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为何那样》白色桃汽

6、可爱

　　Chapter.6

　　哗哗哗——
　　是浴室里的水声。
　　谢凭阑在洗澡。

　　门外，郁珂拿着吹风机，胡乱地吹着自己的头发。
　　头发被他吹的乱糟糟的，毫无造型可言，正如此刻他的心情。

　　刚刚谢凭阑那么问他，他一下子懵了，最终还是没有把实话说出口。
　　要是说实话，会掉印象分的吧。
　　这可不行。

　　郁珂抿了下唇，然后定睛看向镜子里潦草的自己。
　　赶紧又开始梳理。

　　-
　　浴室门被打开，谢凭阑穿着白色浴衣走出来。
　　这是酒店的标配，郁珂也同样穿了一身白。

　　郁珂已经打理好了自己，他窝在沙发上，见谢凭阑出来，眼睛望过去。
　　他们就这样对视到了一起。

　　谢凭阑忍不住又笑了。

　　熟悉谢凭阑的人都知道，谢凭阑并不经常这样笑。
　　谢凭阑自己也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谢凭阑更觉得奇妙了。

　　谢凭阑从小就比一般人聪明，不论是学习还是待人接物上。
　　很多时候，他是忍受不了笨蛋的。
　　为了让大家都觉得好受点，他会尽量压制自己的轻蔑，让人觉得舒服一点。
　　眼镜就是一种手段。

　　所以这么些年来，谢凭阑很少有交朋友的念头。
　　唯独郁珂。
　　只是见过几次面，他就仿佛已经接纳了郁珂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这大概就是难以用科学方法来解释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几乎不和任何人建立起缘分的谢凭阑，突然有了种想好好建设的念头。
　　但毕竟郁珂是第一个，所以一向在任何事情里游刃有余的他，也有了琢磨不定。
　　这感觉更新奇了。

　　“你想睡哪边？”想起郁珂说他睡眠质量不好，于是谢凭阑率先问道。
　　“我都行的。”郁珂有些不自然地笑起来。
　　“我也都行。”
　　郁珂：“那我睡左边吧。”
　　谢凭阑：“嗯我睡右边。”

　　然后他们一起坐上了床的左边和右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时间还早。
　　郁珂给自己掖好被角，又问道：“明早有课吗？”
　　“这里有点远，会不会来不及。”
　　谢凭阑：“有选修，早上十点。”
　　郁珂吸气：“嘶，好早……那你八点就得打车。”
　　谢凭阑：“嗯，你呢？”
　　郁珂：“我明天没课。”

　　郁珂在被子里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你今晚早点睡吧。”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记得睡前定个闹钟，明天早点起来。”
　　谢凭阑：“我有生物钟，起得来，尽量不吵醒你。”
　　郁珂急忙道：“别别别，我给你定个闹钟。”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里，定了个七点半的闹钟。

　　“我关灯，你现在快睡觉。”
　　“嗯，晚安。”
　　“晚安。”
　　啪嗒一声，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场面有些荒诞。
　　任谁见了刚刚的画面都要说一句好客气又好有礼貌，就像是古时候两个素不相识又被包办婚姻的新人。
　　只有他们自己不觉得，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

　　黑暗里，谢凭阑和郁珂都没睡着。
　　他们定的房间是双人房，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被子很大，垂到了地上。

　　郁珂想了想，把自己都藏进被子里，包括脑袋和手脚。

　　尽管他已经很轻很小声，还是被谢凭阑察觉到了。
　　感受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谢凭阑问：“在做什么？”

　　郁珂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听起来闷闷的，“睡前热一下身，助眠……”
　　越说越小声，自己也底气不足。

　　郁珂嘴硬道：“反正你睡就是了，我也要睡了。”
　　说着他真的闭上了眼。
　　但他没准备睡，他要等谢凭阑睡着了再睡。
　　这样一些秘密就不会被泄露出去。

　　只是事情总是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渐渐地，郁珂的脑子越来越昏沉，耳边是谢凭阑平稳的呼吸声。
　　他等着等着，居然先睡着了。

　　另一边，谢凭阑也等到了郁珂睡着，然后才放松下来，闭上了眼。

　　-
　　清晨的微光从窗外一点点透进来，郁珂的闹钟还没响，谢凭阑已经被生物钟叫醒。

　　胳膊、大腿上都传来温热的触感，入目是白皙光滑的肌肤，还微微泛着粉。
　　郁珂有一半压在了他身上。
　　而始作俑者毫无所觉。
　　他仰着头，还在深睡，眼睛微微翻着白，嘴巴也微张。
　　一点都不“郁珂”。

