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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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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地看见猎手协会的救援直升机正在往我这边赶来。
由于时间越来越紧迫，我决定尽可能地长话短说。
“利可，告诉我，阿德里安在哪里？”我弯腰问她。
“海岸教堂的书库。他调走了所有人，那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倒在瓦砾堆中的利可低头说，“按照原计划，如果主教放出的幻影没有逼迫你同意他的要求，那我还要再拖二十分钟左右，输赢无所谓的。现在这个时间还没到，但也早过了他给我的最低要求。”
我就知道那家伙不会简简单单地隔岸观火。他一定是有完整的计划。
看上去无论我愿意与否，他都要把自己的计划贯彻到底了。
“前辈，你现在过去……时间……不是很够。”利可很不安地抬头对我说。
她侧身躺下，无力地说：“对不起，我如果能早点想明白的话……”
“利可，既然你选择了我，那还请你继续相信我身上的种种不可思议。”我站起来说。
随后，我在动身前关照利可说道：“协会的人正在过来。你等下遇到他们就说是一个强大的幻影袭击了你。而我则是和过去一样，只身追击那个幻影去了。”
这时候，地上的利可抬头看了眼天空，她在脸色大变的同时，又伸手拉住我的衣角。
“这个时间点，阿德里安可能已经启动了那本足以创造神明的秘典。”利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利可费力地抓住我，说：“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莱卡前辈你一定要小心啊。”
“没事的，利可，你给我倒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我推开利可的手说。
“前辈，你……”利可口齿不清地说道，“我……”
“我对不起你，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找我算账！”利可在情急之中口不择言。
她刚说完就因体力不支而倒回了地上。她的口中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我很了解自己的下手轻重，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利可只是晕了过去，她的呼吸很平稳，身上没有重伤，理应没有什么大碍。
等救援直升机的灯光照在利可身上时，我早已变成乌鸦的形态。我巧妙地绕过直升机上下来的众多救援人员，笔直地往阿德里安主教所在的教堂飞去。
鉴于我自己之前去了一次海岸教堂的缘故，我特意没有走阿德里安主教上次告诉过我的路线，为的就是避免遭受可能的伏击。
我在持续沿海飞行近半小时后才终于找到了那扇教堂书库的窗户。
隔着玻璃，我就感受到了浓烈的幻影气息。当我稍稍靠近的时候，窗户里面的人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窗户里的那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手握平板的阿德里安主教本人。他手臂上还缠绕着不成型的黑色幻影。那些不成形的幻影与我之前击破的那些有着极其相似的气息。
我变回人形，破窗而入。
在一阵玻璃碎屑和来自窗外的强风之中，我抽出那把黑色的长柄雨伞，用伞尖直指双目紧闭的阿德里安主教。
与此同时，我让自己身后的黑羽一字摆开。所有的羽翼都瞄准了看似心无旁骛的阿德里安主教，随时准备将其射成千疮百孔的筛子。
天花板上漏下一滴水珠，精准地降落在阿德里安那光滑的头皮上。
这时，阿德里安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漫不经心地对我说：“莱卡，你还是来了呀。”
他把手中的平板放在书架上，回头说道：“看来我收集来的这些幻影和我派过去的利可都没法阻止你啊。”
“阿德里安，你在做很危险的事情。”我抬起伞尖说。
可是，阿德里安居然反过头来责怪我说：“如果某人愿意配合我，我本不必如此。”
“不要多想，我说的就是你。”阿德里安说。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会拒绝仅仅靠点头就能名利双收的诱惑。”阿德里安双手插进口袋里说，“我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登神的长阶已经出现，既然你不走，那也别怪我替你来把握住这个如此完美的时机。”阿德里安举起双手说道。
虽然阿德里安的肢体做出了不抵抗的动作，但是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一点也不像是举手投降的意思。
阿德里安恶狠狠地盯着我说：“召唤幻影之人是我，平息动乱，顺势封神之人，同样会是众望所归的我。”
“莱卡，我最后问你一次，”他咬牙切齿地问我道，“你还是否接受那个你我共享‘圣人’称谓的提案？”
“阿德里安，你应该明白，召唤幻影，制造混乱，利用信徒，伪造神明，随便哪一件事情都是不可原谅的罪孽。”我怒火中烧地斥责道。
