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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 133 章 ...


  •   温澜清道:“看来越哥儿近来对京中诸事颇有了解,连长公主宠爱郡主这事儿也知道了。”
      沈越道:“这又不是什么秘闻,京中谁人不晓,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况且,上回二爷同我说了长公主的事后,我对这位长公主也颇为好奇,就想多了解一些。”
      沈越顿了顿,道:“二爷与郡主认识吗?”
      温澜清摇了摇头:“郡主金贵之躯,鲜现于人前,我只是有所耳闻。”
      沈越愣了下:“你连郡主的面都不曾见过?那她——她就是暗恋你喽?”
      温澜清抬眼看向他:“暗恋?”
      沈越解释道:“便是暗暗思恋于你。”
      温澜清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如此,但这事儿必定与郡主脱不了干系。”
      温澜清话未说满,但沈越其实听出来他话中的确定,于是道:“除了画像,二爷你们可还是查到什么了?”
      温澜清道:“岳子同动作快,画像一出来他便派人暗中去查访,我昨夜回府前便得知了一件事。那便是有好些人连夜离开公主府,并拿着牌子出了城,其中就有画像上的那人。”
      说到这,温澜清垂眸道:“公主府那边动作十分迅速果断,但想来公主府那边也不知道岳子同这边动作如此迅速,不到一晚上就将这事儿查出来了。也由此可见,这事长公主事先可能并不知情,因为这种容易留下把柄的事儿,不似长公主的作风。”
      沈越看着他道:“既是与公主府有关,二爷,那这事儿,是不是不好继续往下查了?”
      沈越说完这句话时,正好外头传来温秉正开心地说话声。沈越所住的这院子真挺小的,就是一进院。进了院门便可看见院子与正屋,所以有人在院里说话,声音大些屋里头能听得清清楚楚。
      温秉正觉得甘蔗很神奇,问了很多忍冬都快答不上来的问题。忍冬叫他自己选一根甘蔗,他来帮他砍。温秉正便问忍冬他可以自己砍吗?结果忍冬这莽人还真将刀子递给温秉正让他来砍。还是全婆婆小心,远远提醒忍冬说秉正少爷人小力气小,叫他握着秉正少爷的手帮着砍甘蔗。
      甘蔗顺利砍下来,温秉正开心坏了,孩童清朗地咯咯笑声传入了屋中。
      屋中的二人听着孩子纯真的笑声长久无声,等温秉正的笑声下去了,温澜清才对沈越道:“王老三及伤马惊马的那姓石的,如今都已经扭送至开封府,他们犯案证据确凿,等到开封府那边审断完毕,该罚的罚该关的关,轻易不会放过他们。至于那个带着一家子连夜跑出城的老者,我已经叫人跟上去了,只要越哥儿你想要继续往下查,将真正的幕后人揪出来公之于众,我一个消息过去,那边立马有人将其拿下押回京中送进开封府。”
      沈越道:“但这便彻底得罪长公主了吧?”
      都不用温澜清将里头的弯弯绕绕说出来,沈越一下子便说出了重点。
      这事儿证实是郡主所为,郡主是长公主的爱女,先不说郡主最终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受到实质性的惩罚吧,至少这事儿算是彻底撕开袒露于众人眼前了。老百姓茶余饭后一定会想堂堂一位郡主为何要针对这个沈越,扒到最后,郡主想下嫁却没成功这事儿肯定瞒不住。届时这位郡主的名声可想而知,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影响她日后的婚嫁。
      这肯定是长公主最为忌惮的。
      因为长公主虽然恼怒温家人以一桩婚事推拒与公主府结亲,但到目前为止她动的手脚都是十分隐晦,旁人难以察觉,却能叫温鸿及温澜清有苦说不出的。
      再者,长公主连夜将郡主身边的老人一家赶出京城,不就摆明了想与这桩事脱清干系么?
