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苟圣老祖以后》半半茶

130、鬼市

　　自从慕正柏那边回来后，慕凝就对她刚拿到的宝贝爱不释手，天天捧着来看，也完全忘却了自己是带病之身的这件事。

　　她手拿“真本”，正誊抄得兴起时，范渐就在外头敲门了。
　　慕凝很不情愿地说了声进来，范渐才推门而入，左右看到武缨不在，才关上门，走到她跟前道：“大小姐，家主准备去趟鬼市，让我给您说一声，问您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慕凝放下书和笔，问：“鬼市是什么地方？”

　　“听说是妖族和魔道经营的集市，贩卖不少他们夺取回来的仙器。”范渐道，“经营者是魔修妖修的，这些仙器自然对他们没用了，便以妖兽灵兽的材料作为交换，给咱们这些修士入市的机会购买。”

　　妖兽灵兽的材料……而且还是魔道的地下交易场所，那好材料必定多的数不胜数了！！
　　慕凝如此想，又看看自己书上面所标志的缺失材料，便知道此行必定不亏。

　　“你回他，我更衣就来。”事情竟如此顺利，慕凝虽体感寒冷，但却内心热情不已，仿佛身上困扰她的煞气也好了些。

　　“是。”范渐回应完毕就立辗转到慕远那儿说去了。

　　接而来到夜晚，慕远来到慕凝房内，邀请她一同出门。
　　慕凝倒是不反感这趟出门，反而是很兴奋的，因为这样就能离自己的计划更近了些，不喜欢归不喜欢，但男主终归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目前对她还可以。

　　慕远难得见慕凝乖乖配合跟自己走，心里大概明白她脑子里的主意。
　　他并没拆穿她的心思，而是静静走在前头，又时不时顾虑身后和周边。

　　大概走了没几里路，两人就来到了白天时还算繁华的街道，只是入夜后只剩下打更人了在走动，剩下的就是白天繁荣后的冷清。

　　等打更人走后，慕远才开始拨动令牌，街道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入口，他看了眼后面的慕凝，示意她紧跟着。
　　慕凝点头，跟了过去，踏入了那道门后，仿佛是任意门那样，只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另外一条，阴森森，又无比热闹的集市。

　　集市两边挤满了“人”，而那些“人”从具体意义上说，又跟人类长得不一样，至少衣着上就是花里胡哨的，发型也是各异，整体风格异常自由和怪异。

　　不过也确实证实了，这里就是鬼族的地界。
　　只是他们路过之时，由于是异族身份，免不了被几个鬼族人用凶狠的目光扫过去盯着。
　　远远看去，一处交易的摊贩位上，两个鬼族人由于抢一件器物而互相骂架，似乎有大吵起来的节奏。

　　“这种地方我从来没去过，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慕凝问慕远说，真怕头次到来，就看到一场大战，以她现在的身子，怎么说也很难应付过来。

　　慕远说：“鬼市有鬼市的规矩，否则他们经营不到现在。”
　　说着，就在一处摊位处停下，摊主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瘦小的中年男人，对于有顾客的到来，他甚至连一句招呼的话也不说，就任由慕远去挑。

　　慕远选中了一块龙骨块，又选了一件看起来像杯子的玩意，给老板抛过去一袋灵石：“品阶不错，买了吧。”

　　老板刚拿到灵石，完全没有要点清里面有多少克就收下，然后重新摆好摊位，将最值钱的都摆在最外面，最显眼的地方。
　　这个老板，看起来就更像他们的同类，而不是鬼族人，至于他为什么能在这里摆摊，慕凝也不多问，而是随意说：“这条鬼市，经营者也不全是妖魔嘛。”

　　“每个月进来的修士那么多，还要驱动秘境中抢来的仙器，对他们而言，灵石远远不够用，在鬼市交易刚好各取所需了。”慕远倒也认真回答慕凝的问题。

　　慕凝随意一笑应付了事，在周围扫了眼，猛然间，就被远处的一个白衣男人所吸引。她只觉眼熟，眯着眼又看了一遍，禁不住想要过去看清楚些，回头指着前面说：“慕远，我要去那个摊位看看。”

　　慕远点头，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去。
　　当摆摊的白衣男人在听到有脚步声后抬头，就愣住了，而慕远的嘴边也随之像浮起一抹笑意。

　　“陆仙师，近来无恙？”慕远先是悠悠地打了招呼，而后开始端详摊位中的仙器，意味深长的笑更加增添了几分。

　　“先说明，我不偷不抢。”陆道元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他看了看慕凝，又看了看慕远，发出啧啧的两声。

