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无人居住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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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取餐回来，程砂突然闻到一股牛肉的香味，配合恰到好处的配菜，居然非常不错，他吞咽了口唾沫，觉得有点馋。
此时齐烁肚子发出礼貌的声音——咕噜咕噜，提醒他们此刻身体该去恰饭了？
程砂望过去，齐烁一拍肚子，“要不……咱俩也吃点？”
好好好，继上个本接受在游戏中会困倦的事实后，这个本的第二辆列车告诉他们要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
如果我在赛博世界里还需要吃饭和睡觉的话，跟生活在这里的电子人有什么区别？
玩家和游戏角色的界限进一步模糊了。
不过还是吃饭最重要。
“你说我们要吃了这里的饭会不会中毒？”齐烁问程砂。
“应该不会吧。”程砂想到他在程公馆时也正常吃饭正常睡觉，除非……他后来吃了一碗被下了药的饭。
他俩跟着去取餐，那时候那群高中生还在，各类菜色盛上小盘子被摆在架子上任君选择。
齐烁心说之前只在列车上点过外卖，没想到这个游戏里的列车居然还有专门的用餐区域，简直奢侈，就是会寄这点不好，不然他高低留这度假。
程砂看齐烁愣在原地半晌不知道寻思啥，他没管，只伸手去够前前前面的那盘子牛肉，搞熟了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曾被伯爵坑过吃了一盘子生的。
他那个角度不太好拿，这时候有双玉白的手恰巧出现，恰巧拿到那盘子菜递给程砂，“给。”
程砂一抬头，好嘛，是你呀。
比那张熟悉的脸只是稚嫩些的面容出现在面前，程砂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对手戏。
“谢谢。”
他拿走那盘菜，坐到齐烁面前，以为到此为止了。
“你发现没有，他们每一个，好像都很喜欢接近你？”齐烁突然开口。
“你是指？”
“上一个阿秋，还有这一个……”
“这个只给我递了菜。”这不是很正常，帮一下而已。
下一秒，少年出现在程砂面前，拖着托盘，“不好意思，能和你拼一下桌吗？”
不好意思，这里明明还有很多座位，程砂扫了眼周围，沉色的眼眸最终回归面前乖觉清秀的少年身上，“可以。”
这个齐烁不好阻止，如果上一个还能因为只是略有相似，能看出区别而阻止，那么这个……
太像了，不好说，不好说，而且他表哥现在都没出现，不会真是返老还童了吧？
齐烁一脸怀疑自我的表情。
但小叶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安静，只静静食用盘子里的食物，比起阿秋的自来熟，他会自然很多，好像真只是来拼桌的，是他们想得太多。
难道他们这个位置有什么特殊之处吗？程砂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思考了，第六感却告诉他，在这辆列车里，出现的这个酷似叶秋暝的少年不是巧合。
实际上，程砂说可以，是想看看这个少年会不会有啥操作，但他可以说是……毫无行动？
程砂开始着眼于面前的食物，然而待他专注于自己的事，他开始感觉到了，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到身上，有人在看他，那目光……来自对面。
显然不是齐烁。
他特地抬头，正巧捉住少年人充满好奇的目光，琥珀色的瞳孔终于卸下刻意伪装的平静，显露从开始到现在便贯穿始终的，莫名其妙的兴趣。
对视了，少年突然感到一阵无措，好像明明准备好了的答案，却在临上考场那刻发现装备拿错了，出的全是他没复习过的题。
这不是他的性格，至少不是他表现在人前的性格，他应该怎样，他应该大大方方地与对方谈话，表现出一贯的从容淡定，展现他远超同龄少年们的高情商。
然而对视那刻是完全慌张的，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会怎么想。
程砂只淡淡瞥了小叶一眼，那少年愣住有些不知所措，这青涩的无措如此自然，随后，他动作僵硬地看了眼手表，“唔……该午睡一会，然后下午去写生。”
嘟囔着，他草率地解决了面前的饭菜，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端着盘子跑了。
齐烁：“……”这也太嫩了吧。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程砂却是，“我长得很恐怖吗？”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说到恐怖，程砂又无端想起某个从列车出发后再没出现过的苍白少年，那双眼睛过于的黑，嵌在那张苍白脸上，令黑白两样简单的色调饱和度拉满，有些鬼气森森的。
哎呀，就不该让刚才那家伙跑了，我应该问问他这件事，程砂懊恼，转身想找寻慌张离去的小叶，然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更惊悚的是，在某个瞬间，程砂蓦然发觉整个餐厅似乎只有他和齐烁两个人在吃饭，那群高中生都吃得那么快的吗？而且还是一齐结束用餐的？
他望向餐厅的大门，门口空空荡荡，连来用餐的其他旅客都无，在瞬间显得无比冷清。
无所谓了，也许是因为一个群体的缘故，高中生嘛，直接进行群体管理，是老师要求的吧。
你要这么想那就……