我本以为没有反驳余地的阿德里安会在这个时刻对我大打出手。
可阿德里安仅仅是冷冰冰地说：“莱卡，你换个角度想啊。”
“假若我就是你的神明，那么你绝对不会用现在这样狭隘的眼光来看待我。”身为主教的阿德里安口出狂言道。
我挥手释放空中的黑羽，将阿德里安订在墙上的同时说道：“你根本不是神明，我也不认为你能成为并取代我的神明。”
“没错，”阿德里安徒手拔掉一根插在他袖口的羽毛说，“但这不重要。”
这瞬间，我察觉到他手上的幻影气息瞬间发生了巨变。
基于空间猎手的警觉，我稍稍后撤一段距离，想要尽快弄清楚现在的阿德里安到底是什么情况。
墙上的阿德里安开始不知所谓地念叨起来。
“p假，q假，命题真。”
“p假，q真，命题真。”
“只要能论证神明不存在，我自身的真假变化根本不会影响我认为自己已是神明的逻辑。”
阿德里安释放出手中的幻影，把我此前插入他衣物的黑色鸦羽全部烧成灰烬。
“当你承认的那一刻，你的想法便再也阻止不了我可以成为神明的事实。”他面对我说道，“此刻，唯有真正的神明才能与我抗衡。”
阿德里安边往前走边嚣张地说：“可是呢，面对如此大逆不道的我，你我所追随的那位神明又躲到哪里去了？”
“喂，现在你总不能继续坐视不管了吧。”我尝试在脑中呼唤那位一直默不作声的神明小姐。
挂机至今的神明小姐也终于在我脑中明确地指示道：“莱卡，干掉他。他早已不是那个以善良和宽容著称的阿德里安。”
来自神明的指示彻底解开了我心里的最后一道枷锁。她的话语也与我此时的内心所想不谋而合。
我抄起雨伞，歪头对阿德里安说：“我实话实说吧。”
“我确实能听见神明小姐的话语。”
“而她已经明说了，就由我来收拾你。”我咄咄逼人地说道，“我之前拒绝你，是因为我不想让教会来代为诠释我这个独立的自我。”
尽管我把话说得很难听，但阿德里安还是无所谓地一笑，说：“现在，这都不重要了。我已下定决心。就算事实如你所说，那我也不会收回我的决定。”
“即日起，不论真伪，我都是统领世界的唯一神明。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众人见不到的神明一文不值，这种假想出来的存在远不如我和我能带来的诸多价值。”阿德里安停下脚步说。
他随手召唤出一个与我相同的幻影，并手指我说道：“莱卡，我本以为你是个和我母亲一样的明白人。没想到你可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回想起利可和之前的事情，我同样失望地说：“阿德里安，你才是那个让别人感到失望的家伙。”
“既然话说到这里也不能让你有所改变，那我自然是没法放任你活着离开这里。”阿德里安召唤幻影的同时说道，“从今往后，她会更好地取代你。”
我和与我相同的幻影随即用雨伞伞尖指向对方。
在同一时刻，我和幻影各自按下了伞柄上的开伞按键。
对流的强风与黑白两道闪电一起炸烂了整个楼层。
教堂屋顶轰然倒塌。
被我击穿的幻影如水雾般消散。阿德里安满口鲜血地站立在一众砖瓦与碎片之中。他哪怕是遍体鳞伤也没有一点屈服的迹象。
相反，他开始在雨中放声大笑。然后他自信地看着我说：“这种感觉回来了。我与生俱来的感觉终于是回来了。”
“莱卡，你可曾想象过？渺小如我也能肆意操纵神明的遗迹。这样的我早已与那些神明没有任何差别！”
“现在，与那位飘忽不定的神明相比，我才是那个能够回应所有人的存在。”
他放肆地向后倾倒，头朝下坠入寒冷的海水。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我赶上前去时已经来不及确定下面的状况。按我目测的这个高度估算，海水应该和混凝土一样坚硬，阿德里安必然是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一条乌黑的巨龙咆哮着飞上天际。他亮出尖锐的獠牙，双翼扇出无数强大的气流。
巨龙看待我的眼神就和阿德里安的眼神一样凶悍。
强风能吹乱我的头发，但是吹不乱我向前奔跑的脚步。
巨龙的鳞片在月光中闪烁，浑身上下如燃烧完毕的木炭。他口中吐出火焰，照亮了一整片昏暗的废墟。
我撑开雨伞，准备迎接火球与狂风共同组成的炮弹。
被我弹开的炮弹击中教堂边的树林，在雨中也引燃了一大片的区域，烧焦的气味随风飘荡。
我抓住这个机会，变作更加灵巧的乌鸦形态。
我绕过巨龙吐息，飞过巨龙头顶，在空中又变回了可以双手握住长柄雨伞的人类形态。
我唤出闪电，并牢牢控制住伞尖的朝向。
切开天空的电光瞬间斩断黑色巨龙的脖颈。
断头巨龙应声倒下，化为废墟的教堂宁静如初夜。接踵而至的倾盆大雨一块一块地浇灭了始终没有蔓延出去的丛林火势。
我站在龙的尸体旁，看着阿德里安从黑龙逐渐缩小回人形，心中五味杂陈。
毕竟，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前，再多的计策都显得苍白无力。
“真是可悲，我居然会输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尚有气息的阿德里安懊恼地抱怨道。
我远远地观察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对即将彻底步入幻影形态的阿德里安说些什么。
就在我准备动手消灭阿德里安之际，神明小姐突然在我的脑中说：“莱卡，你身体借我一下。”
“我还有话要对阿德里安说。”神明小姐如此说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