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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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卡尔和雪藏一起把他们送出城门口，狄安还是站在雪藏身后，即使是明天早上出发，狄安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赶上马戏团的部队。
“太好了，完满结束，”雪藏在回到巴顿家自己的房间里对狄安说，“你马上要走了吗，真遗憾，不过在我这里就太委屈你了。”
“啊，请别那么说♥，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你呢，”狄安坐在雪藏对面的软榻上，轻声说，“我要代表马戏团的人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不知道凶手会是谁。”
“难得你也愿意按照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啊，”雪藏点点头说，按照他的记忆，这家伙从来没有循规蹈矩的一天，大多是用杀人解决问题。不知道那个扮演小丑尸体的人是哪个倒霉蛋，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狄安马上就要走了！
“我现在要走了，总之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狄安站在床边，落日的夕阳照在他的身上，雪藏感觉他从没像现在一样友善，充满让人安心的感觉。
雪藏几乎是用感动的目光看着他。
狄安忽然笑起来，他低着头肩膀耸动，最后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是那双眯起来的暗红色的眼睛在柔和的夕阳中显现出雪藏熟悉的危险。
他愣了一下，那种感动的心情荡然无存。他们为拯救一群普通的马戏团成员的生命所建议的“友情”在这种注视下荡然无存。
雪藏忽然想起第一个夜晚醒来的时候，那轻悠的铃铛声，和他转过来的时候毛骨悚然的红色眼睛……
是和他相处地太久，以至于忽略了那危险的本质吗？
“……你要走了吗？”雪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不管怎么样，他喜欢这个人马上走掉。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的改变居然让原本温暖柔和的房间里，也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氛——那完全不是因为黑魔法元素改变或者汇聚的关系。
“我当然得走了，”狄安柔声说，“唔，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什么……？”另一个人用颤抖的声音问。
狄安耸耸肩膀：“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发现我挺喜欢你……”
“请别开这种恐怖的玩笑，”雪藏斩钉截铁地打断另一个人的深情表白。
“好吧，”狄安偏偏头，“你非要拒绝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狄安轻轻地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
“什么？”
“你帮我保住了龙之后裔的血脉。”狄安平缓的语调正在说一件雪藏完全不了解的事情。
“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作为合作者我还是该告诉你，”狄安回过头来，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暗淡的夕阳光线下就像某种危险的夜行动物，“马戏团的老板就是龙之后裔……”
“……你骗人……”雪藏下意识地反驳，那个胖胖的老板，哪里有龙之后裔的风度……
狄安耸耸肩膀：“我要活着的血脉，所以……多谢啦。”
他说完便轻巧地转身跳出了窗户。
雪藏立刻跑到窗边，可是那个狄安已经不知所踪，好像耳朵里就只剩下铃铛轻微的声音。
龙之后裔……？
那是什么？
听起来好像挺威风的，但是……和那个胖胖的马戏团老板一点也不搭边的样子。不过在所有西方传说中，倒是那些龙都有胖胖的肚子……不知道这边的世界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雪藏安定了一下心神，说了句什么事。
开门的是扎克，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那个……雪藏少爷，到晚餐时间了。”
×××
事实证明，代表“月亮”的小丑从来不会良心发现，任何事情他都是有目的的。
我居然会被他的谎言欺骗，去他的“那些人是无辜的”，果然，小丑都是不可信的！
雪藏在房间里愤怒地想，当然，自己倒是没有损失……只不过，被人利用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不过没关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雪藏对自己说，当然了，狄安一定要求他这么做，他也不一定有勇气反抗。
“啊，真糟糕，上次那个随从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呢，”蕾塔趴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说，转头问雪藏，“之后赛尔管家有再派人吗？”
雪藏摇摇头：“没有，我不需要别的仆人，扎克一个人就够了。”
莫名其妙受到表扬的扎克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袖子，站在雪藏身边不发一言。
