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纵兮》莫问莫观

20、第 20 章

　　虽然还没开过火，原晞家里各种厨具却是全的。云弋把骨头炖上，简单炒了两个素菜，原晞在旁边准备做水煮鱼。虽然鱼已经片好，料包也是现成的，原晞还是紧张的冒汗，做的时候还给他老爸打了电话请教。
　　云弋把炒好的菜端了出去，孙杰正在客厅打游戏，云弋放下盘子就听见炝锅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云弋推开厨房门，也被袭面而来的油烟呛的咳了两声，原晞把他往外推，忍着咳嗽说：“你先出去，咳咳咳，呛。”
　　云弋被隔绝在门外，他听着原晞实在咳得厉害，敲了敲门说：“用不用帮忙？”厨房里油烟机开着，原晞声音有些大：“不用，这呛，你去跟孙杰打会儿游戏，我马上好！”
　　云弋没走，一直等到原晞咳嗽声小些了然后听他似乎在打电话这才去客厅看孙杰打游戏。水煮鱼端出来的时候立马闻到了胡辣椒的香味混着花椒的麻，虽然还没有吃到却已经开始分泌唾液。香味愈发浓烈，孙杰把游戏手柄扔沙发上，跟着云弋走到餐桌旁，吸了吸口水说：“这香味，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原晞拉着云弋坐下，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快尝尝，卖相虽然不怎么样，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云弋接过筷子说：“闻这这香味就知道一定好吃。”云弋吃了一片鱼，鱼肉嫩滑入味，麻辣鲜香，很是合他的口味。
　　原晞双手放在胸前紧握等着云弋评价，他紧张的眉毛都皱在一起，嘴巴也半张着忘记合上，原晞问：“怎么样？还行吗”
　　云弋竖起大拇指说：“特别好吃，吃三碗饭都没问题。”
　　孙杰也夹了一筷子吃，刚入嘴就听他哼起来，“嗯嗯，晞哥不是恭维你啊，这鱼做的真不错，你这可以拿去卖了。”
　　原晞让他两个夸得眉毛都高高扬起，他现在信心倍增说：“这都没怎么发挥我的实力，我以后还能做别的鱼，会更好吃！”
　　云弋给他盛了饭，说：“行，等着你，吃饭吧。”
　　原晞不爱吃鱼，基本只吃排骨跟炒菜，云弋全程拿那道水煮鱼下饭，孙杰有肉就不吃菜，排骨跟鱼轮着吃，一顿饭下来，菜都吃的干干净净，三人撑得靠着椅子背。
　　骨头汤炖的差不多了，云弋把排骨也提前留出了两份，一份给卫来家里一份给江逸南。
　　原晞给卫来打了电话，卫来告诉他们已经调解完回家了，具体情况电话里说不清，原晞告诉卫来他跟云弋、孙杰一会儿过去，让他在家不要乱动。
　　原晞打完电话进了厨房帮着孙杰一块儿洗碗，云弋把骨头汤装了满满一大保温桶后锅里还有，云弋嘱咐原晞说：“骨头汤给你留点，明天早上煮点面放点青菜进去也好吃的。”
　　原晞说知道了，又问：“你还去私房菜那吗，时间是不是有点紧啊？”
　　云弋说：“去，已经打好招呼了晚去一会儿没事。”
　　原晞埋怨道：“那个私房菜还挺火的，我预约好几次都没约上。”
　　云弋把碗筷擦干水放消毒柜里，“你想去的话我帮你约，我们就林哥一个人做菜，一天接待不了几桌，确实不好约。”
　　孙杰洗完碗正在擦手，“去的时候带着我，我还没吃过私房菜呢，听着就高级。”
　　原晞现在很烦他，说：“怎么哪你都得跟着，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呢。”
　　云弋听够了他俩你来我往的废话，告诉孙杰把炒锅放左边炉子上后直接离开了厨房，原晞追出来问：“清明也要去吗，你们那让不让休息？”
　　“林哥说是要回老家，过了今天就会休店几天。”云弋把保鲜盒装在个纸袋里，“食盒明天还你。”
