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今天没吃饭 ...
-
被提纳里骂、啊不是，和提纳里单方面友好讨论了半个小时后，柯莱的到来解救了已经麻木了的由莉。
有着浅紫色双眼的女孩看上去气色不算好，但步伐稳健：“师父，我回来了，您让我送去道成林的物资已经派发完了。”
随后，柯莱好奇地看向由莉：“这位是？”
提纳里停止了让由莉头皮发麻的长篇大论，对着柯莱简单介绍由莉的身份：“她叫由莉，是我的老师新收的弟子。算是你的……师姑。”
随后他向由莉介绍柯莱：“这是我的学生，叫柯莱，目前任职见习巡林员。”
由莉见提纳里停止了说教，松了口气，重新挂上笑容，对着柯莱抬手打招呼：“师姑谈不上，我还没出师呢。你喊我由莉，或者由莉姐都行。”
柯莱乖巧道：“由莉姐好。”
由莉：“柯莱你好~”
提纳里双手抱臂：“看来你们能相处的不错。我接下来要去继续排查死域，由莉你有什么事问柯莱就行。柯莱你也留心注意一下这个家伙，她最擅长趁人不注意乱吃东西。”
柯莱感到意外：“欸？”
由莉不满地轻哼一声：“行了行了，赶紧忙你的去吧。”
好好的一个小年轻，话怎么这么密呢。
提纳里冲由莉翻了个白眼，自从被由莉在眼皮子底下骗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半句话了。
柯莱左瞧瞧右看看，觉得虽然两人表现得针尖对麦芒，但关系似乎不错？
但这种说出来明显会被两个人同时出言否定的话，柯莱可不会讲出来。
她只是学识差了点，又不是没情商。
柯莱：“师父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提纳里表情和缓了下来，对着柯莱一点头，提着弓离开了。
提纳里这个中间人走后，柯莱和由莉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没有熟人在场，柯莱偷偷看了眼由莉，又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收回目光，看向脚边的草丛，仿佛下一秒那里就会长出一朵花。
柯莱捏紧手指，脚趾蜷起，紧张万分。
完了完了，要说些什么好？
由莉姐会喜欢什么话题？雨林里的蘑菇会喜欢吗？要不然问一句吃了没？
不对不对，师父刚才还叮嘱我要看住由莉姐不要乱吃东西，不能提吃的。
其他的，其他的话题，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能说的……其他的话题她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啊！
总不能说她最近正在学习写字，邀请由莉一起吧？
由莉终究是年长些，阅历也更加丰富，她看出柯莱在紧张，于是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柯莱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工作需要完成吗？”
柯莱松了口气，不用她来主导话题真是太好了。
她老老实实道：“没有，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因为身患魔鳞症，柯莱的身体情况其实不是很好，甚至偶尔会突然陷入昏厥状态。
因此，提纳里虽然支持柯莱每天做一些事去活动身体，但也不会安排给她太多任务。
由莉于是提议：“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纳菲斯老师？”
由莉补充道：“你知道纳菲斯老师吗？他是生论派的现任贤者，也是提纳里的老师。我们这次来化城郭只是准备歇歇脚，接下来要去璃月城。”
柯莱安静地听着，听到璃月城，她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璃月城啊……我只去过一次。蒙德城倒是呆过一段时间，正巧赶上了风花节。”
她逃离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实验室后，内心被复仇的业火占据，在打听到博士的消息之后就只身从须弥跑去了蒙德，半路上远远地看了眼被万家灯火照亮的恍若无夜的璃月城。
因为浑身脏兮兮还缠着绷带，柯莱经常被怀疑是什么传染病患者，被驱赶是家常便饭。
那段时光实在辛苦，所以路过璃月城的时候，柯莱专门绕了远路，想要远离人群。
灯火温暖又明亮，而柯莱步履匆匆。
随后她在蒙德认识了安柏……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情。
最后，受丽莎请求来到蒙德的赛诺封印了她身上的魔神残渣，随后带她前往须弥养病。
