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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动荡楼兰雨霏霏(3) ...

  •   玉面许暗尘为阿法芙作的画像挂在了她的寝宫中,阿法芙很是欣赏的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把一楼兰国公主画成佛的形象阿法芙觉得很是新鲜,心情自然跟着好了许多。自己这一寻短见的结果叫停了父王继续陷害大汉特使,可她一颗受伤的心却无人来抚慰,想让谁来抚慰?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她公主一个人自作多情。自己设局,最后自己落入局中不能自救,鱼没捞着反沾得一身腥。活该,自找的,到最后名声扫地,失去了朋友葬送了友谊。
      阿法芙神情萎靡,一蹶不振。
      乌日曼走了进来,“我的小公主,不要一个人整天闷在屋子里,出去找人玩玩,散散心也好。”
      “我还上哪里能找到人玩?金姬、玉姬不会再做我的朋友,我没有玩伴了。”
      “除了那几个汉人难道就没人来陪我们小公主了吗?母妃不相信我们美艳无双的楼兰小公主会被人冷落,母妃又为你找到一起玩耍的朋友了。”
      “什么人啊?”
      乌日曼的话并没打动阿法芙,她无心地应答着母妃。
      “是我们匈奴国大单于的外甥和外甥女,他们已经进了楼兰,昨日他们来王宫你正在休息,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现在他们兄妹已进入校场开始为你父王工作了。是母妃特意嘱咐喜木安让他把古郎的妹妹带来,也许这样能更便于你们接触。”
      “古郎是什么人?”
      “他就是大单于的外甥,母妃也没有想到这后生会生得这样讨人喜欢,真是一表人才。他不但样貌出众,还志勇双全,听说他不足二十岁就做了领兵打仗的将军,少见的后生。据说他的剑法横扫西域,无人能敌。如果这个小将军做了我们楼兰国的驸马,那我们楼兰就是如虎添翼,看哪个国家还敢轻易打楼兰的主意?”
      阿法芙的心再次被捅进一刀,又是为了楼兰国,我一国公主的命运就该如此吗?
      见阿法芙没有搭腔,乌日曼追问道,“我的女儿,母妃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
      阿法芙忽然觉得母妃很可怜,这个养育自己二十一年的女人不就是为国家而牺牲了自己的典范吗?她就是自己的将来,被没有爱的婚姻主宰自己的一生,以后要对母妃好一点。
      “女儿,涅乌每天都在校场里跟古郎学习排兵布阵,你没事也去校场走走,找兰琪去玩儿,顺便跟古郎熟悉熟悉,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古郎确实是个不错的如意郎君。”
      “我知道了。”
      乌日曼感觉到受伤后的阿法芙比以前乖巧多了,她说点什么阿法芙都能一一回应,不像从前总是反驳她。
      “那一会就跟涅乌一起去吧。”
      阿法芙看看窗外。
      “外面的天都阴了好几天了,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也不知道老天都怎么想的,净做些不如意的事。今天是初一,趁雨还没下来,我想到西幽寺上柱香再去。”
      “可以,带上侍女一起去吧,平时总是一个人行动,遇到什么事都没个人帮忙。”
      “我嫌她们累赘,还是我一个人方便。本公主走到哪里都有国民认识,有的是为本公主效力的人,母妃您不用担心。”
      “好吧,注意安全。”
      今天来寺院上香的人很多,阿法芙穿戴普通不声不响地挤在人群中很是随意。平时带侍卫来上香时,侍卫总是把平民都挡在大殿外,等阿法芙什么时候上完香许完愿撤出大殿后再放平民们进入大殿中,显得她这个公主与平民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经过这次事件,她深深的感到在某个精神层面上她和平民没有什么两样,公主之身,金枝玉叶也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也有不买她账的人,她在精神层面上是个不择不扣的平民。而金姬则是个不戴皇冠的女王,她在那些汉人中如鱼得水,一呼百应,连大汉特使都被她呼来唤去。从今以后她与金姬姐妹会成为陌路,无论许驸马怎样从中周旋,都改变不了她同金姬姐妹的不和谐关系。是她们抢走了她的幸福,这笔账她要永记心中。
      阿法芙跪在佛前,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佛菩萨保佑她能重新梳理她的情感世界,挽救她的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那个心中爱慕的男人怎能说忘就忘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败给一个平民。
      西幽寺来自身毒国传教至此的比丘尼住持路过大殿,她一眼认出了阿法芙。楼兰公主一向是这座寺院的大金主,寺院的修缮和各项大额开销近些年都是由阿法芙供给。西幽寺虽说不大可香火极旺,楼兰公主的频繁出入敬香佛拜给寺院带来了空前盛况,寺院里信徒越来越多,香火钱也自然越来越丰,这一切的荣耀都和楼兰公主的光顾是分不开的。
      比丘尼连忙走过来向阿法芙施礼。
      “公主殿下,贫尼不知您来寺院祈福请恕原谅,有什么需要贫尼做的请开金口,贫尼一定为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
      “师太不必客气,阿法芙只是照例来参拜菩萨,用不着惊动众人。”
      “公主殿下,这里人群杂乱不方便说话,请随贫尼入内殿,公主请。”
      “好吧,师太请。”
      来到内殿,双方落座,阿法芙愁容满面的样子让比丘尼住持忍不住发问,“公主殿下,您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如果想一吐为快,贫尼愿意做个倾听者。”
      阿法芙轻叹一声,“师太,我以前曾经给过你我的生辰,阿法芙一直想知道我一生的姻缘如何?”
