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不许可怜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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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姜芙按着喉咙吐出九虫毒丹，尽管慕凝的脑中并没有其他别的任何想法，但她手脚却又不自觉地动起来，竟然凭空从手掌心中变出一条绳子。
慕凝轻轻往姜芙身上一丢，便把她全身捆住。那泛着金光的绳子不断往里收紧，收紧到一定程度后，金光才渐渐消失。
“慕凝凝！你想做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快放开我！”霎时间姜芙眼睛瞪得滚圆，可就算眼睛张的再大，也捕捉不到慕凝前前后后的动作。
她出手太快了，快的连动作的残影都看不清。
姜芙的神功早已大成，那些大成以下境界的修士都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平日里她轻轻一招煞气掌便能把修行多年的修士拍死。
可如今呢？
这个慕凝凝犹如神魂附体，单从速度和力道上，就跟往昔的她不容相比。
抬眼看她的瞬息，姜芙眼前一黑，眼皮上的异物感接踵而来，嘴巴也被快速捂上了手帕。
“唔唔唔——！”
此刻的她死命挣扎，死命的说不出话，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接下来，再见了。”慕凝在姜芙的耳边呢喃，随后放出的纯焰真火烧毁栏杆。
真火迅速蔓延开来，在辨别不了哪里是安全位置的姜芙，脚踩空摔落而下，整个人不由控制的快速垂落。
慕凝眼直直看着姜芙坠楼，心里忽然爽快了不少。她的快意是建立在确定对方不会死掉，而又能教训对方的基础上。
不过，姜芙没能如慕凝所愿坠落到地面上，反倒是被一个长袍男人给稳稳接住，解开她身上的禁锢放下。
“慕凝凝，你耍弄陀罗圣女，可否有问过本尊的意见？”离长风放下姜芙，对着楼上的慕凝道。
慕凝所站的位置是楼阁的二楼，对于修士而言，猝不及防从二楼摔下去顶多骨折罢了，并不会威胁到性命。她的本意是为自己出口恶气，可没想到身体会不自觉的对姜芙下如此狠手，这完全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啊。
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操纵着她的四肢，完成她绝对做不到的所有动作。
慕凝急忙从楼上下来，瞅了眼正在恶狠狠瞪着她的姜芙。
“我没想过让她死，只想教训一下。”慕凝欲要把经过说出，离长风却摆起手掌，示意她不要说话。
离长风面向姜芙，轻唤道：“芙儿。”
姜芙吓得浑身哆嗦，立马双膝跪下，应声道：“芙儿在。”
宗主极少喊她小名，有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喊过，因为自她出师任务后，宗主通常直呼全名。这次喊她“芙儿”，必定大事不妙。
还未问责，深深的恐惧莫名的席卷而来，姜芙好怕说错一句话，一个字。唯有低着头不正眼看宗主，才令她减少恐惧。
那份对宗主的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是对强者示弱的表现。
须臾，离长风一拂袖，卷起的寒风如巴掌般重重打在姜芙的胸脯上，令她冲开了三尺远。
在击飞之下，姜芙霎时吐出一口鲜血，在她痛苦捂着胸口时仍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
“芙儿，你的功法不进反退，平日应该没少跟慕远私下相会，才导致修习荒废。”离长风神情肃穆。
“我……宗主，自从十八剑宗回来，我便没有再与慕远见面。”尽管是面向着离长风，姜芙的目光始终摆放在其他位置。
她说谎了。
一个人在心虚时，就再也藏不住那双欲要逃离的眼神。
在原书中，唯一全身心爱着慕远的全部的就只有姜芙。至于其他女子，包括姜娇，也不过是对慕远掺杂着崇拜之意，或是喜欢他的外表，出众的能力和君临天下的傲骨。
其实在他还什么都不是的前期，身为大师姐的姜娇从未看过他一眼。
姜芙不同，她很早就认识了慕远，在他逃出慕家后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也是姜芙好心送馒头给他填肚子。之后的事更不必说了，姜芙为了慕远随口说的承诺，甚至卖命都愿意。
跨越仙魔两道的恋情往往举步艰难，而姜芙明知如此还对慕远一往情深，可见她有多么珍惜来之不易的情意。
离长风也看出来姜芙的闪躲，反问道：“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姜芙道：“芙儿不敢……”
她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过于害怕，还是因为融雪微寒。