路上赛诺因为顾及到柯莱的身体，基本走大路，时不时就停下来休息。两人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地来到了璃月城。
柯莱还记得，赛诺因为她一直盯着路边放风筝的小孩，于是问她要不要买一只来玩。
柯莱连忙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麻烦别人很多了，怎么好意思承更多的恩情。
赛诺当时没说什么，直接带着柯莱去吃饭了，吃完后又继续向着须弥前进。
等两人出了璃月城，赛诺突然从披风里掏出一个小号的风筝递给她。
柯莱着急地准备回去退货，赛诺却说他急着回须弥，希望柯莱不要耽误路程。
柯莱那里看不出来赛诺是故意的，眼见送回去无望，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抱着风筝询问多少钱，承诺等她以后赚钱了就还给赛诺。
赛诺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几秒，随后摸着柯莱的脑袋道：“你还是个小孩，没必要学着忍耐。”
柯莱抱着风筝，一时间感动得说不出话。
柯莱觉得自己能够遇到那么多那么好的人，一定是幸运开始眷顾她了。
虽然后来从赛诺将她托付给提纳里时，两人之间“可算回来了？”“对，你的柯莱了。”的对话让柯莱对赛诺的印象从好人变成了奇怪的好人，但尊敬之情却没有减少半分。
总之是留下了一段不错的回忆。
忆起往昔，柯莱不自觉露出笑容。
由莉见柯莱放松下来，眉眼微垂，染上温和的笑意。
由莉继续道：“你还去过蒙德？那可真不错，我虽然是蒙德人，但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我在璃月呆了六年，也算是半个名誉璃月人了。你要是对蒙德和璃月有什么好奇的尽管问我。”
话虽如此，柯莱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该问什么，是能含糊地应下：“嗯。”
不想让对话冷掉，柯莱决定换个话题：“由莉姐是为什么去了璃月呢？”
由莉捏着下巴沉思：“嗯……为了一个男人？”
柯莱：“啊？”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前往了陌生的国度，还是六年？
柯莱连眨了好几下眼，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一整出苦情大戏了。
这个话题对于柯莱来说有点劲爆。
柯莱周围的人顾及她的年纪，都不会把感情故事分享给她听，但柯莱作为小孩子总是会好奇大人的世界。
比如提纳里至今未能平息的，也是备受巡林官们关注的他的婚恋问题，很难说柯莱没有在里面默默吃瓜。
咳，抛开那些小秘密不谈，由莉算是第一个不避讳柯莱谈及感情的人。
柯莱像是窥见了大人世界一角的小孩，眼睛闪亮亮的，竖起耳朵准备吃瓜。
由莉被柯莱的表现逗乐了，她大笑出声：“不开玩笑了，跟你谈这些好像还有点早，提纳里要是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柯莱噘嘴，不服气地嘀咕：“我已经不小啦。”
由莉只当没听见：“我在璃月呆了那么久，其实是因为一个承诺。”
由莉的表情透露出些许专注和温柔：“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比较好……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他总有一天就算是用最普通的食材也能让我吃出世间百味。我才不相信，所以我决定吃遍世界，证明给他看，总有无可替代的食物是他做不出来的。”
柯莱大胆猜测：“你们是恋人吗？”
由莉闻言，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柯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这么觉得。”
由莉摸了摸柯莱的脑袋，指尖穿过发丝，替她理顺翘起的碎发。
“我们之间可不会发展出那种感情。何况他也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我的审美是传统的蒙德审美，更欣赏有肌肉的类型，最好同时兼具优雅与精准，至少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不需要我去分心保护。”
由莉的力道也很轻，柯莱也习惯了被人摸脑袋，所以没有扒开由莉的手。
由莉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
