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人[无限]》烟雨夜

90、暴雪山庄（十三）

　　“杀了，徐婉婷。”

　　此话一出，姜程顿然一个踉跄，不禁往后退步，撞到另一边的桌台边。上面摆放的，用于参考的渗水纸张、卷轴散了一地。

　　“逸今朝，其实你在开玩笑，就和之前骗我一样，对不对？”姜程试着牵扯出一抹微笑，却发觉这很困难。

　　“姜程…”

　　“你在骗我，对不对！”姜程声色嘶哑了，泪珠在眼眶内打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要我去杀-人？！”

　　逸今朝继续压住怀里的顾听寒说：“这次，我没有骗你，这项任务，必须由你，也只有你，可以完成。”

　　“为何，为何偏偏是我？”姜程喊道。

　　“按照顺序，下一个人就轮到徐婉婷，你应该记得她当时死亡时的状况。”

　　姜程极力忍住泪水，抽颤着陷入回忆。

　　“那个时候，向随安因为无证据污蔑我们一事，和警察吵架个不停，我就和徐婉婷去上了厕所，我出来不见她，就以为她先回去了，可等我找上你们，你们却告诉我，她失踪了，而且还说，凶手是我。”

　　说到这，姜程身体蓦然一颤，瞳孔微缩，有某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浮现于心头。

　　难道说…

　　“你想得不错，我们早该料到的，所谓的三尾猫妖，其实就是我们三人，为了通关副本，所虚构出来的生物。这也就意味着，当初徐婉婷所指认的人，其实不是猫妖，而是上一个你，姜程。”逸今朝直接道明了事实，“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怎么会这样…”姜程无法接受这种事实。他实在想不明白，上一个他，为何要做这种事情，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

　　思绪混乱间，逸今朝已经扶着顾听寒走过来，将身上携带的小刀与那把三爪耙子递给他。

　　“时间不早了，如果再晚点去，就会错过杀-她的最佳的时机。”逸今朝慎重地走来，用身体撞了下他的胳膊说，“他们不过是副本内虚假的NPC，你不必为这种事，过于自责。”

　　“我…”

　　“记住，你心软的代价，就是我们三人的命。”

　　姜程犹豫再三，总算是接过工具，身形恍惚地走离了房间。

　　顾听寒总算是挣脱了逸今朝的束缚，按住伤口咳嗽几声。剧烈的疼痛，让他近乎无法站直身体，好在有一只手臂挽住他的上半身，是逸今朝，用的还是那只本该受伤的右臂。

　　“今朝，你的手臂，怎么…”

　　“只是一些浅伤，不会影响到行动的。”逸今朝顺畅地弯曲伸直手臂，见他的脸色有些变化，便率先说出事实，“你想得不错，是我故意骗了姜程，让他无路可退，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是，但正因为你所谓的坏，多次救了我们的命。”顾听寒抿下嘴说，“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你什么。”

　　“听寒，你还真是…越长越歪了。”

　　逸今朝凑上前，轻吻过他的嘴角。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逸今朝低低笑出了声，撕咬他的耳畔。他倒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好了，别忘了，你也有需要去完成的事。”

　　和徐婉婷的死亡，差不多是前后脚发生的，他们在检查完陈若烟的尸体，而彻底产生怀疑后，会开始在这栋别墅内，寻找相关猫妖线索的事情。

　　逸今朝早就为此，提前做好了准备，拿出从仓库翻出来的备用纸张和空白卷轴，由顾听寒用现代的繁体字，编造一段有关于猫妖的过往，并将那份唯一完好的族谱，放入两侧轴中。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多少能消除他们一些不必要的疑虑。”逸今朝郑重地说，“听寒，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顾听寒点头，接过卷轴后，径直来到二楼的书房，把这幅卷轴，放入上方书架时，外面就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顾听寒的身体不由紧绷，牵扯到伤口，呜咽一声，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缓口气后，顾听寒外走至廊拐角处探头，果然看到另一个他和逸今朝，站在楼梯口，商量是否要分开去楼层调查的事情。

　　经过逸今朝堪称诡辩的言论后，另一个他终究是同意下来，两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如果这个逸今朝，发现了三路他们的秘密，那他们整个计划，将功亏一篑。