到了下午，程砂又看到高中生们齐刷刷一同拿着画具打开房门，这诺大的列车似乎成了艺术生们的画室，这大概就是中午那拼桌少年说的写生了吧。
“话说，叶秋暝以前学过画画吗？”
“没有啊，他一看就是搞音乐的。”
又不一样了，程砂心内闪现奇怪的感觉。
程砂也不怕尴尬，从房间走出来后一遍遍盯着那些认真作画的学生们打量，像认真盯梢的老师，他们大多都很认真，画的景也很单一，都是列车外飞速退后的树木或单纯是房间外的走廊
也是，列车上还能有什么景。
然而程砂突然看到个别人在开小差，他画得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都开始上色了，他整素描，似乎任何色彩在他描绘的人物身上都显得十分多余的。
那看什么都是淡漠的眼神十分契合极简的色调。
他不断描摹、勾勒那人清冷的五官，嘴角都不免带上微笑，程砂盯了半天，发现这家伙完全没抬头看自己，但画出来的东西，不论五官还是表情，都跟对着程砂拍照似的。
“你……”还挺厉害的？
长相酷似叶秋暝的少年被吓到了，慌张地抬头，在愣了半秒后瞬间藏起画，连作案工具铅笔都从纸上滑落，摔断了笔尖，像极了被老师发觉开小差。
程砂，“……”我有这么恐怖吗？
“对……对不起，我不是……”完全没有组织纪律时的游刃有余，明明已经藏好了画，却下意识地道歉了。
真是单纯的孩子。
程砂不禁柔和了神色，在想如何才能令眼前的少年平静下来，实际上，他也没比这少年大多少嘛。
“你画得很好。”其实，他只是想说。
“谢谢……”少年艰涩地开口。
程砂点点头，示意他不介意，让这孩子继续吧，随即溜达到最后一间房，好大一个房门对着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最后一间房上来过人，还和这群高中生穿同样的校服。
然而不论是午间用餐，还是下午作画，那间房门就没开过，程砂不知想到什么，又退回去，到了长相酷似叶秋暝的少年跟前，“你好，我想请问……”
“嗯？”
那少年人听到声便“蹭”地抬头，程砂注意到不知何时对方的脸通红，在他离去之后似乎也没有再开始作画了，而是手持铅笔，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有些呆呆的可爱。
“咳……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吗？”少年不由地扬起微笑，指着自己再次确认。
“是的，我叫程砂，你叫什么名字？”这次程砂干脆把自己的名字报给他。
“我叫小叶，你好，程砂，很高兴认识你！”他是真的很高兴啊。
不过接下来，程砂问小叶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同学来着？怎么总不见他出来？”
小叶刚才还沉浸在认识程砂的喜悦之中，现在则一脸懵，“同学，哪个同学呢？”他的同学都在这里呀。
“就是一个……”程砂将他印象中的苍白少年描述出来。
然而，小叶摇头表示完全没印象。
“他穿着和你们一样的校服，进了这个房间。”程砂指向最后那间房。
“是嘛。”小叶起身走过去，走到那最后一间房，直接推开。
令程砂惊讶的是，这间房根本没锁，一推就开，而且在小叶做出这样行为的那刻，也根本没人来阻止他，没有这群高中生的老师，也没有乘务人员。
更重要的是，那最后一间房里，根本没人。
只见那间房是和许多个房间同样的装修，在右边放上上下铺，床铺的被褥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块，十分平整，左边座椅上的靠枕却凹陷下去一块，像有人坐在那倚着靠枕。
而实际是，里面空荡荡的，桌上的空瓶插着一个风车旋得飞快，窗户却是关的，根本不透风。
门“嘭”地被关上，声音并不大，程砂却感觉耳朵被炸了一下。
呼吸凝滞片刻，他赶忙压下心底的不适，程砂确实看到有个少年进了这间房就再没出来过，然而现在……
小叶转头，毫无芥蒂地对程砂笑道：“你是不是记错了，这节车厢只有我同学和你们，我们加上你俩刚好还剩下最后一间，这间根本没人住。”
程砂深呼吸，随后回答，“或许吧。”所以午餐完那群高中生走了，餐厅半天没来人就剩他们两个，就是因为这节车只有这群高中生和他们？
他应该不会再被诡异的事吓到了，这本质就是个阴间游戏，但不知为何，发觉这间房空无一人那刻，程砂的喉咙有种渐渐收紧的感觉，感受类似于那名诡异的苍白少年望过来那刻，他的心脏疯狂跳动。或许，他应该早点忘记这个房间的。
因为正式认识过了，齐烁也放开不少，他打量的眼光毫不掩饰，但也没直说太像了。
但简直太像了。
加上小叶好像有点喜欢跑到他们这来串门，也不知为了谁，齐烁瞟了没什么反应的程砂一眼，随口问道：“你老是这么跑过来，你老师不管吗？”
表哥，我是为你好。齐烁心说。
“老师？什么老师？没有老师呀。”
齐烁惊了，既然都坐列车了，肯定路途遥远。
“你们跑这么远来写生，没有老师？”
程砂虽然不赞同齐烁在这个游戏里掰扯逻辑，但他认同齐烁问出来的这个举止，他想看小叶怎么回答。
但是，小叶没有一点怀疑。
“为什么要有老师，是我带队呀。”
“不是，小叶，你现在是高中生，哪怕再靠谱，老师也不会让你独自带那么多和你一样的半大孩子的，还有，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来这里是因为写生，没有老师就是没有老师。”
这下程砂眼神顿了片刻，这是某种试探，但和之前的何音、薛露乃至阿秋都不相同，小叶逻辑自恰，完全不会自我怀疑。
片刻，小叶也没有在意齐烁对他的问话，过了会只对程砂说：“程砂，你相信吗？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无人居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