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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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匆匆地从少年的周边流逝，宛若流水不复归。军训也在哨声和少年的军训生活的走走停停中接近了尾声，当军训的两周体验生活一步一步走到了结束。
经过两周的共同生活，同学们和教官也有了革命感情，在临近军训结束的时候，有的已经和教官提前告别了，结果挨了教官的一个爆栗，笑骂着他们：“我还没走，你小子想什么呢。”
宋临然的脚也在谢韫的细心照料下恢复得差不多了，由于宋临然的脚受伤，没人照顾宋妍，谢韫就既要照顾宋临然，也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宋妍。
他在宋临然家忙里忙外，当宋临然无意提了一嘴他的家人就不担心他吗。
宋临然的星眸垂了下来，脸色不太好，他熬着锅里的稀粥，沉默了许久，喉咙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角酸涩。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锅中的粥都溢出来了，洒落了台上一大片，谢韫调到小火之后，终于十分艰难地开口：“你说他们啊，我妈妈生我时难产走了，我爸因为这个郁郁寡欢，最后受不了心里的压力吞了安眠药在一个夜晚……悄无声息地走了。”
“那时候，我才六岁，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醒过来，我很害怕，我怕黑，一直叫唤着，但是我在黑暗中能听见的只有我自己的声音。”
谢韫苦笑着拿起抹布收拾着刚刚溢出来的粥，他又拿着抹布去洗碗池那里冲洗着抹布。
“那一天晚上之后，我就成了一个没有家的人了。我家的邻居孙奶奶看我可怜就收留了我，现在……”
“生死未卜。”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脸色变得灰白，他苦笑了一声，眼底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宋临然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低头洗碗的少年。
自己似乎提到了他不该提的，现在谢韫的伤疤再一次的被人揭开，而那个人是他，宋临然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是谢韫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自己的伤疤，原来他的安静就是他的保护甲，而宋临然则是将自己藏在名为“伪装”的保护层中。
他们还真是两个善于伪装的人，总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不被人察觉，独自在黑暗和深渊中养着未痊愈的伤。
“我不是故意要重新撕开你的旧伤的，我只是好奇，我……”宋临然有些急切地开口，他不想让谢韫误会他。
谢韫却笑了，眼里却含着点点泪花，似乎要涌出来，他轻轻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会走出来的，我会迈过心里这道坎的。”
“宋临然！你发什么呆呢！一会儿就要举行军训汇演了。”班长的一声将宋临然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应了一声之后就跑去集合归队了。
亳无任何意外的是军训汇演是踢正步，宋临然脚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被教官叫去进行训练，他为了班级荣誉，学得很认真，加上他也聪明，正步也有模有样。
为了班级能获得开学也是高中以来的第一次荣誉，每个人喊口号的时候都喊出了自己最大的声音，踢正步也很认真，纵使嗓子干哑也依旧没有降下声调反而愈加嘹亮。
他们高一一班也不出所料地拿了一等奖，教官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学生们纷纷喊着要教官请客。这下教官可犯了难，这附近他也没看见有小吃摊啊，于是向那帮小兔崽子们赔了一个笑脸：“改天吧，我那时候要一个个把你们喂饱，不然我这教官也不当了。”
“教官豪气！兄弟们！不醉不归！”顾澜最好起哄，这种机会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第一个喊出声，剩下的男生也一一附和：
“说得对，不醉不归！”
“谁跑谁就是儿子！”
“……”
趁着大家都沉浸于教官的豪气中时，宋临然悄悄用手肘扛了扛谢韫，谢韫下意识侧头看着他：“怎么了？”
宋临然低声地问他：“能不能喝酒？”
谢韫摇了摇头，看见宋临然的眸中闪过的狡黠之后，他轻声开口：“我虽然不能喝太多，但是我可以带醒酒药啊。怎么？你还要替我喝？”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宋临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佯装无奈。
“你呢？酒量怎么样？不会想上次在咖啡店那样我扶着你回去吧。”谢韫嘴角抽了抽，眸光流转。
“那是她们灌得太猛了，我刚喝完就又给我倒上了。”宋临然说话的语气有些闷闷的，他郁闷得感觉全身上下都不爽，“你也要感谢我，毕竟要不是我拿了你的卡，那个喝得伶仃大醉的人可就是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过那时候我确实要感谢你，后面我还请你吃冰淇淋来着，我们扯清了。”谢韫平静地说道，抬眸却和宋临然的眸光相撞。
