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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回 ...

  •   春色阑珊降临在了本就喧闹的兰城,唤醒了有灵万物的一线生机。
      芳菲凋残落土,梨花在这最后的春色中绽凋未定,一抹素白探出随风而晃的梢头。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阿琴姐姐!你昨日说如果我把诗经的《日月》背下来你就给我讲故事的。”稚嫩的童声回彻在晓日悬天的正午,穿着黛蓝短衫,夹着一本《诗经》的小男孩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比他高好几个头的绿衣姑娘。
      阿琴看见跟来的小不点有些叫苦不迭:“我的小祖宗,一会儿行不行,你阿琴姐姐现在还忙着呢。”说罢又转头继续和面前的使女继续商量她们分到的宫务该怎么处理。
      子犹见面前的阿琴不为所动,于是又拿出《诗经》走到不远处的树下继续背着之前背会的《日月》:“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阿琴听着他咿咿呀呀的背书声忍不住和对面的宫女笑道:“说起来,这孩子还真是让我想到了宫主和虹猫少侠那不为人知的第一次相遇呢。”
      那宫女刚来一年不到,怎么会明白她的话,她一脸疑惑的问:“宫主和虹猫少侠的初遇不是家喻户晓的火海坠崖,蟾宫初遇么?”
      阿琴低声笑了几声,娓娓道来:“这你就不知道了…”
      一直坐在树下捧着《诗经》背书的子犹听到一些关键词后差点把书扔了,他幽怨地看着阿琴:“阿琴姐姐,你不告诉我是害怕我乱说么?”
      阿琴笑骂着面前这个没过她腰的小豆丁:“哪里有啊,这件事也毕竟不是什么秘闻,几年前的玉蟾宫中人都知道这事。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有事而且你也需要再熟练熟练,这对你也并非坏事,所以…”
      “我知道了,阿琴姐姐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好人,所以阿琴姐姐你能继续往下讲了么?”子犹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阿琴。
      阿琴听到他的话后笑着道:“好好好,我讲便是。”
      正值春色满园之时,没有初春时的料峭,没有春色阑珊时的炎热,只有中春时节的暖和。四五月的芳菲也在这时节纷纷而开,带着依稀粉嫩开于碧叶之中,虽刚入中春还带着几分料峭,但吹醒了万物。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
      玉蟾宫的熙雨房中两人正在日光下吟诗作对,赞于这芳菲正逢好时开。一人白袍胜雪,端着清茶与对面身着淡青罗裙的少女把盏言欢,一颦一笑乱得东风羡睹,有意无意伴他们一起,听着俩人的话。
      谁能料想这一对看起来与平常夫妻无异,只是处在华楼中的人是当时靠七剑合璧降魔教,除患恶的前两剑。
      “今日春早,听闻宫主园中的芳菲恰好开了,不知虹某是否有机会一睹?”惯穿白衣的少年将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看着面前望着窗棂外发呆的少女。
      少女蓦然回首,看到的是面前含笑看着她的少年,他一向爱笑,笑起来哪怕是凛冬也会让人如处春色。
      少女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大门处,望着离这里不远的院子中冒出的朵朵桃碧,她在东风下感受这春光的温暖。
      “若是要赏花的话那是自然,毕竟这芳菲一年轮得一次,还不知今日所看到的是否还是下一年所看到的那朵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俩人结对坐于红亭,欣然赏着这阳春遍开,绽于彼岸。
      虹猫在一旁喝着青兰早已呈上来助兴的“难阳春”,他忽然放下了酒盏,悠然开口:“这阳春时倒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那时我年龄尚小,只记得是一个女孩子,我还给人家弄断了一个东西。”
      蓝兔此时也不再去看那桃花了,她转头看向了对面思绪万千的虹猫,她幽幽一笑:“什么事能让你记得这么长时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弄断的?”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在熙熙攘攘的桃庄,吆喝声不断,人似山如海,车不经意碾过在东风的肆意下落在地上的一片桃花花瓣。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骤红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一袭红裙,冰肌玉骨,宛同雨后海棠,媚骨天成。
      左手牵着一个雪团子一样的少女,穿着浅蓝色短衫和淡粉的绸裙,青丝被扎成两个在头上两侧的发髻,她怯生生地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虽然在宫中学了诸多礼仪,但是作为少宫主她没有见过外面,偶然只能在夜色中爬上房梁,看看山下灯火阑珊的人家和隐没在黑夜中的青山。