　　谢凭阑第一次见这样的他。
　　一直以来，大家口中的郁珂是难以接触的，不接地气，高高悬在天上的。
　　而现在，他落在地上的样子，竟也并不难看。
　　这样的他也是漂亮的，像终于沾染上了烟火气似的，变得更加生动。

　　只可惜生动本人并不知情。
　　他睡觉肆意惯了，爱霸占整张床，现下只觉得硌，于是抬脚踢了踢。
　　没踢动，反而把大半被子都踢落。
　　于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怕他着凉，谢凭阑帮他把踢到脚边的被子拉了起来，盖上。

　　郁珂终于安静了下来，没再继续踢人。
　　他感受到被子的存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动了一下。
　　接着，他缓缓钻进被子，把自己全包起来，只露出发旋。

　　看着他的动作，谢凭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原来他昨天误会郁珂了。
　　郁珂担心的，是他睡着了会踢人。

　　大概是被窝里太闷，郁珂闷闷地“哼”了一声。

　　谢凭阑看着他的发旋，轻轻地帮他把被子拉开了一个缝隙，方便透气。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郁珂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右侧的脸颊显得肉肉的，难得的多了分可爱……

　　这时，床头柜上传来嗡嗡的声音，郁珂昨晚定的闹钟终于响了。
　　郁珂不适地皱了下眉。
　　谢凭阑支起身，快速地按掉了闹钟。
　　声音消失。

　　回身的瞬间，谢凭阑的手擦到了郁珂的额头。
　　很轻的一下，但有点热。
　　谢凭阑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是错觉，是很烫。

　　-
　　郁珂醒来的时候觉得眼皮很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在床上摸了摸，没人，谢凭阑应该已经走了。

　　他又下意识在床头柜摸了摸，想看看几点了。
　　视线里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手机放到跟前看了半天才发现已经11点多了。
　　有点饿。

　　一块小毛巾从他额头上掉了下来，冰冰凉的，一下盖住了他的眼。
　　郁珂把它拿了起来，仰着头看。
　　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醒了？”谢凭阑提着打包袋，推门进来。

　　郁珂疑惑道：“你怎么还在？”

　　谢凭阑没有回答他，而是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有刚刚那么烫了。
　　又拿额温枪测了下，37.2，还是有点小烧。

　　郁珂也看到了上面的温度。
　　他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眨巴眨巴眼：“我在发烧？”
　　“嗯。”谢凭阑把打包袋里的早餐摆在了床头柜上。
　　郁珂后知后觉又迷迷糊糊：“哎？那你现在是逃课？要被扣日常分了诶。”
　　谢凭阑挑眉：“没事，我分多。”

　　“哦。”好吧……
　　没逃过课的大学生涯是不完整的，他偶尔起不来也会逃。
　　“先去洗漱，吃完早餐再吃药，然后再睡一会。”
　　郁珂慢吞吞地起床。
　　他好久没有生病了，都忘记了生病的感觉是什么。
　　洗漱完后，在谢凭阑的注视下，郁珂乖乖地吃完了早餐和药，然后乖乖地盖上了被子。

　　然而，被子又搭上的瞬间，郁珂突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似的，突然清醒过来！

　　他按住了自己的头发，瞪圆眼睛问：“我现在睡觉的话，那你呢？”
　　“你还是快回学校吧！现在还来得及！”
　　郁珂小鹿一样的眼睛一直躲闪，太明显了。

　　“我续了房，也想补个觉。”
　　谢凭阑很轻地笑了。
　　“啊？不……啊，行，行，来，来。”郁珂回答地断断续续。
　　谢凭阑真就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

　　郁珂觉得自己大概真是脑子烧糊涂了，他久违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他要是又睡着，更控制不了自己了。
　　等会，不对，万一昨晚他已经把人踹了呢？
　　……

　　就在郁珂天人交战之际，谢凭阑温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是担心我会看到你睡觉的样子？”
　　“还是担心会不自觉踹我？”

　　！！！
　　郁珂眼睛瞪的更大，双眼皮的褶皱被压得很深。
　　都被他发现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谢凭阑的声音又响起了。

　　“那样也很好看。”
　　“是踹了，但没关系。”

　　谢凭阑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刚刚骗你的，我不睡。
　　“你再补会儿觉，到点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