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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芥与紫苏 ...

  •   【白芥半蹲着身子探出半个头,隔着透明的玻璃向邻居家望去。

      暖暖阳光之下,那里有着一条平凡的街道,一间平凡的房子,但是她确信那里住着一个偏爱夜里翻窗回家的怪人。

      “真的就那么好奇?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已经做好了标记随时做好盗窃准备的贼。”平稳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又带着些许的无奈,是她的朋友紫苏摞好了书本跟她搭话。

      白芥把食指放在嘴唇边,迅速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表情严肃,又继续用另外一只手摆动,示意让紫苏过来,就好像外面在下糖果雨,想和紫苏一起分享这个秘密。

      紫苏虽然心里疑惑不解,但还是相信了白芥。她站起来,学着白芥的样子蹑手蹑脚,像一只刚刚吃了油碟的老鼠,小心翼翼的挪到窗台边。

      紫苏垫着脚,手半撑着窗户,和白芥错落着,一上一下的把窗帘缝那小小两厘米的宽度给占领了。她顺着白芥的目光看去,那里有着一条平凡的街道,一间平凡的房子,和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人。

      紫苏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戳了戳旁边的白芥,无声的表示着疑惑。

      而一开始就陷入了不明所以激动的白芥在确认邻居家的女人进了屋,才左手轻轻的拉上窗帘,右手拉着紫苏回了沙发。

      都落了座,白芥一改刚刚那副认真的模样,抑制不住喜悦,扬起了明亮灿烂的眉眼和紫苏分享这件事情:“紫苏,我三年前曾经讲过吧,关于我邻居的事。”

      紫苏愣了一下,跨度过于大的时间让她脑子宕机了,她先是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关键词“三年前”,词语从平滑的大脑上溜过去,直言一年前的事你都记不住,更何况三年前;转而搜索了一下“邻居”,却发现她对这片街的影响只是“白芥的住所”和“一条街的甜品都很难吃”。

      好吧,记性不好的家伙就不要难为自己了,跟何况都过了这么久了。

      “啊?那你也说了是三年前,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她堪称镇定的回答。

      “也是。”白芥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强人所难。

      “那我们把吃的拿过来,我们边聊边做作业。”

      **

      茶水已经泡好了,是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白桃乌龙,弥散的雾气化作纠缠着闲适自在生活的锁链,渴望让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美好的境地中,即使是在这个普通家庭中也不列外。

      身为拜访者的紫苏也把她特地买来的甜品摆在了桌子上,蛋糕一分为二,奶油松松垮垮的向一边倾去,又在马上和桌子亲密接触的危险时刻被眼疾手快的拦截,再次分块。铺上了花布的书桌上还有两台电脑,分别属于它们的两个主人,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紫苏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完成大学里的小组作业——她和白芥搭档,但是在冥思苦想着那些客气又保守礼貌的演讲语中,被发觉窗外异样的白芥拉过去,看着那个黑衣人提溜着什么东西进了隔壁房子。

      她利落的把蛋糕盘子摆放好,插上塑料勺子,很给面子的向前拉动椅子,做出好奇的、洗耳恭听的面孔。

      白芥也配合的半捂着嘴巴,营造出要说惊天大秘密的气氛,眼睛向窗后一瞥,又迅速收回,她狡黠的样子像是一只敏捷的狐狸,满肚子的坏水但又让人看着讨喜。

      这让紫苏也被难得挑起了兴趣,她兴致昂扬的用手托着下巴,推测着那位邻居是何方人物,还是说刚刚的那间房子里藏了什么稀世的宝藏,那个黑衣人是守护财宝的贪婪巨龙化人?

      “是三年前,邻居买下了旁边的那栋房子。”白芥指了指窗外,那是所有故事一切的开始,她决定从那里开始讲述,“最初我也不在意,只想着邻居之间认识认识,混个脸熟,送点东西打声招呼就好了。但是她根本不给机会,无论白天晚上窗帘都拉着,也不点灯。”

      “可能她人还没住进去吧,或者是嫌屋子刚装修,甲醛太高?”紫苏做出合理推测。

      “不对哦,是因为她家有后门。看吧!你也没想到。”

      紫苏咽了一下,她本以为原因最起码是灵异走向,却没想到是纪实体。但是的确,从白芥家的窗户看去只能看到邻居家正门,其她方面出于视角的问题被挡的严严实实。

      “那她晚上在家不开灯吗?”

