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追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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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山虽然说的是“我再试试吧”，但其实已经决定向学院指挥中心求救，以一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勇气。
这次的实战考核学院非常重视，专门从军部抽了人作为主考官，表现优异者能够特批进入军部。比起获得破格提拔的机会，乔北山更想让乔宽林认可自己的能力。
但事实证明是他过于自信。就算他背了整本的实操手册，不分昼夜地模拟了上万次，还是无法妥善处理实战中遇到的突发情况。他明明已经排查出机甲的定位和导航出现故障，但尝试了各种方法还是效果甚微。他不信邪，堵上运气拿命试路线，回应他的是机甲内部不间断的警告音。警告他四周危险，尽快驶离。
好像是时候妥协了。乔北山心想，他这水平哪里评得上优异者，他连合格都做不到。
“你敢不敢跟着我走？我运气很好的。”
乔北山本就不相信对面机甲会出现同样的故障，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所以，对面的人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决定伸手拉他一把么？
乔北山不禁琢磨，这个人揣的什么心思呢？乔北山想不到，他并未过多犹豫，开口表示愿意追随。
这是乔北山第一次把自己的命运全部托付到别人手里，还是个陌生人。乔北山的心理活动非常简单，甚至称得上草率。他想，如果这个陌生人要救他，那他就活下去，如果这个陌生人要害他，那他就去死。
乔北山并不惧怕死亡本身，他怕的是被指挥中心救回后，检查发现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故障。乔宽林会怎么评价他呢？废物？丢人？蠢货？
好像说什么都可以，乔北山无法承受的是乔宽林什么也不说。
乔北山估量，一个陌生人能够对他产生的恶意，定然不会大于乔北山对他的恶意。或许陌生人会对他的偏航报以无差别的怜悯之心，乔宽林可不会。
在这一批次的实战演练中，乔北山是第十位成功返航的学员，这个名次不错，但乔北山主动放弃了进入军部的机会，并且申请取消此次实战成绩。
一个月后，机甲检查结果出来，证明机甲故障属不可抗力，乔北山的应对措施符合程序规范，因此做出成绩有效的判定。提前进入军部的选择权再次落到乔北山手中，但乔北山还是拒绝了，理由是返航借助第三者帮助，本人不具有通过此次考核的实力。
韦云波来来回回劝了乔北山好久，眼见着乔北山无波无澜，心知大局已定，多说无益。末了站在朋友的立场，问乔北山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既然已经放弃这次考核机会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学院求助呢？”韦云波推了乔北山一把，骂道，“你个王八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机器出故障，那么大的故障，你都不跟学院发求救信号，你可不就是不打算返航了？你是不是想你反正贱命一条，阎王爷想要就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乔北山狡辩道。
“那是什么样？”韦云波不依不饶。
“行了，我当时就是脑子犯浑，下次不会了。”乔北山起身走到窗边，宿舍楼下的月季正开得热烈，他看到一对情侣站在花墙下拥吻。Alpha探头过去想要标记怀中的Omega，但Omega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被拒绝的Alpha面容略微不悦，他收紧手臂想再次箍住这个不听话的Omega，但Omega跟条鱼儿一般抽出身来，甚至游刃有余地揉了一把Alpha的头发。
乔北山根据Omega的嘴型看出，Omega说的是“下次给你。”
一定不会有下次了，乔北山心道。
这个棕发棕瞳的Omega显然已经厌倦了眼前的这个Alpha，在Alpha的视线盲区中，他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并且迅速锁定了目标——一个更加高大帅气并且看上去更加不好拿捏的Alpha。
被选为下一个猎物的乔北山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
“别乱翻。”乔北山转过身来，发现韦云波坐在他书桌前，正在翻看他桌面上摊开的资料。
“你看这些名单做什么？”韦云波不解地问。
“想找个人。”
“谁啊？”
“把我带回来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咱们学院的呢？”
“我不知道，就是想试试。”
“叫什么啊？我帮你打听打听。”
“小逸。”
