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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 134 章 ...

  •   不得不在家中休养的第六日,被忍冬与全婆婆盯着不能干活儿的沈越闲得快长蘑菇的时候,李同方领着一个人出现在了清舍外头。
      “越哥儿!越哥儿!你看谁来了!”
      忍冬高兴地像只小兔子,从屋外头一路蹦进来。
      正俯在桌上用炭笔写写画画的沈越抬起头来道:“谁啊?”
      “越哥儿,是我!”
      这时黑了不少的木言咧着一口大白牙,抱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后头跟着李同方。
      沈越眼睛一亮,赶紧将手里的炭笔放下站了起来,“木言,是你,你回京城了!”
      “对,是我,我回来了。”
      木言笑嘻嘻地将木箱子放到沈越旁边的桌子上。
      沈越不解道:“木言,这是什么?”
      木言道:“这是二爷叫我去取的,我这么久才返京为的就是这事儿。”
      沈越道:“既是二爷的东西,你拿来我这做什么?”
      木言笑道:“越哥儿,二爷同我说这箱子里头的东西都是给你的,只管拿给你便是。”
      “给我的?”沈越带着疑问将这箱子打开来,当他看见里头白花花的东西不由一愣,接着惊讶地叫道,“棉花!”
      木言在一旁点头道:“对,棉花。二爷知道越哥儿想要棉花这东西,便跟人打听了一番,听到在回鹘那边曾有人见过,便叫我去找,结果真叫我找着了。”
      沈越看着箱子里头的白色棉花久久不能言语。他拿起其中的一团棉花放在手里仔细地揉了揉,熟悉的柔软触感瞬间击中了他的一颗心。
      忍冬在一旁看得好奇,瞪大眼睛道:“越哥儿,这便是棉花?怎么看着像云一样,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沈越回过神,看了忍冬一眼,并对他道:“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忍冬有点不知所措地道:“我可以摸吗?看着好软啊,会碰坏吗?”
      沈越道:“不会。”
      忍冬小心地伸出手,先用手指碰了碰,随即被棉花柔软至极的触感给惊了一下,“好软!”
      木言这时道:“越哥儿,二爷说你要棉花是想种的,所以这棉花下头还有几小袋棉花的种子。二爷还说我路过这些地方可多留意有什么植物是那边有咱们魏国没有的,也可都取了种子拿回来给你,看有没有用。”
      沈越看向木言,过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你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为的就是这件事儿?”
      木言点点头。
      沈越道:“辛苦吗?”
      木言咧嘴一笑,道:“还行,不算什么累活,也就是走得远了点。”
      李同方则道:“越哥儿不必担心他,木言就是在西夏那边长大的,对这些地方熟的很,还能说人家当地的话,叫他过去跟叫他回家差不了多少。这也是二爷派他去做这件事的原因。”
      沈越不由仔细去看木言的五官,这才发现比起中原地区的人的五官,木言的五官是深邃不少。
      沈越问道:“木言,你在西夏长大,你是西夏人?”
      木言道:“我娘是西夏人,我爹是中原的一个商人,跑到西夏贩货认识了我娘。跟我娘好了一段日子后跑了,后来我娘才知道肚子里已经怀了我。”
      沈越一时有些无言:“这——”
      木言摆摆手道:“哎哟,越哥儿别多想,我娘自己都不在乎一个跑了的男人。我来中原为的也不是这个男人,就是想看看这边的秀丽景色而已。”
      沈越道:“那你娘后来嫁人了吗?”
      木言道:“怀着我的时候就嫁了,我养父对我还蛮好的,对我娘也好。”
      “那就好。”沈越叫他说得不由好奇起了另一件事,“木言,那你是怎么与二爷认识,并到他手底下办事的?”
