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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塞缪尔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整天和塞缪尔腻歪成一个。没事儿就四处撩拨点火,生动地诠释了得寸进尺这个词儿。

      伊修斯没见过这样的塞缪尔,新颖劲上来了就由着他动作。

      依稀记得刚和他哥在一起时,伊修斯只图自己尽兴,累了就要停根本不会顾及别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眼下塞缪尔来找他讨债了。伊修斯好容易失而复得,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摇头,哪怕脑子混成一团糨糊,还得在加班营业。一边想着在这样干下去,非得死了不成,一边又不舍得塞缪尔出去,泪眼朦胧喊他留下。

      余下的时光俩人打算鬼混过去,又不约而同的掐算着塞缪尔考试的日子。

      渐渐的,塞缪尔也接到了校方的通讯。距离塞缪尔出门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之后几日他都来回奔波,为最后一场考试开会签文件。

      毕竟雄虫都是被整个虫族社会当成心肝宝贝命根子对待,一旦出门就需要多方签字审批,以及雄虫本人的一系列承诺。

      塞缪尔每天早出晚归,伊修斯要求他回来前都要发消息通知一声,他把夜宵热一热去去寒气。

      进门时。

      三只猫儿子已经才猫窝内睡了一阵,听见门开声,齐刷刷的抬一下头接着睡。

      暖黄的厨房内,伊修斯把及腰长发用筷子盘起来,两侧的碎发微微散下,睡衣外系着围裙,眉眼弯弯的招呼他:“回来了,桌上给你冷了牛奶,等会喝吧。”

      只是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

      “嗯。”

      塞缪尔低头看了看氤氲着热气的牛奶,又看了看给点心装盘的伊修斯,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这感觉太温馨了,就像万家灯火中有了一盏为自己而亮的灯。

      他从背后搂住伊修斯,啃咬那只圆润的耳垂。伊修斯用手肘捣捣他的腹部,示意他让开。

      伊修斯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他指着盘子道,“好歹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嘛。”

      塞缪尔毫不嫌弃地亲吻着丑陋的疤痕,叼起那一块伤痕累累的皮肉在唇齿间研磨,似乎这样就能榨出一丝信息素。

      伊修斯脸色变了变,也不推开他,低下头让他含的更彻底。

      原以为塞缪尔会对他心存芥蒂,现在证明是他多想,塞缪尔根本不在意雌虫的过去,湿热的舔吻让伊修斯脸红发晕。等到塞缪尔什么时候尽兴,他再起身就是了。

      “宝贝儿,我好想你。”塞缪尔在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

      伊修斯感觉耳朵一阵酥麻,含糊糊地应了下。

      塞缪尔无声笑着,故意逗他:“一天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啊?我的心都碎了。”

      伊修斯转身捂住塞缪尔的嘴,似嗔非怪道,“别说了。”

      他对这种称呼毫无招架之力,没由来的害羞。

      塞缪尔的无赖劲儿上来了,促狭地眯了下眼,伸出舌尖舔舐他的掌心,能清晰地感知到上面的纹路,吓得伊修斯赶紧收回手。

      那只手无处安放的握在胸前。

      他趁机将伊修斯抱到料理台上,可怜兮兮地拉长语调:“我快走了。”

      伊修斯立刻清醒,不再理睬塞缪尔的小情绪,着急追问:“什么时候,最近么?”

      “后天。”塞缪尔揉按着伊修斯的腰窝,和他鼻尖碰鼻尖,“伊修斯也舍不得我?”

      伊修斯揽着他的脖颈向上抬起身子,让力道的落偏,喟叹着:“揉揉左边——明知故问。”

      “回头得学个推拿去。”

      伊修斯不解挑眉。

      塞缪尔笑笑。

      伊修斯羞恼的捏住他的脸颊向左右拉开,假装严肃的说教:“养精蓄锐,回头好好考试。”

      塞缪尔哼哼一声,拖着腔:“宝贝儿——”将脸埋在伊修斯怀里蹭,“好想带你一起走啊。”

      伊修斯摸了摸他的发,目光复杂地轻笑道:“能么大的人装什么娇娇。”

      话到句尾就没力气了,轻轻浮浮地散在空气里。

      塞缪尔没说话,头也不抬。

      一会儿伊修斯觉着胸口有些湿,他强行推开塞缪尔的脸就看到衣襟出挂着俩个团水痕,将布料上的绒毛打的丝丝缕缕,有些尴尬地擦去塞缪尔的泪水,“怎么哭了?”

