书来。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了。回想起刚才一连串荒唐的举动，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小学生啊！”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同学，到座位上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睡觉。我一反常态地翻着政治课本莫名其妙从课本里翻出来一封信。

　　说是信其实也只不过是随便从作业本随便撕的纸条罢了。我随意瞥了一眼纸条顿时没耐心看下去。

　　不过是龙非突然后悔了想和柳依依复合，以为自己还和柳依依同桌就送到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放进自己的政治书，我看了看侧面柳依依三个大字顿时想起来开学时柳依依错拿了两本，那时她没注意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捏着这封信我有些不知所措，理论上我应该把这封信给柳依依的，但私心却让我将这封信放到一边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可是以我对柳依依以往的了解她过不了多久又会去找龙非，到时候知道了这封信的存在肯定会怪罪自己。

　　正想着这封信要怎么处理，忽的被一堆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坨黑乎乎的影子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桌下猛地窜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上桌面，紧接着又向旁边正在喝水的宋泽宇扑去。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

　　学校里原本只有两只小猫，也不知道是何时贸然闯入校园的。学生们见到这些可爱的猫咪后，经常会拿着自己的零食去投喂它们。时间长了，这些猫咪就在这一带安营扎寨，有时甚至还会带着自己的好朋友到学校里来玩耍。

　　今天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这只小猫觉得教室里既温暖又干燥，于是就躲进了教室里。只是它走路时悄然无声，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宋泽宇抚摸着小猫的脑袋，嘲笑起我来：“怎么连只猫你都怕呀！”

　　“我才不怕呢。”我连忙否认道。上次晚自习熄灯后的情景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所以我实在不想在面前这个人面前承认自己胆小。

　　“好好好，我的同桌最厉害。”宋泽宇宠溺地笑了笑。

　　“那当然。”我厚着脸皮应了一句。

　　仔细端详起眼前这只可爱的猫咪来，它那毛茸茸的身体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我顺手从桌子里掏出一块面包，撕下一小片放在手心，轻轻地递到小猫面前。看着它小心翼翼地舔食着面包屑，我心中充满了欢喜。

　　试图用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小猫那柔软的耳朵，但手刚伸过去，就被一旁的宋泽宇迅速拍开了。

　　"小心它咬你！" 宋泽宇一脸担忧地说道。

　　"不会的啦，你看它多乖。。" 我有点不高兴地缩回手，指着小猫的眼睛说道："你看看它的眼睛，亮晶晶的！"

　　宋泽宇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小猫，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突发奇想，歪着脑袋琢磨起来，"嗯……就叫它小呆好了。"

　　宋泽宇笑着拍了拍小呆的脑袋，轻声说道："听到了吗，你有新名字啦，小呆。"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我，调侃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你俩都呆呆的。"

　　"什么意思，又嘲讽我！？" 我气鼓鼓地拍了拍小呆的头，瞪大眼睛怒视着眼前这个家伙。

　　"从今天起，它就是姐罩着的人了，你要是敢欺负它小心我揍哭你。" 我警告道。

　　宋泽宇什么话也没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然后双手一摊，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他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仿佛在向我展示自己的力量，

　　我顿时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轻轻地揉了揉小呆的爪子，试图分散注意力。然而，内心深处却充满了不满和不服气。

　　"长得高了不起啊。"我低声嘟囔着，以为声音足够小，可以躲过宋泽宇的耳朵。但没想到，他的听力如此敏锐，还是听到了我的嘀咕声。

　　宋泽宇立刻回应道："长得比你高就行。"他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自信。

　　我顿时被他的反驳噎得无话可说，心中的气势瞬间泄了下去。为了不让场面尴尬，我假装不理睬他，转过身去随意翻动着政治课本，但眼睛却不时偷偷瞄向旁边的人。

　　小呆安静地蜷缩在宋泽宇的怀里，用它那小巧可爱的脑袋轻轻抵触着宋泽宇的肚子。

　　宋泽宇被小呆的可爱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指轻轻勾住小呆的下巴，引得小呆像个孩子般撒娇似的叫着。这温馨的一幕让我不禁心生羡慕。

　　我默默地将政治课本合起来，起身前往饮水机接一杯热水。

　　寒风敲打着门框，为这无趣的冬日增添了一份烟火气。转身对上少年温柔的视线，以为青春里的这份烟火能够走到永远。

　　【2】

　　最近几天天气回暖但还是将我的手冻的通红，要不是这几天用宋泽宇的防冻伤膏我的手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