      这事儿李同方可比木言还积极,他马上回道:“越哥儿,这事我知道。木言刚来中原的时候莽得很,脾气又臭又倔,谁也不服,看谁不顺眼就打人,当时得罪了不少人,都想搞死他。是二爷给他解的围,还将他带到京城来了。”
      木言道:“不过我最服的还是二爷的身手与狠劲。比草原上的狼王都还要令人害怕,当时那些想搞我的人一个个都被二爷吓得屁滚尿流,只能看着二爷将我带走。”
      沈越听着像是在听另一个人,他问道:“二爷还会武?他又是如何狠起来的,我可真没见过。”
      李同方对他笑道:“越哥儿,想不到吧,二爷还会使剑,而且非常厉害。”
      沈越道:“我之前去他书房有看到挂着剑,但我以为只是摆着好看的。难怪二爷能将我从失控的马车上带下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越看着木言道:“二爷狠起来是怎样的,可与我说说吗?”
      木言道:“我刚来中原那阵性子比较直,看见不平事上去就将人教训狠了,一来二去叫人记恨上了。有回我中了计,叫好些人围在一处破屋里头想将我活活打死,一个我帮助过的小孩看见不对跑到路上去叫人,结果就遇上了正巧路过的二爷。”
      “那个地方太偏,实在不好叫人帮忙,在我九死一生之际,二爷提着剑出现了。”
      “当时二爷真就一句废话都没说,提剑上来就砍,招招旨在叫人倒地不起却不致命。谁敢不服,抬手便是一剑,当所有人都倒下后,二爷便拿出帕子一点一点擦去剑上的鲜血。整个过程他脸色都不曾变过一下,好似只是路过,顺手拍死了几只恼人的苍蝇而已。”
      木言回忆着当时的画面,最后道:“当时我倒在地上就想着,我不管这人到底是谁,以后我跟定他了。”
      而沈越光是听着木言用言语描绘的那个画面,都能想象当时的温酌一定酷毙了。
      李同方与木言并不曾在沈越屋里待多久便走了,他俩一走,沈越才将上面一层棉花移开。露出一个个塞得满满的小布袋子,每个袋子上都还写了字,沈越拿起的第一个袋子上写着棉花二字。
      沈越将袋口打开,往掌心中小心倒出里头的种子,仔细地看了又看,难掩喜悦地道:“没错,是棉花种子。”
      忍冬这会儿捏着棉花不舍得放手,他道:“越哥儿,这棉花真的能制成衣裳,能做成被子吗?”
      沈越肯定地道:“能。”
      仅是棉花的种子木言就装了足足五袋,剩下的袋子基本都是一样一袋,袋子上写的虽是汉字却是陌生的词汇,沈越看了一眼心想大概是音译过来的词。
      所以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种子,沈越得打开看过才能知晓。
      沈越随手拿起一个袋子,打开袋口后一样是将种子倒入掌心中,结果哗啦哗啦出来的东西叫他惊得险些没跳起来。
      “西瓜子!”
      “怎么了怎么了?”
      一听沈越的叫声正玩儿棉花的忍冬与全婆婆全凑了过来。
      沈越兴奋地摊开掌心叫他们看,不过他们却看得一头雾水。
      全婆婆道:“越哥儿,这西、西瓜子是什么好物?”
      忍冬接道:“是啊是啊,是什么好东西,越哥儿你快说说。”
      沈越刚想同他们说这是拿来磕的,结果嘴巴一张,他看着他们两个却傻眼了。因为这会儿老百姓还没有磕瓜子这个爱好。书中所写的魏国是以历史上的北宋为背景,历史上,西瓜大流行之后老百姓才逐渐喜欢上磕瓜子,磕的却是西瓜子,而北宋这会儿连西瓜都还没有。明代南瓜传入中原,晚清南瓜子才逐渐盛行。葵花虽然明代便传入中原地区了,但却一直当成观赏花,磕葵瓜子一直到民国才开始流传于老百姓之间。
      至于为何到了明朝才有玉米、南瓜、葵花、红薯等作物陆续传入中原大地。是因为明朝的时候世界上发生了一个很有名的历史事件,那便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美洲大陆。
      而这些作物都原产自美洲。
      转念之间沈越想到了很多事情,其一便是以宋史为背景的魏国海运其实也相当发达。若有办法提前引入这些作物,在应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饥荒问题时,就能够提供更多的解决办法。
      话说回来,沈越这会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西瓜子的妙处,但比起磕瓜子,西瓜真正的妙处自然不是因为能磕瓜子。他向他们解释道:“这其实就是种子,长出叶子后会结出果子,像黄瓜一样。不过这结的果实可比黄瓜大多了,又大又圆,皮是硬的,切开来里头是红的,一口下去全是水,又脆又甜,特别好吃,尤其适合夏天吃!而且它的种子晾干后经过炒制还能拿来吃,好吃,香,还能打发时间。”
      全婆婆与忍冬一听这是好吃的,都点了点头。忍冬开心地道:“哦,原来是好吃的啊。”全婆婆笑眯眯地道:“过完今年,等明年天气一暖和,越哥儿你告诉我怎么种,婆婆一定将这种子种出来!”