      她这次是被自己的母亲带到这里的,母亲很厉害,是七剑传人之一,而她今日要去桃庄见一位故人。她本来还很纳闷,母亲见故人又不是自己见,为何要把她拉过来。后来母亲说,她故人有一个年纪大她两岁多的独子,想让他们两个一起玩。
      她和女子一路往前走,走进桃庄,跨过它的门槛之后,便顺着路走,直到走到这里著名的客栈——浮云楼之后,女子才停了下来。
      她蓦然看见了门前站着一位棕衣披身的中年人后,便拉着蓝兔的手就跑了过去,那中年人看见她之后紧皱的眉头终于放下了。
      “我还以为你要爽约了。”中年人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目光落在了她衣裙后的小姑娘身上,“这就是你和他的女儿?看起来还挺像你的。”
      红衣女子有些嗔怪地开口:“肯定像我啊,子像父,女像母,话说你家虹猫呢?我想让我家蓝儿和你家虹猫做一个伴,你意下如何,不然咱们两个叙旧恐怕还要顾及他们俩个。”
      中年人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待我去把虹儿那小子喊来。”
      “虹儿!虹儿!”
      白猫连续喊了虹猫名字几声后,树上一阵窸窸窣窣声,几片绿叶悄然随风而去,另外几片也禁受不住,悠悠然然落在了地上。躲在裙后的蓝兔蓦然抬首便看到,一抹白影从枝头间闪过,只留下了几片落下的青叶。
      白衣少年趁着他们恍惚时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他一眼就看到蓝溪身后的蓝兔。
      女孩子都这么怕生?他很纳闷,他有时偷偷跟着自己的爹下山去见见世面,但是他见过的女孩子虽然有时候腼腆但是也不至于腼腆到这个程度吧。
      他慢悠悠地走到那女孩子的面前,伸出了手:“你好。”
      蓝兔缓缓从自己娘亲的裙后走了出来,但是声音依旧怯生生的:“你好。”
      白猫背着手,宽大的棕衣衣袖不时被风掠过,他叫蓝溪去酒楼里叙叙旧,又来到虹猫面前,一脸正色地看着这个放荡不羁的少年:“虹儿,你先陪蓝丫头玩一会儿,我和你蓝姨有事,对了,不许欺负人家,人家还比你小,你可是哥哥,有点哥哥的样子。”
      “我知道了爹,你和蓝姨快走吧。”
      虹猫看着红衣和棕衣慢慢消失在酒楼之后,又转头看着身后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我爹说你是比我小,算是我妹妹,看来我和你一起玩的时候我还要照看你一下了,免得你又哭鼻子,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
      蓝兔听到这少年话中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忍不住反驳他:“什么哭鼻子啊,我才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照看。”
      少年低笑了几声,带着调侃意味道:“是,不需要我照看,那么我们去桃庄的东面桃林玩吧,那里的桃花开得可好了。”
      “好。”
      白衣少年在转身的一瞬间轻轻拉住了蓝兔的手,她的手有些冷,冰冰凉凉的,而少年的手因为少女的冰冷微微变得冰冷了一些。
      蓝兔看见少年拉着她的手后,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她的脸红了,就像晚暮时天边的残阳,染成绯色:“你…你拉我干什么?”
      虹猫听了这话才发觉自己刚刚是拉了那个女孩子的手,他对待那些小弟弟时老是这样,女孩子他顶多就说说话,然后就被自己的爹爹拉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罢了,毕竟你也不是故意的,一看你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欸?”虹猫一双宛若星子般的墨眸中充满了惊异和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们明明接触不久啊。”
      蓝兔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虹猫,她笑道:“从你的一言一行就能看出来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位浅蓝色短衫的姑娘轻声笑了笑,跟在少年的身后,在那阳春花开遍地的时节,她与他成为了最好的一道风景。
      在芳菲中,或许会看到特别奇异的场面:一个白衣若雪的少年拿着一个小树枝在一旁的地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另一个淡蓝短衫的少女正在小溪旁听着潺潺流水的水声,看着水撞击在石头上,再化作无数银色小水花飞溅,然后重新与水融为一体,随波逐流。
      少年自觉没趣,索性将树枝扔在了一旁,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少女的身旁,打算吓她一跳。
      “哇!”