      震惊伊修斯三百年,这个年龄的塞缪尔居然会落泪,而且是当着雌虫的面哭。

      他新颖地端详着塞缪尔的脸。

      真的哭了!

      塞缪尔见他藏不住笑意,满是好奇和惊异地看热闹,脸色更难看了。兴趣缺缺地抽身离开,留给伊修斯一个倔强孤独背影。

      伊修斯不明所以,“塞缪尔。”

      塞缪尔脚步顿了一下,擦了擦泪转身进了房间。

      伊修斯缺乏浪漫的脑回路搞不出太多的弯弯绕绕,塞缪尔想和他做,被拒绝,于是哭着回房。所以可知塞缪尔想做!

      这是下半身思考么?

      他认命的自我安慰,算了算了,白天睡一天,晚上确实该运动。循着伤心人的足迹,塞缪尔睡在里侧背对他,伊修斯被气乐了。

      伊修斯摇摇他的肩膀,塞缪尔沉默以对。

      “你想不想做?”

      明显感受到塞缪尔的肌肉绷紧了一下,得到了口是心非的回答:“不想。”

      伊修斯撑在塞缪尔两侧,尾音上挑:“真的不想?”静了片刻,塞缪尔推开他坐起来:“没兴趣。”

      伊修斯质疑:“我不信。”摸了摸塞缪尔,手感与刚才不同。良久,“你是不是不行?”

      “……”

      塞缪尔懒得废话,直接将伊修斯压身下,烦躁地放出精神力。

      突如其来的压制直接让伊修斯化成半虫型,四只手腕同时被他捉住。猩红的眼睛眨了眨,神情中写着茫然。

      在空中飞舞的荧蓝蝶粉照亮室内。

      “变回去。”

      伊修斯迟疑:“不好看么?”

      塞缪尔闷声解释:“这是咱家最后一条床单。”

      沾上蝶粉的衣物会亮很久,黑夜中最亮的星。

      伊修斯哭笑不得,活了几百年居然因为这种事儿被嫌弃。他挣脱出来的手抚摸着塞缪尔的小臂,暧昧缱绻地撒娇,“我洗好不好?”

      见塞缪尔不说话,他又缓和声音:“为什么会哭,不是因为想交.配,那是因为什么?”

      塞缪尔望着满目关切的伊修斯,喉结动了动,嘶哑道:“我标记不了你。”

      听到他吐露真情,伊修斯无话可说,垂眸思索一阵,“倒是怪我了。”语罢,想看看塞缪尔,一滴眼泪落在他的眼里,顺着眼尾滑落。

      “而且你也不同意和我结契。”

      这种东西是最近时兴起来的小情趣。大概就是双方就是全部掌握对方的状态,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得知对方的位置。根本算不上终身标记的平替,反而充满了占有欲和掌控欲。

      伊修斯讨厌这种东西,植入皮肉又得疼一次。而且较真起来,他现在和塞缪尔就是睡了几次,远没有到谈论永久标记的程度。

      基本上所有的雄虫都会对最爱的雌虫做永久标记,标记会让雌虫对其他虫子的信息素变得迟钝,只会对雄主的敏感。让他只对自己产生反应。

      可每次发.情期前,他哥只会给他临时标记,没几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直到拥有第一颗虫蛋,才不情不愿地标记伊修斯。

      想到这里,伊修斯厌烦地皱了眉。

      塞缪尔见他不想表态,再次转过身。

      伊修斯想了想,趴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解释:“我怕你后悔。”

      “……不会的。”

      塞缪尔亲亲他的左手,侧首央求着:“你相信我。”顿了顿,“我一定证明给你看。”

      视线描摹着年轻雄虫的长相,剑眉星目,点漆墨染的黑眸在此刻格外的明亮。

      伊修斯被逗笑了,主动和他脸贴脸:“好啦好啦,等你回来吧,等你回来就结契。”

      “真的?”塞缪尔抬起头。

      “真的,骗你干什么。”伊修斯亲吻他,“说起来,你要去哪里?”

