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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裴湛捂了捂自己胸口,之后就放下手沉默开车,阮唐觉得把该说得话都说了,被裴湛的沉默弄得心里有点燥,将车窗开了一条缝,贴在车窗上看外面景色。海滨的晚风比莲城山里的夜风更清凉,带着潮湿的海腥气息,阮唐深呼吸,等心头稍微平静了下才敢偷偷瞄了一眼裴湛。

      他喜欢看裴湛开车,专注看着前方的侧脸好看,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也好看,心头就蹦出了那首有名的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阮唐自己把自己酸了一把,当然,心里也确实是范着酸,他坐正身子,又偷瞥一眼裴湛,见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阮唐斟酌了一路,快停车的时候才开口道:“你……”

      刚蹦出一个字,裴湛胳膊一伸,一巴掌捂在阮唐嘴巴上,皱眉瞪他,不客气道:“哥生闷气呢,暂时别跟我说话,心情不好。”

      阮唐:“……”

      裴湛收回手,停好车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再次想起当初在镇墓兽前护着阮唐那次,阮唐舌尖舔他掌心的触感仿佛又生了出来,裴湛侧脸看了眼阮唐,见他微张着嘴巴似乎欲言又止,裴湛不想听他讲话,但是想念他的舌尖,想舔。

      裴湛郁郁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嘀嘀咕咕嘟囔道:“刚见面你就主动舔我,瞎几把撩人,撩了还不负责任,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责任心,始乱终弃,哎,伤心。”

      阮唐:“……”

      说是小声嘀咕,全部清清楚楚传达到阮唐耳朵里了,阮唐听着有点想笑,跟在裴湛身后进屋。屋子被打扫得特别敞亮,看着好像还新添置了不少东西,餐桌上有一大瓶玫瑰花,红粉相间正好盛开。

      裴湛闷头进屋,先去了卫生间,阮唐还在玄关换鞋,进去在沙发上坐了片刻,觉得晚上吃得太重口,很口渴。

      他去冰箱里拿水,裴湛擦着手走过来,顺手就把冰水从阮唐手里抽走了,沉着脸道:“喝热乎的,我给你热杯牛奶,自己先去倒热水喝。”说完拧开瓶盖,自己咕咚咕咚把冰水喝了。

      阮唐:“……”

      裴湛去厨房翻出小奶锅给他热牛奶,探头往外看阮唐在干什么,正好跟阮唐对上目光,裴湛有点舍不得移开眼睛,阮唐很快扭头走开了,裴湛啧了下,小声嘀咕着:“小屁孩,算了,我先当老妈子吧。”嘀咕完扯着大嗓门喊道:“软皮儿蛋!喝奶奶!”

      阮唐:“……”

      裴湛把牛奶倒出来端给阮唐,阮唐瞧着挺乖巧地说着谢谢接过来,裴湛就是忍不住,戳戳阮唐肚子,问着:“吃那么多辣的,真没事?”

      阮唐打了个哈欠,摇头说着:“没事。”

      裴湛看他犯困,知道今天在实验室累够呛,说着:“喝了奶赶紧睡。”

      阮唐一犹豫,道:“我睡侧卧吧。”

      裴湛一怔,无奈地揉阮唐头发,说着:“我陪着你睡的时候哪天不是规规矩矩,你这家伙真是……算了,都听你的成了吧,快洗漱睡觉去,眼都睁不开了,我等你睡了再上床抱你。”

      阮唐揉了揉眼睛,放下喝空的杯子,抗议道:“你别……”

      裴湛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睡,我去旁边便利店买点东西,明天给你做早饭,在家里吃,你能多睡会。”

      阮唐嗯了声,去厨房冲了杯子就进卧室洗漱,趟床上觉得浑身好累,脑袋里面嗡嗡地,特别困,被褥上有好闻的阳光味道,他拥着被子翻个身,很快睡着了。

      裴湛拎着一袋蔬菜瓜果进门,小心地把东西放冰箱,怕弄出大动静吵着阮唐,都收拾好后推门去卧室,看阮唐睡得特别沉,就盘腿坐在床边地毯上看他,看了会也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清晨阮唐睡醒,被床边凸出来的大脑袋吓了一跳,看清楚后赶紧拍裴湛,问着:“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裴湛揉着眼睛抬头,摇摇晃晃起身,掀起被子也躺到床上,又闭上眼睛嘟囔道:“你不是不让我上床。”