      少女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那个桃花花环给扔了出去,她看那花环随波逐流,慢慢飘向了远方,就像从来就没有到过她手上,从来没有属于过她一样。
      蓝兔转过头,一脸幽怨地盯着后面在那里傻站着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要吓我?那花环是之前娘亲亲手编的。”
      虹猫挠了挠头,他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个自己娘亲编的花环嘛,用的着这样生气嘛,他有些郁闷,低声道:“不就是一个花环嘛,用的着这样嘛,花环这东西谁不会编,大不了我再给你编一个好了。”
      “你说的倒轻松!”蓝兔看见某人这副样子,面颊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绯红,“那是我们兰城中很少有女子能学会的编法,学会的人少之又少。”虹猫挠了挠头,他开始意识到问题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之前跟着白猫去翠青坊找那里的绣娘买衣服时就无意中听到住在离翠青坊不远的一位老绣娘就会“鸳鸯戏水”,那正是蓝兔说的编法。
      在白猫同蓝溪叙完旧之后,也都带着各自的儿女回去了,临走前,蓝溪注意到蓝兔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她整个人就像被阴霾笼罩了一样。
      “蓝儿,怎么了,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蓝溪看见蓝兔一脸幽怨地看着虹猫后,一瞬间就明白了,白猫的儿子应该是和自家闺女有什么矛盾了,但还是明知故问。
      蓝兔没有出声,她的贝齿紧紧咬着她淡粉如桃的下唇,眸中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眸旁淡淡微红。
      在桃庄前别了对方后,白猫便拉着虹猫往往东走了,而蓝溪拉着蓝兔往南走,残阳如血,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在暮色中,他们的阴影交汇,也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将会有相交的时候。
      虹猫一回到家就拿出临走时在桃林折的桃枝,他将它们放在地上,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些桃枝编成花环。但是他越往后越发现这个东西比他所认为的还要难,他不禁扶了扶因为长时间盯着那桃枝,已经变得有些沉甸甸的头。
      他编来编去,手都编的有些酸痛了,他索性将它们放在了地上,白猫看见后一眼便明白了为什么蓝兔临走前会气鼓鼓地盯着自家儿子,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他眯着眼看着地上编成四不像的桃枝,打算拾起琢磨琢磨帮帮自己儿子时,悬在半空的手忽然放了下去。
      这小子自己找的茬,自己惹得人家小姑娘不开心,应当让他自己去解决,自己在那里瞎掺和做什么。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白猫故意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件事:“虹儿,怎么看人家蓝丫头临走前那么看着你,你是不是惹人家蓝丫头生气了。”
      虹猫错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低下了头,垂眸继续拿着筷子夹菜:“爹,你可别提了,我那时候吓了她一跳,她受惊之后失手把花环扔河里去了。那河可急着呢,我想去捡回来的时候,那花环就被冲走了。”
      白猫咳嗽了几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虹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既然是你的错,那么你就要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我也不去掺和了。”
      虹猫缓缓地点了点头,默认了,他心不在焉地将青菜夹起,轻轻放进嘴中,这青菜怎么还略微带着苦涩,久久不散。
      午后,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盲目去编,他忽然想起来兰城翠青坊不远的老绣娘恰好就会,他决定去找老绣娘让她教教自己,不然这事算是没完了。
      当他来到熙熙攘攘的街头,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走过车水马龙,却从未停下驻足在任何一家小店。他观察周围的牌子,寻找着“翠青坊”的字样,路过一家家小铺后他忽然止步在了一家铺前,上面的木牌上磕着金黄而苍劲有力的字样:“翠青坊”。
      他走进坊中后,一个紫衫姑娘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刚刚走进坊中的少年,他白衣胜雪,虽然年轻青涩,但是五官立体,温润而坚毅,面若冠玉,尤其是他那一双墨眸,明亮如皎皎星辰,独自显现在黑夜中。
      紫衫姑娘“噗嗤”笑了一声,她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年龄尚小的少年:“小弟弟,你家人呢?难不成就你一个人来这里买衣服嘛?"