“哈？连个全名儿都没有？哥们儿劝你放弃。”韦云波知道乔北山不是那种轻易会放弃的人，进一步分析开导他道，“你找他干什么？道谢吗？人家连叫什么都不跟你说，要么是不在乎谢不谢的，要么就是不想让你找过去，再跟你有什么别的牵扯。萍水相逢，错过了就是没缘分。”
“别想这些了，过去了就算翻篇了。哦对，联盟商学院的交换生已经到了，今晚有欢迎派对，赶紧的，换身衣服过去喝酒。”
联盟不同学院间的交换往来是老传统了，一方面是为了加强学院间的合作关系，再一方面也是给学生提供联谊的机会。
“我胃疼，今晚就不喝了。”乔北山寻了个理由拒绝。他实在不想花心思应付那些Omega，他毕业以后一定是会去一线的，说死就死了，爱情和婚姻于他而言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韦云波：“别啊，说不准你想找的那个小逸就是商院的呢。”
“怎么可能。”乔北山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个可能。不知怎的，他眼前浮现出那个站在月季花墙下冲他笑着眨眼睛的Omega，他明明正在与别的Alpha拥吻，却毫不犹豫地隔空与他调情。不难预见，今晚的派对上直坦坦勾引他上床的Omega不在少数。
韦云波看乔北山这副断情绝爱的德行也是习惯了，砸了砸嘴道：“哎，你别忘了，今晚会自主结对啊，这学期要结对完成任务的，不然拿不够学分。”
“剩下谁我就跟谁呗。”乔北山无所谓道。每年都有那么十来个没能自主结对的，学院会让这些人随机抽签，谁都落不了单，所以乔北山并不担心拿不了学分。
“听说商院有个大美人，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韦云波问。
“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能美到哪儿去？”乔北山不以为然。
韦云波：“行，还是你沉得住气。王中宁要是知道你这么经得住美色，不定有多高兴呢。”
乔北山：“王中宁？谁啊？”
韦云波无语：“追了你一个月的，你现在问我谁啊？你可真没良心。”
乔北山经韦云波这么一提醒，隐约想起来王中宁是个什么人物，但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他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时候不早了，你要去派对就赶紧去，再晚点人家都选完搭档了。”乔北山避而不谈王中宁这一档子事。
这晚乔北山睡得很早，凌晨起床便看到信息端里有学院分配给他的搭档。乔北山点开对方的个人信息看了一眼，发现好巧不巧，正是昨天那个搂着别的Alpha但却对他笑出星星眼的Omega。
乔北山几乎是在看清萧效这两个字的一瞬间点了拒绝组队，犹豫一秒都嫌多余。
新组的搭档是个Beta，叫方韶逸。这个名字很合乔北山心意，让乔北山觉得冥冥之中有天意指引。
至于被他拒绝的萧效接下来的命运如何，乔北山并不在意。
当初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的人，而今放轻脚步挪到萧效床前，思量许久开口问：“饿吗？”
萧效当然是饿的，折腾一晚上，他现在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要不是嫌乔北山浑身犟骨头适口性差，他能把乔北山给生啃了。
乔北山的耐心有一点，但不多，见萧效没有搭腔的意思，便催他道：“说话，我知道你没睡。”萧效侧身背对着他，大半张脸藏在被子里，乔北山看不到萧效的表情，但显而易见萧效这完全是拒绝与他交流的姿态。
“那我走了。”乔北山说。
“我要吃海鲜意面。”萧效直接点菜。
“有点麻烦，换一个吧。”乔北山以为给个三明治就能把萧效给打发了，没想到这小子张口就来，看来还是不够饿。
“我不！”萧效探出头来，直直瞪着乔北山，“哪里麻烦了？饭店里什么饭点不到？你不就跑个腿吗？瞧把你懒的！给老子滚！不吃了！”
乔北山也是没想到萧效脾气这么大，他本意是怕萧效等太久，但在萧效听来就变了个味。
两人僵持了不到一分钟，乔北山见萧效没有改口的意思，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离开房间。
萧效见乔北山转头就走，气更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上唤餐铃，怒问餐厅要了两个火腿三明治。萧效用了十分钟时间便填饱了肚子，他忍着屁股上的淤青重新躺回被窝，发现怎么躺都不舒服，只得侧着身子才能勉强睡下，心中咒骂了乔北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
虽然心情不悦，但因为确实疲累，萧效很快就睡熟了。睡梦中有人使坏，对着他的脸戳来戳去，萧效躲了几次发现没用，被逼急了张嘴就是一口。这一口用了十足的力气，萧效很快就在唇舌间咂摸出血腥味。这血味真实的过了头，逼得萧效不得不睁开眼。
房间里没有开灯，萧效看不清来人，只辨认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被他咬到的手指动了动，提醒他松口。萧效不再牙关紧咬，几乎是那人的手指离开他唇齿的那一瞬，萧效伸手攥住了那人的手腕。
伤口渗出的血滴到萧效的唇角，萧效颤声问：“是你吗……旭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