　　冬天就是这样每天都在挨冻与挨冻之间反复横跳。就连我最爱吃的火鸡面都不香了，因为面酱被冻住很难化。

　　十二点整，下课铃声清脆地响起来，仿佛是一道释放学生们疲惫身心的信号。我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拉住身旁柳依依的小手，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却毫不犹豫地将我的手甩开。

　　我惊愕不已，身体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宿舍里的其他几位好姐妹一同走出了教室。

　　心中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苦涩滋味，让我茫然失措。我实在想不通，原本好好的柳依依为何会突然间变得如此陌生，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无奈之下，我缓缓转过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此时此刻，教室里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张诗雅和高燕两个人还在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她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涌上心头。

　　“你们两个今天中午吃什么啊！”我走近问。没办法，谁让她天生承受不了孤独一定要有人陪着。

　　“鸡排饭。”张诗雅将书包拉链拉好起身。

　　我不顾形象的抱住张诗雅:“带我一块去吧！”

　　还不等张诗雅的反应崔昊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

　　“说话就说话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崔昊本来是回来取饭卡的没想到撞见了这么一幕顿时眉头皱起。

　　我想到之前在小树林里两个人亲密的关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崔昊但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走吧诗雅姐，我们去食堂。”

　　张诗雅往崔昊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被我一把拉住往门外走。高燕一直沉默不语跟在我们身后，教室里只留下脸色阴郁的崔昊。

　　匆匆忙忙跑到食堂的时候，鸡排饭的窗口已经排满了长队。我踮起脚尖一眼看不到头，心里顿时懊恼起来。

　　刚才为什么不跑快一点？

　　几个人本本分分的在末尾处排队，看着这蜗牛一般的速度忍不住颓废起来，眼神越来越呆滞。

　　“呦呦呦，是谁还没有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呀？”李一航这个欠揍的家伙又端着餐盘往我们这边炫耀。

　　“没办法，毕竟我们这些靠智商取胜的。确实比不上你这种四肢发达的人机”我本来就因为饿肚子心烦气乱的，现在被李一航这家伙这么取笑，心里更气了。

　　“那也比你强，800m都坚持不下来。”

　　我拿出饭卡递到李一航面前。

　　“既然大哥这么厉害呐，可不可以帮我们三个人打饭呀？”

　　“想得美。”李一航轻蔑的看了一眼我的饭卡，想也没想到就拒绝了我。

　　“你懂什么叫雪中送炭吗？”我被饿的头发晕，看向李一航的眼神像看到了唐僧肉。

　　“算了算了，看在你饿的像僵尸一样的脸。哥就勉为其难的帮一下你吧。”李一航找了张桌子放下餐盘拿着我们几个的饭卡插到了前排。

　　“颜枝，他能行吗？”张诗雅对李一航多少有点儿不太放心。

　　我拍了拍张诗雅的肩膀用老干部的语气说:“别看他学习不认真插队吃饭可是一绝，这可都是一次次实战经验磨练出来的。”

　　不到五分钟李一航就把饭菜一个个端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的还有宋泽宇。

　　只见李一航献殷勤似的把自己手里的两个餐盘递给了张诗雅和高燕。转头面向我的时候只是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匆匆走过。

　　“好你个李一航，区别对待是不是？”我气急捉住李一航就打，旁边的张诗雅和高燕端着餐盘在那里偷笑。

　　“你的餐盘在这儿。”说着宋泽宇将其中一个餐盘递给我。

　　我放开扯着李一航衣袖的手，接过自己的餐盘后转身就走，一个眼神也没留给李一航。

　　“你平常都是这么欺负他的吗？”在我对面坐下问。

　　“我这不叫欺负，谁让他不先说我的餐盘他让宋泽宇帮我拿着。”我咬了一口炸鸡排含糊不清的回答。

　　张诗雅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的烧茄子，像极了养在家里刚出生的小白兔乖巧又可爱。

　　相对比之下，我的吃相就显得有一点豪放。炫完这一盘米饭后又跑到窗口添了一碗米饭。

　　“你……怎么能吃这么多？”高燕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疑惑。毕竟这一盘的量很大，他们吃到三分之二就感觉饱了。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故意生气逗高燕。

　　张诗雅连忙停下筷子解释:“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瘦瘦小小的这么一个人。饭量是我们的两倍，就感觉有点儿震惊。”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喽。”我又满足的咬了一口红烧肉含糊开口:“所以你和崔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

