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于沉沦[废土]》绯我狂啸伊什弎

212、番外5 旷野生存法则（上）

　　在离开“不存在市场”前，两个人采购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是一些短期和长期的食材、一些可以长期储备的日用物资，而最主要的行军车配器和易损件，则都在“巨人集市”里配置了许多。

　　好在这辆车足够大，有着十分充沛的储存空间来给两人囤积充足的物资，这样以来，正常情况下，两个人如果不想，大约三年都都可以不必专门采购物资。

　　行军车行驶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之上，能源也是个重要问题，越大型的行军车，便是食量越大的“吞能兽”，如果能源不足，再强大的行军车也不过是个豪华多功能集装箱而已。

　　不过好在泰尼族的机械师们已经差不多攻克了这个问题，只要不长时间快速奔袭且进行超高耗能运作，像“寻海”这种吨位和量级的行军车也能通过自行收集和转化的方式满足能源的自给自足。

　　重新上路，两个人的行程仍旧是轻快的，完全没有赶路的急迫感，也没有逃避追杀的紧张感。

　　如今两个人的生活相当自在随性，只要兴致来了，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地缠上对方的身体、立即开始一场说来就来的深度互动和爱意交流。

　　靳海城自认自己在对行军车的方方面都不如步寻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多，而两人今后的日子又日日与行军车为伴，他总想着找机会努力精进一番、尽可能提升技能，再怎么说，也该成为她最好的搭档才是。因此，即便没什么事，他每天也会主动往驾驶舱里多跑几趟。

　　这天上午，他正在驾驶舱里检查行驶状态和各项参数，步寻便从后面缠了上来，他热情主动，他也相当受用，于是，两人便在驾驶台前就这么亲热了起来。但靳海城好歹想起了锁定驾驶台，以免误触。

　　驾驶舱前的玻璃是防弹防爆防天灾的单向玻璃，驾驶舱内可以清晰无比地看到外面的一切，但从外面看向这玻璃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即便贴上来也什么都看不到。

　　这会儿“寻海”正在一边行驶一边收集太阳能，速度并不快，面朝车窗的靳海城便很容易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山丘旁站着三个人，还正朝着他们的车招手。

　　他心生疑窦，但善良的本性还是让他立即抱着步寻也让她看向窗外：“他们在朝我们招手呢，我们……要停下吗？”

　　看起来似乎是三个女孩。可三个女孩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狂野中？

　　步寻还是先让行军车减速，然后才叹息道：“虽然我不喜欢你这滥好人的性子，但如果不停下搞清楚状况的话，你肯定会良心难安。”

　　靳海城一脸歉意地笑笑，吻了下步寻的脸，快速解释了句：“我就稍微问问、搞清楚状况，放心，不会随意让外人上车的。”

　　如果是步寻的话，她才不会理会路边有什么人呢，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些生猛残酷的“狂野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便是这么过来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狼式的行事准则。

　　靳海城便迅速快提上裤子、披上外套，从驾驶舱旁的小门下了车，但一下车便立即关了舱门，似乎是生怕外面的人打扰了步寻。但步寻却打开了外部监听系统，以便将外面的对话听清。

　　靳海城没有看错，的确是三个女孩，且近看之下，愈发觉得她们柔弱可怜，她们身上的衣衫很单薄，灰头土脸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可怜，其中两个较大的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而小的那个看起来也就十三四的样子。

　　一见靳海城从车上走下，其中的一个女孩立马兴冲冲地迎了上来：“大、大哥哥你好，我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喝了，能稍微收留我们、捎带我们走一段吗？”

　　她们的样子的确很可怜，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即便如此，靳海城还是警惕地皱着眉，谨慎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另一个大一些的女孩却立马抽泣了起来，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们……我们本来是被人贩子抓起来要送往‘不存在市场’里贩卖的，但中途物资突然不够了，他们不得不将一些人赶下来，我们三个……就是倒霉被赶下来的。”

