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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门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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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门声还在持续，在房间中仿佛有形般回荡，两个人的心脏同样“砰砰砰”随着一声又一声敲门的节奏跳动，尤其齐烁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借着微弱的月光，程砂给怕到发抖的齐烁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发出声音，才小心翼翼将手放下，齐烁自己双手捂住嘴点点头表示了解。
程砂赤脚踩在地板上，接下来做出令齐烁大为震惊的举止，我超，你要干嘛？
嘴唇抿成平直的线，程砂毫不犹豫走向门口，齐烁想拉住他不让去，才放下手不小心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引得程砂回头望去，他只得再老老实实捂住嘴，缩在床上。
终于走到门口，他侧着站在门边，谁知道门缝下会不会有个趴着的眼睛在盯着他的脚看，那着实有些恶寒。
总之门缝透出的微弱光亮被一个阴影彻底遮住，程砂望去，看到门缝被塞进来的东西——一张明显留有字迹的纸页，还贴心地递过一支细长的黑笔。
门是反锁的，此刻也没有按动的趋势，程砂开始并未拿起那张纸，过了会，门外的东西像是想让程砂看清，门缝处的阴影消失一瞬，透过的光便清晰照见纸张上的字迹。
还怪贴心的。
那上面工整方正的字迹写着：你觉得小叶是个怎么样的人？
程砂，“……”他要回吗？
便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先是试探地敲，发现屋里的人没反应，就敲得愈发响亮，最后发展为剧烈地撞击，让程砂怀疑那玩意要破门而入。
有些扰民，怕门外的东西再闹出巨大的动静，为稳住，程砂拿起纸笔快速写起东西。
却并未回答那家伙问的问题，程砂写：你是谁？
短短几个字，快速塞回去。
有东西拿起纸笔，发出一声叹息，似乎并不满意，过了会又在寂静的氛围内发出“咯咯”的笑声。
一边笑一边沙沙在纸上写了什么。
这清脆的笑听得齐烁毛骨悚然，是个女孩子的笑声。
然后，程砂就又接到传信，娟秀的字迹写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小叶是个怎么样的人？
程砂，“……”看起来不好糊弄，一定要程砂先回答它的问题。
但是声音听起来是个女孩子……
程砂回忆了下小叶的表现，那些对成年人稚嫩但高中生刚好的伪装，表现出来的正常，实际心理距离遥远，哪怕表面亲近，实际心里能排上号的、关系亲近的人一只手数得清，对建立亲密关系存在障碍。
要说这种心理有什么难得的优点，大概是格外护短吧，对感兴趣的人足够宽容，容易被这类人影响。
程砂无法，正想修饰一下再回答。
这时外头突然冒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毫无心理准备的人被吓了一跳，也给程砂叫得一抖，因为他也没什么准备，紧接着是剧烈的，附近的门“嘭”地关上。
这一连串的动静打断门口的笑声，门外这下彻底安静，令程砂感到惊讶的是，这么大的声音似乎并未引得其他房间的人查看，当然了，普通人也未必知道那是什么所以选择不出门管闲事，而程砂他们，是真不知道其他房间的高中生们是什么。
难道这声响只有他们听见了？
程砂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握着纸笔，他看到门缝处的阴影退去，似乎扒在门口的东西这回彻底走远。
待了会，确定那玩意没有回来，程砂长舒一口气，回响刚才那声叫喊，不知是谁将那东西叫走了……希望，发出叫声的人还好吧。
保命要紧，程砂自然不会出去看。
将刚才与门外的东西传信的纸笔放在桌子上，程砂就要接着去睡。
齐烁低声说：“把那东西扔了吧！我现在一看到那东西写的东西就毛骨悚然。”他手指桌上的字条，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在那里。
扔是不可能扔的。
程砂思索片刻，将纸笔扣着放到抽屉，这下看不到了吧。
“还不放心你跟我换床睡，我离它更近。”
“好啊。”能离多远是多远。
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度过。
……
第二天早上，那张字条还在桌上，齐烁是一眼不想看。
他和程砂吃早饭，能看出来齐烁精神状态，眼周有明显的黑眼圈。
当时小叶看到还，“哇，你是没睡好么？”没错，他非常自然地，坐到程砂对面。
“哼，你说呢？”面对不明物种高中生之一的小叶，齐烁怨念很足。
对此，齐烁想试探看看，因为这家伙看起来不会对程砂变脸，好哇，好。
