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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紫微星降白魂散 ...

  •   昆仑山仙境位于天陆中南端,山顶常年云雾缥缈,积雪不融。其山腰处有一片紫竹林,每逢朔望时节,上天界的御风便从东南方向吹进紫竹林,裹挟着日月精华的御风一刮便是好几个时辰。每逢此时,吸取日月精华修炼的精怪便会提前聚汇于此以便占好坑位吃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八月初八,秋月高悬。是夜,紫竹林里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青姨青姨!紫微星下凡啦!”
      话毕,林间风起,紫竹成片摇晃,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一条巨大的青蟒穿梭于竹林间,顺着一棵发着荧光的紫竹缠绕而上,吐着蛇信子观望天象。
      一道女声响起:“看来是许家小子要生了。”
      紫竹抖了抖身子,青蟒徐徐绕下,一团青光迸发,照亮整个紫竹林。
      青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轻薄的青色纱裙在风中撩动,一头长发如墨瀑垂下,只束着一把白玉青簪。小青赤着香足踏在满地殷红的紫竹叶上,光滑洁白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青姨青姨,你要去哪儿?”紫竹精伸出自己的一枝分杈,那杈上刚好有五片纤细的竹叶,此时微微张开,仿佛就是人的五指。
      青衣女子一顿,没有回头:“去看看我孙侄儿。”
      紫竹精还想要说什么,青衣女子没等她开口,便化为一道光束,穿破云层,直往人界许家。却未曾听闻片刻之后盘桓于竹林上空的轻微叹息。
      西湖许家院子。
      “用力用力,头出来了!”产婆的声音在逼仄的房里放大,产妇咬紧麻布用力一挺,双手紧紧抓住已经扭曲变形的棉被,使出浑身的劲发出一道痛苦的嘶鸣。
      一口气用完,产妇直直倒下再无力气。产婆见情况不妙,神色突然一顿,连忙调头取来剪刀和热水。产妇面色惨白,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一片模糊中只见产婆面露不忍拿着一把剪刀往自己身下捅去。
      天明,东方泛出鱼肚白,雄鸡站在篱笆上卯足劲打出一声清亮的响鸣。
      许素英缓缓睁开眼,浑身疼痛,她动不了身子,只能转着眼珠子打量。
      晨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地上未干涸的血迹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随即一声清亮的啼哭在她耳畔传来,她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嘶”,这一动身下又开始渗血。她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脑子一片混沌,顾不得疼立马翻身去看那啼哭的婴儿。
      “你醒了?”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许素英立马转身挡在孩子前面,忍住惊慌盯着眼前这位青衣女子,“你,你是谁?”
      “我叫岑碧青,你的祖母常唤我小青。”
      许素英愕然,一时喘不上气忍不住要往后倒去。小青一个箭步伸手扶住许素英,许素英面容青隽缟瘦,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便会香消玉殒,此时躺在小青怀里转过头看着那不住啼哭的孩子。
      “小青......娘娘,这孩子是许家和白蛇娘娘的血脉,孩子的伯父这两天就会带人来接这孩子,求你帮......帮我。”许素英咽了一口腥甜下去,抓着小青的手说,“他爹,死得早,这是许家的,传家物,你带去给他......”
      来不及再看孩子一眼,许素英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手软绵绵垂下,唯独那双戴着传家玉戒的手紧紧抓着小青。
      那孩儿仿佛知道自己母亲的离世,一时竟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小青看着眼前那张酷似姐姐的脸沉默了许久,抬手阖上许素英双眼,缓缓将她的尸体平放,擦干她嘴角的血迹。拂袖之间,一缕幽魂收入袖中。只见玉戒青光一闪,天旋地转之间,转眼来到柳州许府。
      府里小厮打开一道门缝,眯眼一看,一个哆嗦又缩了回去,大喊着:“少爷少爷,外面真的有人!”