　　对方在打量自己的同时，慕凝也在打量着对方。慕远看出了端倪，便问：“你们认识？”
　　他要这么问，慕凝对陆道元的印象又是深刻了几分，脑海里冒出了她被削去仙籍那天的事情来。
　　没错了，真的极像，像极了那个什么仙师！

　　“曾见过一面，但还未知仙师的名号。”慕凝目不转睛，死死看着他。凡是跟三十重天有关系的人，她都无比讨厌。况且堂堂仙师居然在鬼市摆地摊，怎么想都有猫腻。

　　慕远答道：“他叫陆道元，算得上是我的死忠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了？”

　　“前几日我问你要云愁仙子时，见到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呆坐，不觉多看了一眼就作罢。”陆道元突然抢着回答，故意装作十分欣赏慕凝的表情，免得在慕远面前表现得他认识慕凝的样子。

　　因为就算认识，他也不能说，不然会被离垢那家伙打死的。

　　“陆兄，你的色心该收一收了，更别打她的主意。”慕远挡在慕凝面前，果然他没有怀疑。

　　陆道元反笑：“也不见得你以前对凝姑娘上心过。”

　　慕远放松了警惕，与陆道元勾肩搭背了起来：“别说没用的，我来就想问问你这个百事通，鬼市里有没有这本书的副本存留下来。”
　　随后就从纳戒里拿出一本残缺的书，问到。

　　“不知道，你们自己去找。”陆道元瞄了眼就拒绝了。

　　“真的没有？陆兄，再仔细看清楚了。”慕远不依不饶，因为他答应了慕凝，这次要帮她找到完整的锻器谱，所以不能失信于人。

　　陆道元摊手：“慕兄，谁作的大死毁了它，不过是锻器谱，你们慕家修士人人擅锻器，坏了再找人修一本就好，何苦为难于我。”

　　见陆道元不肯说，慕远也没再多纠缠下去。
　　这人仗着自己职权方便，三番四次运送仙家功法秘籍和仙器到鬼市售卖，冒这么大风险为了换点自己想要的材料，也算是个自私贪婪的仙君，根本就不指望他能把那么好的东西交出来，纵然是共患难的也不行。

　　见慕凝没说话，慕远就从陆道元那儿选了几件好仙器作罢，随意丢给他换了几株千年仙草，也算是交易完成。

　　“走了，凝凝，看来还是得要你亲自到太虚书院那边瞧瞧。”慕远建议说。

　　“我倒是无所谓的。”慕凝已经从慕正柏那边找到了原本，大概率是不会去那边了，对慕远的好意她心领，但更多是敷衍，她这次来是想在鬼市选些材料，而不是什么书。

　　慕远正与陆道元告别，慕凝也跟着走了，回头不忘再看了他一眼，直觉上这人似乎跟自己是有某种联系的，可又怎么也猜不到，那种直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在思考中，慕远离她已经有了些距离，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左右两侧仿佛多了几道不友好的目光。

　　慕远后知后觉，立刻回头了几步，伸手跟慕凝说：“凝凝，把手拿来，这里妖族的人多，要小心点。”

　　看着慕远伸来的手掌，慕凝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多大了，自己会照看好自己的，劳烦你费心了。”

　　慕远当然也看出来，慕凝的心思始终不在自己身上，于是也赌气般地走开，让她尝尝被鬼族人盯着的可怕滋味。

　　慕凝自然是不怕这些的，趁着他赌气没注意她，她转头就重新溜到另一个摊位上，因为那儿正有她想买的玩意。
　　然而就在她转头刹那，她整个人都被捂住了眼睛，转眼就落在了远离鬼族人群的位置，她则身在一处小巷子里。

　　“凝儿，你瘦了许多。”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耳根传来的是温声细语。

　　慕凝下意识地躲开，猛然抬头看，只见着对方那张无比俊俏和熟悉的脸。
　　她赶紧后退躲开了，左右看有没有自己能够跑掉的地方，察觉周围都没有退路，她才面对着他，笑道：“我们不要见面的好，我这病殃殃的人，对你而言也没用处了。”

　　她怎么都没想过，自己怎么糊里糊涂的，就当了这个人的老婆了。
　　看来还是不认识的好，不认识的话，估计死掉也没那么多事了，好过现在吊着一口气，反而也不怕死了。

　　“你因云愁招惹那些人物，自寻苦果，尝了苦头，反倒怨天尤人起来。”离垢还是往常那般严肃，教育起慕凝来。

　　“是啊，毕竟，我不是你的知己，我也从来没有把你视为知己，不过为了成全彼此的劫难，凑合在一起。所以，你都不知我要做什么，干什么。”慕凝说的不是气话，而是她的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