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杀鸡儆猴的把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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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小姐，日安。”四名贵族少女曾差不齐地站在我面前，拖拖拉拉地屈膝问安。
四个女孩，四张面空，一种神情—不屑。
左首的菲娜唇红齿白地对着我皮笑肉不笑，姬蒂衣着甚是华丽眉眼中透着无知和傲慢，罗莎露德眉头微蹙，还有一名叫艾玛的女孩，偷看我的眼神半带好奇半带敬畏。
“你们都快别这么拘谨。”我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来，尝尝这些点心。”
罗莎茫然地悄悄瞟了瞟菲娜，见菲娜和姬蒂都不为所动。随即轻轻捏了捏一旁艾玛的手。这一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给脸不要脸，我在心中暗骂。
“噔噔噔...”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我放下手中的点心，慵懒地在贵妃椅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条斯理地说道，
“菲娜，去开门。”
菲娜一副被侮辱了的神情翻了个白眼，磨磨蹭蹭地挪步到门口。
衣着奢侈的贵妇在门口向我行了一个对王亲国戚才配的上的大礼，我认出她是罗斯蒙德夫人，总督夫人的心腹。
“安妮小姐，日安。”她谦卑地打招呼道，满头的首饰丁玲铛啷。
“夫人，请坐。”我淡漠地点了点头。
自我被国王接回卢浮宫，还没和总督夫人正面交过锋，她这回遣了她的走狗来，是试探我么？
“安妮小姐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我们都很是挂念你呢。”罗斯蒙德夫人虚伪地说着些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开场白。
“我也很是挂念这宫里的朋友。”我故意模仿她的神情装模作样地说道。
“能再见到安妮你，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呵呵呵呵...”她尴尬地讪笑着。
我斯文地半掩着嘴，发出一连串咯咯的假笑。。
“总督夫人听说安妮你回来了，特地派我送来她的礼物。”罗斯蒙德夫人实在笑不下去了，不得不切入正题。
“礼物？狄娜真是太客气了。”我嘲讽地说道。
“可是件非常有意思的礼物，安妮，你一定猜不着。”罗斯蒙德夫人为了调节气氛，轻松愉悦地说道。
“安妮愚昧，夫人请直说。”我毫不上心地托着太阳穴，半眯着眼，无精打采地说道。
罗斯蒙德夫人讨了个没趣，讪讪地道，“昔日，总督夫人被誉为法兰西最佳女骑手，那时还是王太子的陛下曾将自己的坐骑赠给她，那可是匹百里挑一的良驹.....”她顿了顿，观察了我几眼，继续道，“如今，夫人将那匹马转赠给你，她托我转告你，她说她一直把你当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王太子赠给她的宝马？我的心揪了一下。她想暗示什么？
“这样，那代我谢过了。”我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你，不想去看看么?”罗斯蒙德夫人愣了愣，突兀地问道。
“我有些倦了，夫人若没别的事，安妮想小憩一会。”我心不在焉地下逐客令。
罗斯蒙德愤愤地起身，但碍于身份，不好发作，于是行了个礼，退下了。
在她行礼的那会工夫，门外的侍从郎声通传道，“陛下到。”
法兰西国王渡着步子，眉头微皱地进来，瞟了眼一屋子的女人，疲倦地在我身畔坐下。
“陛下...”我乖巧地凑过去，嘟着嘴问道，“谁惹陛下生气了？”
弗朗斯看向我的时候，面部肌肉稍稍松弛了点，他没有接话，只是孩子气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似乎很累，很累。
闻着他身上那淡雅的香气，我有几分迷糊，手不知不觉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温声细语道，“陛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
我话还没说完，暮然发现菲娜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了一杯咖啡，怯怯地站在一旁，娇羞无限地说道，“陛下，请用咖啡。”
弗朗斯闻声抬头，神情颇为温柔地看了眼菲娜，菲娜标致的小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
这急功近利的女人，显然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们几个去门外候着吧，陛下想静一静。”我语气不善地吩咐道。
菲娜临行不忘幽幽地瞥一眼弗朗斯，而弗朗斯正乐呵呵地望着我。
“你还笑！”待房间内只剩下我和他时，我嗔怒地与他拉开距离说道。
“你个小妖精..”弗朗斯老鹰抓小鸡一般，轻巧地将我拦腰抱起，放在腿上。“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我不安份地推开他，一板一眼道，“那可不一定，我看这咖啡就很合陛下口味。”
“安妮，”弗朗斯紧张地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正视他，正色说道，“我不会喜欢她们，我爱你。”
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在我内心激起一道轻微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幸福地将头依偎在弗朗斯的怀里，脸上却只有一丝苦笑。
