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前仇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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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悲宗地处中原，与终南九极山巅相邻。
从北边昆仑回到九极山巅的路上会路过中间的万悲宗。
顾际白想着左问思说万悲宗的事。
于是他在万悲宗大门不远处停下，拉住一个农夫打扮的一个人，指着万悲宗的大门问道：“大哥，麻烦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吼呦，你这后生从哪来了，连前段时间魔教来作乱都不知道，万悲宗被魔教给盯上了，已经破宗啦。”
顾际白放开那大哥，迷茫地看着如今已破烂地万悲宗大门，就这么破宗了？
他的仇还未报呢，敌人就这么容易被干掉了吗。
顾际白一步步走向万悲宗。
他还记得当初刚来这里时的情景。
他当初刚来这个世界，在凡间下界寺庙做了一年小沙弥，日子过的不好不坏，总归是能正常活下去。
他度过刚开始茫然的前半年，后来想开了，都打算好在寺庙待到稍微大一点，有能力在古代立足了，他就打算出世试着在古代立下自己的家业。
在他九岁那年，寺庙把全部无家可归的小沙弥召集起来，说是修真上界有人要来挑选资质上乘的弟子，若是能挑中，那便是一步登天的造化，若是有大气运，长生不老也不再话下。
一个手持莲花鎏金法杖，身形高大强壮，上穿粗衣脚踩草履，胸前挂着一串很大的佛珠的和尚端坐在寺庙偏殿内，寺庙主持立在一旁，小孩们在外面排着，一个个入内，出来的小孩有高兴地神采奕奕眉目飞扬，有眼噙泪水故作坚强。
很快便到了顾际白。
顾际白进去后仔细打量那个坐着的人。
主持示意他上前，那个端坐闭目的和尚精准的搭上他的肩膀。
“缘何看我，凝神。”
他怎么能闭目视物，顾际白心想。
顾际白不再看他，片刻那闭目和尚对方丈说，“尚可。”
方丈赶忙对顾际白说：“还不快感谢，佛子要带你去上届修行。”
顾际白无可无不可，神情淡淡，“谢谢。”
被选中的孩子无一不高兴，顾际白这反应把方丈噎住了。
闭目和尚缓缓睁开双眼，轻笑一声，“你倒是稳重。”
就这样，顾际白跟着其他被选中的九名小沙弥一起和那个手持法杖的和尚去了上界。
那和尚没有座驾，只着一双草履，带着十个小萝卜头的沙弥一直走。
突然走过一个地方的时候顾际白似有察觉般，转头四处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只是方才那一瞬间，顾际白突然觉得空气都有种轻盈感，好像植物颜色都加深了，顾际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坠在队伍后面看其他人没反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倒是前方的那个怪和尚转身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顾际白。
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小镇，和尚和人交流一番，之后一行十一人站在了一个光圈内，一阵晕眩过后，他们已然换了个地方。
那和尚带着他们从光圈出来，顾际白发现这是另一个更大的城市，甚至还有人在天上飞！不对，好像下面有剑。
那和尚带着他们往城外走，不一会和尚就带他们到了一个大宗门之外，宗门之内好像和寺庙布局差不多，只是大门要比寺庙气派的多。顾际白抬眼看着巍峨石门上刻画至深的三个墨色大字‘万悲宗’。
同行的九个小沙弥都兴奋的叽叽喳喳，脸都红了，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对于他们来说新奇的世界。
顾际白也阻挡不住修仙的诱惑，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于是他既来之则安之，在这修炼了九年。
他修炼的天赋不可谓不低，在他十八岁这年，他就修炼出了佛息金丹。
当初，一起来的那九个小沙弥刚开始大家都在，后来慢慢的一年被送回凡间一个，最终只剩下了顾际白。
即使是上界，十八岁的金丹也实属罕见，那年也就君剑城出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天才，再就是一直默默无闻的阴阳五德教的一个小弟子十六岁就凝结金丹了。
其实顾际白很不喜欢万悲宗，万悲宗的弟子，看似佛家人，但从不做佛家事。
在万悲宗的那几年，虽然顾际白自己日子过的很清贫，但他经常会下山给过的更苦的人施以援手。
九年了，足够顾际白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弱肉强食，上层修炼人对下层人民的漠视和冷血，无一不让顾际白反感。
顾际白只能付出自己微小的力量。