　　原晞知道那个给江逸南的，“给哥放哪？”云弋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说：“放超市，”云弋夹着烟，“我能去阳台抽根烟吗？”抽烟伤身体原晞虽然不想让他抽但还是点了点头。
　　云弋拉开阳台推拉门，靠在墙上，侧着头点着了烟，他长长的吸了第一口，让烟在嘴里停留了两秒左右才缓缓吐出，在一团烟雾还没散尽的时候他微微吐出的一点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嘴角，只一下就退了回去。
　　原晞感觉自己喉咙有点紧，他咳了几声清清嗓子，走到阳台站在云弋身边，侧着头看他，“抽烟伤身，还是戒了吧。”
　　云弋换了只手拿烟，看着原晞笑了一下，原晞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累了？”云弋说还行。烟已经烧了一截，烟灰马上就要掉在地上，云弋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拿纸杯，原晞说：“没关系，掉地上也没事，扫一下就好。”云弋把自己的烟盒打开，里边还剩两根烟，他直接把烟灰抖落在了烟盒里。原晞看着烟盒里不断掉落的烟灰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孙杰收拾完厨房，甩着手上的水珠出来，见他们两个都在阳台问道：“你俩干嘛呢？”云弋回过头朝他摇了摇手里的烟盒，抽完最后一口，云弋把烟蒂按灭扔在烟盒里，进来客厅，“收拾完了垃圾带上咱走吧，别去太晚。”
　　卫来家在一个老小区的三楼，没有电梯，楼道里有些暗，堆了不少杂物，上下楼多少有点不太方便。孙杰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卫来，他单腿站着一点点蹦着把门打开，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招呼他们进来。原晞跟孙杰见状一人一个胳膊把他架住，原晞说：“乱动什么，骨头裂了还不行还想彻底断了是吧？”孙杰也说：“说你是兔子你还真蹦的挺欢。”
　　卫来本来就瘦小，让他俩架着脚都挨不着地面了。两人把卫来放沙发上，扶手处靠着一副拐，卫来说：“没事，我一条腿也稳当。”
　　孙杰把拐拿手里掂了掂说：“你倒是柱个拐啊。”
　　“我没用惯呢，刚才试了一下奶奶说我不会用，光夹着拐走，”卫来朝里屋看了一眼小声跟他们几个说：“我跟奶奶说我是运动会跑太快一时没刹住摔在了跑道上，她要是问你们别说漏了。”
　　卫来奶奶从听见说话声，从里屋走出来见到他们几个生面孔还有点吃惊：“是来来的同学？”
　　三个人站起来给奶奶问了声好，卫来说：“奶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送我去医院的三个同学。”
　　云弋把保温桶递给卫来奶奶说：“奶奶，这个是刚煲的骨头汤跟排骨。”
　　卫来奶奶的眼圈还是红的，看着茶几上的牛奶跟水果说：“我还没谢谢你们照顾卫来，你们小孩子还带东西来，我怎么好意思。”
　　原晞宽慰奶奶说：“奶奶，我前阵子住院卫来给我补了好几天课，我还没谢谢他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卫来奶奶擦了擦眼睛，要去给他们做饭，三人连忙说吃过了，卫来爷爷在卧室叫着肚子饿，奶奶进屋告诉爷爷家里来了客人不许吵，再吵就不给饭吃。然后去厨房把骨头汤跟排骨盛出来给卫来一碗，安静了没一会儿的爷爷闻到了香味吵着要吃肉，奶奶又给他夹了几块排骨等他安静下来才开始做饭。
　　卫来小口小口喝着汤说：“我爷爷现在就跟小孩子一样，饿了就不高兴。”孙杰立马说：“那不是跟云弋一样吗，一饿就生气。”