“你……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emmm，就是有人在门口刺挠门的声响，还有尖叫声，紧接着是很大声的关门。”齐烁眨巴眨巴眼，“所以，你……听到没？”
小叶同样眨巴眨巴眼，“没有哦，我昨晚睡得很好。”
“那么大声音怎么可能没有听到？！”齐烁双目圆睁。
“真的没有嘛。”
小叶看了眼程砂，程砂没说啥正老实吃饭，“那不然，我帮你问问别的同学。”说着从对面站起，询问了一圈。
程砂看到至少在现场的同学，没人说听到了什么。
小叶一边询问，一边疑惑地发出一声，“咦？好像少了一个……”
齐烁的本意是让小叶打探消息，毕竟他看起来是那方的人，总比他自己去打探然后触雷好……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家伙还挺机灵的。
小叶再次往人群中查看，确定是少了一个人的，然而他急着回去跟程砂报信，所以……所以就没多管。
“程砂！我去问过了，他们都说什么也没听到。”
和程砂那个夜晚冒出的猜想一样，恐怖故事就是，那么大的声响只有他们听到，当然，这群人是否为正常人还未可知，但至少某些方面是符合正常人逻辑的。
不过齐烁略有不满，“啪”一声拍桌上，“大哥，不是我问你的吗？他哪里说了一句话，怎么你回来报告程砂了？”
小叶瞄了程砂一眼，当然是因为他俩说话的时候，程砂一直没插嘴，说明是赞同齐烁问下去的，说明，程砂也想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声。
“而且，真的假的，所有人都没听到？”齐烁怀疑。
“小叶说没听到就没听到嘛。”程砂打断齐烁的怀疑。
不是，齐烁困惑望向程砂：你帮谁？
这不是齐烁第一次觉得程砂胳膊肘往外拐，而且耐心好了很多了，齐烁一阵憋闷，却又觉得不应该，他理应相信程砂，也许对方真发现了什么。
他正寻思着，这边小叶已经开始对程砂讲起自己又做了个梦。
这回是在一个出租屋里，梦里一会是他不认识的几个人，一会是水鬼，一会是鬼新娘的，还有一个寄了的大师。
然而随着叙述，小叶的脸颊却止不住泛起红晕，因为在梦里，他和程砂做出了亲密举止，程砂低声和他说着什么，梦里的他很焦躁，而为了安抚自己焦躁的情绪，程砂就……
小叶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而程砂自始至终只淡淡微笑倾听，显得过分温柔了。
齐烁，“……”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不是，这家伙到底和他表哥有无关系，以及……他表哥现在算不算是，有点绿。
“你的梦还挺有意思的。”程砂说。
那可不是嘛，梦的剧情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牛逼。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喂喂喂，又用这种老土的勾搭方式，齐烁撑着下巴无fuck说。
然后他自己说了，“抱歉，我不是要用这种方式……”搭讪来着。
这恰到好处的青涩与笨拙，越解释便越欲盖弥彰，但偏偏让人觉得真实得不得了。
所以程砂回答：“我知道，但是……也许你感觉得不错呢？”
小叶愣在原地，脸上的红晕愈发岌岌可危，心跳加速。
“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非常有缘分，你相信轮回吗？”
齐烁再次，“哎？”还有这种解释吗？也许他实在无法代入这些谈恋爱的，所以他一直单身，那一刻他尊嘟很想说，就是，程砂你是在哄骗小男孩吗？
还把人家忽悠得云里雾里的，总之他们同小叶道别时，那家伙还呆呆坐在原地满脸通红，不知是不是琢磨那句“有缘分”去了。
回去的途中齐烁实在忍不住，开始问程砂，“你到底对小叶……”
“啊啊啊啊！”然而一阵凄厉的尖叫从某个房间传来打断齐烁的问话，还是他俩房间的隔壁。
正因如此，他俩可谓是直面尖叫，耳膜都快被刺穿。
那一刻，这声尖叫仿佛唤起什么，程砂感到背后一阵被人注视的感觉，若有所思地回头，说实话有些诡异，诡异地一致了。
只见背后原本都在用餐的高中生们突然齐刷刷抬头，直视前方，准确而言是直视尖叫传来的方向。
因为程砂和齐烁正好回房间，挡在走廊上，因而那些视线就犹如盯住前方俩人的后背。
说实话有些渗人，突如其来的，面无表情的，齐刷刷的盯往同一个方向，尤其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
“你回头干啥？”齐烁没回头，看到程砂愣神也好奇想回头望，被程砂扳回去了。
“没什么，快走吧。”他不想齐烁被吓到尖叫，而原本处于这群人的视线中就让程砂非常不舒服。
程砂正待回头，这时，高中生里唯一没直勾勾盯着这头的人转身，眼睛如同活人般生动地转悠一阵，朝程砂走来，准确而言，是朝前方走来，只不过程砂正好在那。是小叶。
“发生了什么事了？”
小叶同程砂解释道：“我要去看看。”
程砂没说什么，那一刻只在想，在那群一瞬间死气沉沉的高中生里，唯有一人是不一样的。
他望向小叶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程砂同齐烁说：“咱们也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