柯莱问：“就像西风骑士那样？”
由莉语气温和：“某种意义上，你说的没错。”
柯莱眯着眼表示怀疑。
肌肉而已，又不是很难练出来。
就像是她，在跟着提纳里学习箭术一个月后，手臂的线条就出来了，其他部分也是迟早的事。
由莉：“不信？”
柯莱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是那么一回事。
由莉轻笑：“好吧。最重要的是，我们观念不和。”
“他是个很讲究中庸的人，而我恰好爱我自己胜过一切。”
随后由莉就不再解释了，解释过多只会让柯莱怀疑她心虚，倒不如让柯莱自己头脑风暴去，时间一长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就算到时候柯莱依旧保持误解……
那也无所谓。
这点小事又不会让她少吃两口饭。
两人一起回到提纳里的树屋前，一个守在门口的巡林官对着柯莱挥手，手上还捏着一封信：“柯莱，有你的信！”
柯莱的表情变得惊喜，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接过信：“谢谢，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顺手的事而已。”
柯莱捏着信封，望向由莉，面色逐渐纠结。
由莉正想着是不是需要她回避一下，柯莱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由莉姐，可以帮我读一下信吗？”
由莉挑眉：“不介意我看吗？”
柯莱不好意思道：“没关系的，师父就经常帮我读信。如果是由莉姐的话应该也没问题。”
由莉没有继续问下去，哪怕她对于柯莱身为提纳里的弟子却不认识字这件事的确存在那么几分的好奇心。
由莉伸出手：“把信给我吧。”
柯莱把信递了过去。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在一起，肩靠着肩，脑袋挨着脑袋。
由莉先看了眼信封，寄信人的名字叫她有些意外：“安柏？是西风骑士团的安柏吗？”
柯莱：“对，西风骑士团侦查骑士安柏。由莉姐也认识安柏？”
由莉没想到竟然能在须弥听到故人的消息，虽说不是他乡遇故知，但也足够让人欣喜：“认识。”
她以前和安柏的祖父关系尚可，那位略有些沉默的侦查骑士队长是值得她尊敬的长辈。
由莉拆开信封，圆标火漆上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很符合由莉对安柏的印象。
她拿出里面的信纸：“我们先念信吧，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讲讲安柏小时候的故事。”
柯莱期待道：“好！”
由莉用手指指着信上的文字，口齿清晰地逐字念去。
“亲爱的柯莱：”
“上次你寄给我的信又换了一种口吻，看得出来你的识字水平又进步了，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按照你给的食谱，我拜托一位朋友帮忙制作了口袋饼的饼皮，结果第二天对方送来了整整一箱，吓了我一跳！”
“虽然是好心，但我实在吃不下那么多，最后是凯亚队长帮忙出主意，我们一起做了好多口袋饼分发给骑士团的大家。”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且安柏的称呼让由莉感到意外：“凯亚队长，是凯亚·亚尔伯里奇吗？”
柯莱向她解释：“是的，凯亚先生现在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
由莉怔了一下，沉默片刻后继续为柯莱读信。
“大家都觉得口袋饼很新奇也很好吃，猎鹿人餐馆的莎拉小姐还调侃我是不是准备开一间餐馆和她抢生意。真是的，怎么可能嘛！”
“丽莎说这种面皮很适合做行军的干粮，准备找负责后备的人去研究看看能不能改善行军粮的口味。我不太懂那些，但总之是很有用的意思！”
“……”
借着安柏的信与柯莱的补充，由莉仿佛又见到了记忆中的人们。
有的人的轨迹在她预料之中，有的人却走出了意想不到的路。
由莉表情越发柔和，直到她读到了最后一张信纸。
“我得说，那些愚人众实在是太讨厌了，竟然要我们交出蒙德城的城墙守卫权！虽然龙灾搞得蒙德城人心惶惶，但我相信琴团长他们总有办法解决的！”
“偏偏那群愚人众是打着外交的名义过来的，虽然琴团长一直叫我们要忍耐和尊重……我知道不该跟你抱怨这些，但那些家伙真的太气人了！”
由莉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今天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