他给我的，不是爱，是宠。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半晌，我恋恋不舍地从弗朗斯怀里钻出来，扬着头问道，“陛下，心情好些了么？”
“哼，别提了。那猖狂的西班牙人。”弗朗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伏在他身后，一边帮他捶背，一边天真无邪撒娇道，“哪个西班牙人这么大胆，敢惹我的陛下生气！”
弗朗斯溺宠地刮了刮我的鼻子，随口问道，“阿尔瓦公爵，你可听说过此人？”
阿尔瓦公爵的大名，在西班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在马德里王宫里，关于此人的飞短流长也是层出不穷的。
骁勇善战的阿尔瓦公爵，老谋深就的阿尔瓦公爵，残虐好色的阿尔瓦公爵，更夸张的还有传言说他嗜血变态，性病缠身。
“我知道查理陛下很是敬重此人。”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弗朗斯来了精神，抓着我的肩膀追问道，“你在西班牙时，还听说过什么？”
“他，很狂妄。”我缓缓地说道。
“确实如此。”弗朗斯颇有感触地说道。
“在西班牙有一则关于他的故事，陛下可有兴趣？”
“你且说来听听。”弗朗斯眼前一亮。
“这位阿尔瓦公爵在西班牙地位极为显赫，但年过半百，始终没有子嗣。他早年曾娶过五位夫人，但都离奇失踪了，有谣言说，他有癖好将年轻女子制成标本。谣言一出，西班牙举国上下的贵族们，再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此人生性高傲，又决计不愿娶平民女子为妻，于是阿尔瓦公爵夫人的这个位置就一直这么空着....”
弗朗斯若有所思地玩弄着我的头发，默不作声。
“陛下，王后身边的侍女来问，是否去王后那。”门外，赫南德勋爵出声提醒道。
弗朗斯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今天是礼拜天了？”随后抱歉地冲我耸了耸肩。
“陛下，你去吧，安妮正巧也想出去骑马了。”礼拜天的晚膳，按惯例国王都是要陪伴王后的，我善解人意地说道。
“我让赫南德勋爵保护你的安全。”国王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起身离开。
赫南德勋爵就是那种典型的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小人，今天可让他逮到机会巴结我这个国王新宠，一路上，他都不遗余力地侍候着。
“安妮小姐......打算骑哪匹马？”来到马廊后，他殷勤地问道。
“今早总督夫人送我了一匹马，据说是百里挑一的宝马。请牵来。”我轻声吩咐马夫。
赫南德勋爵神色微变，出声阻拦道，“安妮小姐，你是指早年陛下赠给总督夫人的那匹马么？那可是匹烈马啊。而且...”赫南德谨慎地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后半句吞进了肚子。
“而且什么？”我不悦地问道。
赫南德勋爵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周围的侍女们，似乎期望有人能出来帮他解围，而冷眼一旁的菲娜和姬蒂脸上都带着围观好戏的微笑。
“那匹马是极难驯服的，当年除了国王陛下外，也只有总督夫人有办法，所以陛下将它赠给了夫人。”赫南德勋爵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脸色一变。总督夫人赠马这一心思也算是表露的明明白白，她是想告诉我，即使她将国王陛下拱手相让给我，我也无法驾驭，最后，是她的，总归是她的。
“呵，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我森森地回头望了眼幸灾乐祸的菲娜和姬蒂，想必她们也是洞悉的。
“小姐，你的马...”马夫将一匹黝黑高大的马牵至我面前，赫南德勋爵关切地欲上前扶我，我甩开他的手，握紧了马鞭，我知道，她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轻柔地抚摸过马的鬃毛，它有些微不耐烦地跺了跺蹄子。这匹见证了国王和总督夫人爱情的马，似乎也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总督夫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在心中赌誓道。
当我温柔的手抚摸至马肚的时候，我悄然用手上那硕大的钻石锋利的一角狠狠地划过马肚子，马受惊，长嘶一声，双蹄抬得老高。几个马夫上前，以身挡在烈马前方，死抓着缰绳，欲制止住这意外，但又顾忌到此马高贵的身份，无人敢用马鞭。
我扬起马鞭，迅猛地一鞭抽下去，这匹娇贵的马受刺激，更加野了。
几鞭下去，马丝毫没有归顺的意思，我把心一横，眼明手快地拔出赫南德身上的长剑，一剑刺下去，一直刺穿了马背。
马长鸣一声，缓缓摊在地上，奄奄一息。
“小，小姐...”赫南德勋爵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在胸口划着十字，说道，“这，这可是昔日，陛下和夫人最心爱的马.......”
“只可惜...”我冷言冷语地打断道，“现在，我是它的新主人...这样的畜生，若不能为新主人所用，不如杀了，免得败坏心情。你说呢，姬蒂？”
我冲菲娜和姬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杀鸡儆猴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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