　　云弋朝孙杰的小腿踢了一脚，“滚蛋，”云弋问卫来，“在警局怎么说的？”卫来擦了擦手上的油说：“真好喝你手艺真好，嗯，我们到了警察局七班那两个人的父母说要告秦韩，秦叔叔说让他们告，还让警察赶紧把秦韩抓走。”
　　孙杰剥了跟香蕉吃，“嚯，他爸大义灭亲啊。”
　　卫来接着说：“然后秦叔叔指着七班这两人的事完了该处理我的事了，说要给我做伤情鉴定他也要告他们，反正又吵了半天，警察都插不上话，后来还是把他们分开问话才了解了情况，一开始七班那两家还是不同意调解，但是警察说我伤的比他们两个重秦叔叔也不接受调解，要是我们这边坚持的话吃亏的还是他们，所以那两家松了口，最后是秦韩家给他们赔钱，他们两家赔了我钱。”
　　云弋问：“学校呢？”
　　卫来叹了口气说：“学校说三个人都要处理，等节后估计就会结果，崔老师说秦韩的处分可能会比七班的人要重。”
　　孙杰说：“估计让他退学他都不带眨眼的还在乎那点处分吗？”
　　卫来摇摇头说：“总不是个好事。”
　　云弋看时间差不多了，说：“你别操心秦韩了，这几天好好休息，有事的话不要扛着，奶奶照顾不了的给我们打电话。”
　　卫来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麻烦了。”
　　三个人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奶奶拉着不让走非要留他们在家再吃点，他们都劝出了一身汗这才好不容易把奶奶劝住。
　　出了小区三人就地解散，孙杰回了家，原晞配云弋等公交。原晞问：“车修好了吗？”云弋看了眼手机说：“好了，明早我去拿。”原晞试探的问：“那明早我还给你带饭？”云弋本想说不用，他明天去骑车会早起，但话都嘴边拐了个弯，说：“行。”
　　公交车到了，原晞看着云弋上了车，嘱咐一句：“晚上早点睡。”
　　今晚的私房菜馆比平时少接待两三桌，11点左右就打烊了，云弋今天还结了工资，这让他因为各种事而郁结了几天的心情一下开朗了，当他下班看到原晞时已经阴转晴的心里又似拂过一阵暖暖的风，吹得他心里痒痒的。
　　原晞看见云弋左脸上那个浅浅的酒窝出现了，知道他现在是真的高兴，原晞的声音也欢快起来，问：“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云弋见他骑着孙杰的自行车，“怎么骑了孙杰的车？”原晞指了指车后座说：“怕你这个小钱串子不舍得打车，这点又没有公交，上来吧。”
　　云弋没动，他挑了挑眉说：“来的不巧，今天领了工资，正要叫车呢。”
　　原晞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说：“我说你心情怎么这么好，原来是进账了，”原晞把车把上挂着的袋子给云弋，“来的时候路上有个卖炒栗子的，你尝尝。”
　　云弋接过栗子，还是温的，他剥了两颗，给原晞一颗自己吃一颗，香甜软糯。两人面对面吃了会儿栗子，云弋让原晞下来，自己骑车带他，“下来，我带你，别以为拆了线就好了，还得恢复一段时间知不知道。”
　　原晞把云弋的包背上，跨坐在后座上，云弋骑车很稳，他即便不抓着车座也坐的很稳。原晞坐在后边剥栗子，剥好一颗栗子就给喂云弋，云弋一低头就能吃到，“可以了别剥了，坐好。”
　　云弋感觉自己背上的衣服略微收紧，“啧，你手刚剥完栗子就抓我衣服，脏不脏。”原晞笑的直抖说：“脏，我手指头都是黑的，现在你衣服上都是我的手指印。”云弋侧过头来，原晞也正歪着头看他，两人视线相对，不知怎么的都傻笑了起来，云弋回过身，笑意未落，说：“傻不傻。”
　　第二天下午的3000米比赛原晞挡掉了几个来送水的女同学并固执的要求云弋拿着自己送的水——不管喝不喝，最后一圈时，太阳西移，原晞跟孙杰背着光站在终点，奋力地摇着手臂，祝贺他跑完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