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苟圣老祖以后》半半茶

110、寻人

　　夜幕降临，最近被琐事折腾得够呛，慕凝想趁此赶路的机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阵子。

　　她找好了州宁山下的客栈，租了个偏靠山的位置的小房间住下。

　　这个客栈小房间的位置和里头的布局慕凝还记得，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今晚空出来的房间还是她以前从云涞门下山时住过的地方。

　　只是小二和掌柜都换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就是慕家锻器山庄的大小姐，同样不会再有人来过问她的身份。

　　慕凝坐在床边，放下古琴，不由感叹物是人非。

　　“绿绮，你出来吧，这里很安静，我突然想跟你聊聊天。”慕凝抚着古琴说。

　　古琴散出寒光，绿绮的灵体就从里面钻出来：“师母，有何吩咐？”

　　夜深人静，她俩说话的声音也尽量压到了最低。

　　从前互相视为仇敌的两人因为司器上神化凡一事儿化解了矛盾，更重要的是，慕凝相信她，就跟相信离垢一样。

　　“你对离垢的心意是什么时候发生转变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当我朋友那样倾诉就好了”慕凝先提前表明自己对绿绮的提问不带有任何恶意。

　　绿绮低下头，此时的她只是一句灵体，连掩面哭泣都成为了奢侈。

　　她的这一生中除了遇见师尊外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

　　在寒冰洞最后的时日里，当她亲眼看到比师尊还要强大，还要绝美的司器上神时，她才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是司器上神锻造的一件法器。

　　司器上神出于对自己作品的得意和喜爱，方才赋予了她生命和意识。

　　然后，绿绮在一次次的赏识当中，得到了晋升为仙子的资格，她开始侍奉在司器上神的左右，并有幸自由来往于神界和三十九重天之间。

　　于是就在三千年前，在一次司器上神派遣她到下界寻找丢落的神器，不料深陷险境，是当时一位名叫流镜的散修救了她，还给她疗伤。

　　相处中绿绮慢慢爱上了他，甚至还不顾后果地把那把丢落的神器送给了他，不惜去博取他的好感，并且决定违背司器上神，丢掉过往重新以凡人之身去重新靠近流镜。

　　果不其然，在这一辈子中，流镜收她为徒了，便日日夜夜伴随君左右。

　　师尊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师尊的弟弟离长风在那时常常追求她，当初门内的弟子们也因为她的美貌，爱慕她的人不在少数。

　　她原以为师尊是喜欢她的，原以为她会以幸福的结局收场，可直到师母的出现才让她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争取到这份不安的爱慕。

　　“以前绿绮确实以为自己对师尊的心意无人能比，也以为离长风对我的抢夺是因为在乎……直到绿绮听闻，陵侯神君借用寻找无双剑的理由，要将我处死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说到这里，绿绮心有不甘。

　　说者有意，听者无情。

　　慕凝做不到感同身受，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绿绮自找的吗？

　　好好的仙子不当，本来可以平步青云，为了臭男人不惜违背自己的上级领导，甘愿变成凡人，怪得了谁？

　　但慕凝自认没资格指责这妹子，绿绮的确有几分姿色的，如果慕凝没有飞升，容貌和身材上还真被她比下去了。

　　“怎么说呢？陵侯神君来过寒冰洞，还跟离垢交手了？”慕凝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说。

　　绿绮沉思起来，接着摇了摇头：“跟陵侯神君交手的，是离长风，还有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云涞门掌门，好像是叫慕远。”

　　听到“慕远”这名字，慕凝就知道主线剧情又开始向她靠近了。

　　但慕凝还是假装不知道地说：“不可能吧，陵侯既然贵为上神，就算是离长风跟人联手他也不至于毫无胜算，被迫兵解化凡。”

　　绿绮又再次摇头，说：“其实这也是师父始终不与离长风正面交手的原因，离长风的修的是噬魂的之术，不死之身，秘法的源头就来自于司命上神所编写的归魂曲，而我就是因这首曲子而被司器上神所锻造了出来的。”

　　“两位上神……怎会被离长风所利用。”

　　“具体事由，绿绮也不清楚了。”