      “不开,她说她大概下午六点就睡觉,用不着开灯,白天她一般开背对着我们的那几扇窗。”

      “‘她说’?你去问她本人了?”紫苏疑惑,她透亮瞳孔的视线在她朋友的脸上掠过,但是无论怎么分辨,她只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且不说白芥口中只有一面之缘的“打招呼”有多水,以她对白芥的了解,交换个名字点点头就顶天了,这位外热内冷的朋友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人的事来了。

      “嗯。”白芥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片刻后才稍微的难为情的解释着来龙去脉。

      “所有的天气都像是那混乱拼接的色谱,上一秒还是明媚的晴天,下一秒就阴沉的下起了令人厌恶的大雨,那天就是如此,突如其来的乌云将我困在了家中,潮湿的空气和灰黑色的气氛简直窒息,当时的我无所事事的趴在窗户上,观察着对面房子那盏格调装修复古的路灯。”

      “那是由闪耀的红黄玻璃相间拼接的路灯,底下松弛的土壤种着稀稀疏疏的黄白小花,从精心打理的份上来看,是那位邻居自费装上的,这细小精致的场景和这条街道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那天不止是橘红的路灯,还有她家阳台上的那盆满天星,像是宝石一样的朦胧蔚蓝,在淅沥的雨雾中闪着灯塔一般的颜色。”

      “我很喜欢蓝色,就如同你的紫色。但是就在这时候,有人突然敲了我家的玻璃!”白芥故意提高声调,还想恐吓一下她唯一的观众,但是紫苏早已对她的这位朋友特有的顽劣免疫了,喝了口水一脸嘲笑表示着对方并不如意的无聊戏弄。

      “是那个邻居,她敲了敲窗,向我展示了她手里的外卖盒,好像有什么要对我说。”

      事实上,当时邻居的情况可要狼狈的多,身上都被雨水打湿,衣服喝饱了水毫不客气地沾粘在身上,隔着玻璃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对方还是选择拢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外套,保持着自己在白芥眼前的最后一点体面。

      而她那唯一空着的手从发根处向后抹,露出了那张轮廓和雨水相互融合的脸。也许是为了取信于白芥,她不大自然的笑了笑,甩了甩头发但还是让雨水进了嘴巴。

      也太过于的狼狈了。

      “你放她进来了?”

      “没有,我一边准备了报警电话的界面,一边关实了窗户问她要干什么。”

      紫苏的视线从她那不断滚动的荧光屏上移开,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白芥,原本她以为之后的走向是“收留、帮助和交谈”,没想到是“警方收留、精神帮助和物理交谈”,真是实用又了断。

      “那个女人说下雨了,她没有带伞,钥匙落在了自家客厅,想要蹭一下我家桌子来吃个午饭,作为报酬,她还特地多买了一份外卖来送我……但是我也不能让陌生人进我家,我就告诉她我家里养了只大狗,见到陌生人就会咬。”

      当天白芥的家人正巧有事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她孤身一人在家,就算知道厨房刀具的放置位置,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适时的假笑可比撕破脸皮有用的多。

      “她走了?”紫苏问。

      “不,她反问我能不能借一下我家的门槛,她坐在上面吃饭。”

      “那,你答应了?”

      “不,事实上,她只问了这一句就自顾自的坐下了。”

      紫苏皱着鼻子,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一个成年人不明目的地呆在只有一个未成年人的家门前不走,有点情商的人都要规避一下。

      派出所的桌子更大,为什么这位邻居不去那里吃饭?说不定还能得到柔软的毛巾和热乎的可可,要是遇到好心的警察,说不定连撬锁的钱都省了。

      正所谓“瓜田李下”,疑心的后果是由两人承担。
      大不了事后两方都道歉,谁也怨不了谁。

      白芥没有注意紫苏对于事后的纠结,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就像是精彩的戏剧高潮总在结尾。

      “那个人见我不回话就利落的坐下,也不嫌弃地下脏,自顾自端着饭盒絮絮叨叨,她一边骂自家老板太垃.圾,一边说她今年还想去她国旅行但是兜里钱不够。她有着满肚子的牢骚话,又自我鼓励的希望她老板开眼不要再重用她了,”白芥笑得连牙齿都露出来了,她对于这位邻居是又好奇又想要深入探索,“但是我又被她发现了,太过分了,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被她发现了,明明我已经藏得够好了!”

