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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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间的事，徐音晚心道了句完蛋，做好了摔跤的准备。头砸下地的一刻，她压根没抱希望，然而贴上地面的一秒，她发现地竟然是带了点软度的，紧随其后的是凛舟“嘶”的一声闷哼。
骨头砸骨头也有轻微但不可忽视的痛感，徐音晚往后一撑坐起来，扭头去看。
凛舟躺在她身下，一只手还环在她身侧，似乎是确认过她安全后才阖眼，倒地加上她压的重量，他的胸口还在不均匀的起伏，额头的汗渗出，眉心也拧了又松。
“你没事吧？”徐音晚顾不上双腿的胀痛，扭身跪坐在他身侧，急急忙忙摇他手臂问。
凛舟没有第一时间睁眼。
徐音晚不知怎么，就蒙生出了自己把他当人肉坐垫砸死的可能，撑着他腰俯身侧耳贴在他胸口听他心跳声。
“你在干什么？”凛舟的胸前触感明显，他猛睁眼，看见这一幕。
伸出手停在半空，想把她推开，又留念这触碰。脸在不争气地发烫，心跳的速度同步攀升。
徐音晚听见头顶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忙不迭坐直身，背对他，“我、我、我看看你死了没有。”
凛舟被这句气笑，“我又不是宠物，哪有那么容易死。”
“噢。”徐音晚也觉得这个行为有点蠢，给自己找场子，“你是我陪读，我紧张你一下怎么了？”
凛舟一顿，也撑起身，余光扫见她手臂和小腿都还算白白净净，低下头转了转小臂。
手肘后有几道刮伤，混入一些沙粒，看着是渗人的黑红色，凛舟把手往后藏了藏，“我们回去吧，今天就先到这。”
徐音晚点头赞同，蹲着半天没起身。
凛舟起身又蹲下，“怎么了？”
徐音晚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又不好意思开口，她总不能直接跟他说自己腿酸得起不来了，她把他列的计划都了然于心，以她这个身体素质，他可能会降低标准，她不想那样。
“你先走，我一会跟上。”
凛舟定着不动，“我背你?”
徐音晚摇头。
凛舟反身蹲在她面前，两手往后一反，轻而易举捞了她两臂搭在自己肩上，又去勾她腿，学她说话，“我是你陪读，背一下你也没什么。”
“你再不起一点身，我就抱你回去。”
徐音晚头脑风暴，对比抱，背她还是显得合乎情理，立即踮脚使了点劲攀上他背，“你手好像受伤了。”
凛舟没想到她这么细心，他刚刚明明已经刻意翻了一下手臂，照平常，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没事。”
“不行，你要是受伤了就没法好好陪我了。”徐音晚捏了个理由。
原来是这样。
凛舟自嘲勾唇，神色又黯下去，“我回去擦药。”
徐音晚不喜欢拖延病症，哪怕是小，她是很惜命的人，“路口尽头就有个药店，我刚刚经过看见了，先去那。”
她这具身体已经让她养成了随时注意附近是否医院诊所药店，可以就近就医。
凛舟没回应，徐音晚就拍拍他肩，催促着让他往那个方向走，凛舟不动声色，徐音晚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好摆出大小姐的架子，但声音又平软，听着反而像是撒娇，“你要听我的呀！”
“好。”凛舟脚步定了一瞬，沉声答。
药店有两层，第一层拿药第二层打针休息区，凛舟在寻医问药的过程也没把她放下来，徐音晚觉得自己和古时候骄奢淫逸的君王没什么区别了，凛舟似是过度听进她的话，生怕她双脚落地有什么闪失要问他责似的。
周围来来往往，徐音晚头已经低到看不见脸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凛舟面不改色，“你腿不方便。”
徐音晚害怕众人的眼光，抓紧了他两肩的衣服，“可是很多人啊。”
凛舟从医生那接过药的同时，医生还摇摇头，“现在的小年轻还真是黏糊。”
徐音晚如受雷击，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来这家药店了。
“凛舟，我要跟你绝交了。”她话里有点哭腔。
背着她也不行吗？别人的眼光就那么重要吗？她就那么怕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凛舟心里三连问，背着她往上一颠，捞着她腿的手收成了绅士的拳头，“我带你去休息区。”
凛舟一路无言，找了个空位躺椅把她放下来，她穿的是运动短裤，凛舟拿一块毯子罩在她大腿，抓着她的一只脚踝推立，摁和揉她小腿肚，把梆硬的肌肉推散。
徐音晚痛得脚背绷直，疼疼疼的叫。
“一会就好了。”凛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木头似的机械语气，“稍微忍忍。”
徐音晚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有两条腿。
她认命倒下去，双臂折叠起来搭在眼睛上，牙齿咬着唇。
凛舟拍拍她脚背，就像惩罚的小鞭子，提醒她，格外有原则，“脚放松，这样容易拉伤。”