      若沈越真想将郡主揪出来,将郡主放在众人面前接受老百姓的审判,都不用去想,必将会引来长公主的雷霆之怒。
      若是在现代,都不用温澜清提,沈越肯定是不依不饶,让犯错的人受到该有的惩罚。但这是古代,是君权社会,长公主是最高统治者的姐姐。
      大环境如此,你非要做那个异类,越是标新立异越是树大招风,死得也越快。
      所以在温澜清开口前,沈越便已道:“二爷,到此为止吧。”
      温澜清似没想到沈越会这么说,他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一时不好分辨。
      大约是知道温澜清是怎么想的,沈越道:“其实二爷不将郡主这事儿告诉我,只说闹事的人被抓这事已了完全可以的。并且以温府以二爷的角度来看,这事到此就是最好的。我若不知道,必然就不会有这事要不要往下查的麻烦。但二爷还是将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与我听。说真的,我很开心。”
      说最后一句话时,沈越是看着温澜清说的。
      “从心里上讲,我昨天又受到惊吓又受了伤的,肯定窝了一肚子火,知道这事儿是有人操控的,更恨不能撕了它。但做人,哪能真就随性而为。”
      沈越笑了笑,道:“二爷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我向你保证过的吗?绝对不惹事也不生事,不给二爷和温府添任何麻烦。”
      温澜清皱了皱眉,正待要说什么却又被沈越打断了,“二爷,此前我是保证,这会儿说这句话,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闻言,温澜清看着他不由一顿。
      沈越道:“将郡主这幕后之人揪出来接受审判不过是逞一时之气却后患无穷,甚至是伤敌之一自损九十九。在外人眼里二爷与我夫夫一体,荣辱与共,若将这事儿闹大了长公主震怒,整个温府都讨不了好,我与二爷首当其冲。为大局计,人就要忍得一时之气。”
      说到这儿沈越脸上露出笑来,他对温澜清道:“不过,二爷,我沈越从来不是什么忍气吞声之人。这次虽然就这么算了,但难保他日咱们有东风之势,届时咱们再乘东风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不好过弱势时以卵击石,鱼死了网还没破?”
      有句话沈越没说,对于此事,他心里其实有个疑问,那便是此事真与许谨没有关系吗?
      温澜清看着沈越脸上轻松自然的笑,眼中的神色也逐渐柔和下来,他道:“越哥儿,你真这么想?”
      “当然。”沈越笑着对温澜清道,“哪怕我对自己没信心,我对二爷却是一百万个放心。他日二爷乘风而起,可别将小弟我给落下了啊!”
      温澜清不说话了,就这般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沈越,看得沈越都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时,才错觉一般听到他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正当沈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时,便听温澜清道:“头还晕吗?”
      沈越道:“这会儿还行。”
      他这话说完后温澜清便不再开口,沈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之间陷入一片凝滞的寂静当中。
      沈越总觉得这会儿该说点什么,但想来想去却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他如今满脑子都是为何温澜清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为何?
      好在这样寂静的气氛没有持续很久,就被捧着一大碗削好皮砍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甘蔗蹭蹭跑进来的温秉正给打破了。
      “爹爹,越叔叔,甘蔗好甜啊,你们也快尝尝!”
      温澜清与温秉正在清舍里头又待了一会儿,温澜清便叫沈越好好休息,带着温秉正便要走了。
      沈越听他说要走的那一瞬间,脸上闪过了一缕失望的神色。
      温澜清见状顿了一顿,道:“我已向刑部那边告假三日,明日我还会过来。”
      沈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他笑道:“好,那我等着二爷来。”
      温澜清看着他,道:“好好休息,我走了。”
      目送温澜清与温秉正离开后,沈越叫忍冬扶他回床上躺一躺。
      忍冬不解道:“方才二爷说扶你回床上你还说不用。”
      沈越道:“坐在门口处,能看着他走得更远一些。”
      “啊?”忍冬没听清楚。
      回到床上,沈越躺下来后,看着忍冬忙碌地抖了抖被子并帮他盖上,过了一会儿后,问道:“忍冬,你觉得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忍冬不假思索道:“配得上越哥儿的人。”
      沈越不禁一笑,道:“你可真会抬举我,这话要让外头的人听见了不得笑掉大牙。不论是出身还是样貌,谁不说我一句命好高攀了二爷。”
      忍冬将被子给他掖好后往床边一坐,道:“外头人怎么想的我不管,反正越哥儿在我心里就是顶顶好的。”
      沈越笑了笑,看着他道:“冬哥儿,那你说说,二爷是如何配得上我的?”