“对了，最近咖啡店还挺忙，老板都脚不沾地了，咋天和我打电话说少了两个人，效率下降了好多，他现在每天回家都是一身汗。幸亏我们因为军训连续两个周六和周末都不用去了，不然可想而知我们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最近咖啡店很忙么？”谢韫侧头看向宋临然，却看见宋临然点了点头。
他的嘴角弯了弯，狡黠一笑：“那当然，最近忙得很，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挺忙的，我和他打电话，他那边都是客人的声音。”
谢韫低低地笑了几声，他的眼睛明如秋水，眼底浅浅的笑意是藏不住的：“那倒是最近要辛苦老板一段时间了。”
“得了吧，他本来就是大忙人。”宋临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惹得薛灿阳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不由追问道：“谢韫，宋临然，你们在说什么，宋临然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你猜。”
“宋临然，你能不能不要卖你那该死的关子了。”薛灿阳面对神神秘秘的宋临然更加好奇，但是宋临然就是不肯告诉他，他急得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不能。”宋临然看着薛灿阳渐渐铁青的脸色，憋着笑，五官有些扭曲，但终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薛灿阳无语地看着宋临然，他朝宋临然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作势要打他，谢韫没去劝架，只是在一旁神色淡然地看着俩个人在他周边打打闹闹。
傍晚悄然来临，暗夜无心地吞噬了白日，黑夜孤寂，天光满天，凉月如霜。白天的军训汇演也迎来了它的完结篇，暮色中的少年们坐在操场望着操场中央，兴致高涨。
“今天晚上的军训表演真的期待死了。”
“我也很期待，你们说宋临然会不会去？”
“宋临然？我觉得他应该会去吧，毕竟这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
“得了吧，万一人家不喜欢展示自己呢。”
……
谢韫轻轻扛了扛旁边正在和顾澜聊天说笑的宋临然，宋临然嬉笑着侧头看向谢韫：“怎么了？谢韫。”
“没什么，就是无意中听见几个女生在讨论你去不去登台演出。”谢韫的嘴角微微扬起，轻笑出声，然后一本正经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所以我想来问问本人对这个是什么样的态度。”
“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态度。”宋临然似乎有意勾起谢韫的好奇心，同之前一样卖起了关子。
“我的看法并不代表你的，所以我不敢笃定你会不会去，但是我觉得，你这有点张扬的性格，恐怕会趁着这次东风去增长一下自己的人气吧。”谢韫垂着眸，长睫低低下垂，遮住了他那双明如秋波的双眸。
他并不敢肯定宋临然会去参与那场对他而言只是吸引别人注意到军训演出，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刚来时宋临然张扬的性格。
但是自己似乎不能凭借那几天的表现去评判一个人，万一他改变了，自己似乎还会尴尬，但是面对宋临然的问题，他没有退路，他不擅长回绝别人，就硬着头皮说出来自己的答案。
“你真的这么认为？谢韫。”宋临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和顾澜的谈话，他一脸平静地望着谢韫，视线有意无意地和谢韫的眸光撞上。
谢韫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呆了呆，心脏跳得很快，在寂静中，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来自宋临然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他照实地一脸诚恳的点了点头，他看向宋临然的目光让宋临然失了神，宋临然的眸光流转，看向了别处。
那一瞬间，他竟然从谢韫的目光中看到了无辜两个字，他只觉得自己瞬间不镇定了，好朋友就好朋友，但是…
用不着这么犯规吧。
宋临然正是因为这个才大脑一片空白，他也在那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自己的呼吸也似乎有点急促，宋临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和他一对视，自己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正处在暗恋时期的小姑娘。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宋临然就把这个念头从他的脑子中清除出去。
自己怎么能对自己的好朋友有这种想法，他们明明是正经的朋友关系，宋临然在心里默默呐喊着。
“别发呆了，快结束了，你去不去，人家小谢同学都问你了。”顾澜一把搂住宋临然的肩膀，这才把宋临然从他乱糟糟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还有啊，你要是去了就拿出一点真功夫，别上去给你爸爸我丢人。”