      “不是,我是来找那位会‘鸳鸯戏水’编法的老绣娘,姐姐,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有一事相求。”
      “鸳鸯戏水?紫衫姑娘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怕是很少有兰城姑娘能学会的高难度编法,因为编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总会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于是才得名唤为“鸳鸯戏水”。
      紫衫姑娘先是颇有俏皮地“哦”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道:“这个好办,你说的那位老绣娘也算是我一个启蒙老师,之前教过我许多针法。不过…”
      “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为什么要学习这种就连女子也不一定能学会的高难度编法。”
      虹猫摇了摇头,本平静如水的眸中明显闪过一丝坚毅:“不,我要学,因为如果我不学的话,就没有办去向她道歉了。”
      “好吧好吧,看你这么坚定,我也就带你去找她了,不过你放心,她也是一个人很好,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呢,只要你做的不是太出格她都不会怪你的,顶多挨两句。”紫衫姑娘笑了笑,她和坊主请示后便让虹猫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翠青坊。
      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紫衫姑娘停了下来,扭头看看后面环顾四周,去记住周边环境特征的虹猫:“到了,不过你在干什么,左顾右盼的。”
      虹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轻声道:“因为以后我可以找她去问问针法之类的,这样的话以后遇到类似于这样的事反而就不用因为慌张而手足无措了。”
      “噢,那你进去吧,我还得回坊中去接待客人呢,失陪了。”紫衫姑娘朝他道了一个别,然后迅速地往归去的路上走了,直至虹猫再也看不到她的那袭紫衫曳曳。
      虹猫探访并学习了一下“鸳鸯戏水”后已经夕阳西下了,他前面还算顺利,却唯独卡在了最后的一部,最后他怎么编都编不出来那种感觉,这让他十分沮丧,但是他依旧不放弃,咬咬牙忍住练习时编柳枝的疼痛继续去编,只为她能开心,或者说只为换她一笑。
      老绣娘最后告诉他,因为他所编的步骤并没有错误,只不过他少了一份更加纯真的感情,少了灵魂,所以才会感觉少了什么。“鸳鸯戏水”本就是形容感情的,若没有感情就是没有了它的灵魂。
      虹猫最后在老绣娘的指导下恍然大悟,向她匆匆道了谢之后就迎着夕阳回到了西海峰林,那天的夕阳如此灿烂,虽然不及太阳,却染黄了周围的一切,无意中给万物蒙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
      当他再次看到蓝兔时是在几天后,那天白猫飞鸽传书向蓝溪说明了这件事,蓝溪自然愿意为了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而带蓝兔出来。
      虹猫小心地将那个费尽他心思才编好的桃花花环递给了蓝兔,蓝兔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从他手中接了过去,用只能让他听见的声音轻声而言:“这个花环很好看,你真的很厉害,学会了那编法……”
      “然后呢?”子犹有些急不可耐地从地上起身,跑到了阿琴面前,晃着她的衣袖,乞求她继续讲下去,毕竟这事他还真没有听说过。
      “好好好,我讲我讲。”阿琴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一副被人催着赶鸭子上架的神情。
      蓝兔回忆完小时候与面前那位虹猫少侠的初识后,便拉着一脸茫然的他来到了阳春三月的桃林,在桃花朵朵开中,芳菲正色,她变魔术般从袖中拿出来了一个精巧的花环,踮起脚尖,轻轻地放在了还在发愣状态下的虹猫。
      “呐,我的盖世英雄,这花环是我回赠你的,之前我被选为森林和平使者时不是送了我一个花环么,所以我又花了一些时间去学习了一下那个编法,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蓝兔的一身青衣已经融入了这清新而富有春的韵味的环境中,她的笑就像春色中的骄阳,走入了他的心中,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讲完了。”阿琴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意犹未尽的子犹,这下讲完了,这个小祖宗今天一天剩下的时间都不会来找自己了,她对小孩子谈不上有多么喜欢或者多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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