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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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嘈杂车站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头戴着卫衣上的帽子，垂着头浑浑噩噩的走着。就算被路过的人群撞到，他也只是略微收收自己胳膊，然后蹒跚着继续顺着人流往站台走去。
这时，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因为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挤出人群在一旁一间快捷便利商店的门口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商店里一名刚刚交完钱的顾客，正巧被他堵住了出去的路，遂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让让。
男子握着手机的手背，因为太过用力已经透出了青筋，大约是听着电话那头太过入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侧身让开。然后他挂掉了电话，抬头在便利店的天花板的四个角落看了看，确定了一个方向。
“他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看向了镜头，是在和嫌疑人确认身份么？”此时蹲守在车站外一架黑色四驱车上的布莱恩，看着手里手机上的画面，对着耳麦那头问道。“李，能追踪骇入这家商店监控系统的IP么？”
“不行...”在总部里为布莱恩他们调出了整个车站监控录像的李归然，在尝试了一会儿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和我现在直接取得系统权限不同，嫌疑人是通过事先植入这家商店监控系统的木马，在观看监控录像的。”
“因为不是实时骇入，所以他的痕迹掩盖得很干净。”李归然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同时也十分详细的解释道：“但也多亏了他让维斯莱看向镜头的指令，我现在对车站里所有的监控摄像镜头进行了排查，发现了几个同样藏有这个木马病毒的节点。”
“你想要做什么的话，只要避开我现在发你的这几个地方，就可以了。”一边说着李归然将几个有问题的摄像头位置，标注在了车站地图中，发了过去。“我暂时不会清除嫌疑人在这几个位置放下的木马，以免打草惊蛇。你也小心。”
这时距离布莱恩他们通过维斯莱家附近诊所，确认对方离开时间，到彻查附近汽车站一定时间内的监控录像，确认他乘坐的车次，跟踪着对方乘坐的大巴车抵达附近城镇火车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曲折复杂的跟踪，加上此时跟在他身边的人，不是狄龙而是莱克特医生，布莱恩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非常想直接冲上去拦下维斯莱，将人直接带回当地警局，让他老实交待嫌疑人的藏身之处。
然而，现在因为他们无法知道维斯莱的精神状态，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发现警察的时候，转而对嫌疑人示警，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更不用说不久之前，法斯本德先生才刚刚嘱咐过的话。
这让布莱恩简直憋屈得不行。他看着手机里李归然转播过来的录像视频，维斯莱在拉下卫衣帽子对着镜头露出脸后，很快又重新戴了回去。然后他从便捷商店里随手拿了一根巧克力棒，掏钱买下后转身离开。
“需要我为你转到下一段路的监控摄像头录像么？”耳麦里重新响起李归然的声音，“按照他现在走的方向，我看他接下来要乘坐应该是即将开往纽约东区的列车。你们开车估计是赶不上了，这个时间高速路上正处于车流高峰期。”
前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归然的下一句话，就让听到的布莱恩心下一喜。如果真如李归然所说，他们开车估计赶不上了的话，客观条件限制，这样的话法斯本德先生大概也不会阻止他下车便装跟踪了吧？
毕竟就算法斯本德先生现在立刻让现在还在待命中密尔顿小组，赶到列车的终点站等候，他们也无法确定嫌疑人会不会提前从纽约警方的严阵以待中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改变计划让维斯莱在列车半路停靠的时候下车。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的话，他们好不容易跟上的人，就又会失去踪迹。而现在如此接近嫌疑人的机会，在对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最终猎物以后，却是很难再有了。
没等布莱恩解下身上的安全带，对着耳麦放话出他要出动了的意思，视频中那家便捷商店里的两名店员却在此时做出了让他觉得十分奇怪的举动。
虽然监控录像无法监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只看肢体语言布莱恩就知道，刚才负责给维斯莱收银的店员和此时另一名被叫过来的店员，他们讨论的话题一定和维斯莱有关。
随着视频中两名店员谈话的进行，他们争论了起来，就算是在画质不算十分清晰的录像视频中，布莱恩也能发现他们的表情越发凝重。
紧接着刚才收银的店员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们在干什么？李，能看将刚才那一段监控录像放大，看清楚那名店员拨打的号码是什么么？”布莱恩扯开了安全带，坐了起来。“我怀疑他们闻到了维斯莱身上的血腥味，毕竟那家诊所并没有给他进行缝合，现在他手上的伤口失的血，应该足够把那圈纱布浸透了。”
“如果他们因此打给了负责管理车站治安的警察，让他们去确认维斯莱身份的话，嫌疑人那边极有可能会因为谨慎，做出调整全盘计划的举动...”