　　这种情况在旷野中的确时有发生，大多数人贩子在抓人的时候不会考虑路上的消耗，所以经常会遇到半路物资不够、养活不起那么多人的情况，这种时候，有些人贩子便会选择将其中的一些人直接赶下去，以节省物资。当然，还有一些更加残忍但经济的处理手段。

　　步寻的目光透过侧窗落在那三个女孩的身上，仔细打量着。

　　靳海城禁不住对三个女孩心生同情，想着待会儿要不要跟步寻商量一下给她们留一点食物和水，但这会儿还是接着问道：“你们打算去哪儿？”

　　站在靳海城面前的女孩立马说道：“我们……打算去‘黄金岛’，啊，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随便找个愿意收留我们的城邦把我们放下也成。我们……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望着她满眼希冀和恳切的模样，靳海城心中很是动容，在如今这样的世道里，大部分人的愿望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可即便是这样简单朴素的愿望，对很多人来说，仍是奢侈的。

　　靳海城深深叹了口气，稍微酝酿了一下语言，正打算跟三个女孩解释为什么不能捎上她们，可身后的车上却忽然传来步寻的声音：“亲爱的，让她们上来吧。”

　　是步寻，打开了车外广播。

　　靳海城吃惊无比地扭过头看向了车窗，尽管他看不到步寻，却感觉此刻两人的视线正对视着。

　　而就在这时，步寻竟主动打开了旁边通往主舱的一扇小门，三个女孩立马飞奔过去，靳海城也满心狐疑地凑了过去。抬起头，便撞见了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的步寻，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还是靳海城的衬衫，只是勉强遮住身体而已，那模样似乎不能用性感妩媚之类的说法来形容，倒是令人感觉……充满了尖锐而大胆的挑衅意味，那居高临下看下来的目光仿佛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攻击性，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三个女孩相互对视一眼，走在最前面、看起来性格最开朗、最大胆的那个还是咽了咽口水，开口说了句：“那、那就先谢谢大哥哥和大姐姐了。”

　　话音落下，她便拉着两个同伴的手，迈步走上了行军车的台阶，正要走进行军车内时，步寻开口了：“鞋脱了，放在台阶上，你们很脏，进来之后先去洗澡。”

　　走在最后那个看起来有些内向的女孩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但最前面的女孩还是立马点头道：“那再好不过了！”

　　靳海城也只好带着满腹狐疑很快上了车。

　　三个女孩不知道的是，步寻所说的“洗澡”其实没那么简单。三个女孩光着脚，走进主舱后，旁边就是一个“除污室”，可以理解为进行最基础的物体表面除污，所有附着在体表的脏污，包括辐射、毒霾等，都可以彻底除去。

　　尽管看得出来不太愿意，可为了留下，三个女孩还是轮流走进了除污室，出来之后，又进入主舱里的浴室洗了个澡。三个女孩也不禁感叹这辆车上的浴室竟然有这么宽敞，三个人进去一起洗也相当宽敞，她们还从来没在行军车上见到过这么宽敞的浴室。

　　女孩子大多是爱干净的，洗了澡后，换上了洗过的干净衣物，即便不是新衣服，也让她们很开心。

　　而就从三个人上车到现在为止消耗的能源，便已经抵得上“寻海”收集一天的太阳能，而这还没有算上水资源的消耗，仅仅是电力的消耗。靳海城看着能源消耗，禁不住皱起眉头。如果不是有着如此直观的能源消耗和收集的对比展示，人很难对“能源消耗”这件事有什么直观感受。

　　他还没能看懂步寻的意图，只是在三个女孩面前，他也没有询问。但他还是按照步寻的意思，在三个女孩洗澡的时候，为她们准备了一顿简餐，尽管每个人只有一人份的意面和一杯饮用水，但在这旷野上，这种水平的餐食也可说得上“奢侈”。再怎么说，也比喝露水、雨水，吃沙子、野草“奢侈”得多。

　　三个女孩看起来应该是忍饥挨饿了许久，其中的两个一见到食物便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但较内向的那个女孩却皱了下眉头，拿起餐叉后，也是慢条斯理得吃着，看起来似乎很顾及自己的吃相。