      塞缪尔想了想,“没定呢,让我两个室友去挑了。”其实主要是听殷魑的意见,他抱着那本历年手册看得不亦乐乎,谢玉京和塞缪尔一个是选择困难症,一个是无所谓。

      少爷下乡,估计怎么简单怎么来。

      关于殷魑最新消息,因为雌侍的事,他和家里闹翻了天,单方面他闹翻了天。

      塞缪尔和谢玉京登门拜访时,他正在生闷气,周围围着一群品相各异的雌虫。他走到哪里,雌虫跟随前后;他坐下,雌虫端茶倒水摇扇;他惊喜的看向来人,“你们终于来了。”雌虫们分列两侧,神情肃穆。

      见他扑向谢玉京,年长的雌君将殷魑半道截下:“雄主,父亲叮嘱您注意礼仪。”

      “你是我的雌君还是他的雌君?!”殷魑尖声反问。

      一个雌侍走过来跪在他身前,殷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然后示意他退下。

      谢玉京和塞缪尔对视一眼,来得真不是时候。

      殷魑却不这样认为,对雌君命令道:“千鹤,你把他们都带下去,还有告诉……我父亲,我不想要雌侍。”

      一群人无声退场。

      “你们觉着暗沙小行星怎么样?”殷魑询问着,摇头晃脑得阐述他的观点,“听千鹤说风景不错,民风淳朴,而且在手册上没有前人去过,这样咱们也算第一人。”

      另外两人并没有反对意见。

      暗沙小行星带紧邻两军战场,尚未被战火波及,一派祥和之景,潮起潮落,两岸的苇花随风舞动,当地的星民将渔网撒下青莲溪。

      暮时,渔舟唱晚,三三两两叫儿船,驶向袅袅炊烟。

      人群被天空的异象吸引,通天塔烟云笼罩,紫气蒸腾。

      村长以为天生异象神谕人间,号召村民在祖祠神庙前祭祀旬日,精贵的檀香熏透了神像。被垂幔层层遮掩的虫母神明慈悯垂眸,一尊木傀儡栩栩如生,千手舒展,霓霞翠裳,环佩叮当,若神妃仙子。

      大巫在祭台上踏罡步斗,头上牛角骷髅缀满五彩的布条,在风中上下翻飞,遮蔽五官的铜饰和面纱飘摇不定,他的脸上纹着象征纯洁和降福的花纹,身披画着神通故事的红色巫袍,巫铃发出阵阵清越,足不沾地。

      方阵四角上描龙画凤的五彩幡旗猎猎作响,大巫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柔软的腰肢扭出了诡异的角度,像一条饮下雄黄的烈焰蛇在垂死挣扎。

      鼓点如雨落,随从们竭尽所能仍追不上他的舞步,祭台下虔诚的信徒满脸惶恐,惴惴不安,目眦欲裂凝视着大巫。

      兀的,大巫定在原地,鼓乐声戛然而止。

      大巫揭下额前的面帘,蜜色的脸色挂着脱力的红晕,薄唇微张去平静自己的呼吸,缺氧让他说不出话,眼神中是欲言又止的悲伤。

      人群中心的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迎上去。在登祭台时,村长甚至嫌拐杖碍事丢在身后,捉住大巫的左手,用焦急的语气询问:“大先生,上神祂有什么要说的。”花白的胡须在颤抖。

      大巫不想失态,垂下右手,俯身在村长身边耳语一阵子。

      村长如雷劈一样愣住了。

      身旁的副手赶紧搀起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村长,大先生说了什么?”

      村长含着泪目视苍天,嗓子像破风箱般发出沉重的叹息,无意识地摆手。副手把耳朵贴近村长颤抖的嘴唇,听到“完了,都完了”,他诧异且不解地望向大巫,大巫垂首静默。骄傲明媚的少年第一次希望自己的占卜是错的。

      台下的虫族面面相觑,询问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一个盖过一个。

      “村长!”

      “村长!大先生说了什么——”

      “怎么了——村长,大先生,你们说句话啊——”

      副手接到村长的示意,走向前面,摆摆手:“诸位!”

      声音趋于平静,一双双眼睛盯着副手,副手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欲言又止,半晌吐出一口浊气:“梵天降怒,万象归一。”

      简短的八个字用尽了他的力气,这是大巫的原话。直白点说就是创世神以万物为刍狗,冤孽降世临凡,荡平四海,归为鸿蒙。

      夕阳西下,大巫身上的配饰熠熠生辉,闪烁着夺目的金光,将村民的目光牵引到他身上。露出的点漆黑瞳望着橘红色的落日,寒鸦略过,尽头林海。

      伴着惊起的鹤唳,他再次跳起卜祝之舞。

      夜半时分。

      紫色雷霆轰鸣作响,使天地亮如白昼。

      缩居在岩泉中的村民举目张望,一艘“巨鸢”从天空降下,它是如此的巨大,三座大山连接它的底部,千百里仅是方寸。

      一息间——

      山河俱碎,天地易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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