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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pisode 02.Daryl ...

  •   路比已经走下了楼梯,她在大门附近捕捉到一个晃动的阴影。她停了下来,蹲在离大门几米远的地方,躲在一张桌子后面。
      黑影一瘸一拐地出现在门口,路比躲在桌下时顺走了桌上的水果刀,那黑影一瘸一拐地靠近时,她掂量着刀的重量,眯起一只眼瞄了瞄。

      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扬起胳膊,将手里的刀甩了出去,水果刀正中那行尸的脑门,它倒了下去。大路上的行尸并没有多少,路比用斗篷擦了擦水果刀,将它塞到大腿上的绑带里。

      她探头看了眼外面,把兜帽压低,一瘸一拐地上了路。

      ……

      炎炎六月里,沿着土质厚实的层层山坡一直到公路好几英里处,都覆盖着大片的树林,其中不乏众多的常绿树,一片翠绿,倒是看得人赏心悦目。树林里传来轻而稳的马蹄声,高大的身影骑在马背上穿梭在颜色深浅不一的绿树丛中。

      日光交错地从树叶间隙落下,常青树边散乱地长满了高低不齐的灌木丛,高大的中年男人骑着马慢慢地踱在树林间,那是块地势突起的高地,向着东南方向一直延伸,那男人套着宽松的长裤和衬衫,背着看上去并不轻的□□,那弩上扣着几只末梢削得尖锐的箭。男人小麦色的脸庞有些脏,他同其他在这糟糕世界上的存活的人一样,看上去比平日里狼狈得多。

      他骑着马,似乎在找寻什么,淡色的眉毛下狭长的眼睛沿着高地向下一直巡视着。

      沿着这片树林,顺着斜向下蔓延的土层,能看到一条宽窄参差的小溪,透过林中的开阔地,可以不时看到因反射着阳光而熠熠发光的溪水,似乎这曲曲弯弯的小溪可以回溯到山的支脉间,那里可能就是溪水的源头。河岸上的石块,边缘被清浅的小溪打磨的光滑。在那石块间,有个脏兮兮的破布娃娃卡在石块的缝隙里。约莫是个破布娃娃吧,脏兮兮的头发和衣服,只有白布做的脸还勉强能看出纽扣穿的眼睛和嘴。

      男人的视线很快捕捉到那只脏兮兮的娃娃。他动作凌厉地跳下了马,将缰绳拴在最近的树干上,然后他沿着斜坡一直来到小溪边,捡起了那只娃娃。

      他和他的同伴们一直在寻找一个走丢的小女孩,他认得这个。

      “索菲娅——”
      他大声喊着女孩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他。

      四下寂静,连行尸穿梭和低吟的声音都没有。男人带上了娃娃沿着下坡的路返回原地,跨上马继续寻找。

      他沿着溪水蔓延的方向走向树林深处,地势越来越险要,顺延向下的土坡接连着陡峭的岩壁,他站在高处能看到小溪的拐弯处。这个时候,太阳已然挂在了高空。已经接近中午了。

      男人骑技很好,他□□的马似乎很容易受到惊吓,他途径一棵枯树时惊动了一群叫不上名的黑鸟,那匹马便有些躁动不安。男人安抚着受惊的马,他打算再向前再找一段路后便折返回农场,这一切理应都在他的掌握中。

      直至一条盘绕在他前进道路上的蛇惊动了那匹马,吓疯了似的马高高抬起前蹄,在颠簸和掀动中狠狠地将男人甩了出去。

      他撞上斜坡边最近的一棵树,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住他的下滑,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倾斜,然后他沿着山的斜坡滚了下去,他的衣服卷过泥土和草屑,他的肩膀和膝盖重重撞击着层层突起的岩壁,天旋地转,四肢百骸无法听从使唤。他的肩膀砸向溪水旁最近的大岩块,最后他整个人都瘫软在膝盖深的溪水里。而那胆小得可怜的畜生,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强烈的震荡以及天翻地覆的眩晕感让男人几乎失去意识,然而腰腹部剧烈的疼痛死死拽着他的神经,让他维持住了最后的一丝清醒。

      “该死的……”他声音喑哑,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他的弩落在几码外的溪水里,而其中一支箭……

      扎穿了他的身体。

      ……就在腰侧的位置。

      ……

      那支箭就在他的身体里,血染红了大片大片衬衫,断断续续的水流沿着岩壁注入溪水里,林子里寂静的只能听到那溪水的喘喘声,以及男人痛苦而不均匀的、带着些许抽搐的呼吸声。

      路比在一棵松树上发现了凝固在树干上的一小块松脂,她把它抠了下来塞进口袋。她一直在收集这玩意,打算攒多了用火烧一烧给自己融个水滴形的坠子。

      松脂是天然的保存东西的材料,她以前经常在市面上见到松脂里的小虫子,蜘蛛,蝴蝶,甚至蚂蚁。她想留存的东西没那么恶心,只是一小块照片,从大照片上扣下来的,只有脸的拇指大小的一张,她暂时只能将它夹在笔记本里,但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容易丢。她弄丢过好几回了,每一次都是花了几乎整天的时间一寸寸土地地找。

      他一定会心疼她这幅模样。但他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不像她的父母,她至少对留在国内的父母保留着残存的希望。可不像他,他已经离开了,不在了。只留了张照片,和两截白骨。

      松脂的颜色是明明晃晃的黄,路比捏着那块小而发黑的树脂看了半天,不尽满意的样子。
      她打小和石头打交道。父亲是古玩收藏家,母亲是做宝石首饰生意的,从小她身边就不乏价格高昂的名贵珠宝,现在她对这种色泽不纯的东西自然看不顺眼。说实话,路比更希望树脂是透明的,这样至少,透过厚厚的树脂,能够在回忆和梦境以外,看到那暗金色的头发,以及暖得快要融化似的暗褐色眸子。

      J。

      她低喃了声他的名字。没有人回应,她自己倒打了个哆嗦,似乎被自己难得的柔情吓了一跳。

      “白痴。”

      路比轻声咕嘟了一句,把手伸到兜帽里抓了抓头发,四下望了望,又自言自语地小声呢喃。

      “妈的……往哪边走来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Episode 02.Dar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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