      他俩高兴,沈越更高兴,第二袋就开出来西瓜子,他有点好奇剩下的几袋都是什么种子了。这简直比开盲盒都还要来得让人兴奋。
      等他将第三袋种子倒出来,这会儿人是真蹦起来了。
      “是孜然!”
      忍冬也是一脸兴奋:“越哥儿,孜然又是什么好东西?”
      沈越笑道:“是香料,在做肉烧菜的时候用上一点,香!”
      至此,箱子里的袋子沈越都开完了。
      沈越将这些种子装回去后又小心地放回箱子里,将盖子合上后,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情绪抱着这个箱子久久不语。
      忍冬今日见识了这些好东西,不禁道:“原来西夏回鹘那边有这么多好东西啊,我一直以为那里都是荒漠,老百姓过得又苦又难。”
      沈越脸搭在木箱子上,视线望着前方好似在穿过这些墙这些阻碍,去望向那遥远广阔的天地。
      沈越对忍冬与全婆婆道:“中原虽好,但中原之外是更广阔的天地,这天之下,有的是我们想不到的好东西,得去找,得去寻,得去见识才能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少闻所未闻的东西。”
      沈越这话说得太广了,从来都是家中这一亩三分地的忍冬不明白,活了大半辈子的全婆婆也不明白。
      全婆婆出去后,忍冬见沈越还抱着那个装种子的箱子不放,便道:“越哥儿,我看你是真喜欢这些东西啊。”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越回过神看他,然后道:“忍冬,我想问你个事儿。”
      忍冬一屁股坐到沈越身边的椅子上,道:“越哥儿,什么事,你说呗。”
      沈越道:“有一件事,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你还会去做吗?”
      忍冬问道:“越哥儿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了,你去做过了吗?”
      沈越摇了摇头:“没有。”
      忍冬则道:“越哥儿,我不懂。去尝试过实在做不来才叫不可能,连尝试都不曾去尝试,哪里就知道不可能了?”
      沈越对着忍冬笑了笑,“你不明白是对的,我也不明白。但人就是这么神奇,一边想着试一试,一边又因为不敢,害怕那个后果,不断给自己找借口不去尝试。”
      忍冬看着他道:“越哥儿,其实你心里根本就跟明镜似地,你不是在问我吧,你就是给自己一个理由。”
      沈越笑道:“我家冬哥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忍冬自得地笑道:“那当然,这就近朱者赤,越哥儿这么聪明,我当然也会变得越来越聪明。”
      木言带回来的那个箱子沈越最终还是交给了忍冬,叫他拿去库房里先放着,等来年天气合适了,就试着将棉花与西瓜种下,看能不能开花结果。

      江若意用过早饭,便带着温秉正过来看看田老太太,她抱着温秉正一进屋便看见老太太躺在小榻上,许谨坐在一旁给她按揉头上的穴位。
      江若意道:“母亲可是偏头疼又犯了?”
      田老太太缓声回道:“昨天夜里没睡好,今早起来就头疼得厉害。还得是谨哥儿啊,一知道我头疼病犯了,一早便过来帮我按穴位,这才好受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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