      顿时府内脚步声多了起来,沉闷的木门声响起,两侧
      大门徐徐打开。
      那小厮第一个跑出来,眼前空无一人,顿时疑惑不已,东张西望,只看到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在地上啼哭。
      小厮连忙抱起这哭得用力的小娃娃,快也不是慢也不是,愣是怕弄疼了这孩子。
      许碌山远远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几个箭步走到小厮面前,那小厮如同见到救星,提着肩膀缩着肩使出手臂上每一块肌肉的劲,把孩子平安移交给许碌山。
      许碌山接过孩子时连眼睛都不敢眨,怀里香香软软的瓷娃娃像是哭累了,阖着眼静静沉睡。
      他少时家庭艰难,亲父早逝,傅母一个弱女子不顾娘家人的反对携着碌山碌光两兄弟毅然改嫁到柳州许府,于是两兄弟也跟着改了姓许。
      坊间传言许府长子许崇武与傅母是老相识,可惜两人有缘无份傅母早嫁就此分别,可私底下一直珠胎暗结送暖偎寒,此时傅母之行更是让一部分人坚定自己的想法,一时流言纷纷,但许崇武夫妇二人丝毫不受影响,更是恩爱有加。
      许家本是柳州的大户人家,许崇武是朝廷武将,战功赫赫,可年纪轻轻便辞官还乡,便有传言说是许将军在战场上落了疾,无法育有子嗣,内心悲痛不已,再无神力醉心官场。像是默认又像是无视这些流言蜚语,许崇武对两个孩子十分疼爱,视如己出,在武学上更是严格要求长子许碌山。
      可惜好景不长,许父积劳成疾因病去世,许母不忍苟活也跟着去了,留下碌山碌光兄弟二人。许碌山从此便挑起整个家庭的重任,柳州城里纨绔子弟成伴而行,许碌山从不同行。于是纨绔又把目标放在小许碌山两岁的弟弟身上,许碌光是个淘气好玩的,一邀便上钩,但每每都会被长兄抓包,两兄弟大眼瞪小眼,许碌山在此事上决不让步,最后瞪得弟弟直接撒泼痛哭。
      此后许碌山一心钻研于武学上,同龄人早已娶妻生子,但他这根木头瞧着一对对情侣缱绻连绵只道不屑。在这件事上弟弟又与他有所分歧,兄弟俩常常因为琐事闹得不愉快,没想到后来许碌光独自离家出走不辞而别,说是要一展身手自立门户,许碌山对此不以为意,觉得许碌光收不住心闹着玩,不过也快弱冠了,男儿志在四方管束不住便由他去了。
      直到二十岁许碌山在西湖断桥上遇见一位灵动娇俏的女子,那颗平稳跳动了十八年的心瞬间变成一只上下窜跳的兔子,撞得心肝隐隐发疼。幸运的是,两人最后喜结连理,可惜夫妻恩爱不到一年,妻子因病去世,许碌山从此一蹶不振,闭门不再见客。邻近世家挤破门想要介绍自家女儿让许碌山再续弦,许碌山也一律不见。四年过去,许碌山依然还是孤身寡人一个。
      许碌山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内心悲喜交加,昨夜亡妻托梦说今日辰时将有一子诞于府上,而今天早上刚刚好就有一个孩子在门前啼哭,当真是亡妻在天有灵,怕碌山一人孤苦伶仃,故寻来此子慰藉碌山!
      看着眼前复又开始啼哭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纵使许碌山一个阳刚硬汉,此刻的心也化成了一汪春水。他轻轻拍着娃娃的背温言哝语,指唤小厮去找奶娘过来喂食。
      娃娃哭声渐止,一块绿色的玉戒从娃娃脖子口掉出,许碌山一怔,让人把那玉取出来,他定睛一看,心头大震:“这,这是......”
      “报!报告少爷!”人未到声先至。一个小厮夺门而入,喘着粗气喊道,“少爷不好了,飞鸽传书说,说西湖许家夫人她,她难产死了!我们的人到许家院子里时就只看见许夫人的尸体!还有这封信!”
      许碌山呼吸一窒,神形瞬间有些恍惚,健壮的双臂微不可见地抖了起来。
      娃娃许是受到惊吓,又大声啼哭起来。一时间整个许府吵得不停,许碌山一声大喝,全府安静,奶娘接过啼哭的婴儿,许碌山一把夺过小厮手中的信。
      许碌山止不住青筋暴露怒吼道:“我怎么交待的?!我不是让你们早些去接吗?!弟媳怎么会难产死!!!”
      报信小厮连忙跪下道:“我们前去迎接许夫人的人今天早上才到,但是听他们那边的人说许夫人昨晚早产加难产,那个接生产婆私自做主要弃大保小,后来被一个侠女给杀了。虽然许夫人最后凭借毅力诞下一子,但终究没挺过今天......”