“哥哥要不要来魔法师学院？”旁边一直拿着书本的歌帆忽然开口。
“不需要，”雪藏再次拒绝，“我不可能去学光明魔法的。”
“哎……？为什么呢？”歌帆捧着书，眨眨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只猫咪一样可爱。
因为我不可能把登峰造极的黑魔法扔掉而在光明之神的光辉下，从学徒做起。
“因为我一点也不适合那些古怪的咒语，它们让我头疼，”雪藏毫无转圜余地地拒绝。
“我觉得哥哥好像很适合去做一个魔法师呢，”歌帆有些失望地说，曲起膝盖继续抱着那本厚厚的书看。
雪藏耸耸肩膀：“受教育晚，现在学也来不及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莱特侯爵让我来请雪藏少爷过去一趟。”赛尔管家把客厅的门推开站在门口说话。
房间里的贵族公子小姐们有些惊讶。
“父亲找哥哥去做什么？”蕾塔和歌帆异口同声地提问。
“我不知道，少爷小姐，”赛尔极像KFC爷爷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只是来传达侯爵的意思。”
“我去父亲那里一下，”雪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袍子。
蕾塔困惑地看着，不明白父亲现在找雪藏有什么事，之前从来诶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歌帆把脸埋在书页后面，只露出两只碧绿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雪藏走出去。
自从茹卡小姐失踪的事件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巴顿家重新恢复到平静的生活，各种莫名其奥妙的人际关系依然让雪藏大为头痛。
不过据雪藏所知，好像父亲还从未单独找到过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跟着赛尔走在去往主馆的路上，雪藏看看窗外，并且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他才发现，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隐去，乌云布满了天空，天气显得十分阴沉。
“这边请，雪藏少爷，”赛尔轻柔的声音让雪藏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走路上。
“天气好像变差了，”雪藏转过身对赛尔说。
“啊，王都在这个季节通常都会这样，”赛尔轻轻地回答，“到了秋末了，少爷，等过了冬天，我们就可以回领地了。”
“那时候皇都的社交季节刚开始呢，”雪藏轻轻地叹了口气，“蕾塔恐怕会舍不得吧。”
“冬天的舞会也很有趣，”赛尔说。
雪藏耸耸肩膀，跟着赛尔往父亲的书房走去：“我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赛尔顺从地说：“那可真是遗憾。”
雪藏没有表态，他推开那扇巨大的桃木门，后面是宽敞的书房，那个男人坐在书桌后面正在写什么。
因为外面的光线有些黯淡，房间里的魔法光球正亮着，就像现代的日光灯一样明亮。
那个时候，雪藏的母亲为什么会离开这个男人，记忆里没有出现，可能因为雪藏很小。在之后很长的记忆里，都是孤独的一个人，与自己相伴的就是无数枯燥的书本和古代艰涩难懂的魔法咒语。
“下午好，”那个男人看着雪藏说，后面的赛尔小心地将大门关上。
“下午好，父亲，”雪藏走过来，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莱特侯爵把手里的鹅毛笔放到笔架上，那双和歌帆一样的碧绿的眼睛看着他：“自从你到巴顿家以后，我都没有和你怎么说过话。”
雪藏不太明白莱特侯爵的意思，所以没有开口，等着他继续往下面说。
“你知道，每个贵族都会到恰当的年纪去走恰当的路，”莱特侯爵轻声说，“那么雪藏，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怎么过？”
“……这个……”雪藏还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
莱特侯爵像是料到了雪藏的反应一样，继续开口说：“你既没有功勋，又没有什么特长的话，你愿不愿意入赘别的贵族家庭呢？”
“我还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情……”雪藏结结巴巴的说。
莱特侯爵微微皱了皱眉头：“你的哥哥布莱克将来会继承我的领地。”
“当然……”雪藏应了一声，猜测着是不是自己废柴的有些天怒人怨了，所以父亲大人想将自己扫地出门了？
“按照一般的习惯来说，如果不愿意入赘别的贵族家庭的话，就可以留在兄弟的领地上……将来歌帆肯定会分家出去，你是愿意呆在布莱克这边还是歌帆这边？”
“我……我还没有……考虑……”雪藏的声音轻的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
想想看吧，一个毫无能力的废柴贵族，既没有交际生活也没有功勋或者特长，还不愿意去入赘……
“那么……我恳请王子殿下暂时把你调入宫中担任近侍好吗？”莱特侯爵简短地说。
“什么？”雪藏茫然地看着父亲，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
“近侍，”莱特侯爵轻声为自己儿子解释，“只有贵族的子弟才能担任皇族的近侍，最近好像出了点情况，所以王子殿下缺少一名近侍，我想，也许你能趁这个时机去挣点功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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