      比丘尼双手合十低头缄默,稍许她抬起头来。
      “公主殿下,人的命运就像是日月星辰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随着岁月流逝斗转星移而呈现出它该有的光芒。您是一国公主,楼兰的皎月,千万不要被命运两字所累。众所周知姻缘由天定,凡事要顺天意才能行大运,万事万物都不可强求。”
      阿法芙一国公主的娇蛮劲上来,自然是整个世界都不会放在眼里。
      “我就不信,我贵为金枝玉叶怎么连个平民都争不过?金姬她有什么资格跟本宫相比?无论从哪方面说起她和本宫都不在一个层次上,可为什么……”
      “您说的是驸马爷的女儿吗?”
      “不是她还有谁?她除了武功比我高之外,哪一点比我强?”
      “我倒是见过驸马爷的两个女儿,那两个姑娘聪明过人,性格互补,做起事来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是那两把传说中的宝剑,舞的简直是神乎其神。公主殿下,您不必紧张这两个汉女的存在,她们不会对您有什么威胁。”
      “哦?师太,你怎么替汉人说话?”
      “公主殿下,贫尼是出家之人,以诚为本,不打诳语,更不会无缘无故替任何人说话。西幽寺蒙公主殿下垂爱,这些年恩承公主殿下的阳光雨露滋润,贫尼一定会在菩萨面前给您请功,您的业绩也一定会记录在西幽寺的功德薄上。”
      “师太,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你知道,我没有朋友,有事我都是来找你诉说的。以前我跟金姬姐妹还挺聊得来,现在金姬居然跟本宫争抢男人,你说我怎么还会把她当作朋友?”
      “公主殿下,那两个姐妹虽说眼下桃花正盛,可她们毕竟是凡人之身。公主您不一样,您的前世是得道修仙之人,今世才塑得这金枝玉叶之身,所以贫尼才敢说没有人能对公主您造成威胁。”
      比丘尼住持的话让阿法芙心里多少得到些慰藉,但她心里还是不能释怀。
      “我不甘心就这样成了金姬的手下败将,我要学武功,我就不信以本宫的资质会落在金姬的后面。”
      比丘尼住持脸上现出一丝阴云,“公主殿下,如果您相信贫尼,就不要在武功上和金姬较劲,那姑娘不但有深厚的功底,她还得到过高人的真传,你眼下为争一口气而去练功,得不偿失啊。”
      “她能找到高人真传,我也一样能找到。我也有能克她武功的高人,师太,本宫在这里发誓,如果我不能打败金姬,我愿在西幽寺出家为尼。”
      比丘尼住持听闻此言脸上现出难以表达的苦楚,她心里明镜一样,就算有得道高人指点,阿法芙也难以取胜金姬。因为双方练武的动机不一样,金姬姐妹从小怀着仇恨的心情来练功,为母报仇是她们姐妹一生的追求。这棵仇恨的种子早已在这对姐妹心中生根发芽,想拔出岂非易事,并且,金姬姐妹的功夫已练至炉火纯青之地。在这动荡楼兰,血雨腥风随时兴起,阿法芙这个时候心怀怨恨向金姬挑战,无疑更加重了楼兰时局的变迁。
      出家之人,既不愿看到战火纷飞的场面,更不愿亲眼所见两个如花女子为爱厮杀。现在阿法芙敌对金姬,更是在双方备战基础上又点着了一把火。
      比丘尼住持再次苦劝阿法芙,“公主殿下,贫尼还是要说句不中听的话,金姬的武功可以说已练至顶层,您现在起步要跟她一比高下,吃亏的定是殿下您啊。”
      阿法芙根本听不进去比丘尼的规劝,“师太,我说了,如果本宫被金姬打败,愿意在西幽寺出家为尼,决不食言。”
      “公主殿下,这种话不能随意乱讲,贫尼只当没听见,您也当没说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们彼此还是心照不宣为好。”
      阿法芙心里不高兴,我乃一国公主岂能随意乱讲话,金姬的武功只是被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人传成神话而已。就算她武功过人,她还能胜过古郎少将军不成?听喜木安说古郎的武功在西域已被封为“神位”,却未听他说到过金姬姐妹的高强本领,我想应该是传说吧?不然喜木安怎么从未拿她们当回事,看来是那些汉人自吹罢了。
      阿法芙起身离座。
      “师太,我知道你很忙,那我先走了,再会。”
      “公主殿下,贫尼是您一生的倾诉知音,如有解不开的心事再来说给贫尼听……”
      比丘尼住持看着远去的阿法芙心里一阵茫然。
      阿法芙打马飞奔出城,哪里有什么倾诉知音?比丘尼显然不相信本宫说的话,没什么好说的了,去校场见古郎。
      此时的楼兰上空终于飘飘洒洒降下了霏霏细雨,阿法芙焦躁的心情多少也随之慢慢缓解。到了校场大门口,她没有勒马驻足竟直接冲进了校场。
      守门士兵忽见一女子不打招呼硬闯校场,他们高喊着跑过来阻拦,阿法芙根本不睬直奔校场里去,两个士兵飞身上马边喊边叫追逐阿法芙而去。
      校场里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呼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虽然天降细雨,士兵们的头上身上已被雨水淋湿,但丝毫也未影响他们的高涨情绪。这里的气氛让阿法芙欢呼雀跃,她勒住马缰绳驻足在队伍前方。