可就在他十八岁刚结出佛息金丹这一天，他以为自己能当上佛子拯救悲苦，但这天却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那天顾际白很高兴，他很开心地对自己的师父说：“师父，我结出金丹了。”那天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笑。
坐在蒲团上的万悲宗长老不咸不淡睁开眼皮：“可是佛息金丹。”他是当年带着顾际白来到修真上界的那个身着草履的佛子。
顾际白高兴道：“是的，有佛息。”
他的师父这才从蒲团上起身，行至他身边，手放在顾际白天灵盖上，一会后放下手，笑容满面道：“不错，果然当初没看错你。”眼里全然是对顾际白的满意。
顾际白其实是想脱离万悲宗的，但是他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刚刚有所成就，他就迫不及待要走，显得有点不近人情，所以他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再提这件事。
他师父对他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际白没有一点防备心，随他师父去了。
万悲宗的宗门在山脚下，后门那里是通山上的塔林。
他师父带着他去了万悲宗后山。
在塔林处他师傅跪在最大的那个塔前，顾际白也随着他师父跪下，就在他师父左后方跪着。
他以为这是师父在为他骄傲，在这里来告诉先祖一声。
可是在这里跪了一刻钟后，顾际白灵府内仿佛有个看不见手在掏他金丹，在那一刻他疼的快晕厥了。
拼尽全力才抓住他师父的衣袍角，但他师父似是感知不到一般，并不为所动。
顾际白用灵力切断了那只看不见的手，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只是这里不知何时被布下了结界。
他出不去，又一次被那只看不见的手伸进灵府内去掏金丹。
顾际白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着，这才感觉到，那只手主要目标并不是金丹，而是金丹上的那一缕佛息。
要将佛息从金丹上剥落需要一定时间。
顾际白不知自己痛死过几次，每次都是被活活痛醒，他嘴角含血，倒在他师父身后不远处，虚弱道：“何不干脆直接杀了我。”
就算再如何迟钝，他也知道了这就是他师父在害他，原来九年前带他们来修真上界，这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最后顾际白的佛息还是被剥离出来了，佛息只是一缕似有若无的金光气缕，但他还是看到了，看到从自己体内飘出一缕带着血色的若有若无的金光。
那抹红色仿佛是顾际白的鲜血。
那只无形的手在佛息从顾际白灵府内飘出后离开了。
顾际白被生挖出丹田内附着在金丹上的佛息，但因为修行功法的原因，失去了佛息的金丹也濒临溃散。
被挖了佛息的顾际白尚存一丝清明，看到了那缕从自己体内飘出的佛息被吸进了最大的那个塔内。
随后塔身骤然被大量灵气包裹，源源不断的灵气都附在塔身上，不过一会全部灵气被塔身吸收了。
这么多的灵气，定然不是万悲宗后山所能拥有的，顾际白了然这里定是有聚灵阵。
塔身平息，他师父三拜之后起身。
行至顾际白身边，似是看一件死物般。
顾际白凭着本能求救：“师父，求您……别杀我，送我回凡间下界……我永远不会回来这里了，求您了。”
有可能他师父真的对他存了一丝心软，于是扛着他下了山，随手将他扔给一个外门万悲宗弟子。
“将他扔到凡间下界去。”留下一句话之后他师父就走了。
那外门弟子也见怪不怪，很自然地应下这门差事。
这个外门弟子可能不知他们师门在做什么事，但他们也不会将凡间下界人的命放在眼中，久而久之便形成习以为常的情形了，每年都会扔回下界一批修炼苗子不好的人。
但今天第一次扔受这么重伤的人。
“这位师兄，能不能把我放在城外自生自灭，我不想死在下界。”负责把顾际白扔回下界的外门弟子以为顾际白也很嫌弃鄙视他们的凡间下界。
看着顾际白确实快死的样子，这个外门弟子想着，顾际白死哪对他来说没影响，于是便把顾际白扔到万悲宗山门外不远处的树林内就不管了，他也懒得再往下界跑一趟。
顾际白拖着看不到伤的残躯找到了一个树洞，做好虫兽防护，随后从自己随身的芥子空间里掏出一个散灵丹，丝毫没有犹豫地吃了。
盘坐在树洞内打坐，这一坐就是三天。
顾际白用散灵丸将即将溃散的金丹散开至身体各处，用金丹内的灵力修复了丹田处可怖的伤痕。
一身灵力散尽，但是保住了一条命。
这是他自那天之后第一次回到万悲宗。
大门上墨色大字‘万悲宗’被剑气劈碎了，已看不出原本样貌了。
他好像真的不用亲自报仇了，魔渊宗竟是替他做了。
顾际白走进万悲宗山门，看着四周破败的情景，满地干涸发黑的鲜血，他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措。
原来不能亲自报仇是真的意难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前仇往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