      许碌山看着手中的信,只有“孩子已送至柳州许府,勿念”十一个字,落款人是小青。许碌山看着小青二字,顿觉眼熟。从这里到西湖即使马不停蹄不分昼夜也要骑个半天一夜,而对方花了不到一个早上甚至更少的时间把孩子送到他这里......一个灵光他想到那人,莫非是白蛇娘娘身边的那个小青?一时心中震撼不已。
      奶娘喂完奶,抱着娃娃过来,许碌山接过孩子,孩子吃饱喝足就安静地睡觉了。
      许碌光和兄长分家后去镖局里做差事,许碌山知道自家弟弟闲不住,给人出镖既能发挥自己才干又能游山玩水找找乐子便由他去了,没想到后来在出镖途上救下许家娘子,还把人拐回了家生了娃娃。一人白手起家,为了养家也为了当时那一股气,不分昼夜给人接单出镖,没想到在一次出镖途中遇到从军营里逃出来的亡命之徒,竟是再也没有回来。
      弟弟死后的这两个月,许碌山夜不能寐,食不能安,碌光身亡,他把碌光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他一直自诩长兄如父,而自己却没有承担起保护好胞弟的责任。每逢深夜,他总会梦到碌光在临死前喊他的名字,在这个世上他们已经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但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对碌光那么严厉,明明自己也才大他两岁,怎么不会明白少年郎爱玩的天性,又凭什么严格要求自己的同时要把这样的原则强加给自己的弟弟,他从前那样约束自己不就是想要给自己弟弟一个无忧无虑的将来吗,可等他恍然大悟之时已经没有人等他了,而后悔也只是无济于事了。
      而如今连许夫人也一块去了,孩子一出生便成了孤儿。
      许碌山想到这里,心如千刀万剐,痛悔不已。看着怀里酷似自己弟弟的娃娃鼻子一酸,一滴泪落在了襁褓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昆仑山紫竹林微风习动,初阳高照。一只通体雪白的雄兔儿东张西望地跑进紫竹林里,扒拉着一根冒紫气的竹子腿说道:“小紫,你说青姨她又偷偷下凡去做啥啦?”
      紫竹精晃了晃身子表示不知道:“青姨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只是青姨也算是半个神仙了,不应该插手凡间的事情的,我每次想要去劝她,她都......”
      “啊啊啊啊,青姨青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放我下来!!!”
      紫竹精话又没说完,小青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手抓住那多嘴兔儿精的两只长耳朵,不费力气地提了起来。“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接着便摇了摇那长耳朵,兔儿精便如同抽疯的陀螺在空中旋转,两只兔耳被转成了麻花,一开始还能使劲扑蹬的小腿到最后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紫竹精:......
      兔儿精被转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小青伸手一放,那兔儿便摔了个四脚朝天兔啃泥。
      小青看了紫竹精一眼,拂了拂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师父如果来找我,你就跟往常一样说我在闭关。”
      紫竹精又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头顶掉下几片紫竹叶,“南极仙翁会骂我的!”
      “放心,你顶多被师父砍去做茶具。”此时小青已经走远。
      紫竹精嘤地一声,抖得更快了,紫竹叶簌簌落下,正好把那兔儿精埋了起来。
      小青离开紫竹林后便直接前往清风洞,刚推开石门,一袭黑衣映入眼帘。
      “回来了?”黑衣男子转身玩味地朝小青一笑,一身黑金曜甲,形貌俊朗,左佩青玉双鱼戏珠佩,右执一把黑鳞骨风扇。随即满面含笑地走向小青,好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
      小青定了定神,随手遣散了殿里侍婢,边走边道:“是啊,又被你发现了。说吧,找我何事?”她抬手召来一盏茶水,右手一个甩袖掩面,接着便侧卧于玉石床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垂放于腰侧,动作慵懒妩媚,仰着脖子喝完茶水后还朝黑鱼吐了吐蛇信,无声中便是一幅旖旎春色图。
      黑鱼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也不臊,直条条往地上一坐,正欲伸出鱼手覆上小青的手背,小青一个起身弹指甩出一阵罡风,那黑鱼一个旋地起身,亮出黑鳞骨风扇一扫,两风相接,砰的一声,尘烟漫天。
      “黑鱼你个老淫贼,是若水池里的母鱼不够你霍霍吗?”小青执剑侧立,瞪着眼前摸着鼻子一脸窘色的男子。
      “瞧你说的,”黑鱼耍赖似的往玉床上一坐,小青瞳孔一竖,黑鱼接着说道:“那池子里的母鱼我可没碰,我这一颗真心......”
      黑鱼脖子一凉,一股剑风擦颈而出。说时迟那时快,小青手执青蛇剑扼住黑鱼喉口,“黑鱼,你不用白费心思了,好好跳你的龙门去,别来烦我。”
      黑鱼心中一凛,脸上笑意全无:“你今天吃炸药了?”黑鱼端正神色,试图从小青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痕迹。
      小青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连忙收敛好情绪不欲与黑鱼再争执下去,转身朝内殿走去。不料走了几步,黑鱼一个瞬移挡在了小青面前,“你今天下凡去做了什么?是不是又去见......”