      追赶过来的两名看门士兵举剑指向阿法芙,他们欲将阿法芙擒下马来。阿法芙挥舞马鞭左右开弓甩向他们,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东西,阿法芙骂着抽着,两名士兵被打落马下,在泥泞的土地上翻滚。
      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士兵们顿时停止了操练,阿法芙忽觉众目睽睽之下有损一国公主的名声,她收起马鞭,吆喝着马儿在校场里顺着围墙兜起圈来。
      两名士兵满身泥泞从地上爬起来,向赶过来的长官哭诉,长官双手掐腰看着蠢得发笑的士兵一人一巴掌扇向他们脏兮兮的脸。
      “蠢蛋,遇事也不动动脑子,什么人配得起宝马金鞍,活该挨打,罚站到明天天亮,在雨中清醒清醒。”
      两名士兵苦不堪言,只好站立在一旁雨中思过。
      远处的古郎目睹到这一幕,他立刻意识到此女的身份。楼兰公主有着太强的气场,她来校场一定不是为看热闹,这是个不爱女红爱武功的女子。原以为楼兰公主会较弱难缠,没想到安归也有这样一位飒爽英姿的女儿。
      雨水慢慢湿透了阿法芙的全身,她丝毫没有躲避风雨的想法,依旧在雨中策马狂奔,好久没有这样肆意妄为,只有在雨中任性放纵才能宣泄出心中的悲苦和怨恨。
      古郎的赤兔宝马立在阿法芙面前,阿法芙急忙勒紧马缰绳让马儿止步。她上下打量着英气逼人的古郎,确实像母妃说的那样,那双魅人的眼睛仿佛能勾走女人的魂魄,难怪母妃赞不绝口,眼见为实,的确是人中绝色之辈。
      “你就是威震西域的匈奴小将军古郎?”
      “你就是被人誉为楼兰皎月的阿法芙?”
      两人相视而笑,看得出来,彼此初次见面倒也是均发自内心的笑。
      “母妃说古郎将军不但人靓,剑法更靓,是做楼兰驸马的最佳人选。”
      单刀直入,够爽快,既然你说破,那我也不掖着。
      “公主殿下,古郎是一山野莽夫哪有做楼兰驸马的福气。古郎来楼兰做训练官完全是因为楼兰王诚心相邀,古郎定会不辱使命,为楼兰培训出更多更好的军事人才。”
      哦?阿法芙深感意外,本宫一向是西域各国王公贵族们追逐的目标,比当年姑母的身价还要高上若干倍,如今遇到的两个男人却都把本宫视为草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以为你是谁?你该不会以为本宫看上你了吧?
      “古郎将军,这么说来,你一定是心有所属了?”
      古郎微笑不语,笑中充满苦涩和无奈。
      “真让我猜对了?如果这样那就好办多了,本公主和你一样,都是心有执念之人,这样说开今后我们就方便相处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公主也会被逼婚?”
      “适龄男女自然要被父母操心。”
      看着阿法芙满脸满身湿漉漉的形象,古郎有些不解,“公主殿下,你不在王宫里尽享荣华富贵,跑到校场里做什么?”
      “我要学武功。”
      “为什么?公主身边有成群的侍卫,不需要你自己练武防身。”
      “我要亲自打败一个人。”
      “学武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公主你这贵体如若真学起武功来,怕是要折腾个半死。下这么大决心来学功夫,想必这个人一定是公主最痛恨之人。”
      “她是驸马爷的女儿金姬。”
      金姬的名字一出口,古郎愣在了那里,金姬怎么会成了她最痛恨之人。
      “对付这等汉人不需要公主亲自动手,有古郎为你出气就够了。”
      “不,他抢了我钟情的男人,我必须亲自打败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现在我最关心的是你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我打败金姬的独门武功。”
      原来那汉特使在楼兰公主这里也留下了爱的情思,都说我古郎风流成性,跟你汉特使比我只是个花架子,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多情种。
      “公主殿下,你可知我的独门武功用了多少年才练到今天这个地步?打败金姬不一定非要动武,金姬的玄凤只有飞龙能与它抗衡,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古郎能打败金姬。等你学到古郎的独门武功,黄花菜都凉了。”
      “那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我钟情的男人投入金姬的怀抱。”
      “你可以跟金姬斗智,以我的智慧会帮你打败金姬。”
      “说话算数?”
      “决不食言。”
      “好,我们的协议就算达成了,古郎将军如果反悔,别怪本宫不让你活着走出楼兰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动荡楼兰雨霏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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