没等布莱恩把他的担忧说完，李归然就告诉了他肯定的答案。“你猜得没错，那个电话是直通车站警务室的。现在那边的两个值班警察已经出动了...”
“该死！”布莱恩此时终于找到了下车的机会，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了。毕竟事先有所准备的去做，和临时反应的快速应对，还是不一样的。
他拧起了眉头一把拉开了车门，跳了下去。“我现在就马上插手介入，不能因为他们的这个小心之举，就毁了我们一天的努力。”
事缓从急，当布莱恩他们实时监控维斯莱的行动的时候，法斯本德先生已经动身和正身处外地的密尔顿三人同时乘坐专机往纽约赶了。没法在这时候还特意通过李归然拨通卫星电话，找到法斯本德先生提出出动申请，并做出合理的解释。布莱恩正打算先斩后奏。
偏偏这时候，一直坐在车子后座表现的事不关己的汉尼拔莱克特，却突然开口说道：“根据我刚才的计算，按他手上伤口的流血量来看，不用等他抵达目的地，在火车上他就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进入休克状态。”
之前一心只关注在嫌疑人身上的布莱恩，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过被他视为诱饵的维斯莱身上。因此这时经过被汉尼拔的提醒，他才一下意识到，他只想要跟上去阻止车站值班警察介入的想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如果继续放任维斯莱带着那不经处理的伤口乱跑，不用等他想要的嫌疑人落网，他们就有可能因为大意，失去一名无辜市民的生命。
办公执法中，因为想要引诱罪犯而致使其他普通群众陷入危险，布莱恩不用想就知道这一次迎接自己的只能是停职查看。
手指扣着耳朵上的耳麦，轻轻捂住收音的麦克风，布莱恩转头看向坐在车厢后座，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汉尼拔莱克特。
后来，布莱恩再想起这一刻的动作。如果是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无视对方的话，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布莱恩一时间竟然没有多想，便开口问道：“听起来，莫非莱克特医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很自然的问完这话后，布莱恩才恍然意识到，这一回竟然是他自己率先朝这个他戒备了一路的心理医生开了口。
开弓没有回头箭，布莱恩一时只能期望这次他主动对汉尼拔开口询问建议的行为，不是什么太坏的决定。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主动提问的事后，汉尼拔莱克特脸上浮现出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只见莱克特医生双手交握放在翘起腿的膝盖上，微微一笑看向布莱恩难看的表情，说道：“维斯莱的身高体重和你相差无几，加上你们组里那位电脑专家的手段，想要通过监控视频录像骗过一个人，应该不会太难。如果你愿意为此亲自犯险的话，只要扮成维斯莱就可以了。”
看到布莱恩张了张嘴，脸上出现犹豫，莱克特医生不停歇地又接着说道：“你的上司或同事怎么想，真的那么重要么？”他话中有话的笑了笑，“我以为你并不是那种只会服从游戏规则，最后拿到个及格分数的玩家。只要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好的，事后我会帮你说服他的。”
这时的汉尼拔莱克特做出的作态，就好像他不过是一个和布莱恩关系很好的同事，所以才愿意为他工作时的小失误，向上司打掩护一般。
布莱恩的理智告诉他，莱克特医生突如其来释放的善意，必然是有所图。可是另一边，耳麦中李归然的声音，却在不停警示他，那两名接到报警电话的值班警察，已经走到快要能看见维斯莱的方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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