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苟圣老祖以后》半半茶

108、就当是我挽留你

　　三人原路返回地面，离开之前，离垢不忘把出入口重新还原封印。

　　也许大部分都意识到了这里是灵气复苏的源泉起点的缘故，这些日子以来探查通天山的各仙门弟子络绎不绝，死伤厮杀的不在少数。

　　离垢重新隐藏起来也是好的，若再有其他不知情的弟子进入，怕是跟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骨一样的凄惨。

　　果然，他还是一贯的谨慎呢。

　　从出来到现在，慕凝的目光从未移开过离垢，生怕错过这次见面的机会，以后就要很久都见不到了。

　　正当慕凝沉浸在默默观察离垢的一举一动时，碧螺却突然站在慕凝的前面，将两人相隔开来：“凝云仙子，我们快回去复命吧。”

　　说到回去复命，慕凝心里万般不愿，她可还没待够呢。

　　“子遇不找了吗？见不到子遇，三公主可绕不过你跟我。”慕凝郑重交代说。

　　其实她不是想要替三公主完成什么任务，就是想多留在这里而已，反正那个子遇向来行无影去无踪，她可以慢慢找。

　　“纵使三公主的地位再高，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之前也不敢拿我们的不是吧。而且仙器迟些交还也无碍，你是仙子，不是上界的仆人，此行也本不是你的任务啊。”碧螺劝道。

　　“说的也是，您可点醒我了。不过，我还是要在这里继续找，总之你一个人先回去吧，一看见子遇我马上抓他。”慕凝拍拍胸口，胸有成竹。

　　“这……好吧，凝云仙子，在下先告辞了。”碧螺双手作揖，一一点清他带下来的仙器后，便化成云团消散而去。’

　　此刻，荒郊野外，只剩下离垢和慕凝二人。

　　两人沉默不言，谁也没有先开口。

　　片刻后，离垢转身化烟，准备就此离开。

　　慕凝亲眼看着他又是一言不发就要走，一时怒火中烧，伸手握住那一缕尚未飘走的青烟，大声喊道：“离垢！你给我回来！”

　　“还有什么事？”他重新凝聚人形，转头淡淡地问。

　　“差不多大半年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慕凝按耐住准备要气炸的肺，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这时候再生气没准他又得跑了。

　　“若不想，即使那笛声响了，我也不会来。”他说。

　　“那为什么不留下多陪陪我？”慕凝委屈极了。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离垢素来不喜欢多言，抄起慕凝架到肩上，衣袖一晃，双指夹起一张传送符篆。

　　慕凝：“……”

　　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这家伙就是从来不驯服神兽坐骑，或者使用代步的法器，还喜欢独自化成轻飘飘的形态飘走。

　　如果带上她的话，必定使用那道传送的符篆，把两人同时从一点直接跳跃到另一点，每每使用，都能让慕凝晕厥好几次。

　　等到达目的地时，那眩晕感简直比晕船晕车还难受。

　　离垢将慕凝放了下来，说：“到了。”

　　她缓了好会儿，发现原本漆黑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只见周围亮堂堂的，青草的芳香，和流水潺潺的声音，让人平静。

　　慕凝环视一周，欣赏美景，比起三十重天的仙雾弥漫，这里更像是仙境。

　　巍峨连绵的岩石山，山中有几道涓涓细流的瀑布，数不胜数的珍稀草药生长在群山岩石之间，罕见花色的蝴蝶和虫兽在山间徘徊飞舞，参天茂盛的树木长在东一棵西一棵，在互不干扰地生长。

　　“这里是什么地方？环境真不错。”慕凝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我寻道之前的一处洞府。”离垢回答。

　　“真好，我也好想住这儿，三十重天的仙宫，实在太闷了。”慕凝不由赞赏道，“而且，这里比谷崖，还更像洞府，灵气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

　　其实慕凝也可以学很多仙人一样，在飞升后继续在凡间的深山野林中，开辟建立自己的洞府，然后收很多很多的徒弟，与很多很多的高手切磋，跟好友游历河川，济世救民。

　　可谁料她一飞升就被封了个掌管仙器的仙官，新官上任，她又不敢立刻辞职。

　　唉，原来做神仙也不快乐，不过既然穿越到这样一个世界来，还是穿到炮灰身上，能保住小命就很好了。

　　何况她背后还有个活了几千年的老男人在帮她，实乃不幸中的大幸，她得好好珍惜，体谅他，不要再闹别扭了。

　　想着，她所在的洞府后面忽而传来几声稚嫩小奶音：“爹爹，爹爹~爹爹，回来~”