　　步寻提起嘴角笑了笑，很快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

　　较开朗的女孩立马抬起头说道：“我叫凯西，她叫熹微，”她的视线先看向了最右边的女孩，“她是丽丽。”然后才看向她身边那个最小的女孩。

　　“哦~”步寻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要去‘黄金岛’？”

　　“对！”依然是凯西开口答道，“呃，不过也不是非去不可，刚刚在下面我们已经跟大哥哥说过了，其实只要有个能收留我们的地方就成。”她马上又补充道，感觉像是生怕车主不愿意去“黄金岛”，又怕将她们随时扔下。

　　“那你们为什么要去‘黄金岛’？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步寻接着问道。

　　靳海城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会儿也是满脸好奇。

　　“呃……”这下凯西却迟疑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熹微。

　　熹微依然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盘中的面，似乎是感受到了凯西的目光，她叹了口气，低声开口道：“那里是我的家。她们没去过，又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既然如此，就和我一起去‘黄金岛’好了。那里虽然混乱，但好歹是个落脚之地，最起码能让人活下去。”

　　“哦，这样啊。”步寻点点头，貌似一副听信的样子，但她那表情，或许可以骗过别人，靳海城却一眼看看穿。恐怕这两个女孩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信。

　　凯西的面很快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杯中的水也差不多被她喝光，她擦了擦嘴，环顾四周，却禁不住问了句：“哥哥姐姐，我们……要在这儿停靠多久？不出发吗？”

　　步寻和靳海城对望一眼，却笑了出来，靳海城开口道：“你们上来后就立即出发了，一直都在行驶呢。”

　　凯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这辆车……这么平稳的吗？居然……一丁点行驶的颠簸感都没有！”

　　大型车的颠簸感普遍小于中小型车，而“寻海”更是加强了减震，中低速行驶的时候，基本没有感觉。不过比起遇到这三个女孩之前，车速已经提高了一倍。

　　凯西很快主动问道：“啊，对了，哥哥姐姐，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不知道……愿意告诉我们吗？”

　　靳海城很谨慎地看向了步寻，步寻则开口道：“我是毒蝎，他是毒蝎的丈夫。”

　　三个女孩愣愣地看向靳海城，靳海城差点笑出来。

　　不过，即便步寻没特地说，靳海城也懂得一些旷野生存的最基本守则，比如，如无必要，尽可能不泄露真实身份。

　　三个女孩也没特地追问，凯西也只是略显尴尬地笑笑，很快便又找到了下一个话题：“那，哥哥姐姐，是什么关系？队友，还是……”

　　“夫妻关系。”步寻这一次倒是直接说出了实话。

　　三个女孩再度露出吃惊之色，凯西很快说道：“哇，居然是夫妻？天哪，在这个年代，能在旷野中结为夫妻的人实在是少见，那你们二位，应该很幸福吧？呵呵……”

　　步寻提起一边嘴角笑笑：“那是当然了。”

　　如果这三人之中有人有经验的话，自然不用说也明白步寻这身衣着打扮意味着什么。但如果不知道的话，步寻倒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而这个名叫凯西的女孩似乎特别开朗健谈，一个话题结束后，哪怕是冷场，她也立马就找到下一个话题，从旷野上的经历、曾遇到过的贼匪流寇、对“黄金岛”的憧憬和向往……似乎只要没人拦着，她就能喋喋不休、涛涛不绝地一直说下去。而相比之下，熹微则要内向许多，丽丽压根就没开口说过话。

　　步寻和靳海城也相当有耐性地听着凯西说了好半天，直到步寻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才说道：“你们应该也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们也要去规划一下航线。”

　　说着，步寻便放下了主舱内的几个座位，调整成临时床铺，让三个人来休息。可不知为何，凯西和熹微看向步寻两个人的目光却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步寻和靳海城则走进了驾驶舱，不过一进入驾驶舱，便立即开启了主舱内的监视器。

　　靳海城也是在这时候才终于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决定让她们三个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