　　该问的都问完了，慕凝稍稍挑动一根琴弦，绿绮的灵体便重新回到古琴之中。

　　总之先他们先前打斗的地方看看准没错的，按照离长风的尿性，以及司云愁那天被人欺负的不堪，司云愁极大可能会去投靠她的那位所谓的“亲外公”。

　　慕凝正趟到床上，望着窗帘，慢慢地睡着。

　　等自然清醒过来之时，已日上三竿，她好久没像个常人那般睡个安稳觉，起来时发现自己的灵力充沛，马上精神了不少。

　　她带上绿绮，到楼下点了一顿美味佳肴大饱口福，这可是三十三重天上所没有的东西，这么久没吃都馋坏了，旁人看来她就像饿狼投胎，狼吞虎咽。

　　忽而客栈外头就传来马蹄声和脚步声，一些人在外面喧哗，看穿着倒不像是官兵，而像某个家族的手下。

　　慕凝打小爱凑热闹，跟客栈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拿上一碟花生米，钻到人群中左右观看。

　　那些家丁把围观的路人驱赶，一个身着长袍的翩翩公子骑马而来，但开口就是挡不住的怒意：“找！继续找！直到找到她为止都别向我汇报！”

　　“是，少爷！”

　　家仆们分散各家店内，其中有几人也闯进了客栈之内，还算有礼貌地放下一袋银两，并说明他们必须要按照他们少爷的话，一个个放房间去搜索。

　　又在上演你追我敢的戏码，慕凝暗地默想道。

　　她也去给掌柜放下吃喝的银两，准备出门走人，在转过身的同时，马背上的公子哥也恰巧把正面了过来，与慕凝来了个四目对视。

　　那位心急如焚找人的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闻人罡！

　　“闻人师兄？”慕凝小跑着过去，给闻人罡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闻人师兄。”

　　“慕师妹？你不是在隐秘修炼，怎么会在这里？”闻人罡跳下马，把马匹托给了身旁的随从。

　　在济同道人座下的五位亲传弟子中，就二师兄闻人罡跟慕凝关系好点，她的很多事也就只有闻人罡知道，但此行的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让他卷入其中。

　　慕凝找了个理由说：“只是回来看看，我也很久没见师父了，不知他老人家的情况。”

　　实际上她跟那位师父也不太亲，并不是很想关心他老人家的状况。

　　因为真庸道人除了传授过一本老祖写的心法之外，就没有教过她别的东西了，而且师父常年都处在闭关的状态，基本很难跟他有所接触。

　　最重要的是，慕凝看过原著，她已经知道真庸道人所厉的九九雷劫并没有成功，估计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那次九天雷劫后，师父的遗骸就被安置在了东涞峰，现在是大师兄执任掌门。”闻人罡如实说来。

　　“果然，师父还是没能躲过雷劫……可人各有生死，我们做弟子能做的就是抽空回去拜祭一下了。”慕凝跟着叹息一声说。

　　尽管他们在说着闲聊的话，但闻人罡的神色始终在紧张不安之下。

　　平常温润如玉，待人腹黑，头脑冷静的闻人罡在面对心爱之人失踪时，竟是那样的焦躁。

　　“凝凝，云愁她……”闻人罡欲言又止。

　　“等拜祭完师父，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叫我哦。”慕凝打住了他的话，建议说。

　　闻人罡宽慰地笑笑，借给慕凝一匹马，上马一同去云涞门的方向出发。

　　此刻的云涞门已经安放了全新的防御法阵，山门也无需弟子把守了，这样显得更像神秘的修仙门派。

　　慕远在治理门派方面的确有两把刷子，这法阵的样式，却极像闻人罡做出来的。

　　闻人罡除了是药修之外，私底下还是个做法阵的天才。

　　只是这点他隐藏较深，原书中里说道只有慕远知道他的本事，所以他在大后期的神魔大战中，一直是担类似军师的角色，为慕远赢下了不少的战役。

　　可是，为什么闻人罡身上的灵气好像不太强……

　　等待闻人罡开启法阵的权限，进入云涞门的范围之内，慕凝就忍不住问：“闻人师兄，你压制修为了吗？为什么还是只有筑基初期？”

　　“我只是普通的药修医修，境界上确实会比你们差些。”闻人罡如此回答。

　　“也是，我离开也没几年。”

　　“这次回来，是还是需要丹药吗？”

　　“不是，我是刚好在这里遇见你的，看见你在呵斥你的手下们，究竟是怎么了？”

　　等闻人罡心情好些，慕凝就找准时机问，虽然她明白一切，但假装样子的时候还是得假装，即使对方是自己所信任的师兄。

　　“前些日你用玉人傀儡公然与大师兄对峙，花飞絮把气撒在云愁的身上，云愁被气跑了，至今下落不明。”闻人罡面担忧。

　　“你也不必担心，云愁自小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慕凝道。

　　闻人罡紧抿着唇，眉梢不得舒展：“慕师妹，纵然她是帝姬之女，我也不能再让她颠沛流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