　　慕凝猛然回过头去，一个身着绿衣的小人儿，张开大大的笑容，兴奋地踉踉跄跄地朝离垢小跑而来，跑到他跟前摔了个小跤，自己却坚强地爬起来，抱住了离垢的小腿。

　　“爹爹~爹爹~”奶萌奶萌地一声声叫着。

　　“阿陨……”

　　慕凝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默念出这小孩儿的名字，眼泪止不住地往眼眶涌动。

　　她差点忘了，离开家的时候，阿陨还是个未断奶的小婴儿，算了算时间，应该有两岁了吧，转眼间就会说简单的词，也会走会跑了。

　　“阿陨，她是你娘亲，你要记住了。”离垢将阿陨抱起来，轻放在慕凝的怀中。

　　刚开始接过来时，慕凝有所僵硬，直到阿陨的小手搭在慕凝早已被泪水湿润的脸颊上，呼喊了一声：“娘，亲。”

　　她彻底破防了，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颤抖地哭出声。

　　小阿陨虽不懂事，却乖乖地被慕凝抱着，这也许就是母子连心吧……即使从阿陨出生开始就很少见到母亲，可小小年纪的他也知道母亲的怀抱，是无比的温暖，安心。

　　“娘亲，玩，阿陨，玩~”片刻后，阿陨眨巴着眼睛说。

　　他的笑容无疑是天底下最治愈的药，此刻慕凝难过的心情也一消而散，并将把阿陨放下来，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去一边玩：“好好，阿陨自己去玩，我跟你爹爹聊会儿。”

　　阿陨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他不喜欢玩玩具，反而对鸟兽虫鱼情有独钟，洞府里养有几只小灵兽，他似乎还能与小灵兽们毫无障碍地沟通，嬉闹玩耍。

　　“很久不见，你跟以前长得一样，没变丑，也没变漂亮。”离垢冷不丁地来了句，顺道用温热的手擦掉她脸颊的泪痕。

　　“你——！”慕凝再度把怒火按压下去，拍开他的手。

　　这家伙一点也不会哄人，就不能说句好话嘛……

　　“算了，奶娘呢？”慕凝问。

　　“我放她走了，去了连献驻扎的山寨，此处并不适合凡人往来。”离垢说。

　　慕凝点头，表示能理解。

　　之前伴随她出嫁的仆人，除了范渐和素尘之外，就还有一个奶娘，仙凡两别，她毕竟不能再照顾他们了，有其他妥当的安排也是好的。

　　自连家被慕远抄家以后，她听范渐说，素尘好像也嫁给了连献。

　　虽说那连献已经有两个老婆了，但好在他对每个老婆都不错，三个都不争不抢，情同姐妹，还一同收养了附近村落的孤儿，幸福得不得了，简直活成了人生赢家。

　　至于范渐，那小子一直在慕家做事，就是他拿着无双剑，说无意闯入三十重天的那件事有蹊跷之外，之后也没再闹出太大的波澜。

　　而离垢和他们的孩儿就更不用担心了，三千年了，活成老乌龟，谁能有他苟？

　　看似身边的人和物都一切安宁和平静，可慕凝从飞升到现在，心里总有预感，那就是原著中的大主角慕远，大概很快会翻起一轮破涛骇浪。

　　原著的主线，不知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还能不能逃避？

　　算了，万一真被卷入其中，炮灰的命无可避免，她也认了，何必徒添烦恼，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司云愁。

　　想着想着，慕凝回到现实，主动把头贴在离垢的胸膛上：“这么久以来，你都是一个人在照顾孩子吗？”

　　离垢：“嗯。”

　　慕凝：“谢谢。”

　　离垢：“不用。”

　　真是好不容易见面，依旧是老样子……慕凝不跟他计较，抬头说：“离垢哥，我是因为三公主的委托，才有机会下来帮碧螺大仙的忙，所以这次不能相聚太久，等会儿就要走了。”

　　离垢：“嗯”

　　“老男人，闷葫芦，不跟你废话了！”慕凝离开了他的胸膛，拍了两下，“告辞，下次见。”

　　等她一转身，离垢才拉住了她的手：“凝儿，再留几日，阿陨也想念你。”

　　慕凝得意盈盈地转回去：“我没听错吧？你在挽留我？”

　　离垢也没解释，直白道：“就当是我挽留你。”

　　留下几天倒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司云愁那小丫头出事，她必须赶紧找到她才是首要任务。

　　慕凝很清楚自己的要做什么，既然来了这一趟，她也不想白来，便说：“那就趁这几天把你想教的，都传授给我，我可能……要经历一场生死了。”

　　“这些我都知道。”离垢的神情中似乎闪过一抹失落之色，“随我来吧，有件法器，你需用上。”

　　说完，离垢便握住了慕凝的手，乘云来到连山洞府的另外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