离长风余光往慕凝身上扫去，再对姜芙责备道：“现在竟连一个后来居上的新手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再当魔道圣女？”
姜芙把身子全部俯下去，头快要点到地上，压着声音道：“是芙儿的错，芙儿甘愿受罚。”
离长风道：“暂且再饶你一次，自行去天魔老祖那，领五十仗罚。”
姜芙道：“是，宗主。”
话毕，姜芙踉跄起身，化作黑雾离去，雪地下留下点点的鲜血。
见此情此景，慕凝很难想象姜芙过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
打不过别人非但得不到自家宗主维护，反倒被斥责退步挨罚，而宗主又把功法退步的原因归结在私会情人上，这一天天的要怎么熬？
比起姜芙，慕凝觉得自己要幸运的多。尽管她同样挨打过不少，师兄的整蛊，师姐的拳打脚踢，放在姜芙的面前就如同小打小闹。
只怕，她连跟同门小打小闹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在这整个陀罗帮中，姜芙没有朋友，更没有兄弟姐妹。
慕凝对姜芙由原来的讨厌转为了怜悯，讨厌是先前姜芙打她的那巴掌和用脚踢她肚子。然而现在出气了，慕凝就对姜芙改观了。
“你是不是在可怜她？”离长风的话，把慕凝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他接下去说：“姜芙乃本尊一手养大，从小本尊就没亏待过她，对她如同再生父母。但姜芙跟那慕远的私情着实令本尊头疼，因如此，她还屡次坏了不少大事。”
其中的大事不止一件，否则慕远活不到将来成为仙帝的那天。
“两两相悦，为何不能成全？”慕凝不解问。
“这句话，你最没资格说出来。”离长风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狞笑。
慕凝不像姜芙那般惧怕于离长风的形色，相反，她的内心平静如秋水，平静到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怕。
“我不懂。”她十分淡然。
“换做旁观者，自然是希望别人好过。可换做当局者，就不会这么想了。”离长风这般说道，“本尊今天来便是带你回溯过去，好好看清你自己。”
推演回溯，即使到了仙尊仙帝级别的都不一定做到，后世懂此术法的，或许是代代相授的结果。
但凡离垢会的，离长风也一定会。
他拉动长袍，仿佛盖过了整个天空，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片刻后，黑暗形成了画面。
慕凝能清晰看到一座仙雾弥漫的仙山，有千百名仙族修士聚集在观星阁，互相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这时，站在身旁的离长风变出一块铜镜，放在慕凝的手上。他抿着嘴，也不提示铜镜的作用。
这铜镜只有巴掌大小，镜中的自己模糊不清，跟以前范渐拿来照姜芙的那块小铜镜一模一样。
过后不久，铜镜里的自己的脸越来越清晰。
那张稚嫩的脸与她的相似度很高，但在装扮上有所不同，更像是童年时的她。
慕凝看着，眼瞳收缩，愈发迷离了起来，神识在不经意间被代入了方才的画面。
她的躯体独立在虚无的空间，可一切又如身临其境，宛如身在自己的遥远的回忆里。
“那个大人是谁？”与慕凝相貌相像的女孩，正奶声地拉着身旁的女随从，指着前方的青年道。
仙山中的每个人，都穿着绫罗绸缎，长相大都姣好俊美，基本没有什么歪瓜裂枣的。就算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各有仙姿，更不必说年轻的男男女女。
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女孩羞羞地移开了稚嫩的小脸，扑在女随从的大腿上抱着。
“公主，那位是二十九重天的仙尊流镜，也是您未来的夫婿。”女随从亲切的解释着，顺手摸着只能够着她大腿根上的小脑袋。
随后女孩招手让随从把耳朵凑过来，并悄悄说:“你快去叫他不要再盯着我看，就说我们是三十重天来的。”
女随从为难：“这……恐怕……”
辗转慕凝神识偏离，画面一转，来到了大婚上。
一对男女在相互敬对方仙酿，两人相望却相厌。
很快转眼到了下界，三十三重天的帝姬哭红着眼，看着夫君那毫不留情的一剑，反手刺进她的元丹。
……
快速回溯了三个场面，慕凝也回到了现实中，正当此时离长风正好收起了那长袍。
推演回溯持续的时间不能太长，能回溯半盏茶的功夫已经算是极限，慕凝所看到的不多，但却都一一印证了十八剑宗一代流传一代的“佳话”。
传言佳话可以骗人，而回溯不会。慕凝不敢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
两两相悦，真的只能成全吗？
原本慕凝不能理解离长风拆散姜芙和慕远的做法，如今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因为流镜背叛帝姬，与姜芙背叛离长风，便是同样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不许可怜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