宋临然思绪被他的一句话拉回来之后，听到这话免费奖励了顾澜一个白眼，又不情不愿地把顾澜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够了，什么跟什么啊，你倒是天天占我便宜，年龄不大还想当我爹？”
他的语气中没有了朋友之间开玩笑的戏谑，反而还多了几分怨气。
一种古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顾澜这时也才发觉，他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谢韫知道宋临然是单亲家庭，平时对他爸爸的感情已经被仇恨磨灭，只剩下对他的怨恨。
顾澜也算是正好不歪地踩着宋临然的雷了，宋临然对“父亲”“爸爸”“爹”这类字眼尤其敏感，在他眼里，他所谓的父亲只不过是个喝完酒家暴的疯子而已。
谢韫察觉到俩人的气氛不对，怕闹得两人都不好看，连忙转移了话题：“行了行了，对了，宋临然，你如果真的要上台表演的话打算表演什么？”
“表演什么？”宋临然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笑了几声，他脸上就差写“了“狡黠”二字，那种诡异的气氛随着宋临然的狡黠一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先不告诉你们，要是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由于宋临然的一系列行为，谢韫对他也多了一份了解：喜欢卖关子。
谢韫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庆幸宋临然的注意力并没有全放在那个玩笑上，不然他们恐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一点什么。
在看着节目时，宋临然忽然起身，几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立刻就朝他看了过来，惹得大部分学生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宋临然和顾澜还好，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宋临然继续往前面走着，顾澜则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地，他喊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上厕所啊？”
谢韫原本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有些难为情，正不知道怎么办时，顾澜的这一声也让他脱离了这个险境——学生们听到他的发言之后，哗然大笑，于是又转过头去看表演了。
谢韫在前排清楚地看到宋临然并没有往厕所的方向走，而是到了操场中央，他似乎和教官说了一些什么，教官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
宋临然看见自己的要求得到教官许可之后，三步作一步地来到了谢韫旁边，拉起他的手就往操场上走。
谢韫本来由于含羞而疯狂摇头，抗拒着，宋临然回头低声说了一句：“别抗拒，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谢韫都有点想笑了，他点了点头，不再抗拒，任由宋临然把他带到了操场的中央。
操场中央的灯仪式般地暗了下来，学生这边开始喧闹，随后灯光的亮起晃花了他们所有人的双眼，但是看到操场中央的两人之后随后又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在操场上，谢韫和宋临然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换下了墨绿的迷彩服，在灯光下的少年闪闪发光，白衣胜雪。
随着不知是谁的几声呼喊启奏，音乐也随之响了起来，两人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自己的躯体。
看着你的眼 我是trouble maker
在你的身边 我是trouble maker
音乐奏响，宋临然和谢韫随着音乐的旋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具动感，把青春的热血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捣蛋鬼。
台下的热潮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开始愈加高涨，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他们享受在这场无名的狂欢之中，挥洒着本就属于少年的激情与活力。
渐渐地 更 更 更
越来越 越 越 越
现在我也对我的心没有办法
为了不让你忘了我，总是在你面前
你总是让我的心动摇，让我无法逃脱
你的嘴唇也是在脑海中怎样也挥不走
这首歌的舞蹈动作是宋临然在看手机时发给谢韫的，还开玩笑说以后一定要一起跳，谢韫笑了笑，回了一条“好”。
宋临然没想到谢韫记住了舞蹈动作，甚至比他跳得更熟练。
在音乐的起伏中，每个人都爆发出来他们这个年纪的激情与活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