      那位将老板从身心都骂了个遍的邻居没有回头,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发觉到了白芥的窥视,她将手上的筷子转了一圈,隔着空气像是敲打一样的对着她的方向挥动了几下,像是在直言“就算是在雨里,她也一样能把偷偷摸摸的家伙逮出来”。

      “但是过了一会,她直愣愣的看着我,我也毫不客气地注视着她因为雨水而塌下的头发和湿润的眼睛,她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屈服于现实,”白芥在这里停了一下,又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手抹着被雨水打湿的短发,一手拿着饭盒,可怜巴巴的说,善良的姑娘啊,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板凳,一个小小的——拜托了——你可以从你那个小窗子里扔出来,我绝对不靠近你。”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佯装凄惨的远离我。”

      白芥此时已经捂住了脸颊,掩藏起了不断上扬的嘴角,但是从那眉飞色舞的上半张脸上,能够最为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真实想法。

      此时,在没有其她观众的前提下,她已经完全不想再隐藏那份幸灾乐祸了。

      就像是在耐心等待鱼儿上钩的间隙,高傲的垂钓者会耐心俯视着水桶里的可怜小鱼,它们无力的拍打着浅薄的水面,水花飞溅,小鱼的生命也在无数次无效的翻滚下,挣扎、殆尽。

      也许是后天养成的癖好使白芥常常沉迷于这种“落难者”和“虚伪家”的故事,这种爱好和现实重合的快感使她着迷。

      落难者?虚伪家?

      当然!
      白芥欢呼着、自认为是后者。

      “紫苏,你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吗?太有趣了,太有趣了,从她搬到对面的这几天,我趴在窗子上观察了好久,那扇永远都不打开的大门,永远不通风的窗子,永远不亮的灯。天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注意到她这个人呢?”

      “那之后呢?”紫苏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起来了。

      “我把我房间里的小板凳扔给了她。她站起来,我才发现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淋湿了,真是倒霉。”白芥无奈地摊了摊手,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感到自责。

      “你不会可怜她,就把她叫到房子里了吧。”紫苏狐疑。

      虽然白芥的确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对于痛苦的独特欣赏让她一贯于远离人群,但是那种喜欢的玩具总是要试试手的坏习惯也让她不得不怀疑。

      紫苏对于白芥这位特殊爱好者是一百个不放心,她甚至猜测后续是不是白芥骚扰了对方,才让对方这么多年以为遇见了变态才不敢回家。

      “不不不,”白芥否决地拉长语气,摆了摆食指,“当然不,都是大人了,忘记带伞这种事就当是学个教训吧,再说了,就算她表现的再怎么凄惨,我都不会让她进我家的。”

      喜欢看人倒霉和将自己引入倒霉的境地,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谨慎,这也是这位作壁上观者难得的优点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她之后主动和我搭话的,她在吃完了饭,收拾好了垃圾以后突然问我喜欢她的盆景吗?但是又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说她很喜欢,奇怪的人。嗯——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三年了,三年了,太久了。我和她隔着窗户聊了很多,但那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她说她不喜欢看见熟人就搬到这里。离公司很远,每天上下班很辛苦,而且老板很看重她,天天让她加班,一般下午六点倒头就睡。好不容易赶上一天放假,就被这场雨给搅浑了。”

      而更为倒霉的是,将午饭混着雨水吃下了肚子。

      “她之后离开了?”

      “嗯,先离开又回来就再也不见了。”

      “?”紫苏摇头表示没明白。

      “雨停了以后,我看着她徒手爬上了她的二楼,忙活了半天把她的那盆满天星搬了下来,套了个礼物袋就回头送给了我,你看,我房间里不就摆着的吗?”白芥说到这里也不免的失落起来,她的面部布满了失落的乌云,“明明我第二天还买了水果想去看看她,但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讨厌的家伙!”

      收集不同地域的风俗故事算是白芥的个人爱好,而这些过于古老和充满了不全备认识的故事,又常常将意外归功于命中注定,她也许在某个时间段被这些诡谲的故事所迷惑,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对于脑子里充满了命运学说的白芥来说,遇见能够全盘接受她爱好的紫苏是命中注定,遇见一位完美符合她爱好的邻居也是命中注定。

      “没回来过是指?”紫苏对于这件事还是充满了满腹的疑问,她好奇着那位古怪如同幽灵的邻居,又担心着她的朋友陷入那位陌生人的关系漩涡。

      “对!就是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还特地在她后门那里蹲了一个月,不,不止一个月,可恶,算下来她一共离开了三年零六个月!但是就在四天前,我看见她了,亏我担心了这么久!”