      阮唐:“……”

      兜兜转转,果然还是脑子有坑。

      阮唐看了看时间,起床穿衣服,说着:“今天我去做收尾工作,晚上约了朋友吃饭,吃完饭不太晚的话直接回莲城了,这边你跟文物局联系,把剑带回去,我就不经手了,你自己带着回去比旁人经手放心。”

      裴湛翻身抱住阮唐的腰,不满道:“不想听。”

      阮唐挣开,说着:“你这算骚扰了啊,注意点。”

      裴湛松开手起床,叹道:“心口不一。”

      阮唐:“……”他实在没法跟裴湛磨叽着再吃什么早饭,乱心神,就赶紧趁着裴湛洗漱的空出门了,招呼了辆出租车去单位,一路上自己也有点发懵。

      到了实验室,浏览了一遍昨天的数据,阮唐站在古剑前发呆,他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那个人仿佛是他自己,手中就握着这把剑。

      剑还是最初锋芒毕露的样子,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是踏实,像是并肩作战很久的战友。

      梦只有短短一瞬,只是一个握剑独立的画面。

      阮唐没有把这个梦告诉裴湛。

      他此刻盯着眼前的残剑,心里沉甸甸地有几分难过,剑当年肯定有剑灵,剑灵为什么会不在了呢?怕是拼着死为主人挡了灾祸吧。

      实验室上班的同事很快也过来了,阮唐收回思绪跟同事打招呼,坐下理了理今天的工作任务,分工后就继续监测了。中午收到裴湛的信息,裴湛写道:“晚上出去吃饭跟我报个地址,随时报平安。”

      阮唐回复:“好的。”盯着屏幕发了会呆,揉揉胃部,同事喊他吃饭,阮唐胃不舒服,实在没胃口,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没去食堂。

      晚上加班到七点多终于完成了检测分析,权容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好长一会,阮唐收拾好东西出办公室,使劲儿压了压隐隐作疼的胃,上车跟权容打招呼,权容看他脸色不好,问着:“不舒服?”

      阮唐摇头,说着:“没事,不好意思,突然着急就自己过来了,我爽约没跟您一起来,这顿我请吧。”

      权容笑道:“都是小事,不用放心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阮唐见权容神神秘秘,问着;“去哪儿?”

      权容发动车子解释道:“我在山间有个房子,正巧从山上收了些新鲜山货野味,我下厨做给你吃,保证比外面加香精味精的饭菜鲜美。”

      阮唐见权容这么热情地要尽地主之谊,犹豫到嘴边的拒绝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又被权容说着当地风趣故事岔开,等他瞧着眼前熟悉的山路时候,心里有点发憷,问着:“真上山?”

      权容笑着看他一眼,说着:“没在深山老林,就在山脚,看见了吗?一旁就是度假村,规模挺大的,现在正好海滨旅游旺季,都住满了,我房子在度假村上方,还有十分钟车程吧。”

      阮唐不安地瞧着黑黝黝的远山,说着:“我来过这儿。”

      权容有些意外,问着:“度假村?”

      阮唐:“不,附近山上有座古墓,墓中墓,发掘唐墓的时候发现了一座楚墓。”

      权容看向阮唐,浅笑一下,说着:“是吗?那倒是少见。这边风水好,听说不少墓葬。”

      阮唐有点心不在焉,胃好像疼得更厉害些,也有点晕车,特别想吐,他说着:“能停一下车吗?”