手指的力道在她腿上团面团似的，压下又松开，徐音晚就没体会过这种又酸又胀又爽的别扭感觉，羞耻心疯狂漫上来，眼睛都不自觉挤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凛舟，要是我明天跑步也这么痛，也要这样按摩吗？”徐音晚想先未雨绸缪。
这种感觉她绝对不要体会第二次。
凛舟一脸持重，仿佛就是在完成照顾她的这个任务而已，简单“嗯”了声。
但不久她就意识到，经历这样一番奇特的放松活动，双腿可以舒展了，她惊奇地蹬直了双腿，一下坐起身，脸堪堪触及凛舟的面。
“好神奇啊！”
她兴奋地拽住凛舟的手臂，笑得灿然。
凛舟怔怔看她一眼，又立即别开脸，“现在还绝交吗？”
徐音晚就是说着好玩，他还真当真了，“逗你的呀。”
她抢过凛舟手里的药袋，感觉心里顺畅了很多，有一个在她身边，即使周围人群往来不断，但她也没那么恐惧了。
徐音晚讲出了一种气宇轩昂的气势，但声音清缓，听着像棉签不小心挠到耳朵敏感处，让人心神麻了阵，“为了报答你，我给你涂药。”
凛舟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扭开碘酒盖，拿出棉签，颇有小护士的样子，碎发落下来，贴住面颊，但她神情认真专注到根本没发现这点。
她侧低下头帮他小心翼翼的刮去灰沙粒，嘟起唇帮他吹了吹，缓解碘酒碰到伤口的清凉感。
凛舟伸出手，呆呆贴近她脸侧，小心翼翼勾住那一缕，生怕碰到她的脸，缓速又怕被察觉似勾开，在徐音晚回头的一瞬收回手。
“你干嘛？”徐音晚一脸茫然。
“你耳朵边刚刚有只蚊子。”凛舟面无表情地说。
徐音晚没深想，有礼貌地跟他道谢，“噢，夏天还没彻底过去。谢谢你啦。”
她有时比他想象得还要单纯，白纸折了都会留痕，她反而对他全然不留心眼。礼貌的语气总带着疏离，让他觉得近了，其实又很远。
也是，大小姐就算性格收敛了，对他人的距离感还是不会改变。
徐音晚处理完他的两只手，完事大吉，有来有往，谁也不欠，这个关系最舒服啦。她心里的小包袱也跟着落地。
“现在还早，我想去你的小基地转转，可以吗？”徐音晚怕他不同意，放在腿上的手也恳求似搓了搓。
凛舟一垂眼就瞧见这一幕，脸部的肌肉牵拉着想让他笑起来，又被他克制下去，“你现在最好让我背你，不然腿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又会变成原来那样。”
凛舟说一不二的样子倒是很有信服力，徐音晚没多怀疑，也不再扭捏，“那麻烦你了哦。”
她主动伸出手，凛舟反身把她背起来。
徐家的别墅区边上就是与之相差甚远的废弃房产区，多半是一些半工或完工后无证件的非认可产物。
都在江边，但天差地别。
许多流浪街头的人会在这寻一块地住进去。
徐音晚在原文中看到过这个地方的描写，是个荒败破落，连狗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她不明白凛舟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走。
徐音晚产生了点恐惧的心思，毕竟大多案件都在这样的地方发生，凛舟是个有潜在疯批风险的人，“我们一定要往这条路走吗？”
凛舟停下来，“你怕我把你拐了？”
徐音晚不说话，凛舟也没多解释，“放心，我还不至于做违法犯罪的事。”
她心中暗自垂泪，原文里他就差在边缘游走了。
“我小时候被扔在这很长一段时间。”凛舟难得话多了起来，“我爸临时被部队叫走，房东收租联系不上我爸就把我赶出来了，说交了房租才能续住，我无处可去，有天徒步到这，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上一个子没有，你知道是谁给了我一口吃的吗？”
徐音晚愣了晌，记忆慢慢回笼，“一只大黑狗。”
凛舟有些意外，“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徐音晚无法坦白自己有上帝视角，呵呵干笑两声，“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那条狗叼了个包子扔给我，我当时就哗哗开始掉眼泪，狗都有人性。结果包子还没进嘴，就被一个乞丐抢了。他掀了我一巴掌，骂我也是没人要的畜生。我咬牙跟他打了一架，被他骑着打，打得鼻青脸肿，满脸的血，但是包子，最后还是让我抢回来了。”
凛舟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情绪也愈发愤恨，这是他第一次展露自己有波动的样子。
徐音晚不自觉拽紧他肩袖，“凛舟。”
凛舟冷哼了声，手臂又收紧了点，平静地陈述，“你不用同情我，只是我从那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我认定是我的东西，我就算是头破血流，结局是死，我也要抢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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