      白芥虽然面上在无理取闹的抱怨,其实也知道,如果邻居工作真的很忙,那她极有可能是被外派到其她地方或者被老板无情的压榨住进了员工公寓。
      所以说她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没有去报警。

      对于这位邻居的好奇,她心里是有着答案的。

      依托于幼年养成的古怪癖好是她无法说出来的秘密,对于受虐者的特殊倾向是她埋在心里最深的爱好,但是当她看见那位邻居像只掉入泥塘的猫一样在雨里甩着自己的衣物,看着她分明的面庞布满了透明的水滴,有些似哭似笑的表情将她的窘迫表现的淋漓尽致,她难得的提起了想要进一步认识的心。

      白芥本是喜爱着那艳丽的出奇的花束,爱着它们的灿烂与亮色,但是在那个雨天之后,她蓦然反应过来,那位培养出了如此锦簇花团的邻居也是一位很符合她爱好的人。

      是不成熟吗?

      白芥反思了一下,自己喜欢看人受难的癖好就像是蛋糕上的一点装饰,人无完人,她对自己一向宽容。但是她又清楚的明白,邻居不是那种电视剧里总是受难而且脆弱的男人,他们的苦难是虚假的,廉价的,而大雨中这位落难者的身影却是极具有诱惑力的,吸引着她这一艘本是淡漠的船只自愿撞上礁石,从此沉沦。

      难道她就像是不知苦痛的孩子大闹着要买过于昂贵的玩具,不满于甜美的砂糖和松软的蛋糕吗?是她一向贪心吗?

      一个在探索的年纪里像是命运连线一般偶遇的神秘感十足的怪人?不满于平静现状甘心去触碰未知美好的冲动?还是未等到回应的冷漠让她如此执着?

      “那你要去见她吗?”

      紫苏用手称着脸冷静的发问,她有些看出来的,她这位贪心的朋友有贼心没贼胆,不推一把她,她能和人家隔窗相望到明年。

      能够徒手抱起一只猫咪的前提是猫咪足够弱小,但是迷恋上这只猫而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自然是另当别论。

      白芥一下子被噎住了,她皱着眉毛才发现自己连认识的第一步都没有走出。

      邻居会记住三年前自己这个陌生人吗?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会冷场吗?她真的只是想要看一看邻居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一大堆的问题在她脑子里不断的生成,又化成了苍蝇嗡嗡直叫,吵得脑子痛。

      “啊啊,我也想六点钟睡觉了,完全不想去想嘛——”白芥摊在桌子上,大喊大叫,头朝下,像只鸵鸟一样逃避问题。

      过了一阵,她还是保持这个动作,声音低沉,听起来还有点发闷。
      “那我现在就去。万一她明天又走了怎么办。”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要不然我等会铁定要后悔。”
      她一下的窜起来,一边整理着没什么大碍的衣物,一边斗志昂扬地往外走。

      紫苏也在一边像是钟表一样数着数,面色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沉默的不发声。
      一……二……三……

      还不到第四秒,白芥又从房门那里窜回来,像是倒带一样老老实实的做回座位。她两手捂脸,嘴里还叨念着“不行,完全不敢出去。”

      紫苏叹了口气,放下了一只撑着下巴的手,看起来她对白芥的性质了然于心。

      “行吧,行吧,就让我来帮帮你吧,真是受不了你。”

      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白芥明明没出门就受尽委屈的样子,非常熟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是在推销自己熟练的业务水平。

      “要拜访邻居的话,最起码要穿的正式一点吧。”】

      下午四点。
      银巧已经摆脱了男小三,系统也随之通知她可以开启第四关。
      但是她决定忙里偷会儿闲,在路过的蛋糕店买了十几份甜品,打算一一试过,看看全息游戏的味觉系统模拟的怎么样。

      这时门铃响了。

      银巧疑惑,现在应该没什么剧情要走吧。
      但还是去开了房门,为了严谨起见,手.枪也被她别在腰间。

      打开门,不同于那较为血腥的预想。
      一大捧向日葵突然伸了上来,橘色炫目,一朵一朵的挡住了来者的脸,但来客略感慌乱的声音还是能清晰的听到。

      “请问……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吃中午饭吗?”

      银·刚刚鲨人回来·十份甜品摆在桌子上·巧,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紫·在不知什么地方旁观·苏:……混蛋,都说了是下午饭了!白芥你给我争点气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白芥与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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