      权容赶紧停车,阮唐下车走远一些,扶着一颗树干呕,权容很意外,赶紧过去,阮唐想起来上次去发掘现场的时候好像也是吐得厉害,这里风水好归风水好,估计跟他八字不合,他实在不喜欢待,不过碍着面子,只能对权容道:“昨天吃太辣,胃不舒服,不好意思。”

      权容要扶他,阮唐不着痕迹地避开,权容说着:“那我赶紧让家里阿姨先煮个白粥。”

      都走到这里了,贸然再要求折返回去太不合适,阮唐硬着头皮又上了车,捂着胃部在心里骂裴湛,他昨天本来没想吃那么多,裴湛那个老东西突然出去晾着他一个人傻子似的守着一大桌子菜,他就跟赌气似的多吃了些,昨天没事,今天倒是胃疼起来。

      没几分钟就到了权容的房子,权容热络地带着阮唐进屋,阮唐站在门口看了看远山,突然就有点想念莲山,还有莲山古刹,想念吊儿郎当嗑瓜子的道士跟庄重亲和的年轻住持,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跟裴湛再去一次。

      权容先去厨房看看,阮唐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抬眼看到了橱柜上摆着的一对眼熟的彩瓷杯子,心里烦躁更盛,胸口闷闷地,他起身站到窗边想透透气,推开窗户的时候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那股冷意让他一下子想起当时站在楚墓中央炸地而起的那股寒风,阮唐又泛起恶心,权容端着一杯橙汁过来,说着:“先喝点东西,给你做点容易消化的饭菜,马上就好,你随便逛着看看。”

      阮唐闷闷应了声,抿了口橙汁坐回沙发上,他并不想看,没心情。

      片刻后阮唐觉得自己后背印记的位置开始发疼,疼痛很快蔓延到整个后背,他疼得一身冷汗,不过像过电似的,很快疼痛又莫名其妙消失,可那股子带着怨气似的寒气好像从古墓里蹿了过来,缠上了全身,阮唐就是觉得冷,后背却又烧得慌,一冷一热弄得他呼吸发沉,眼前有点模糊。

      权容给阮唐端来水果,看阮唐状态很差,脸颊通红,探手一摸竟然滚烫,他问着:“小阮?你发烧了。”

      阮唐耳朵听不真切,嗡嗡作响,意识也开始模糊,他茫然抬头看向权容,艰难地摇了摇头,说着:“裴湛。”

      权容脸色微变,去扶阮唐,说着:“去床上躺会,我喊医生。”

      阮唐痛苦地摇头,脑子昏昏沉沉,低头摸索自己的手机,说着:“裴湛呢?”

      权容松开手,目光有些冷,看阮唐抖着手找到了沙发上的手机,权容突然伸手按住了阮唐的手腕,语气温和地问着:“你是想打电话,让裴湛来接你吗?”

      阮唐茫然地点头,权容笑了下,说着:“裴湛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他,不会来接你了,你知道的不是吗?小阮乖,陪在我身边。”

      阮唐愣愣地握着手机,突如其来的高烧炙烤着他脆弱的神经,阮唐摇头,固执说着:“他会来,裴湛会来。”

      权容心中刺痛,听不得阮唐说着跟当初雷同的话语,他将手机从阮唐手中抽走,握住阮唐的后脖颈,浅笑道:“他不会来。小阮,你生病了。”

      阮唐眼前愈发黑暗模糊,他闭上眼睛,沉沉地倒在沙发上,混沌中却听清楚了外面的风声,有人在风里哭,楚墓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哭声,他知道谁在哭,被困在墓里的人,怎么哭得那么伤心绝望,怪可怜的,是谁?

      阮唐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想着:裴湛呢?这里好冷,他想裴湛。

      权容看着阮唐手机上裴湛正拨进来的电话,冷着脸关了机,把手机扔一旁,低头看着趴在沙发上没了意识的阮唐。

      权容解开了阮唐的衬衣扣子,给他脱了上衣,看着阮唐后背上原本漆黑的飞凤踏虎的印记变成了淤青似的深紫,在光洁白皙的皮肤上带着几分妖冶骇人的美感,权容有些心疼地附身亲吻了下阮唐的后肩,拿来毯子把人包好抱起来,放到了卧室床上。

      权容在床边看会阮唐,出来在院子里打了个电话,语气不善地跟对方说着:“他对印记的反应很强烈,我怕他身体吃不消。再给你两周时间,最后两周,不能成功的话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彻底解除。”

      对方是很年轻的男孩声音,不以为然地嗤笑道:“随便你呗,你强迫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短短通话后权容回到房间,抚摸阮唐脸颊自嘲地想着,怎么就那么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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