　　我秉着八卦园的精神又问了一次，澄澈的眼睛对视上张诗雅的视线，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就他表白了我不怎么想谈。”张诗雅磕磕绊绊的说眼神不断往窗外偷瞄。

　　“什么时候表白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虽然我在班上类似于那种比较透明的存在，但是有那些八卦的事儿我可是第一个知道的。怎么这事儿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就下雨天色发黄的那天。”高燕替张诗雅回答。

　　“哦~”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的张诗雅。

　　不太想谈小嘴都亲上了，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你对崔昊什么感觉啊！”我追着问。

　　“就，就那样呗。”张诗雅眼神躲闪一点也不坦诚，旁边的高燕脸都憋红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心里都知道，只不过不想揭穿这两个人的底下恋，毕竟这个样子才有好戏看。

　　等我撑着肚子回到宿舍的时候柳依依已经在里面等候我多时了，我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躺在自己的床上。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柳依依按捺不住走到我床边语气微凉，她变了变的不像以前的她了。

　　“解释什么？”我对上柳依依的视线丝毫不畏惧心里已经猜到她今天的反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起来吧，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柳依依那张精致的面庞之上并无太多神色波动，宛如一潭死水般平静，然而当她将目光投向我时，却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眼眸之中透露出丝丝冷漠与敌视之意，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此刻，她小巧玲珑的双手正紧紧地交叉抱于胸前，使得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高贵冷艳、不可一世的气质，活脱脱就是韩剧中那位骄纵任性的财阀千金大小姐。

　　“你讲。”我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拉开了被子钻进去，随后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看到我的这一系列动作，气不打一处来，她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龙非是不是给我写了一封信不小心放在你那里了。”

　　“是。”

　　“信在哪里。”

　　“垃圾桶。”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颜枝，亏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柳依依声音带着怒气整个人被气的发抖，原本嫩红的嘴唇也变得发紫。

　　“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才这样做的，看了信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你置之不理要么你复合。所以我替你做了决定。”我从床上爬起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扬起头看着被气的发抖的柳依依。

　　早在自己将信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就到来。该说不说，到底是龙非这丫头神速。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他的。”柳依依的声音接近崩溃朝我吼着:“你知道我离不开他的。”

　　一瞬间我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最终还是强忍着压下去了。压制住情绪我缓缓开口。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你们第一次分手是他为了跟自己前女友复合抛弃的你。”

　　我将语气尽量放平和缓缓讲述着，柳依依靠在铁柜子的棱角上一边听着一边不断落泪。

　　她哭起来整个脸颊红红的叫人心生怜爱，小泪珠不断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浸透了衣领。

　　“你总是说他第二次来找你复合是真心的，认真的，不会再抛弃你了。但是就这一个学期你为了他哭了那么多次。”

　　“第一次是你下午去看他打羽毛球，结果他正在跟他前任说话，还手把手教他如何发球，你哭了。”

　　“第二次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你进他们班门之后他一直冷着脸对你耍脾气。他的好朋友说今晚的月亮很圆的时候他想起了他的前女友，让你先回自己班。”

　　“第三次是你受不了他总是冷暴力对你忽冷忽热，所以想跟他分手。分手了之后你又舍不得他找他复合，他却说他有新欢了，然后你又哭了。”

　　听到这里，柳依依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颤抖着，缓缓蹲下身子，靠在冰冷的铁柜子边上，放声大哭起来。

　　而我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怜悯之情都没有。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说道：“这就是事实……”仿佛她的哭泣与我无关，又或者说，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第四次的时候是你感冒他给你买药，结果你却从他好朋友口中得知是因为他前女友也感冒了，他专门给他前女友买了感冒药剩下的给你了。”

　　“你够了。”柳依依突然站起身来打断我:“我不想再听了。”

　　“你听够了我还没说够。”我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站到柳依依面前继续开口:“你每一次哭，哪一次不是我安慰你。每一次劝玩不到一天你们又和好了，那我之前那些苦口婆心的劝说算什么。”

　　“我说了我不想听。”柳依依大吼伸手将我手腕处了手链扯断，同时指甲刮过我的皮肤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我没有在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柳依依，手链上的配饰洒落一地就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一样狼狈。

　　也许早就该这样了，两个不合适的人不论一方怎么迁就还是走不到最后，还不如一开始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