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苟圣老祖以后》半半茶

122、重获锻器谱

　　这么说着，范渐和武缨仍是不为所动。

　　特别是范渐，挠头傻笑了起来，说等会儿要去接一个大人物就不奉陪之类的。

　　武缨更不必说，她直接拒绝了，说家主不好跟踪，就算跟踪也会被立刻发现等理性分析的话。

　　一个两个的平日里都说会乖乖听话，结果到了关键时刻，谁都帮不上忙。

　　既然都不行，慕凝也不便再说了。

　　确实，跟踪慕远，还不如直接站在他身边来得实际点，她方才也不过是憋着一股气罢了，现在想想还不如自己问他亲自要。

　　五日后。

　　慕远总算从云涞门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去瞧瞧慕凝的状态。

　　当然慕凝跟往常一样的，干巴巴地躺在床榻上，动也不动，吃饭也少吃，人是越来越懒了起来，只是偶尔翻翻杂书解闷。

　　“出来走走，我要带你见一个人。”慕远一进门，就将她拽了起来，命服侍她的丫鬟们给她穿着好。

　　慕凝往他的手用力咬了口，才脱了身，回到床上卷起了被子，丫鬟只得拿着棉衣定在一边，等候家主再次命令。

　　她是异常地怕冷。

　　一是没有持续服用火灵丹，二是身体虚弱不能用法力驱寒，三是屋里头有暖手暖脚的暖炉，外头冰天雪地。

　　在没确定这慕远又在发什么神经之前，她打死也不会离开被窝的。

　　“武缨都跟你说了吗？”慕凝搂住被子问。

　　慕远蹲下去，与她平视，脸随之靠近：“说什么？”

　　“别装糊涂，她是你贴身侍女，一定跟你说了我需要的东西。”

　　“见了那个人后，我便还你。”

　　“当真？”

　　“是，当真。”

　　得到了肯定的允诺，慕凝才起了床，把慕远赶了出去，兴匆匆洗漱穿着好，忙的出门去。

　　要是慕远肯把锻器谱给她，倒不失会会那人，虽然他没有具体说是谁，但慕凝毫不在意。

　　待到慕凝出现在房门口，慕远什么也没说，就引领她到了锻器山庄后山上的宗祠院子那边。

　　那地方就是慕家一众混吃等死的宗室，平日里不用他们干活，只让他们排个门面，主持主持内务之类的，不知慕远把她带来，是要见哪一位长老。

　　而后，慕远把她拉到一个建筑较为密集的地方，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旁边，有一间极阴冷古怪的房子。

　　老树的树干足有五个成人的手臂展开围在一起时那么粗，在这大寒天里，竟还长着绿色的枝叶，然而并无盛夏时的繁茂。

　　那房子的瓦砾上没有厚厚的积雪，只有融化成水的晶莹闪烁，瓦头时不时有一两只乌鸦停留，徘徊。

　　尽管飞来的乌鸦不少，但瓦顶上反而没有鸟粪，而是光亮干净的，兴许是有人时常爬上去打扫的缘故。

　　慕远站立在那屋子的门前，双手按在上面的锁头上，神色凝重。

　　“慕正柏，开门。”他开口淡淡道，“你要见凝凝，我也带来了，器鼎印你藏起来也不好，不如交由我们。”

　　慕凝不知所以然，她走到一侧的窗户旁，半眯着眼睛，透过缝隙，正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谁知一袭黑衣打过来，把所有的缝隙都堵得死死的，她伸手要戳窗纸，却让一道结界给弹开了手。

　　“是交由你，还是交由你们？”

　　屋里出现了低沉浑厚，又带有一点沙哑的嗓音。

　　看不见，慕凝就竖起耳朵聆听，她只觉声音熟悉，却又想不起那人是谁。

　　站在门口的慕远也注意到了慕凝的举动，一伸手就把她拖到身边来，还对着门内的模糊黑影轻笑一声。

　　“当然是我跟凝凝，慕老头生前不都安排好了？”

　　这时慕凝才从这角度见到一个男人的剪影，里面是有点灯的，所以这影子投放得比较大，她能看到那影子中在微微启动的嘴唇。

　　“这个慕凝凝没有管家的能力，连家不是在她手里就毁了？你怎么还信得过她呢？”黑影的头由侧面扭到正面去，正好对准了门的那头。

　　“我是相信慕老头。”慕远笑了几声，道。

　　“你怎知前任庄主不是个老糊涂？”黑影说。

　　“如果我不信他，那你，我就更信不过了。”说着，慕远从两边的腰际取出了无双剑来。

　　剑光随雪光映照一闪，刺到了慕凝的眼睛。

　　不会吧？又要打架？

　　她现在最讨厌打架了，只要一打起来，周围的人不是死就是残。如果不是有那种特殊的癖好，谁想见到血淋淋的场面呢？

　　在事情还没恶化之前，慕凝猛地按住慕远的手，对他直摇头。

　　望着她病弱时可怜兮兮的神态，慕远深知她不能再受刺激，便也按下躁动的剑，收回剑鞘内。

　　里面的人却道：“看来侄儿打算硬抢？”