      忍冬看了眼沈越搭在被子外头的那只手,轻轻握了上去,才开口道:“越哥儿,昨日马发疯跑出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吓傻了,二爷没有一丁点犹豫就追了上去。那时候我摔下车,只能看着他跟上去,紧紧贴着那辆叫人怕得避之不及的马车,前后脚就这么没影儿了。我想如果有一个人能追上越哥儿你,那就是二爷。”
      沈越本来脸上带着笑,听着听着笑意就没了,他略有些怔然地看着忍冬,随后默默收回目光,望向了一片素色的帐顶。

      温澜清在家三日,果然日日都来清舍,还带着温秉正一块来。
      温秉正现在是真喜欢上了沈越屋外头的这片小院子,什么他没见过的神奇的都有。忍冬也是个小孩儿,还带着温秉正一块玩,给他展示自己那宝贝脱水机,搅拌桶等物。
      脱水机这会儿一些京城人家里头有,都是高价买回来的,当宝贝显摆,这些人肯定想不到,这在沈越这儿,差不多就是给小孩儿玩的玩具。
      忍冬带着温秉正玩儿的时候,温澜清与沈越就在屋里——做题。
      没错,是做题。
      教会了温澜清现代数学的沈越有时候也挺欲哭无泪的,温澜清好似真对这神奇浩瀚的算学世界上瘾了,忙的时候会自学,不懂的题写下来慢慢积攒不少,趁着沈越这会儿受伤不便走动,便一鼓脑的拿来与他探讨了。
      温澜清在数学方面越学越深入,很多时候沈越都开始感觉吃力了。好些题他自己都没能解开,反倒是与温澜清一块分析思路,一块反复计算,慢慢地才将这些题解开。
      不得不说,一道难题解开之后得到正确答案时的那种爽快感,是真能让人上瘾。
      当然也不全是做题,他们还会手谈。五子棋下腻了,温澜清便教他下围棋,下象棋。手谈腻了,温澜清又教他用毛笔写字,还教他画画。沈越握毛笔的手老是不对,温澜清便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给他摆到正确位置,耐心得仿佛没有脾气一般。
      沈越有时候会问他:“二爷,你是不是将我当成秉正少爷来教了啊?”
      温澜清会笑看他一眼,道:“你说呢?”
      沈越回道:“我觉得像。”
      对比练毛笔字,沈越画画更得心应手一些。毕竟比起写字,画画能更随意,更能让他自由发挥。
      说起画画,沈越想起一事,他道:“二爷,你说过给我画一幅画,可还记得?”
      温澜清道:“记得。”
      沈越这才安心地道:“记得就好。”
      温澜清不解地问道:“不催我画出来?”
      沈越道:“催能出什么好画?聪明人才不会催,二爷便慢慢画吧,只要你记得我总有能收到画的那一天。”
      温澜清听罢不由一笑。
      不论是对沈越,还是温澜清父子而言,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一切如常,该去当差的去当差,该去学堂的去学堂,不过沈越因为额头上的伤还未痊愈,且头晕的情况虽然减轻但未完全消失,须得再在家中休息几日。
      他不能出门,但玻璃工坊的动土开工却并未中止,因为这事儿庄广成已经接手了。
      也因为重阳节遭遇的这些事儿,沈越是真觉得岳子同这人能深交。遇事他是真能出来扛啊,另外,他也开始明悟过来,温澜清能叫他认识的人,想来是真不会差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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