      一道青光从黑鱼眼前划过,剑芒出鞘,小青执剑便朝黑鱼刺去。黑鱼猝不及防被剑芒刺伤,一时也来了怒气,随即支起骨风扇挡住小青一剑。小青借机左手一个掌风释出,黑鱼又没有防备,连人带扇被那么一卷翻滚倒地。正当黑鱼嘴里爆粗支起身时,眼前的青衣早已不知去向。
      秋意凉浓,寒露压枝。小青甩掉黑鱼后拐入一条密道,心想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激,但如果能让黑鱼就此死心,倒也是阴差阳错解了一桩心事。
      不再去想,小青捻了个咒诀,内殿大门缓缓打开。
      白云殿内清雾缭绕,熏炉生烟,殿内幔帐低垂,迎风而动。四根镂空雕绘石柱立于四方,青白二蛇交缠图腾刻于柱上,烟雾迷蒙里栩栩如生。
      殿中央放置着一块巨大的白玉石桌,桌上悬着一盏琉璃灯,玉桌四周白雾环绕,远望犹如浮于半空。中央上空日起开敞,雨落闭合,此时秋高气爽,初阳当空,祥光落下,映得整张桌子镶金嵌银,庄严肃穆,仿若远古神祗的祭礼。
      “青儿?”续魂灯里传来一阵女声,小青看着那盏悬于空中发着白光的琉璃灯,再次整理好情绪,她起身来到那团白光面前,亲昵地将脸靠在白光上喊了一声:“姐姐。”
      “小青,你去哪儿了?”那白光微弱地一亮,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姐姐,我去看许家小子了,白白胖胖的可招人......”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小青一滞,正襟威色道:“姐姐,那小子也算是我的外曾孙子,我怎会伤害他,更何况神仙不能插手凡间之事,我自然不会做出有害自己修行的事情。”
      那白色柔光渐渐黯淡下去,“对不起,小青,我......”小青打断了白蛇的话,“姐姐,你安心在续魂灯里便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重塑肉身,让你重新位列仙班。”
      “小青,你这又是何苦。我本就该魂归天河,重新转世投胎,你在我陨落时将我的魂魄寄养于此,延我寿命,但是看你每天为我灌养灵力,修为停滞不前,我......我......”
      那白色柔光竟是更黯淡了几分,小青惊慌失措,捧着那续魂灯连道姐姐。
      “我在,青儿,如今许家的孩子出世,他继承了我的血脉,我的魂力被削弱,这是天道法则。人妖殊途,我当初选择了与许仙厮守这条路,我就应当承担人妖相通带来的后果......但我不后悔,小青,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为了我走上一条不归路。我......许仙已经不知在人间投胎了几回,而我,也是时候走了。”
      小青不禁急道:“姐姐,你相信我!我会找到办法的,你再等等我,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一起修炼,永远不分开!”
      “青儿,姐姐也想你,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亦不能那么贪心......”
      话毕白光散,无数光点从续魂灯里溢出,小青瞳孔眦裂,即刻起身试图抓住那些光点。白光发作微粒向四周消散,小青捻咒以血为祭发起聚灵阵,一道青光冲天直起,瞬间化作一张巨网将那些白色光点包裹在一处不断压缩变小,将白蛇的魂魄再次收拢于
      续魂灯里。
      白光不再明亮,小青跌坐在续魂灯旁,她抖着手轻轻覆上那不再发光的琉璃灯,冰凉刺骨,犹如一团死物。她猛地缩回手,满腔悲戚与不甘瞬间化作汹涌潮水冲破理智防线,“不——不——!”灵力从琉璃灯周围炸开,殿内石柱,熏炉,玉石床瞬间化作齑粉,洞外鸟群受这凌厉之气一震四处逃逸。
      约过几晌,青蛇无力地滑倒在地。世界静了下来,灰尘在光束下漫无目的地飘荡,续魂灯完好无损地地立在玉石桌上。
      “姐姐,我刚刚为了聚集了你人间轮回的一缕魂魄,你不要不要我,你不要不理我。”小青两眼空洞地看着灰色的琉璃灯,嘴里不住喃喃道,但那琉璃灯却再也没有亮起来。
      此时此刻白素贞仿佛永远离开了小青,带着小青心中所有的怨愤与不甘消失在这昆仑仙境里。
      一滴泪悄然落地,在这空无一人的白云殿里发出一声清鸣,仿佛清晨遥远的洪钟敲响,百鸟朝凤,万物苏醒。小青从悲恸情绪中回神,伸手去摸脸上的泪痕,内心顿时震骇不已。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遂即干涸的水渍,心中顿时又燃起一道希望。
      姐姐,你再等一等,最多再30年,甚至只要20年。我会护着他长大成人,看他历经七情六欲,最后将他的神魂重聚续魂灯。如今我已生出情丝,到时候,以我的情丝为引,我想,你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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