　　顾听寒脸色微沉，等另一个他走进就近房间，进行搜寻时，立刻追上去，在楼梯上，拉住了逸今朝的手。

　　“谁？”

　　这个逸今朝猛地一颤，蹙起眉举起手，回头就要砸来一拳，在触及他时，蓦然又张开了手臂，将他整个人轻抱在了怀中。

　　“怎么，还是很担心我吗，那我们一起从下面搜到楼上也行。”

　　虽然这个逸今朝，也的确是逸今朝不错，但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顾听寒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出现明显地僵直。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对方看出端疑。

　　“你这是怎么了？”逸今朝还是产生了疑虑，愈发地靠近他，甚至是把整个人，都贴上他的皮肤，在他脸上吐息，说的还尽是些骚-话。

　　“顾听寒，我这个副本，应该还没强迫你做那种事情吧，你怎么就已经厌恶我的触碰了。”

　　“不是。”顾听寒再也无法忍受了，直接推开了他，在他愈发暧昧目光中，脸不住起了热度，终于把关键话说出了口，“我已经找到猫妖图案的关键线索，就在书房里，你跟我来。”

　　见他收敛脸上的轻浮，顾听寒暗中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先一步离去，没想到逸今朝蓦然靠近，直接朝他嘴唇吻上来，要不是他反应得及时，恐怕真要被吻了个正着。

　　好在只是碰到了脸颊。

　　顾听寒回神，往后退去，触及逸今朝戏谑舔唇部的动作，再无法忍受，直接转身绕过楼梯口，进入就近的房间躲藏。

　　等逸今朝的身影，从门缝径直穿过时，顾听寒才松口气，重新回到楼梯口，某人正站在上方，挑着眉毛看向他。

　　“听寒，你似乎看上去并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那个逸今朝，对你做了什么？”

　　顾听寒缓口气，擦去脸上残留的口水说：“今朝，你对之前的那个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逸今朝触及他凛冽的眸，嘴角一僵，遂而挠了下头说：“至少没有真的亲上，不是吗？”

　　顾听寒稍平复下情绪，不在这种事上继续多加计较：“姜程那边，你不担心他吗？按照他的个性，恐怕会很难对徐婉婷下手。”

　　“这点你大可放心，毕竟上一个姜程，不是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吗？”逸今朝笑说。

　　比起这边的顺利，另一边的姜程，显然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负担的痛苦。

　　他躲在厕所旁的仓库里，门半掩着，听到外面的他，和徐婉婷抵达厕所时的对话。

　　按照计划，他必须马上行动了，否则他们三个人，都会被他所连累，在这里死去，可他…

　　姜程靠在墙上，低头注视手中的小刀，正颤抖个不停。这副模样，别说杀人了，即使目标人站在他面前，恐怕都难以刺准。

　　姜程持续犯难，直至外面传来洗手声，徐婉婷已经上完厕所出来了，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咽了数口唾沫，姜程又暗自打了数次气，才脚步晃颤着，离开仓库，走到徐婉婷的身后。

　　徐婉婷瞥眼玻璃，顿了下动作说：“姜程，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你不是要我在外多等你一会儿吗？”

　　“那边男厕所的门，也没有开。”

　　“我，我有随手关门的习惯。”姜程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这样啊。”徐婉婷也没起疑，洗过手，瞄过摆放在旁边的洗手液，犹豫一下，还是挤了点再次清洗。

　　再看镜子里时，姜程正在靠近他。

　　“姜程，你这是在干什么？”徐婉婷斜目问。

　　“我看到你头发上有点脏东西，想帮你摘下来。”姜程有些支吾地说。

　　“是吗…”徐婉婷不再多言，打算继续洗掉手上的泡沫，玻璃里的姜程，似乎又走上来几步了，她的背上，甚至都贴上了热度。

　　“喂，姜程，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此暧昧的距离，徐婉婷不可能再视而不见，但她明显就想歪了，“我已经有向随安了，你即使喜欢我，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可是我，真的很…”

　　“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婉婷脾气上来，正要转身质问他时，背部顿然一疼，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捅入了她的身体里。

　　“你，呜…”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能这样，我只能这么做。”姜程携着哭腔，一手捂住徐婉婷的嘴巴，一手接住她渐软的身体，将她往仓库的方向拖过去。

　　“为什么？”徐婉婷使不上力气，抬头看向上方流着泪的姜程，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这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