　　慕远握紧了拳头，他抑制冲动，声音也有些颤动：“谁不知三叔与鬼落宗联合，让他们给你送来了一位魔道高手，我怎敢硬抢？”

　　紧接着，黑影道：“呵呵，那你还在这儿耍嘴皮子做什么，我只想见慕凝凝一人，留下她，你就可以滚了。”

　　屋里头的黑影，抬起手臂，一只手指缓缓指向慕凝所在的位置。

　　慕凝怔了怔，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躲在慕远背后去，不让那根黑影手指指着自己，毕竟那感觉实在奇怪。

　　侄儿，三叔。

　　听到这样的关键词，原本还处在迷迷糊糊之下的慕凝，就终于记起那熟悉的声音是谁的了。

　　慕正柏，就是他。

　　在慕远逼迫他卸下锻器山庄代理庄主后，此人便销声匿迹，后续的剧情基本上就断断续续地出现过几次。

　　在原著中，慕远本应该名正言顺地从慕正柏手里，拿过象征庄主之位的器鼎印才对，怎么如今拿不到不止，慕远还对慕正柏毫无办法了？

　　那鬼落宗，又是哪门哪派？

　　都过好几年了，慕凝只记得大体的人物剧情罢了，细节大多都记不牢。

　　但这鬼落宗，一听就是魔道上，看见慕远一脸隐忍，她就知道这门派绝对惹不得。

　　“三叔近来身体抱恙，我们还是别打搅太久的好。”慕远忍耐着对慕正柏的火气，拉住慕凝，飞出了宗祠之外的地方。

　　他停在空旷无人的石亭里，将全注入怒气的拳头，狠狠打在一旁的假山上。

　　轰隆。

　　假山瞬间倒塌。

　　“三叔这是怎么了？”慕凝倒也不怕他生气，直接问起慕正柏的事情来。

　　“还能怎么。

　　“上批新铸的法器慕正柏绕过薛琅这个中间商，让原来是十八剑宗的货，转手提供给了鬼落宗，他因此得罪薛琅。一个月前，他独自出门在外，薛琅便找准机会，命人把他的双手双脚都打坏了。”

　　他接着说着，收回拳头，从衣兜里拿出绷带，绑在自己磕出血的拳头上。

　　刚绑好的绷带被渗出的血染红，这点小磕伤，他完全可以用法术止血的，偏偏要用普通人的方法，分明是故意做给慕凝看的。

　　慕凝也了解他那点小心思，便宛若没看见般忽略，就着他方才的话嗔怪道：“可你明知三叔不习武力，应当让范渐随行贴身保护。”

　　“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你这个。”慕远打开他的纳戒，传出了一本烂掉一半的书，丢给了慕凝。

　　这本书简直烂得不像样了，甚至连书封都只剩下装线的部分残留，主要内容页有些字被渗透，有些则有裂开的痕迹，上面图注更是有一半没一半的。

　　“锻器谱？”慕凝一边翻书，一边去猜测这本书是锻器谱的可能。

　　《锻器谱》她是翻过很多次的，有些字虽看不懂，但像图画这种东西，她倒是印象深刻。

　　只是此书已不完整，书中插图几乎被毁了，想要根据记忆和纸张上仅存的线条是极难复原回来的。

　　“我在当行的拍卖上，拿了不少灵草和灵石换回来的，得到时已经有一半的图文都被烧毁了，兴许是遭人抢夺过。”

　　慕远简略地说明了他得到这本书的来由。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慕凝合上破烂的书，问。

　　如此看来，慕远算是诚信之人，说给她就给她锻器谱，他人也不坏，这下没必要再对他有偏见了。

　　“稍微有研究，只可惜我不是器修，否则多少能把书上记录的法器还原。怎么，慕正平当时没把书里的内容教给你？”慕远也表示奇怪。

　　慕凝摇头：“爹在整理这本书时，并没有告诉我上面文字的意思。”

　　慕远边叹气边自嘲：“也是，论血脉你我都不算真正慕家后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很正常。慕老头选中我俩作为慕家的继承人，便是为了引人耳目，以保护他的那位外室弟弟。”

　　此时此刻，慕凝无话可说。

　　其实她能当这个大小姐，何尝不是修真界众多大佬争霸中的一枚棋子。

　　慕远是其中的反叛者，是不愿被操控之人，所以才千方百计做自己的主宰，他所做出的事若站在正派的角度想，那就是追求自我，为达目的可以牺牲所有人的狠角色。

　　若站在他的角度想，偏偏就是个枭雄般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